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十二世在波兰的新国王拥立过程（1701—1703）

精彩看点

奥古斯特二世的失望——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鼓起勇气——1701年的征战——卡尔十二世在里加——穿过德维纳——卡尔十二世占据库尔兰——波兰的状况——奥古斯特二世的危险处境——萨皮哈家族——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卡尔十二世在伍尔根的冬季营地——拒绝同奥古斯特二世谈判——威廉三世建议调解——卡尔十二世的固执和冒险精神——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的任务——卡尔十二世向华沙进攻——占领华沙——徒劳无功的谈判——卡尔十二世向南进军——柯里佐夫战役——克拉科夫的沦陷

与此同时，瑞典的敌人正在准备与瑞典重新展开较量。彼得大帝的警惕性十分高。的确，在纳尔瓦战役之后不久，彼得大帝倾向于与卡尔十二世和解，但彼得大帝顽强的决心很快就战胜了一时的恐慌。冬天，彼得大帝加强了自己的边疆要塞，背地里招募了新兵，还派了一个特使去哥本哈根，劝说丹麦国王腓特烈四世与瑞典再次决裂。几天后，在萨莫吉希亚的比尔斯城堡同奥古斯特二世见面时，彼得大帝发现奥古斯特二世垂头丧气。奥古斯特二世现在与卡尔十二世几乎面临着一样的困难。奥古斯特二世的萨克森选民的财政状况非常糟糕。奥古斯特二世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地位一直都不是很稳固，甚至变得岌岌可危。奥古斯特二世在波兰立陶宛联邦最好的朋友建议奥古斯特二世与瑞典和平相处，因此奥古斯特二世几乎同意了瑞典提出的任何条件。与此同时，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一直在奥古斯特二世的身边。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是奥古斯特二世的首席顾问。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是第一个点燃北方战争战火的人，并且现在仍全力以赴地主张战争。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能力非凡，对瑞典心存仇恨。这使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成了瑞典最强大的敌人。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一直与瑞典所有敌人——真正的敌人和潜在的敌人——都保持着联系。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就是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促成彼得大帝和奥古斯特二世的见面，并且不厌其烦地说服奥古斯特二世从疲惫的瑞典人手中夺走利沃尼亚。不过，奥古斯特二世仍然犹疑不决。奥古斯特二世试图通过勃兰登堡选帝侯的调解与卡尔十二世达成和解，但卡尔十二世坚决不与曾欺骗过自己的人谈判。奥古斯特二世被迫进行战斗。1701年3月27日，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从华沙出发，开始控制在利沃尼亚的萨克森军队。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的命令不是在与俄罗斯人会合之前穿过德维纳——当时是瑞典利沃尼亚和波兰立陶宛联邦之间的边界——而是不惜任何代价阻止瑞典人通过。

瑞典军队已经占领了利沃尼亚，现在是穿过德维纳的时候了，因为利沃尼亚城内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了。不幸的利沃尼亚一年内就遭受了敌人的再三蹂躏，而自己的保护者——瑞典又几乎榨干了利沃尼亚的所有财富。由于情况紧急，卡尔十二世迫不得已把利沃尼亚当作一个被征服的省份来对待。因此，一场具有攻击性的战争很快爆发。瑞典军队不耐烦地等待着援军。1701年^[1]春末，当援军数量达到近一万人后，卡尔十二世再次踏上了战场。1701年6月17日——卡尔十二世的生日，卡尔十二世带领着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向南行进，开始寻找敌人。1701年7月7日，瑞典军队站在里加的城下。听说瑞典军队的到来，一支由一万名萨克森人和一万九千名俄罗斯人组成的萨克森军队急忙在德维纳河对岸集合完毕，面对着里加。

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

有传言说卡尔十二世打算在科肯豪森穿越德维纳河。科肯豪森位于德维纳河下游几英里处，那里的河道相对更窄。由于被传言误导，留下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和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指挥大部队后，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便率领着自己挑选的部队赶往科肯豪森。萨克森军队不仅在人数上具有优势，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还拥有坚固的战壕，最重要的是萨克森军人身经百战，英勇无敌。据说，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曾说过：“瑞典军队即使有十万人，也不可能成功地越过德维纳河。”因此，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和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都没有带领部队到河岸去阻止瑞典军队通过，而是到不远的高地上占据一个有利位置，计划等到那区区几千人的瑞典军队过河后，便上前去将瑞典军队统统消灭。萨克森军队还指望着俘虏卡尔十二世，让他沦为自己的阶下囚，让卡尔十二世充分意识到他那惯常的放肆行为非但不会让他逃避危险，反倒会惹祸上身。

