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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过后,雁飞往北方的迁徙及衡山的根基

【摘要】:雁每年春分后即由南方飞往北方,春分为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3月21日前后开始。此二句在结构上有“承上启下”之性质及效应。衡山虽远在湖南省中部偏东的衡山县西部,但岳麓山却是它七十二峰中之一峰,而且是视为根基之一峰。“沆瀁游”意即至四海游历、游学。

这是一首挽诗,意在对死者表示悼念。它篇幅较长,从用韵角度说,是由五节不同韵脚的五古组成的。从开头至“踯躅南城隈”为首节,此节韵脚“来”、“哀”、“回”、“隈”用上平声灰韵。

“去去思君深,思君君不来。”落笔迭用三个“君”字。中国自春秋末即以“君子”称谓有才德的贤良者。《礼记·曲礼上》说:“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这里的三个“君”都是对易昌陶的尊称、敬称。“去去”,“去”是跟“来”相对而言的,“去去”即愈走愈远,愈离愈远之意。柳永《雨霖铃》词:“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易君走了,永别了,不可能“复活”回来了,只能随着年月的逝去而愈去愈远、愈思愈深了,有什么法子呢?首二句十字中,三个“君”字,两个“去”字,两个“思”字,一个“深”字,再加上“不来”二字,把诗人深深的思念、悲痛之情,淋漓尽致地倾泻出来了!

“愁杀芳年友,悲叹有余哀。”紧接着从“自我”之外的视角抒写哀悼深情。芳年,犹言妙龄,指人生中美好年华的青少年时期。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长安古意》诗:“曾经学舞度芳年”;北宋文坛首领苏轼《苏潜圣挽词》:“妙龄驰誉百夫雄。”芳年友,实指在湖南一师学习的风华正茂的学友。清代沈德潜编选的《古诗源》卷三所收载的唐以前的歌谣《古歌》中用过“愁杀”一词:“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愁,忧愁;杀,形容极甚之词。两句意谓:正当年的易君的失去,岂止我极感痛心,所有的同窗校友都悲痛难尽。

易昌陶系湖南衡山人,据此毛泽东再度拓展哀悼范围:“衡阳雁声彻,湘滨春溜回。”衡阳在湘南,有名胜“回雁峰”。雁为候鸟,每年秋分后飞往南方,相传雁飞往南方时不过“回雁峰。”王勃《滕王阁序》说:“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彻,通达,形容声音大、广远。雁每年春分后即由南方飞往北方,春分为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3月21日前后开始。易君病逝于1915年3月,雁大概还群集于“回雁峰”及“衡阳之浦”一带。毛泽东意在借大雁哀婉的鸣叫进一步渲染哀痛之情。湘滨,泛指湘水;滨,水边。溜(liù),水流。袁桷《栾河》诗:“维时雨新过,急溜槽床注。”春溜,即春水;回,旋转,不再往前流动。南方春日之湘水本是奔腾不息的,但却因易君之去世而悲伤地滞流了。意谓:岂止我与“芳年友”为君之病逝而悲痛,全衡山人、全湖南人都该为君之病逝而悲痛的。

“感物念所欢,踯躅南城隈。”此二句在结构上有“承上启下”之性质及效应。由感触旧物而不禁念及旧友旧事,睹物生情,感旧思念,这是人之常情。这里的“所欢”,乃泛指与好友快乐相处的那些美好时日以及彼此欢心的诸多往事。踯躅(zhí zhú),徘徊不进貌。古乐府《孔雀东南飞》:“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隈,弯曲之处。所谓“南城隈”,就是南城墙的拐弯处或拐角处。此处或许是“芳年友”常交游之地,因此才那么徘徊不已,思念不已,或许就是长沙城南门外的湖南第一师范所在地也难说。

