陈孚的文学创作与安南之旅

2023-07-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陈孚在外交上最为光耀的事情是于元世祖至元二十九年佩金虎符，作为吏部尚书梁曾的副手奉使安南国（今越南）。这次陈孚出使安南，主要是以南人士子的身份作为礼部尚书梁曾的副手，随梁使安。陈孚据理力争，捍卫了大国使节的尊严，颇有晏子使楚之意味。出使过程中，凡是安南王子陈日燇赠送给大元使节的礼物，陈孚一无所受，以明节慨。陈孚文才出众，著述繁富，有《陈刚中诗集》传世。

为国争光，不辱使命，是台州古代出使外国有出色表现的外交家。陈孚出使归国以后，曾担任过一些地方官，清正廉洁，为各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是台州士人参与国际交往，取得卓著声誉者，是台州人民的骄傲。

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社会变革巨大的一个时代，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等都出现了不同于以前的气象。这是一个由文化上比较落后的游牧民族来统治文化发达民族的特殊的历史阶段，蒙古骑兵的铁蹄踏遍了亚欧大陆的大片土地，建立了一个疆域空前广大的国家。被历史学家称为世界史上最为离谱的一个时代。在这样的大文化背景中，各民族的融合、文化的交流以及军事征服、外交关系等方面就有了显著的变化。各个领域也相应地涌现了大批杰出的人才，在这一历史舞台上亮相。台州路临海县的陈孚就是其中之一。

陈孚（1259—1309）字刚中，号勿庵，临海人。生于宋开庆元年，到宋朝灭亡的1279年刚好满20岁算得上是大宋的遗民。元朝废黜了科举取士的制度，文人“学而优则仕”的道路被塞，要寻求出路，就得通过其他途径。陈孚也是如此。他于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1285）向江淮行省进献《大一统赋》，受到当局重视，被任命为上蔡书院^[6]山长（相当于校长），是年陈孚27岁，从此进入仕途。以后，担任过翰林国史院编修官，遂进入“中央机关”工作，擢任奉训大夫、礼部郎中。

陈孚在外交上最为光耀的事情是于元世祖至元二十九年（壬辰，1292）佩金虎符，作为吏部尚书梁曾的副手奉使安南国（今越南）。据陈孚自述，这次出使的使命是“奉玺书问罪于交趾”，就注定此行不是一次轻松的外交之旅了。《元史·儒学·陈孚传》载：“世祖命梁曾以吏部尚书再使安南，选南士为介（副使）。朝臣荐孚博学有气节。调翰林国史院编修官，摄礼部郎中，为曾副。陛辞，赐五品服，佩金符以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安南国的历史比较复杂，其中北部归入中国版图的时间较长久，中国历史上曾在北部设立过交趾、九真、日南等郡；南部则主要为占婆国，也曾经归入中国版图，但时间不长。元世祖灭宋前后曾经招谕安南、占婆来朝贡不至，乃于至元十八年（1281）设立占城行省，遣大军征讨，先由水路（海道）后由陆路，虽屡有斩获，然终未平一安南、占城，元军自身损失也很大。迨至元二十六年（1289）元朝被迫废除占城行省，改征讨为怀柔政策。台州地处东南沿海，古代海上航运业发达，与海外的联系较为密切。早在宋朝，台州人赵汝适《诸蕃志》便记载了占婆^[7]“其国四时皆夏”、其国“无茶”等事。这次陈孚出使安南，主要是以南人士子的身份作为礼部尚书梁曾的副手，随梁使安。从元朝廷在使团出发前的布置来看，是十分重视梁曾、陈孚一行的效果，至元壬辰秋九月朔（即九月初一），诏命下达梁曾陈孚，过两日，元世祖忽必烈将正副使“召至便殿，赐金符、袭衣、乘马、弓矢、器币”等物品，告诉他们此行的目的等事，让他们做好准备。第二年（至元三十年，1293）正月二十四日到达安南后，由于东道主安南王子陈日燇自大无礼，一是不出来迎接，二是还不让大元帝国使节从阳明中门入城，以羞辱之。陈孚据理力争，捍卫了大国使节的尊严，颇有晏子使楚之意味。出使过程中，凡是安南王子陈日燇赠送给大元使节的礼物，陈孚一无所受，以明节慨。经过反复的交涉与书责，“谕以顺福逆祸，为书八篇”，陈日燇不得不以礼迎接元朝使团，向大元朝廷认罪，于三月十五日，派遣陪臣明宇、陶子奇，奉旨梁文藻等奉表请命，到九月至京师大都，圆满地完成了使命。前后统计“行李之往来及期，凡驻伪境（指安南）五十有二日”，若是从奉命出使到带安南陪臣、奉旨回国请命，则长达一年。陈孚在此年（癸巳年）除夕编成《交州稿》后，将奉命出使安南的过程写成小文，附于卷末，其事可靠，胜于史传。这是历史上台州士大夫出使外国的一次重大事件。陈孚持节于外，能宣上国之教化，溥元皇之恩泽，斥责无礼，不辱使命，显示了高度的文化修养和高超的外交才华。是台州士大夫参与国际交往为国争光的范例。

