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战英雄——江竹筠的奋斗与牺牲

2023-07-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但为了党的事业，江竹筠爽快地接受了组织安排。1945年上半年，经组织批准，彭咏梧与江竹筠正式结婚。江姐很快找到了领导，向党作了汇报。党同意了江姐的请求，她被派到下川东工作。经过江姐的努力，当地遭受到严重破坏、陷入瘫痪状态的党组织又恢复了活动，有了活力。1948年夏天，由于一个叛徒的出卖，江姐在万县被捕，立即被解送到重庆渣滓洞集中营。疯狂的刽子手们高举着铁锤吼叫着，没有听到江姐的声音。

一个寂静的夜晚，渣滓洞牢区笼罩在一片阴森森的气氛中。走廊里的电灯昏黄浑浊，闪闪目夹动，像魔鬼的眼睛；庭院中时时闪过巡逻队的黑影，像幽灵在游动；值勤的特务敲着梆子：“笃——笃——笃——”，像死神的哀鸣。这正是特务们审讯革命者的时候，因为他们惧怕阳光。

忽然，女牢打开了，“××号出来！”随着特务的传呼，女牢里走出一个青年女子。在中美合作所，所有囚徒都被编了号，特务传唤囚徒只叫号数，囚徒之间也只准称××号。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难友便打听到了各自的真实姓名。这位被带出去的青年女子是难友们人人皆知的女英雄江竹筠，大家都敬重她，亲热地叫她江姐。

江姐曾当过童工，资本家残酷的剥削燃起了她的阶级仇恨之火，促使她参加了革命斗争。在斗争中，她的阶级觉悟、思想水平提高得很快，1939年，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江姐入党后做交通工作，负责传递地下党的文件，接送革命同志。

1943年5月，因工作需要，党组织派江竹筠给重庆市委委员彭咏梧作助手，并假扮夫妻。

彭咏梧的公开职业是中央信托局的高级职员，但却只身一人住在信托局的集体宿舍里，与他的地位很不相称，容易引起外界怀疑。彭咏梧又患有肺结核，常常在夜间咳血，更需要人照顾，所以党组织决定让彭咏梧租房“建立家庭”，“夫人”的角色就由江竹筠扮演。这年，江竹筠23岁。对于一位女青年来说，与一位男同志朝夕相处，假扮夫妻，又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的确够困难的。但为了党的事业，江竹筠爽快地接受了组织安排。

他们的“家”先在机房街，后搬到中信大厦。在“家里”，江竹筠称彭咏梧“四哥”，彭咏梧称江竹筠“小妹”，在外边两人就以夫妻相称。彭咏梧具有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稳重干练，待人亲切，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同志。在他的帮助下，江竹筠的文化水平、理论水平、党性觉悟得到迅速提高。而在江竹筠的精心照料下，彭咏梧的身体也渐渐康复，邻居们人人见了人人夸，都说他俩是一对好夫妻。携手并肩的战斗，相濡以沫的共处，使他们的战友之情萌发出了男女爱情。1945年上半年，经组织批准，彭咏梧与江竹筠正式结婚。第二年4月，爱情之花结出果实，他们的儿子彭云降生了。

1947年夏，刘邓大军渡过黄河南下，蒋管区人心大振。为了发动武装起义，迎接解放，当时的重庆地下党决定派一批同志，到川东去支援农村党的活动。夫妻俩当即向党组织要求到农村去工作，但由于江姐的孩子刚满周岁，她的请求没有被批准，只批准了她的丈夫彭咏梧带领部分同志到川东去。分手时，他们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怎样才能更好地为党工作，为了避免暴露，他们决定暂时断绝一切联系。

谁知此次分手竟成了他们的永诀。

数月后，随着川东农村工作的发展，重庆地下党组织又派了一批同志去支援下川东的斗争。这次，江姐担任党的联络工作，她带着孩子的照片，离开了熟悉的山城。到万县后，党组织告诉她，云阳和巫溪的武装起义对整个川东震动很大，敌人调动大批部队，到云阳去了。情况万分危急，党命令她立即到奉节去和老彭取得联系。