第一节是以不同笔法总写深切的哀悼之情,下面即分别作回忆性的具体抒写。从“城隈草萋萋”到“午夜惊鸣鸡”为第二节。此节的韵脚“萋”、“题”、“西”、“鸡”用上平声“齐”韵,“思”用上平声“支”韵,“支”、“齐”韵同属古体诗韵第三类(亦属《词林正韵》第三部),为邻韵通押。

“城隈草萋萋,涔泪侵双题。”萋萋,草茂盛的样子。唐代崔颢《黄鹤楼》诗:“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南城隈”的春草已长得很茂盛,如易君健在,该是并肩踏青的时候了,然而现在他却一朝西去,再也不能如往昔那样携手交游了,一念及此即不禁潸然泪下。涔泪,泪落不止的样子。江淹《杂体诗》:“芳尘未歇席,涔泪犹在袂。”袂(mèi)是袖子,拭泪于“袂”是通常的情状,毛泽东却以“侵双题”三字作了奇特的描写。题,额头。双眼的泪竟然湿到了上方的左、右额部,以夸张笔法渲染出流泪之多,悲痛之深!毛泽东独自在“南城隈”“徘徊”、“涔泪”的时间不算短:“采采余孤景,日落衡云西。”采采,盛貌、多貌。《诗经·秦风·蒹葭》:“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景,影的本字。“采采余孤景”,意谓此时此地众多“芳年友”均不在,只有我单独一个。“衡云西”实指长沙之西、湘江西岸的岳麓山。旧志称岳麓山为衡山之足。衡山虽远在湖南省中部偏东的衡山县西部,但岳麓山却是它七十二峰中之一峰,而且是视为根基之一峰。因此形成“衡云西”的联想是有地理依据的。毛泽东独自在“南城隈”“徘徊”到日落西方的时刻。在日夕时分,岳麓山一带的云烟已经弥漫,眺望云烟,向晚哀伤,这种特定景色与主体心境是极其吻合的。接着又想到云游四方之约未得实现:“方期沆瀁游,零落匪所思。”沆瀁(hàng yǎng),指水之深,水面之宽。左思《吴都赋》:“澒溶沆港,莫测其深,莫究其广。”澒溶(hòng róng),指水气之盛之广,水气茫茫,弥漫天际。其所指为水势浩大、无比宽广的汪洋大海。游,与“沆瀁”搭配,本为游泳之意;但“游”又同“遊”,《史记·太史公自序》:“二十而南游江淮,上公稽,探禹穴。”毛诗中即用“遊”意。“沆瀁游”意即至四海游历、游学。零落,本指草木之凋谢,屈原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后人以之喻人亡,如陆机《门有车马客行》:“亲友多零落”。匪,通非;匪所思,不是人们所能想到的。两句意谓:正当期望着为实现理想而云游四海的时候,未料君却突然被病魔夺去了年轻有为的生命,因而只得永别了!“永诀从今始,午夜惊鸣鸡”两句也有承上启下的性质与效用。永诀,即永别,《旧唐书·李勣传》:“生死永诀”;鸣鸡,即鸡鸣、鸡叫。半夜突然因鸡鸣而惊醒,突出地表现出刚永别好友而心绪难定、夜不成寐的痛悼心态。

