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德布施战役到施特拉尔松德的沦陷：1712-1715年的战争

精彩看点

瑞典放弃一些东西的必要性——卡尔十二世的固执——拒绝大不列颠王国的调停——普鲁士王国的联盟提议——芒努斯·斯滕博克在加德布施之后的行动——火烧阿尔托纳——瑞典人在滕宁投降——芒努斯·斯滕博克最后遭受的痛苦和死亡——瑞典绝望的处境——失去芬兰——什切青被占领——卡尔十二世拒绝路易十四的调解——瑞典参议院的绝望——瑞典议会——财政状况——各阶层代表的不满——革命性的计划——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含糊不清的行为——首席大臣阿尔维德·霍恩的大力干预——卡尔十二世的回归——瑞典的热情——新的复杂情况——普鲁士王国和汉诺威王国对卡尔十二世宣战——施特拉尔松德的围攻——斯德索战役——国王徒劳的英雄主义——施特拉尔松德的沦陷

加德布施战役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极大地提升了瑞典的地位。1712年整年里，瑞典尽管处于绝望中，但仍能有好几次机会在相对有利的条件下与众多的敌人达成协议。但到现在，想必瑞典最聪明、最爱国的政治家都已经明白：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了。在经过一个世纪几乎从未间断过的胜利和征战之后，瑞典发现自己面临着要想拯救剩下的领土必须放弃一部分领土的痛苦。无论是要通过割让领土获得绝对必要的和平还是要一场可能会造成更大损失的毁灭性的战争，瑞典都不得不做出选择。显然，瑞典不可能与欧洲联盟对抗更长的时间了。即使是卡尔十二世外交官中机敏、勇敢的莫里斯·维尔林克，也开始强烈要求卡尔十二世让步了。莫里斯·维尔林克写道：“我不够殷勤，无法让自己心安地认为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迫使我们的敌人甚至全世界尊重我们在过去的胜利中向他们规定的协议和契约。”不过，卡尔十二世依然无动于衷。卡尔十二世政策的特点是，不管是处于繁荣还是不幸，卡尔十二世都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即使在现在，卡尔十二世也决心誓死抵抗，不愿做出丝毫的让步。“这就是我们，”卡尔十二世写道，“虔诚地遵守着我们立下的神圣誓言，决不放弃或交出我们的祖先交给我们的领土和贵族身份。”^[1]在困惑和绝望中，沉着的卡尔十二世仍然敢于心怀希望。这种面对命运不肯屈服的夸张、崇高的自信令后世的诗人和历史学家们感到惊讶，但同时代的人一定是内心滴着血看着卡尔十二世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机会，并将自己的国家推入了无法挽回的毁灭之中。

1712年，瑞典曾三次收到有利的调停或结盟提议，其中第一次是来自大不列颠王国和荷兰共和国。1712年年初，乌得勒支和平会议结束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当时的大不列颠王国和荷兰共和国为了自己的利益，希望大北方战争尽快结束，并提议在瑞典及其敌人之间进行调解。大不列颠王国给卡尔十二世提出了非常好的条件。安妮女王明确宣布她将继续履行曾经的诺言，在必要时给予卡尔十二世军队支持。但卡尔十二世对大不列颠王国及其盟国的承诺失去了信心。当然，这也并非毫无理由。它们曾在伊斯坦布尔密谋反对卡尔十二世，并违反了卡尔十二世的禁令——与波罗的海沿岸的港口进行贸易。它们也没有履行《特拉文达和约》和《阿尔特兰施泰特和约》中身为担保国的义务。当恩斯特·德特洛夫·冯·克拉索的军队被击散时，它们没有给予任何帮助。因此，卡尔十二世不仅拒绝了大不列颠王国和荷兰共和国的和平提议，还转而与法兰西王国谈判并建立攻守同盟。

乌得勒支和平会议

但现在，卡尔十二世又从其他两个阵营收到了两份新的联盟邀请。俄罗斯帝国取得的惊人进步和史无前例的成功使俄罗斯帝国的邻国波兰立陶宛联邦和普鲁士王国深感担忧。波兰立陶宛联邦和普鲁士王国自然而然地想向瑞典求助，因为瑞典是俄罗斯帝国曾经的死对头，并且与俄罗斯帝国势均力敌。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