这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化了装的江姐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奉节县城。她打着雨伞，走在泥泞的江边。城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江姐走到近前，隐约看见城头悬着一排木笼，木笼里面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令人惨不忍睹，江姐从一边走开了。但很快她又走了回去，因为她想知道牺牲者是谁，好向党汇报。可是，腐烂的人头已经无法辨认，只得到旁边去看布告。

布告上，一连串的名字被粗暴的红笔勾去，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使她心惊的字眼：

“匪首彭咏梧……”

这是多么残酷无情的打击啊！她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她多么想痛哭一场呵！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城门口站着一排匪兵，她只有让眼泪往肚里流……。不能哭泣！更不能有半点儿迟疑！必须马上离开！临行，她又忍不住抬起悲愤的眼睛，朝那木笼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怀着沉痛的心情，默默地踏着泥泞的路走开了……

江姐很快找到了领导，向党作了汇报。江姐没有哭，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敌人的白色恐怖所吓倒，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双唇，一字一句地吐出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大哥，这算不了什么，革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应该好好接受失败的教训，请转告上级，我请求留在老彭工作过的地方……”党同意了江姐的请求，她被派到下川东工作。经过江姐的努力，当地遭受到严重破坏、陷入瘫痪状态的党组织又恢复了活动，有了活力。

江姐在下川东地区的活动，被敌人听到了风声，他们就四处搜捕她。1948年夏天，由于一个叛徒的出卖，江姐在万县被捕，立即被解送到重庆渣滓洞集中营。

敌人从叛徒口里得知，江竹筠是地下党下川东地委委员。中美合作所的特务们以为完全可以吓唬住一个女人，从她口里得到需要的东西。所以，江姐一到，刽子手们就加紧了对她的严刑审讯，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没间断过，这天夜间是又一次审问。难友们像往常一样怀着分外的担心，紧偎在牢门口，静静地守望着。

“你讲不讲？讲不讲？”刽子手绝望的嘶吼起来。刑讯室距牢房不远，夜里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他们的姓名、住址，我都知道，但这是我们党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们！”江姐沉静、坚定的声音，使人想起了她往日的形象。在同志们面前，她始终是一副微笑着、充满胜利信心的面孔，对工作是那样认真负责，对同志像大姐似的照顾，特别是对刚入党不久的新同志，更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知道你很难说，好吧，让我们帮你一下就好说了。”刽子手们冷笑着说。

起初，他们把江姐倒吊起来，好长时间过去了，江姐的嘴唇连动也没动一下。穷凶极恶的刽子手们就又采用钉竹签子的刑法，他们把江姐的双手绑在刑讯室的柱子上，一根根的竹签子从她的手指尖钉进去。竹签钉进指甲后，碰到指骨上，裂成无数根竹丝，从手背，手心穿出来……钉进一根竹签，江姐就昏死过去一次，敌人马上泼上一桶凉水让她醒过来，这样反复地进行着……

“说不说？说不说？”疯狂的刽子手们高举着铁锤吼叫着，没有听到江姐的声音。沾满肉丝和碎骨的竹签被拔出来，再钉进去……

令人心悸的泼凉水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没有听到江姐的一丝丝呻吟！……

这天夜里，渣滓洞的人们心里充满着异样的沉重和无比的激愤，彻夜未眠。

刑罚还将持续到什么时候？厚厚的牢墙之内的小洞里，正在秘密地交换着守望的情报。这些小洞是早些时候人们悄悄地躲过巡逻特务严密监视的贼眼，从石头和砖块的缝隙间，用细细的竹签掘穿的。在这秘密的通信小洞口，一再出现了集体为江姐写的一首诗《灵魂颂》