从“鸣鸡一声唱”到“放歌倚列嶂”为第三节,此节韵脚“唱”、“上”、“涨”、“帐”、“嶂”用去声“漾”韵,已由平声韵转入仄声韵。

“鸣鸡一声唱,汗漫东皋上。”汗漫,广远,漫无边际。《淮南子·俶真训》:“徙倚于汗漫之宇”。东皋,泛指田野或高地。《文选·潘岳〈秋兴赋〉》:“耕东皋之沃壤兮。”这两句说午夜一听见雄鸡啼声,即在野外宽阔的高地上走来踱去。毛泽东当年想必是住在湖南一师宿舍,故“东皋”很可能是校园里的一处野地,或许这块野地正是“芳年友”们常漫步的地方,因而思念难尽,恍惚绵绵。“冉冉望君来,握手珠眶涨”,这是用“魔幻”笔法写在深切思念下的幻觉。冉冉,慢慢地,从容不迫地。古乐府《陌上桑》:“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珠,指泪珠;眶,眼眶;涨,指眼泪迅速涌出。在午夜时分,在朦胧的野地上,似乎还像往日那样隐隐约约地望见易君冉冉前来,而且彼此握手时还禁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关山蹇骥足,飞飙拂灵帐。”前面两句如入梦境,而这两句则仿佛梦幻中的对话。关山,关隘。古乐府《木兰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骥足,代指千里马曹操《步出夏门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千里马除五脏六腑外,其优劣就在于“足”,故以“骥足”指千里马是极顺理的。蹇(jiǎn),跛也,这里用作动词。“关山”是“一人守隘、万夫莫向”的险要关口,即使“骥足”也会受阻。毛诗以“骥足”喻赞易昌陶为杰出人才,以骥足之跛喻指易昌陶正当勇赴前程之际而顿倒。飙,一作飚或猋(均读biāo),疾风。曹植《杂诗》:“何意回飙举,吹我入云中。”飞飙即突然而起的疾风;拂,吹动之意;灵帐,灵堂中为死者做的帷幕之类祭悼仪物。突然在灵堂中旋起一阵风,拂拂吹动着祭祀的仪物。这是在追悼会前凭借南国祭丧旧俗和想象写的悼诗,但却写得极为入神,颇有几分神秘感。人生多劫难,未料高才易君遭劫难倒下了!因此,“我怀郁如焚,放歌倚列嶂。”这两句也有承上启下的性质。此时仍在“午夜”后的深夜里。郁如焚,即忧心如焚之意;放歌,尽情放怀而歌,无所顾忌地率性高声歌唱;倚,靠着;嶂,高险的山,列嶂即绵亘如屏障之山峦。靠着层峦叠嶂放歌,这种反常的奇特举动和在想象中的颇富气概的奇特描写,既是长歌当哭的表现,也是誓化悲痛为救国救民的力量的表现。