约翰·弗里德里希·埃桑德·冯·哥德

1712年，奥古斯特二世甚至提议将波兰立陶宛联邦分割给自己和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这是调解问题最简单的方法，但卡尔十二世断然拒绝了这项提议，因为他认为这是不道德、不切实际的。此外，奥古斯特二世正处于职业生涯中最不自信的时候。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提出的同盟关系更加重要，前景也更加光明。1712年，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派特使约翰·弗里德里希·埃桑德·冯·哥德前往宾杰里，并发出了与瑞典结盟的明确邀请。此外，普鲁士王国将给予卡尔十二世六千名普鲁士士兵任由差遣，并帮助卡尔十二世收复失去的波罗的海沿岸省份，但条件是卡尔十二世必须带领这支部队立刻回国。普鲁士王国要求的回报只是埃尔宾和瓦尔米亚的主教辖区，以及让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将波兰王位让给奥古斯特二世。即使瑞典在最后关头接受这样的提议，也能保住瑞典的威望。不过，这样的提议超出了瑞典的期望。事实上，这是瑞典保留大部分财产的最后机会了。普鲁士-萨克森-瑞典联合军队可能是卡尔十二世收复利沃尼亚和爱沙尼亚的有效保证，并且能有效地抑制俄军。签订联盟协议不但有助于确保瑞典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省份免受攻击，而且能使瑞典从大北方战争中腾出手来，成为重量级的大国。作为交换，卡尔十二世需要做的只是放弃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这个已经身无分文的逃犯。同时，那也是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自己的意愿。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甚至渴望摘下那顶被迫戴上的、可怕的王冠，但卡尔十二世是不会同意的。瑞典所有大臣和外交官都严肃地向卡尔十二世保证，在放弃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之前，外交事务是不会有任何改善的，但说这些都是白费力气。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亲自赶往奥斯曼帝国，希望说服卡尔十二世接受自己的退位，但徒劳无益。普鲁士王国的特使约翰·弗里德里希·埃桑德·冯·哥德在宾杰里逗留了两个月，希望能说服卡尔十二世同意他们的条约，但依旧是无功而返。卡尔十二世拒绝接受普鲁士王国的条件，因为卡尔十二世渴望的是绝对无偿的、无条件的援助。如果没有这些束缚，卡尔十二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并平静地忍受事件原本的样子。芒努斯·斯滕博克在加德布施的胜利似乎证明了卡尔十二世这种自杀性的顽固。卡尔十二世认为这是瑞典军队与生俱来的、战无不胜的新证据。然而，在卡尔十二世拒绝普鲁士王国的有利条件后的几个月内，芒努斯·斯滕博克带领的最后一支瑞典军队也被消灭了。