1701年7月8日，瑞典军队开始上船。很久以前，埃里克·达尔贝里就接受了卡尔十二世的设计指导，把各种各样的船聚集在一起。埃里克·达尔贝里还发明了一种特殊的平底帆船。这种平底帆船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大炮和骑兵。船的前面有巨大而坚硬的保护装置，在过河时可以像帆一样升起，在到岸的时候可以作为着陆板放下。1701年7月8日4时左右，整条德维纳河上都是木筏、平底帆船和满载瑞典军队的船。瑞典军队走在前面的所有帆船上装满了潮湿的稻草。这些稻草点燃散发的大量烟雾吹到萨克森人的脸上，使萨克森人无法确切地知道瑞典人在做什么。当萨克森人能看清的时候，瑞典军队已经渡过了德维纳河的一半。随后，萨克森人的炮兵开始向前进的瑞典舰队开火，但大部分的炮弹和子弹都被平底帆船上的保护装置挡住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第一批军队到达了岸上。警备队的掷弹兵是第一批登陆的，其中就有卡尔十二世。“我的伙计们，”卡尔十二世边上岸边喊道，“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走了这么远，上帝会帮助我们走得更远的！”事先，瑞典所有将军都恳求卡尔十二世，不要在这么危险的事情上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当时，卡尔十二世没有说话，但抓住机会溜走了，并带着第一批船的物资过河了。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看到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攻击仍处于混乱状态的瑞典小分队。与此同时，整个萨克森军队也发起了攻击。但很快，萨克森军队发现卡尔十二世已经在战场上部署了自己的军队，并且放下了拒马，将萨克森军队置于危险的境地。这场战斗很激烈。卡尔十二世的左翼部队因缺少骑兵而受到重创。然而，幸运的是，卡尔十二世有两支最好的队伍，一支是骑兵卫队，另一支是护卫骑兵团。这两支队伍都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特别是由阿尔维德·霍恩率领的骑兵卫队。在交战刚开始时，阿尔维德·霍恩的腿便被一颗子弹射穿了，但阿尔维德·霍恩一直坚持骑在马背上作战，直到战斗结束。最终，萨克森人被迫撤退。于是，整支俄军分遣队不战而逃。然而，就在这时，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从科肯豪森回来了。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召集萨克森军队，再次前进。而此时，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决定向瑞典人发起猛攻。尽管已经战死了两匹战马，但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勇气可嘉，一直奋战到底。虽然库尔兰公爵腓特烈·威廉发起的猛攻遭到了瑞典人的顽强抵抗，并最终被击退，但萨克森军队又发起了第三次攻击。不过，第三次攻击的结果更加绝望——萨克森人最终落荒而逃。亲自带队的约翰·赖因霍尔德·帕特库尔和亚当·海因里希·冯·施泰瑙元帅也因此受伤。战斗从1701年7月8日5时持续到7时，而追捕逃犯持续到了10时。在这场战斗中，瑞典军队伤亡五百人，而萨克森军队伤亡两千人——这还不包括被杀害的、独立扎营的四百名俄罗斯人——被俘虏大约一千人。

这一次取得的伟大胜利，其成果远远超过纳尔瓦的那次胜利。萨克森军队一直逃亡到普鲁士王国地界，而库尔兰^[2]完全落入了卡尔十二世之手。在此之前，卡尔十二世一直在攻打库尔兰；而此次，在没有遭遇任何阻挡的情况下，卡尔十二世从东到西横扫了整个库尔兰，并占领了库尔兰首府米托——米托城内装满了军用储备物资和弹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整个库尔兰就像瑞典的一个行省一样，由瑞典总督进行管理。利沃尼亚的居民被允许甚至是被鼓励在库尔兰的森林中随意砍伐木材。现在，德维纳河上所有要塞都被瑞典一个接一个地夺回了，德维纳河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萨克森人和俄罗斯人。1701年9月月初，卡尔十二世去了伍尔根附近的西库尔兰的冬季营地——位于波兰立陶宛联邦边界，离利耶帕亚不是很远。

萨克森军队发起攻击

在讲述卡尔十二世在波兰的冒险经历之前，我们最好先简单地看一下卡尔十二世17世纪在波兰取得的辉煌战绩。这段经历读起来不像是单调、乏味的现代历史篇章，而更像是中世纪骑士史上的一段插曲。

