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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山文化:台州文化的代表

【摘要】:山镇虽然要高大,但不是以高大为唯一准则。因为它不仅是自然地理属性上的山,更是文化属性上的山,所以有的地方山镇不一定是该地方最高大的山,但是它必定是该地方文化上最有代表性的山。如“扬州山镇曰会稽”的会稽山就是这样的例子,姑且不说前汉时期扬州那么广大的辖区内有比会稽山高大者存在,即使是后来从扬州分出来的会稽郡境内也有比会稽山高大者存在,如括苍山、天台山、四明山等都是浙东有名的大山。

山镇虽然要高大,但不是以高大为唯一准则。因为它不仅是自然地理属性上的山,更是文化属性上的山,所以有的地方山镇不一定是该地方最高大的山,但是它必定是该地方文化上最有代表性的山。如“扬州山镇曰会稽”的会稽山就是这样的例子,姑且不说前汉时期扬州那么广大的辖区内有比会稽山高大者存在,即使是后来从扬州分出来的会稽郡境内也有比会稽山高大者存在,如括苍山、天台山、四明山等都是浙东有名的大山。这些大山为何未能成为会稽的山镇?当然是会稽山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名望。传说大禹治水到此,召集天下诸侯共商大计,死后即葬于此山之麓(即所谓“禹穴),故得名“会稽”(“会”者集合聚会也,“稽”者计之谐音也——笔者注);后来越国君主勾践兵败于会稽山,复于此“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打败吴国,报仇雪耻,后来更是与诸侯争雄,令越国登上巅峰,越国势力空前强大。故会稽山的历史地位远高于境内其他的山,遂成为扬州山镇,成为会稽郡的山镇。台州以天台山得名,也就意味着台州境内具有山镇条件的名山无出其右,如括苍山虽然高大胜于天台山[8],但天台山的文化地位远超括苍山,天台山是台州自然地理上的象征和标志,天台山文化是台州文化的代表,所以用天台山文化来标目就是代表了台州文化。台州人或者外地人在涉及台州山水时总是喜爱联系到天台山,而不必限于其实际空间距离的远近。如宋朝蔡向蔡瞻明,他本是东平(今属山东)人,于绍兴初年提举浙东常平,因寓临海。其宅在巾山南麓,与南园相近。宋王之望《跋蔡瞻明双松居士图》有云:“天台之麓,梵释之宫。长松对植,夭矫双龙。拔地起兮摩天扫空,雄吟雌和兮方壑清风。下有丈人兮巾屦从容,玩此卒岁兮何必友园绮而交黄公?归来明堂须栋兮,无留滞乎山中。”又如南宋初曹勋隐居于台州城内巾山之北麓,其别业(别墅)号“松隐”。清洪颐煊《台州札记》:“曹太尉勋绍兴中寓居台州,筑松隐于巾子山麓。”宋陈耆卿《赤城志》:“曹勋,颍昌人,字公显。宣和五年赐同进士出身,官至昭信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太师,諡忠靖。绍兴中寓天台。”曹勋在南宋高宗绍兴年间(1131—1162)在台州州治巾子山麓造别墅居住,后来卒于临海,“曹开府勋墓在临海县西四十里显恩褒亲院侧”。这里的“寓天台”指的是居住在台州州治临海。这都是极其寻常的事例。而唐朝诗人吟咏台州也每喜欢提到天台山,如皎然《送邢台州济》诗云:“海上仙山属使君,石桥琪树古来闻。他时画出白团扇,乞取天台一片云。”诗写得潇洒飘逸又蕴藉含蓄,于卷舒自如的想象浪漫中寄托了送别友人赴任的情意,并交代了自己对“海上仙山”的无限向往,令人激起一睹仙山真面的情感和欲望。由此以来,文人在诗文作品,迎送交际之间,都喜欢以“天台”代称台州,形成风气,延绵不绝。由于天台山所具有的美好含义,产生了联系人间与天上的纽带作用,自汉末以来,佛道宗教便在此地逐步兴盛发达起来,这自然增进了天台山的神秘气氛,令人产生了更多的联想与想象。因此,天台一名不仅台州人喜欢用,台州以外地方的人也很喜欢用。这就是后来盛行的文人之间交际普遍以“天台”代称台州的来源。如唐朝台州刺史吕丘胤《寒山诗集原序》:“详夫寒山子者,不知何许人也。自古老见之,皆谓贫人风狂之士。隐居天台唐兴县西七十里,号为寒岩。”这里的“天台唐兴县”便是台州唐兴县的意思。唐兴是唐朝安史之乱爆发以后,将原始丰县改名为唐兴县。笔者曾经在《训诂阐微集》中概括“天台”一名在意义上主要包含三个层次:本义为山名,即天台山;其次,指台州,州以此山得名,故可代称州名,《台州府志》中屡次提及“天台,台州之通称”;其三,指天台县,以天台县直到五代吴越国时方始出现,到宋初才定为正式县名,故居最后。当然“天台”一名还有其他含义,如可指佛教天台宗等等。迄清末止,台州所辖六县(临海、黄岩、太平、天台、宁海、仙居),各县文人对外喜欢称自己为“天台人”。