在辉煌但毫无用处的胜利之后，不幸的芒努斯·斯滕博克几乎和以前一样绝望。芒努斯·斯滕博克及其带领的一万二千人被大约三万六千名丹麦人、俄罗斯人和萨克森人包围着。他们尽管不敢攻击芒努斯·斯滕博克，但决定一直盯着他，不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芒努斯·斯滕博克知道，卡尔十二世期望他能回到波美拉尼亚去消灭入侵的俄罗斯人、萨克森人、波兰人和普鲁士人，但他清楚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回到波美拉尼亚。芒努斯·斯滕博克知道，如果把自己关在维斯马的堡垒里，那只会被慢慢地饿死。最后，与莫里斯·维尔林克急切地磋商之后，芒努斯·斯滕博克采纳了莫里斯·维尔林克的紧急建议：入侵荷尔斯泰因，摧毁丹麦的阿尔托纳。这样做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对丹麦人烧毁瑞典的施塔德镇实施报复，另一部分原因是破坏阿尔托纳储备充足的弹药库，从而严重削弱丹麦军队的战斗力。因此，在把所有伤病人员送往维斯马后，芒努斯·斯滕博克继续向西穿过蒂芙，在奥尔德斯洛赫及其附近建立了自己的总部。而俄罗斯人和萨克森人在彼得大帝的亲自带领下，跟随芒努斯·斯滕博克来到了荷尔斯泰因，以便帮助在芒努斯·斯滕博克面前一直撤退的丹麦人。这段时间，莫里斯·维尔林克一直在敦促芒努斯·斯滕博克摧毁阿尔托纳，但一直没有任何用，因为芒努斯·斯滕博克是一个善良的人。此外，阿尔托纳的情况不同于施塔德。一方面，施塔德是一个堡垒。经过一次顽强的围攻之后，施塔德堡垒就化为了灰烬。另一方面，阿尔托纳是一个开放、毫无防备的城市，既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任何伤害，也不会冒犯任何人。但莫里斯·维尔林克继续坚持，甚至威胁芒努斯·斯滕博克。最后，芒努斯·斯滕博克让步了。芒努斯·斯滕博克向阿尔托纳发出警告：如果不交出两万两千五百英镑的赎金，芒努斯·斯滕博克就会将阿尔托纳夷为平地。惊恐的居民们派了一个代表团去见芒努斯·斯滕博克，并提议付给芒努斯·斯滕博克一半的钱——那是他们唯一能凑到的钱。在阿尔托纳的居民转移完所有妇女和儿童之后，芒努斯·斯滕博克严格命令不准掠夺任何东西。1712年12月28日深夜，芒努斯·斯滕博克及其部队放火烧了阿尔托纳。直到1712年12月29日3时，阿尔托纳依然笼罩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大火持续了一整天，阿尔托纳整座城市几乎化为灰烬，只剩下一百间破烂的房子和三座教堂。因此，一万名居民变得无家可归。据说为庆祝这一盛事，莫里斯·维尔林克特意宴请了汉堡市的一些市民。饭后，莫里斯·维尔林克带汉堡市民去城墙上，兴高采烈地指着照亮天空的火焰，说道：“汉堡应该感谢我给它安排了这么壮观的场面。”然而，芒努斯·斯滕博克依旧存有慈悲之心，并为自己的野蛮行为感到羞耻。“从那时起，”芒努斯·斯滕博克悲哀地承认，“我再也得不到上帝的祝福了。”无论如何，芒努斯·斯滕博克之后再也没有成功过。在阿尔托纳向芒努斯·斯滕博克求饶的同一天，一支出海来救芒努斯·斯滕博克及其部队的瑞典舰队已经能看见神圣罗马帝国的海岸了，但就在阿尔托纳起火的那一天，风向突然改变了，把芒努斯·斯滕博克期盼的增援部队又吹回了瑞典。然而，当寒冷的冬天来临时，芒努斯·斯滕博克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通过贝尔特海峡到达菲英岛或者斯考。在那里，哥德堡的小舰队可以把芒努斯·斯滕博克及其部队送回瑞典。然而，由于冬天的天气突然变得异常温和、多雨，芒努斯·斯滕博克不得不放弃这两个计划。无数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向芒努斯·斯滕博克施压，而芒努斯·斯滕博克被迫逃到石勒苏益格西南角狭长的艾德斯塔德半岛上。芒努斯·斯滕博克希望在艾德河和特雷讷河的保护下能坚持到夏天。然而，1713年1月月底到1713年2月月初，俄罗斯人、丹麦人和萨克森人强行越过特雷讷河，将芒努斯·斯滕博克赶到了艾德斯塔德半岛最西边的角落，并关闭了芒努斯·斯滕博克的所有逃生通道。在尝试突破敌人的防线徒劳无果之后，芒努斯·斯滕博克把自己关在了滕宁要塞内。由于滕宁与荷尔斯泰因-戈托普政府有秘密协定，滕宁为芒努斯·斯滕博克打开了大门。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芒努斯·斯滕博克被俄罗斯人、丹麦人和萨克森人的盟军死死地包围了，直到芒努斯·斯滕博克的军需物资耗尽，并于1713年5月16日被迫向带领一万一千名精兵的丹麦国王腓特烈四世投降了。芒努斯·斯滕博克极度忧郁地度过了剩下的日子。最初，芒努斯·斯滕博克被带到哥本哈根。本来哥本哈根的一切可以让芒努斯·斯滕博克尽可能舒服地生活，但当人们发现芒努斯·斯滕博克与国外朋友还在秘密通信时，芒努斯·斯滕博克就被转移到了腓特烈港要塞。在腓特烈港要塞，芒努斯·斯滕博克受到了非人的对待。芒努斯·斯滕博克被关在沼泽中的地牢里，而有害的蒸汽穿透房间薄薄的地板，往上冒了出来。无论何时，芒努斯·斯滕博克都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即使是出去运动片刻或呼吸一点儿新鲜空气都不行。任何人都不允许探望芒努斯·斯滕博克，即使是医生或神职人员也只有极短时间。侍候的仆人被允许甚至被鼓励对无助的芒努斯·斯滕博克进行侮辱。芒努斯·斯滕博克一直被关在腓特烈港要塞，直到1717年3月6日死亡，他的痛苦才结束。

滕宁投降的消息和“混战”事件几乎在同一时间传遍了西欧。这两起事件的直接影响就是导致了瑞典的彻底毁灭。加德布施战役结束后，倾向于帮助瑞典的大不列颠王国和荷兰共和国现在也退缩了。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以从卡尔十二世敌人手中拯救什切青为借口，占领了什切青。