以前，波兰国土辽阔^[3]，但到了这个时候，疆域已经大大缩小。不过，波兰仍然是欧洲土地辽阔的国家之一。波兰的领土向北延伸到波罗的海，向南延伸到摩尔达维亚，并包含奥得河和第聂伯河之间的广阔平原。然而，庞大的波兰已经在垂死的边缘了。波兰之所以仍然存活，仅仅是因为它的邻国还不够强大，不足以给它致命的一击。波兰的衰落始于16世纪中叶。波兰突然从君主世袭制转变为君主选举制，议会拥有最高统治权。顺便说一下，议会仅由贵族组成，而城镇不能代替农村所占的份额。议会的每个成员都被赋予了自由否决权和中止诉讼权。由于议会成员能行使的权力没有约束，在1652年和1764年举行的五十七场议会中，至少有四十八场是无效的。虽然波兰立陶宛联邦由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组成，但事实上，整个波兰立陶宛联邦只认可一位国王和一个议会，而波兰王国和立陶宛又分别拥有自己的军队、司法和国家高级官员，这大大增加了统治的难度。此外，波兰王国和立陶宛又被分成了不同的省份或享有王权的贵族领地。这些省份和领地都有自己独立的、可以拒绝认可国家议会法令的地区议会。为了解决这种混乱的局面，宪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议会的每一位成员特权以组成一个新的武装联盟。在自由否决权使用不当使立法陷入僵局时，该武装联盟可以视情况支持多数派或少数派。如果国王和参议院加入了该武装联盟，任何议会决定的问题都可能重新探讨。但这样一来，一个与之相对的联盟可能由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以任何借口建立起来，所以权宜之计往往容易引起内战。因此，波兰立陶宛联邦的统治呈现一种无政府状态。这种形而上学的体制实际上持续了一个半世纪，与其说这是因为波兰骑士的英勇——毫无疑问，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不如说是波兰立陶宛联邦邻国的冷漠或软弱让这种体制存在了如此长的时间。^[4]另外，特别是在像斯蒂芬·巴托里和扬三世·索别斯基这样能干的英勇国王的统治下，波兰还有一些休养生息的时候。扬三世·索别斯基曾试图确保自己家族的王位继承权，制订了拯救整个国家的计划，但因法兰西王国的阴谋而受挫。1696年，在一段空位期后，奥地利的影响和财富使波兰王位落入了为了王权而放弃宗教信仰的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二世之手。不过，奥古斯特二世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地位一点儿也不稳固。扬三世·索别斯基和法兰西王国王储孔蒂亲王弗朗索瓦·路易的追随者们在波兰境内暗中勾结以对抗奥古斯特二世，而奥古斯特二世对立陶宛争端的干涉使立陶宛最有权势的萨皮哈家族成了与他势不两立的敌人。萨皮哈家族当时在立陶宛的影响力与五十年前拉齐维乌家族和五十年后恰尔托雷斯基家族的影响力相差无几。萨皮哈家族起源于加利西亚。尽管直到17世纪中叶，萨皮哈家族才在参议院获得一席之位，但早在15世纪中叶，人们对萨皮哈家族就已经有所耳闻。当时，萨皮哈家族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大盖特曼^[5]——或者，我们应该说是立陶宛的军队总指挥——扬·卡齐米日·萨皮哈。扬·卡齐米日·萨皮哈野心勃勃、脾气暴躁。扬·卡齐米日·萨皮哈对待朋友慷慨大方、和蔼可亲，但对待反对者非常残暴。扬·卡齐米日·萨皮哈曾尝试着将立陶宛贬为一个家族封地。这让立陶宛的大多数贵族在奥金斯基家族的带领下开始反对扬·卡齐米日·萨皮哈。在引发了一系列被文明国家视为内战的事件之后，奥金斯基家族成功地剥夺了萨皮哈家族巨头的权力及扬·卡齐米日·萨皮哈大部分的私人财产。因此，卡尔十二世打算从扬·卡齐米日·萨皮哈身上下手，寻找一个现成的坚定拥护者。在波兰，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地位举足轻重。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是波格涅兹诺的大主教和波兰王室的首席主教，年轻时曾接受过军械类的专业训练。但不幸的是，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因在巴黎的哈考特学院杀死了自己的一个同学而被开除。离开学校之后，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回到了波兰立陶宛联邦，接受圣职。扬三世·索别斯基率先发现了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卓越能力。在扬三世·索别斯基的保护下，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迅速被提拔为瓦尔米亚主教，并因其对教皇真挚的热情和投入而闻名。然而，天真的卡尔十二世授予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枢机主教的地位似乎完全改变了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想法。从那时起，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品性就开始一步一步地恶化，并开始变得傲慢。与此同时，大家发现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还十分贪财。扬三世·索别斯基死后，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作为临时执政者统治了波兰立陶宛联邦几个月。为了确保孔蒂亲王弗朗索瓦·路易能顺利当选，法兰西王国贿赂了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尽管接受了法兰西王国的贿赂，但将权位卖给了出价更高的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二世。不过，在卡尔十二世到来之时，孔蒂亲王弗朗索瓦·路易没有完全答应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过分要求。在整个过程中，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都小心翼翼的，并试图尽可能多地从法兰西王国和萨克森选帝侯国两方都获得好处。但当卡尔十二世带领着征战军队来到波兰立陶宛联邦边境的时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更倾向于像欢迎英雄一样欢迎卡尔十二世，而不是像害怕敌人一样害怕卡尔十二世。