从“列嶂青且茜”到“牙琴从此绝”为第四节;此节亦用仄声韵,并已由哀思转入示志。

“列嶂青且茜,愿言试长剑。”茜,一种草本植物,其根可用作红色染料,故常以“茜”指红色。这里的“青”、“茜”两色实为红土山峦及绿色草木所显出的状貌,蕴含着祖国江山美好的主体感受。愿,愿意,志愿;言,谈论,交谈。这里似乎依然是在幻觉中与易君对话:我愿意在此与君交谈一下“试长剑”的志愿。长剑,亦作“倚天剑”或“倚天长剑”,是臆想中的靠在天边的巨剑,语出宋玉《大言赋》:“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由此可见,作为学子的青年毛泽东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武装”斗争的愿望,这是由当时内忧外患频仍的历史时代所决定的。“东海有岛夷,北山尽仇怨”两句即对近代的外患形势作了概括。“东海”在古时所指因时而异,这里是泛指我国东部海域;“夷”是中国古代对东方各族的泛称,由于他们分布在东部沿海及海域中的岛屿上,所以称之为“东夷”或“岛夷”,这里借指日本。意译之即我国东部海域对面有日本国,实指当时日本侵华的行径。1915年1月18日,日使向中国无理提出“二十一条”,并于3月18日,派兵侵入奉天省城,以武力相威胁,4月26日又变本加厉地向袁世凯政府外交部提出修正案,并于5月7日以最后通牒的外交手段,强制中国48小时内答复,结果袁世凯政府被迫乖乖地接受了通牒。实质上就是承认了日本侵略势力阴谋独占中国、灭亡中国的条款,其中包括中国须用日本人为政治、财政、军事顾问,以及中国警政与兵工厂须由中日合办等侵犯中国领土主权的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文。日本侵略者的阴谋罪行及袁世凯的卖国罪行,激起了中国民众的愤怒与反抗。这些便是“东海”句所概括、所包含的实际内容。而“北山”句与“东海”句是相对应的,它以北方群山代指中国北部疆域。这句是对当年中国北方外患形势的概括。尽,意即在我国北部疆域留下的也全是怨恨、仇恨,实指沙俄的侵华行径。从稍远的历史年代看,自清末1896年签订的“中俄密约”始,沙俄侵华势力即深入中国东北三省疆域。蒙古高原北部至1924年5月仍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但早在1911年,沙俄即策动外蒙古封建主宣布“独立”;1913年11月5日,沙俄又以签订中俄条约形式逼袁世凯政府承认外蒙古“自治”;就在易君去世的当年11月6日,沙俄又迫使中国订立呼伦贝尔条约,承认该地为特别区域。呼伦、贝尔为两个著名湖泊,在内蒙古东北部,盛产鱼类,周围草原辽阔,牛羊成群,并富有林矿资源。由东北三省侵入到蒙古高原北部,而后又侵入到内蒙古东北部,以及沙俄逼迫中国签订的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和对中国北方领土虎视眈眈、得寸进尺的行径,都是“仇怨”日深的表现。青年毛泽东对旧中国那一幕幕耻辱、悲惨的历史是时时铭记于心的,并且始终把为国雪耻作为自己的宏愿与义不容辞的责任。“荡涤谁氏子,安得辞浮贱。”荡涤,本为清洗、冲洗之意,这里指清除外患,洗刷国耻,荡平国难,与上两句的意脉是紧密相承的。氏子,古时“男子称氏”(《通志·氏族略序》);子,泛指人,不分男女,如男子、女子。《荀子·王霸》篇:“谁子之与也?”杨惊注曰:“谁子,犹谁人也。”这里的“谁氏子”亦即“谁人”之意。“浮贱”一词带有潜意性、外延性、多义性,《广雅·释言》:“贱,卑也”,指地位卑微;“浮”意味漂浮无定、职业无着,人生无着。意谓绝不因吾辈眼前之漂泊无着、贫寒位卑而推辞应尽的救国救民之重任;荡平国难,洗雪国耻,不分男女贵贱与学问高低,匹夫有责。靠谁“荡涤”?靠吾辈学子,靠民众,不是靠那帮腐朽的统治者。包括易君在内的“芳年友”是共怀“荡涤”壮志、共怀救国救民壮志的。但可惜呵,“子期竟早亡,牙琴从此绝。”这两句同样有承上启下的性质。子期,即钟子期,相传是春秋时代楚国人,精通音律,成为伯牙的“知音”,但他不幸先逝于伯牙,因此青年毛泽东按传说实写其“早亡”命运以暗喻易君。其中副词“竟”有出乎意外之意,亦与易君亡命之出乎意外相吻。牙,指伯牙,传说他是中国春秋时代善作琴曲的著名鼓琴家,琴艺高超,且琴且歌,相传《高山流水》便是他创作的著名代表作之一。荀子在《劝学篇》中说:“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足见其琴艺之神妙!但却只有子期一人能深知其奥妙,因此子期一朝西去,伯牙也就因失“知音”而凄然碎琴,不再弹之。“牙琴从此绝”即依此传说概括出的诗句。毛泽东以伯牙、子期两位古代知音的事典,借喻易君亡故使自己痛失了志同道合的知心好友。显然,言救国救民之志是第四节诗的核心,也是整首挽诗的风骨所在。

从“琴绝最伤情”到末尾为第五节。此节又转换为平声韵,其韵脚“情”、“荣”、“生”、“旌”、“泓”用下平声“庚”韵。

“琴绝最伤情,朱华春不荣。”伤情,犹言伤心,因遭不幸而内心痛苦。朱,指朱红色;华,同花,《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朱华,泛指红花。花开、花茂、花盛为“荣”;“春”为生机盎然之季节,然而“朱华”却“不荣”,似与人同“伤情”。如今失却知音,往昔的惬意之感已无。像易君这样的知心实在难得呵,“后来有千日,谁与共平生?”往后,谁与我共度一生的漫长岁月呢?