芒努斯·斯滕博克向丹麦国王腓特烈四世投降

卡尔·古斯塔夫·阿姆费尔特

什切青

俄罗斯人将所有军队都派往芬兰。他们的舰队占领了赫尔辛基和图尔库，并在伊索屈勒的血腥战斗中击溃了英勇的卡尔·古斯塔夫·阿姆费尔特。在伊索屈勒，没有经验的瑞典人和芬兰人与比他们多三倍的俄罗斯人英勇地战斗了三个小时，以至最后只剩下十个军官。1714年年底，整个立宛陶大公国都掌握在彼得大帝的手中。卡尔十二世的缺席和执拗加剧了这种绝望的状态。瑞典的外交家和政治家，特别是莫里斯·维尔林克和阿尔维德·霍恩，超出所能地想出了一些可以将瑞典从毁灭中拯救出来的办法，却发现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因自己的国王而受挫。莫里斯·维尔林克曾试图通过一项巧妙的安排拯救什切青。该安排建议由中立军队普鲁士人和荷尔斯泰因人守卫什切青，并在战争结束后将其交还瑞典，但卡尔十二世不听任何类似的安排。阿尔维德·霍恩已经与俄罗斯人进行了谈判，以便用一个成功的美好前景将瑞典同其盟友分离开。卡尔十二世专横地命令参议院停止所有此类谈判。由于卡尔十二世向柏林宫廷提出的联盟要求十分荒谬，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当面嘲笑了瑞典的特使，同时表示，他不会愚蠢到为了自己已经拥有的优势去做这样的牺牲。即使卡尔十二世无私的盟友路易十四，也以最强硬的方式劝告瑞典投降。1714年2月，普鲁士王国向凡尔赛宫廷提出了一项新的计划：在与奥古斯特二世的和约基础上，普鲁士王国将帮助瑞典收复失去的省份。凭借这一计划，俄罗斯帝国将被孤立，而普鲁士王国则将获得什切青和一直延伸到佩讷河的波美拉尼亚。路易十四同意了这一计划，并与卡尔十二世就此事进行了沟通。路易十四嘱咐卡尔十二世，要在英雄的英勇行为上多些政治家的谨慎，做出一些合理的让步，并提醒卡尔十二世，作为统治者，顾及国家的真正利益才是他的首要职责。但卡尔十二世宣称他宁愿失去波美拉尼亚所有土地，也不愿放弃什切青。于是，普鲁士王国与俄罗斯帝国达成了秘密协议，即向彼此保证，它们的利益都以牺牲瑞典为代价。固执的卡尔十二世同样拒绝了大不列颠王国的调停。另外，卡尔十二世还因拒绝授予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西班牙国王”的荣誉称号而冒犯了查理六世。因此，1714年，当法兰西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在巴登国会上最终达成和议时，双方共同同意，完全不再考虑瑞典的利益。

与此同时，瑞典的处境十分可怜，它被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国王抛弃了，并且似乎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心烦意乱的参议院开始担心，当卡尔十二世想回到瑞典时，瑞典可能已不复存在了。1713年，情况看起来已经很糟糕，但无论如何，丹麦人都被芒努斯·斯滕博克率领的军队赶出了这片土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恩斯特·德特洛夫·冯·克拉索率领的第二支军队，仍然激起了瑞典朋友的希望和敌人的恐惧。于是，大家自信地期盼着卡尔十二世率领第三支军队从奥斯曼帝国回来。但现在，芒努斯·斯滕博克和恩斯特·德特洛夫·冯·克拉索的军队都被歼灭了。除了维斯马和施特拉尔松德，瑞典失去了在欧洲大陆上拥有的最后一些零散土地。胜利的俄罗斯人正准备从东方入侵瑞典，而丹麦人准备从西方入侵瑞典。除此之外，瑞典自身也有国内民众不满和起义的危险症状。普通民众普遍认为，卡尔十二世要么死了要么疯了，参议院因邪恶的动机将事实隐藏起来。到目前为止，事情已经过去了，与其说这是一个管理是否成功问题，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有没有管理的问题。瑞典整个国家已经不再团结，正如参议院用力强调的那样，“瑞典如同一个人的身体一样，现在这个身体的大部分肌肉已经被切断，大部分血液已经流干，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只能看着这个国家在完全毁灭之前剩下几个月的喘息时间。”在极端情况下，参议院认为，它还不够强大，无法承担瑞典政府的负担。因此，1713年秋，在首席大臣阿尔维德·霍恩的建议下，瑞典召开了会议，尽管卡尔十二世已明确禁止召开这些不必要的会议，并认为这侵犯了他的特权。在召开会议之前，参议院试图通过邀请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作为行政部门的一员在参议院中担任席位，以巩固参议院的地位。这一邀请很快得到了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的同意。