从安南奉使归国后，陈孚以持论刚正不阿，又以南方汉人，颇遭排挤。乃由朝官改放外任，历任建德总管府治中，三衢（衢州之别称）别驾，后来再次被征召为翰林待制，奉直大夫同修国史。后求告还乡，朝廷就任命陈为台州路总管府治中，在家乡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实事。元武宗至大二年（1309）卒于任，享年51岁。

陈孚文才出众，著述繁富，有《陈刚中诗集》传世。收入《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者有《观光稿》一卷，《交州稿》一卷，《玉堂稿》一卷附录一卷；《安南即事诗》一卷。《观光稿》一卷是至元中陈孚以布衣上《大一统赋》于江浙行省，名闻于朝，在上蔡书院山长任满后赴师谒选行程中所作纪行诗，如《拜辞先陇而行》《过镜湖》《越上早行》《夜泊六和塔下》便是从家乡到杭州路途中的纪行之作。《交州稿》一卷，是陈孚随梁曾出使安南往来途中所作纪行诗，如《出顺承门》《过卢沟桥》《涿州》是描述出大都之初的几处境地；《交趾境丘温县》《二月三日宿丘温驿见新月正在天心众各惊异因诗以记之》《入安南以官事未了绝不作诗清明日感事因集句成十绝奉呈贡父尚书并示世子及诸大夫篇篇见寒食》等，是进入安南之后所作的几首诗歌，从中亦可见陈孚肩负使命，心中所担的压力。《玉堂稿》一卷是从安南回国后任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处身于“玉堂”时所作之诗。附录一卷为陈孚代表国家所作诏谕安南诸书表，如《元奉使与安南国往复书》：“朝廷奉使吏部尚书梁曾，礼部郎中陈孚，谨致书于安南国：盖闻礼者敬而已，敬孰为重？敬君为重。敬君孰为先？敬君之命为先……至元三十年正月初一日书”等，责安南王子陈日燇失礼，辞直气壮，不辱使命，足以弥补正史之缺，有很高的考史价值。终致安南陈日燇向元上《元安南国进万寿颂并表奏》：“安南国臣陈日燇谨昧死顿首百拜上言：臣伏于今年一月十四日，恭睹天使吏部尚书梁曾，礼部郎中陈孚，奉赍天诏，俯临下国。臣日燇谨率宗族、官吏，奔走道路，焚香迎迓……至元三十年三月初四日，安南国臣陈日燇表。”其诗集之名，清楚地记录了他的一生所经历的重要地点与经历，具有很高的考察与研究史料价值。陈孚的诗歌，律诗、绝句、歌行各体具备，以《交州稿》卷二中《泊安庆府呈贡父》（梁曾字贡父）一首为例：“共拥旄幢度百蛮，今朝忽过皖公山。幸承乙夜君王问，更喜丁年奉使还。旧梦未迷天禄阁，新愁犹忆鬼门关。尘缨笑濯沧浪水，少伴沙鸥半日闲。”与此前“官事未了，绝不作诗”之际相较，更能体会其“不辱使命”回国后的轻松愉快心情之一斑。

陈孚的文学创作与安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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