“望灵荐杯酒,惨淡看铭旌。”望,对着、朝着;“灵”,指灵位;荐,献也,《论语·乡党》:“君赐腥,必熟而荐之。”何晏集解:“荐其先祖。”可见“荐”含“献”、“祭”之意,是用得很精当的。惨淡,凄惨、悲痛;铭旌,或作明旌,即竖在“灵”前的上书死者姓名的旗幡,一般用白布或黑布做成。这两句是说,恭敬地前去向着易君的灵位献酹一杯酒,同时长时间地驻足凝视竖在易君灵位前的旗幡。这种举动、神态充分显示了哀悼、悲痛之情,但却不一定是纪实性的描写,而更可能是为渲染祭奠之情而按民间习俗在想象中写的。“惆怅中何寄,江天水一泓。”惆怅,哀伤、悲伤之意;何寄,寄托着什么;一泓,清水一道或一片叫一泓。意谓在满怀哀伤中,寄托着往昔深深的友情及此际深深的思念之情。此末二句不仅与开头的“思君深”相照应,而且就整首挽诗的主体意脉而言,带有总结的性质。全诗所写即由白天至傍晚至午夜后的挽悼行止及心态、心志,也可以说是多角度地反复渲染失去志同道合的知音的悲痛心情。

悼亡与言志相交融是本诗思想内容的显著特征。它既是悼亡友、寄哀思之作,也是抒壮怀、言远志之作,是显示青年毛泽东精神世界的重要文献之一。攻读、交友、爱国、忧国、明志、奋斗、致远,是青年毛泽东的重要人生内容和精神状态。人的生命是短暂的,绝无天长地久的生命;人的生死存亡,犹如日之东升西落,本是合规律的寻常得很的现象。然而在青年毛泽东的心目中,生命与天下兴亡、救国救民的重任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因而他在挽诗中很自然地把悼念学友与勿忘国耻、洗刷国耻的壮志融合了起来,这就使志同道合的生命有了非同一般的价值。树没有根不会旺盛,甚至会死亡;人没有理想就会没有生气,没有恒久的动力。青年毛泽东之所以能持之以恒地生气勃勃地奋斗不息,同他胸怀远大的报国理想是密不可分的。

诗心贵真诚,诗情贵深挚。毛泽东为文重哲理,赋诗重情意。情意真诚、深挚是本诗的另一显著特征。全诗做得很真诚、很投入,足见青年毛泽东当年待人处世是极为真诚、执著、认真的。他对挚友的哀痛、思念是久久的、深深的,因此才可能形成这么一首饱蕴着真挚、强烈的哀悼情意的诗。它入笔即紧扣“挽易昌陶”的诗题,以悼念、思念的意识流动为核心,以时地变换为线索、为层次,每八句一回环,间用两个带有承上启下性质的过渡句;由“自我”及于“众人”,由“人”及于“物”,大雁为之哀鸣,湘水为之滞流;意象、比喻、幻觉、典故兼用,渐次反复渲染哀思、哀情,从而造成一种递进回环、波澜起伏、情真意切、一气呵成的艺术氛围。虽然并非每句每字都那么协和,但诵之歌之,哀情奔流,动人心扉,足以感天地,泣鬼神,无愧为诗人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早期杰作。工书、对联、赋诗,是过去的书生学子的才能的重要体现,青年毛泽东及其学友们对此也是相当重视的,因而虽年轻却不平凡。由此诗已可见青年毛泽东的诗才,他对古诗早已研读,他在青年学生时代就是博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