1713年12月14日，各阶层代表们在斯德哥尔摩会面。他们的第一个行动是，根据年迈的大主教哈昆·斯佩格尔——他是一位热心的保皇党人——的提议，起草一份文件交给卡尔十二世。在这份文件中，他们描述了瑞典的巨大不幸，并哀求卡尔十二世回国，为瑞典带来和平。这份以四个阶层代表的名义起草的文件是用最服从、最尽责的语言写成的，描绘了整个瑞典处于悲惨绝望境地的恐怖画面。由亨利·冯·列文连同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写的信和赫德维希·埃莉诺拉太后的一张便条一起带到德莫迪卡。德高望重的赫德维希·埃莉诺拉太后目前已经77岁了。在便条中，赫德维希·埃莉诺拉太后乞求孙子卡尔十二世赶快回家，以便在她死前还能再拥抱他一次。^[2]接着，各阶层代表开始考虑目前令人震惊的财政问题。1714年预计的财政收入，包括一大笔战争税，约为六十七万五千英镑，而支出为一百七十五万五千英镑。因此，财政赤字已经超过了一百零八万英镑。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还清的，一方面，瑞典已经税收过重了，另一方面，所有外国势力都将瑞典看成了一个破产的赌徒，缺乏贷款的信誉。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瑞典还是成立了一个筹款委员会。即使采纳一些特别的提议之后，例如，将维斯马镇和哥特兰岛抵押，出售所有教堂钟，将战争期间俘获的大炮和其他战利品压模、扣押什一税等，再加上土地贷款和其他任何能借到的钱，也只能抵销四分之一的赤字。在东西方向同时遭到入侵的威胁下，瑞典还面临着缺乏维持一支两万三千人的小军队的资金，更不用说筹集维持五万人军队的资金了。事实上，这支军队是被雇用来保卫边境的。军事专家宣称五万人是为了单纯的防御而必不可少的最低人数限度。因此，对缺席的卡尔十二世的愤慨开始在各阶层代表中产生。卡尔十二世宁愿让瑞典彻底毁灭，也不愿为了获得和平而做出轻微的让步，特别是当各阶层代表听到最近从卡尔十二世那里收到的信说：卡尔十二世禁止参议院同任何外国势力达成协议，或降低战争税；同时命令他们立即解散各阶层代表，以防他们聚集；并立即采取措施，再派两万多人前往波美拉尼亚。这些命令似乎表明了卡尔十二世对筋疲力尽的瑞典的痛苦漠不关心，也使代表——特别是第一阶层和第四阶层的代表——心中充满了痛苦。他们渴望能尽可能地拯救自己。法兰西王国驻斯德哥尔摩大使写道：“如果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参议院和各阶层代表意志坚定，意见一致，那么卡尔十二世可能很容易就被废黜了。”正是这种绝望和失职的感觉促使各阶层代表试图将政府控制在自己手中。他们争辩说，如果卡尔十二世因他的敌人而不能给瑞典带来和平，那么他们应该代替他来这样做。1714年1月18日，即卡尔十二世令人不安的急件到达后的第二天，市民代表海尔滕向秘密委员会提议说，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参议院和各阶层代表应向大不列颠王国、法兰西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求助，请求这几个国家为他们去调解，并带来和平。这项提议得到了第一阶层和第四阶层代表的赞同。最后，该提议以一份备忘录的形式，由秘密委员会提交给参议院。备忘录的摘要中承认了只有国王有权达成和平。鉴于卡尔十二世的缺席和无助，以及瑞典的迫切需要，他们认为政府继续发起“一场顽固且无用的战争，从而进一步危及了国王和国家的安全是不可原谅的”，备忘录结尾处敦促参议院向卡尔十二世请愿，以接受公开的和平谈判。不仅如此，瑞典议会还采取了进一步行动。1714年3月8日，参议院告知秘密委员会，卡尔十二世的最后一封急件的主旨是禁止通过调解者和仲裁员进行所有和平谈判。1714年3月10日，秘密委员会宣布，如果照那样子，瑞典永远也无法获得和平，因此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应以作为国王妹妹和王位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与参议院和各阶层代表一起，采取这些措施为瑞典带来和平，那可能会是最好的结局。