不仅以“天台”来代称台州,台州人在历史上还有用与天台山相关的名物代称台州。比如“赤城”,本是天台山麓国清寺外不远处的一座丹霞地貌的小山,《天台山志》载:“赤城山,天台山之一小山也。石皆赤色,壁立如城。”南宋祝穆《方舆胜览》亦记载:“赤城山在台州天台县北六里,一名烧山,其上石壁皆如霞色,望之如雉堞然,故人以此名山。”可见赤城山是因为其山“石皆赤色,壁立如城”,远看如雉堞一般,所以叫作赤城山。因孙绰《游天台山赋》中写到“赤城霞起以建标,瀑布飞流以界道”而声名远播,天台山大八景中即有一景为“赤城栖霞”。台州州治(明以降为府治)城里有一书院名“赤城书院”,道路有“赤城路”。更有代表性的是台州迄今为止最早的州志叫作《赤城志》,由台州著名学者陈耆卿等编纂于南宋嘉定十六年(1223),所以又被称为《嘉定赤城志》。

又有以天台山及其附属地名“丹邱”(即丹丘)来命名某些机构,如宋朝台州州城的官方馆驿就设有“天台馆”“丹邱驿”。宋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地里门·馆驿·州》载:“天台馆在州南一百三十步,俗名行衙。乾道九年火,淳熙三年尤守袤重建,嘉定十六年齐守硕重修。”“丹丘驿在州东南一里,旧传葛玄炼丹于此,故名。乾道九年火,今为民居。”陈氏注云:“按孙绰赋:‘仍羽人于丹丘’,丹丘今宁海有之,《天台记》载晋虞洪入丹丘山,遇丹丘子求茗,则得名旧矣。今临海有丹丘观,宁海有丹丘院,亦此义也。”同书卷二十二:“丹丘在县南九十里,葛玄炼丹处。孙绰赋所谓‘仍羽人于丹丘,寻不死之福庭’是也。”天台馆俗称“行衙”,可见当时在台州州城的重要作用,与丹丘驿均于乾道九年(1173)遭火灾焚毁,后来由台州守尤袤和齐硕两度重建。丹丘驿火灾后就未重建,天长日久,被改建为民居了。陈耆卿解释丹丘地名含义为遇丹丘子求茗,恐怕是“仙话”,而出处是《天台山赋》,则指出了它的近源。其实古代“丹丘”一词含义美好,是指昼夜通明之地,其远源来自《楚辞》:“仍羽人于丹丘。”汉王逸注:“丹丘,昼夜常明也。”所以古代以指仙人居住之处。天台馆也好,丹丘驿也罢,都是将天台山有关的地名提取为州城有关机构的名字,是州城以天台山及其相关事物为标志的结果。

天台山由于孙绰作赋而名播遐迩,又由于入选昭明太子萧统的《昭明文选》,成为天下读书士子的必读课文,成为文人人人尽知的名山。并因释道诸教的传播,更加风靡于世俗各界,还随着佛教天台宗、道教(道教也传到国外,但影响要弱得多)的传播而影响达于国外,知名度益发广泛。以至于民国年间台州人到上海经商,都喜欢打“天台山”的牌子,像台州黄岩蜜橘就以“天台山蜜橘”为名(见文前彩页“天台山蜜橘广告”)。可见天台山对于台州的重要意义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