……

你是丹娘的化身，

你是苏菲亚的精灵，

不，你就是你，

你是中华儿女革命的典型！

……

朝霞终于又爬上了山峰，阳光泻满了山谷。泼凉水的声浪早已平息下去。

高墙边的黑漆铁门响了，人们忙聚到牢门口张望。只见昏迷不醒的江姐被两个特务拖着，向牢房这边移动。经受了一夜折磨的江姐，终因流血过多，完全失去了知觉，什么也未得到的野兽们，最后只得把她又拖回牢房。

人称“猫头鹰”的渣滓洞特务看守所所长徐贵林紧跟在江姐后面，这只参与折磨江姐的野兽，用那熬得通红的贼眼向牢房里扫视着，把身子靠在铁门口，仿佛又像往常一样掏出他那罪恶的枪叫上一通：“看到这只枪了吗？它可是只神枪，小看不得，它处决过300个共产党员！”

红色的朝霞映照着江姐那苍白的脸，缓缓流动的微风，使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昏迷中的她逐渐清醒过来。当她发现扶着她的是两个凶残的特务时，她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推开了他们，自己迈开了脚步。苍白的面孔，对着同志们浮过一丝令人尊敬的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大家：“毒刑，拷打，算不得什么！”怎奈受过严重摧残的身体太衰弱了，才走了两步，就又昏倒了。女牢房冲出两位同志把江姐扶了回去。

女牢房的同志把从墙角搜集的“石花”（一种野草花，可止血）敷在江姐的伤口上，包扎起来。江姐还没有醒过来，这时，大家发现江姐的嘴唇咬破了。这是在遭受敌人严刑拷打时，因忍痛紧咬牙关所致。……

江姐的身体状况牵动着渣滓洞集中营中每一位同志的心，大家都为江姐的英雄行为而感到骄傲。每个牢房的同志，都用竹笔写了许多慰问信和诗，秘密地传到女牢。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热铁烙在胸脯上，

竹签子钉进每一个指尖，

凉水灌进鼻孔，

人的意志呀，

在地狱的毒火里熬炼，

像金子一般的亮，

像金子一般的坚。

……

可以使皮肉烧焦、

可以使筋骨折断，

铁的棍子，木的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万战士的安全线呵！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

挖得出的——

只有一颗又热又红的心肝！……

一间牢房的同志们，集体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江姐：

一个多月来的严刑拷问，并没有能使你屈服。我们深深地知道，一切毒刑只有对那些懦夫和软弱的人，才会有效；对于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它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当我们被提出去审讯的时候，当我们咀嚼着两餐霉米饭的时候，当我们半夜被梆声惊醒过来，听着歌乐山上狂风呼啸的时候，我们想起了你，亲爱的江姐！我们向你保证：在敌人面前不软弱，不动摇，决不投降，像你一样地勇敢、坚强……

江姐终于醒过来了，同志们的关怀和慰问，使她感到激动和不安。她请人代笔给同志们回了一封信：

……同志们太好了，我算不了什么！毒刑、拷打，那是太小的考验。……竹签子是竹做的，但是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

1949年11月14日，戒备森严的渣滓洞监狱里，一个特务高叫着：“江竹筠、李青林赶快收拾行李，马上转移。”江姐明白，最后的时候到了。她首先把自己在狱中默写下来的《新民主主义论》交给同牢难友，然后脱下囚服，换上自己被捕时穿的阴丹士林布旗袍，外罩一件红色的毛衣。她仔细地梳理着头发，思绪方千：她想起了亲爱的丈夫，想起了年幼的儿子，为了革命她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但她的爱会永远伴着儿子成长。

跨出牢门前，江竹筠默默地同难友们一一握别，用眼睛告诉难友：“不要难过，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新中国成立了，我们很快就要在全国取得胜利了！”

临刑时，江竹筠面对特务们的枪口，镇静异常，面不改色。她放声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慷慨就义。她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足以感天地、泣鬼神！

江竹筠带着对党、对同志、对亲人的满腔热爱去了，留给人们无尽的回忆和思念，她的故事久传不衰，她那沉静、安详、外柔内刚的形象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中国抗战英雄——江竹筠的奋斗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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