参议院现在完全是心惊胆战的。参议院清楚地知道在国王不知情或不同意的情况下达成的和平，将会公然违反宪法。事实上，这是一种可能会导致内战的谋反行为。而各阶层代表认为，在卡尔十二世有生之年便试图将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推上摄政的位置是闻所未闻的厚颜无耻。这至少是对国王的一种冒犯。那几天，瑞典在革命的边缘左右摇摆，因为第一阶层和第四阶层的代表大多数人都投票赞成和平和摄政的提议，但第二阶层和第三阶层的代表在中间犹豫不决。然而幸运的是，在这场危机中，瑞典还拥有像阿尔维德·霍恩这样的议会政治家。当国家利益需要时，阿尔维德·霍恩甚至可以恫吓住暴动。然而，阿尔维德·霍恩的处境也十分困难。阿尔维德·霍恩可以维护卡尔十二世的权威，但无法为卡尔十二世的所作所为辩护。虽然在公开场合，阿尔维德·霍恩公开说的是维护专制的语言，但在私底下，阿尔维德·霍恩赞成并维护自由主义的观点，并真正地同情各阶层代表。阿尔维德·霍恩深信议会政府是瑞典未来唯一可以容忍的政府；也同样深信，只要卡尔十二世还在一日，那样的未来就无法开始。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模棱两可的行为是让阿尔维德·霍恩感到尴尬的另一个原因。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野心勃勃，复仇心很强，但对卡尔十二世，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似乎还留有一丝爱意。的确，卡尔十二世总是以骑士般的礼貌和尊重对待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即使是在最深情的兄弟姐妹间，也很少有这种礼貌和尊重。卡尔十二世是真心喜爱妹妹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但与姐姐——已故的荷尔斯泰因-戈托普公爵夫人赫德维希·索菲娅——极度的爱相比，显得冷淡了许多。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曾暗地里痛恨卡尔十二世对姐姐赫德维希·索菲娅的偏爱。而在姐姐赫德维希·索菲娅年幼的儿子——荷尔斯泰因-戈托普公爵查理·腓特烈身上，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看到的不是一个可爱的外甥，而是一个站在自己和自己渴望继承的王位之间的竞争对手。一方面，对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来说，各阶层代表的抗议并不完全是不好的，参议员也怀疑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地向他们示好。另一方面，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既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成功地扮演篡位者的角色。阿尔维德·霍恩深知自己唯一可以采取的防御行动是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卡尔十二世的特权。在正在燃烧的不满之火发展成公开的叛乱之前，阿尔维德·霍恩将其扑灭了。1714年3月15日，在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在场的情况下，阿尔维德·霍恩召集了参议员，并宣布说，据他所知，各阶层代表被某些人误导，已经侵犯了卡尔十二世的权利。“如果，”阿尔维德·霍恩继续说，“我们的手还要伸长，去做出类似的行为，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国王会原谅我们。我要求立即把那些不守规矩的人送离这里，并严肃地谴责他们。”随即，各阶层代表被要求解散了。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试图为各阶层代表辩护，但在他们受谴责的时候退缩了。阿尔维德·霍恩礼貌、坚定地要求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待在原来的位置，并以此支持自己的行动。阿尔维德·霍恩立即开始毫不留情地斥责第一阶层和第四阶层的代表的反对派头目不服从命令，尽管他们并没有任何恶意。最终，坚定的、处变不惊的阿尔维德·霍恩尽一切可能地把瑞典从内乱的危险中拯救了出来。

荷尔斯泰因-戈托普公爵查理·腓特烈

1714年，瑞典议会采取的行动虽然就这样失败了，但获得效果是好的，因为卡尔十二世终于回到了瑞典。与此同时，卡尔十二世也非常清楚，再在奥斯曼帝国逗留，自己不仅可能会丧失权力，甚至还可能会失去王位。因此，1714年秋天，卡尔十二世离开了德莫迪卡。正如前面提到的，1714年11月11日午夜，卡尔十二世来到了施特拉尔松德要塞的大门前。现在，除了维斯马，施特拉尔松德依旧全部是卡尔十二世在欧洲大陆的财产。

卡尔十二世抵达施特拉尔松德的消息让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整个瑞典都欣喜若狂，过去五年所有遭遇的可怕灾难，所有实际存在的艰难困苦和负担在一瞬间都被遗忘，甚至平时那些头脑相对清醒的人也开始怀抱希望。与瑞典人民分离了十四年后，卡尔十二世再一次回到了他们身边。瑞典人民正准备用仰慕和崇敬欢迎他们的国王。对于卡尔十二世这样的国王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人大声宣称卡尔十二世是“最正直和最英勇的国王”，他将要彻底粉碎那些狂妄自大的敌人，夺回失去的财产，给他的人民带来长久渴望的和平与祝福。正如父亲卡尔十一世之前做的那样，卡尔十二世将在全国范围内重建秩序并再创繁荣。“你们这些疑心重重的‘先知’们！你们这些自认为明智的政治家们，”一位受欢迎的作家喊道，“你们在全世界面前宣称，宾杰里是世界闻名的卡尔十二世的棺椁，说卡尔十二世在波尔塔瓦战役之后就被关在了那里……你们这些没有信仰的人呀，你们曾断言，卡尔十二世绝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甚至还说卡尔十二世已经不存在了……你们现在还有脸站出来为自己辩护吗？但忠诚的瑞典人啊，你们看呀，你们的国王卡尔十二世回来了！你们出去迎接他吧！”然而，到1715年秋天，1714年冬天乐观的热情就已经被一种单调的绝望取代了。卡尔十二世并没有回瑞典，而是仍然留在施特拉尔松德，并命令两万多人从瑞典出发去那里与他会合。瑞典非但没有得到渴望的和平，整个国家反倒还要再准备一场更加绝望的战争。此时，两个新的敌人加入了图谋使瑞典毁灭的联盟。毫无疑问，在一定程度上，卡尔十二世在拒绝所有和谈条款方面的傲慢与固执是造成这一新的纠葛的原因。卡尔十二世的傲慢还不包括要求归还自己失去的一切。在这段可怕的时期里，为了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卡尔十二世严格地采取了防御措施。卡尔十二世曾向那两个声称是盟友的国家寻求帮助，但得到的只是它们的贪婪与掠夺。这两个国家就是普鲁士王国和大不列颠王国。普鲁士王国一直在玩等待游戏。只要卡尔十二世处于胜利状态，普鲁士王国就愿意为他而战，从而获取报酬，但当卡尔十二世走向无法挽回的毁灭，瑞典开始分崩离析之时，普鲁士王国就急忙在别人的废墟上扩大自己的领地。所谓的扣押什切青就是这个掠夺领土政策的第一步。由于卡尔十二世很自然地拒绝这种公然的抢劫行为，普鲁士新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进一步占领了沃尔加斯特镇和邻近的岛屿。卡尔十二世毫不犹豫地把普鲁士人赶了出去，并大声说：“在属于瑞典的土地上，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没有占领别人财产的权利。”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以该敌对行为借口与瑞典决裂。1715年春天，腓特烈·威廉一世向瑞典宣战。而英属汉诺威的行为则更卑鄙。由于汉诺威选帝侯乔治一世现在已成了大不列颠王国的国王，无论多么不情愿，大不列颠王国的大臣们都觉得有必要支持他们自己选择的国王。1715年年初，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和丹麦轻而易举地说服了乔治一世加入分割瑞典大陆领土的联盟中来，并且签订了一项契约。根据该契约，沃尔加斯特、什切青及周围的地区将归普鲁士所有，佩讷河以北的吕根岛和波美拉尼亚归丹麦所有，而不来梅大公国和费尔登大公国则归汉诺威。但汉诺威要占有不来梅大公国和费尔登大公国则需要向这些土地现在的拥有者^[3]——丹麦支付六十万里克斯达勒^[4]。卡尔十二世愤怒地抗议这种利用从他那里“偷”来的土地做不公正交易的行为，因为卡尔十二世才是这些土地真正的主人。因此，1715年10月，大不列颠王国也向卡尔十二世宣战了。^[5]1715年中期，处于筋疲力尽的最后阶段，每个毛孔都在流着血的瑞典，将与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波兰立陶宛联邦、萨克森、大不列颠王国和丹麦公开战斗。

安哈特-德绍亲王利奥波德一世

然而，即使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卡尔十二世也没有丧失勇气。相反，从卡尔十二世的信中可以明显看出，卡尔十二世和以往一样自信，并且认为自己将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不仅如此，卡尔十二世众多敌人的背叛和掠夺都不足以让他表现出一丝草率或粗暴。当提到使整个瑞典都充满恐怖的事件时，卡尔十二世表现出来的平静依旧令人震惊。“勃兰登堡人也开始变得粗暴起来，并开始与我们争吵了，”^[6]关于同普鲁士王国的决裂，卡尔十二世在给妹妹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的信中写道，“勃兰登堡人认为他们会赢，因为他们的机会似乎已经来了。他们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我希望他们最终会失算。”在同一封信中，卡尔十二世还谈到了自己强迫丹麦国王腓特烈四世收复荷尔斯泰因公国的土地，然而，在滕宁投降后，这片土地便被丹麦占领了。卡尔十二世嘲笑说俄罗斯帝国、普鲁士、波兰立陶宛联邦、萨克森、汉诺威和丹麦联盟的计划至少在未来十二个月内不会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瑞典却被完全孤立了。虽然卡尔十二世确实成功地从路易十四那里获得了每年大约十三万五千英镑的补贴，但法兰西王国拒绝帮卡尔十二世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入侵莱茵河流域的普鲁士王国。在神圣罗马帝国的所有招兵计划都失败了。因此，除了来自荷尔斯泰因-戈托普的四千人，卡尔十二世只剩下自己那微薄贫乏的资源可以依靠了。不过，经过艰苦的努力，卡尔十二世在施特拉尔松德及其周边地区设法召集了大约一万七千人。现在，卡尔十二世正准备尽最大的努力防卫欧洲强大势力的攻击。只要瑞典还占领着吕根岛邻近的岛屿，俄罗斯帝国、普鲁士、波兰立陶宛联邦、萨克森、汉诺威和丹麦盟军就很难彻底攻下施特拉尔松德这座要塞。卡尔十二世已经下令让参议院派增援部队到吕根岛，但逆风将瑞典舰队吹回了卡尔斯克鲁纳。卡尔十二世不得不率领六千人的军队离开施特拉尔松德，赶往卡尔斯克鲁纳。但他们无法阻止安哈特-德绍亲王利奥波德一世率领的一万七千名普鲁士人登陆，并在斯特里索建起坚固的战壕。卡尔十二世勇敢地攻击着比他们多三倍的敌军，但最终，卡尔十二世及其部队被彻底击败了，损失惨重。受伤严重的瑞典士兵——有的昏迷着，有的半昏迷着——被带回了施特拉尔松德。1715年7月月初，施特拉尔松德被彻底包围了。1715年9月，敌军围攻的炮兵也到达了。1715年10月，城门被打开了。在佩讷河上的一小支瑞典舰队遭到摧毁后，瑞典舰队与瑞典国内的所有通信都被切断了。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卫戍部队进行了英勇的抵抗。卡尔十二世似乎激发了他们超人的勇气。他们激烈地争夺着每一寸土地。每取得一点新的进展，围攻者都要付出了几百人的代价。在这种情况下，卡尔十二世似乎已经超越了自我。卡尔十二世非凡的毅力使其朋友和敌人都感到惊讶。在整个对抗围攻过程中，卡尔十二世选择最危险的阵地，在敌人的炮火射程内吃简单、粗糙的饭菜。从1715年9月8日到1715年12月9日，卡尔十二世每晚都睡在地上，裹着披风，枕着石头。在对抗围攻期间，卡尔十二世做出的一些壮举简直不可思议。有一次，当卡尔十二世与一群军官站在集市上时，一枚炸弹突然落在了他们中间。所有军官都立刻散开了，但卡尔十二世冷静地把炸弹踢到了附近的沟里。炸弹在沟里爆炸了，并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卡尔十二世不仅英勇，还心地善良。由于过度疲劳，一个叫赖克尔的老兵躺在一个长椅上短暂休息。这时，赖克尔突然被叫醒，并被叫去值班。赖克尔嘟哝着说，自己才刚睡到一半，怎么就要去值班了。与此同时，正好在附近的卡尔十二世听到了赖克尔的话。赖克尔站起来刚要走，卡尔十二世就微笑着走了过来，说：“我亲爱的赖克尔，可以看出来你太累了。我已经休息过了。你躺在我的披风上小睡一会儿吧，我替你值班。如果有需要，我再叫醒你。”赖克尔脸上充满了羞愧和困惑，并立即拒绝了卡尔十二世的好意，但一切都是徒劳。卡尔十二世把赖克尔裹在了自己的披风里，并命令赖克尔服从自己的命令。卡尔十二世身上的这些特征可以很好地解释瑞典作为一个整体所拥有的强烈感情和凝聚力。因此，直到最后，瑞典士兵都一直敬重和爱戴他们的国王和战友——卡尔十二世。但这些超乎寻常的英勇无法拯救施特拉尔松德。1715年12月12日，施特拉尔松德投降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施特拉尔松德还未被占领的地方也投降了。而1715年12月11日，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的卡尔十二世便乘小船离开了波美拉尼亚。1715年12月13日，在一次危险的航行之后，卡尔十二世终于再次踏上了阔别了十多年的瑞典本土。在这次航行中，卡尔十二世险些落入丹麦巡洋舰队的手中。

【注释】

[1]1713年5月18日给莫里斯·维尔林克的信。——原注

[2]然而，在卡尔十二世回来之前，赫德维希·埃莉诺拉太后就死了。——原注

[3]需要记住的是丹麦曾在1712年期间从瑞典夺走了它们。——原注

[4]约十三万五千英镑。——原注

[5]表面上，大不列颠王国与卡尔十二世和平共处。现在却以保护大不列颠王国贸易不受瑞典私掠船的侵犯为借口，派了八名大不列颠王国士兵前往波罗的海与丹麦人一起合作，共同对抗卡尔十二世。——原注

[6]《埃根简介》，第85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