斯蒂芬·巴托里

扬三世·索别斯基

孔蒂亲王弗朗索瓦·路易

扬·卡齐米日·萨皮哈

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

从1701年9月中旬到1701年12月月底，卡尔十二世一直留在伍尔根，训练军队，处理军务。正如我们看到的，卡尔十二世正忙着与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巨头谈判。卡尔十二世精神饱满，时常和军官一起在营地里打雪球、扔纸制手榴弹自娱自乐。有的军官喜欢居住在舒适、结实的房屋中，但卡尔十二世认为那有失军人风范，便不断地砸坏房屋的窗户。普通士兵只能住在泥土盖起来的临时营房里。卡尔十二世自己也将就着住在一个简单搭建的帐篷中，时不时地才能用一堆柴火取暖。卡尔十二世靠近波兰立陶宛联邦边境，令奥古斯特二世十分担忧。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应奥古斯特二世的请求写信给卡尔十二世提醒他，波兰立陶宛联邦与瑞典目前处于和平状态，禁止卡尔十二世越境，并提议为卡尔十二世与奥古斯特二世进行调解。卡尔十二世的答复断绝了一切谈判的机会。卡尔十二世直截了当地要求革去奥古斯特二世波兰国王的职务。随后，卡尔十二世送信到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参议院，以奥古斯特二世背叛为由，重申自己的要求是正当的，并威胁说，如果波兰立陶宛联邦不服从，他将亲自惩罚奥古斯特二世。卡尔十二世对独立而友好的波兰立陶宛联邦下了如此令人无法容忍的最后通牒，这自然很快伤害到了波兰骑士的尊严。因此，波兰立陶宛联邦出现了一股支持奥古斯特二世的热潮。波兰立陶宛联邦许多地方议会宣称它们已经准备好，即使耗尽最后一滴血，也要维护奥古斯特二世。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给卡尔十二世写了一封谦恭而真诚的劝告信，拒绝接受卡尔十二世革去奥古斯特二世波兰国王职务的要求。不过，在信中，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几乎是在恳求卡尔十二世立即撤离波兰立陶宛联邦领土。从伍尔根军营中，卡尔十二世同许多外国大使讲述了自己取得的新胜利，但外国大使大多数都劝诫卡尔十二世离开波兰立陶宛联邦。威廉三世对卡尔十二世十分钦佩，甚至以父亲般的口吻写信给卡尔十二世，劝告卡尔十二世，并敦促卡尔十二世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欧洲的利益，立即实现和平，特别是卡尔十二世目前正处于一个内部动乱的环境中。1701年9月，威廉三世成功建立了海牙大联盟。海牙大联盟团结了中立势力一起抵制奢侈无度、虚荣做作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但威廉三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应该无法亲自领导海牙大联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威廉三世已经把纳尔瓦和邓纳蒙德的征服者——卡尔十二世——定为自己的接班人和总指挥。^[6]在随着卡尔十二世不断取得胜利的同时，瑞典的政治家也越来越焦虑和警惕。他们希望与波兰立陶宛联邦和萨克森和平相处，但又不愿瑞典卷入西方海上强国的争夺之战。对瑞典来说，彼得大帝仍然是一个长期的威胁。瑞典政治家一次又一次地坚持认为俄罗斯帝国才是真正的敌人，并建议卡尔十二世集中力量与彼得大帝抗衡。毫无疑问，这是瑞典目前最好的政策。虽然这政策被巧妙地传到了卡尔十二世那里，但卡尔十二世并没听取。卡尔十二世坚持违背大家一致的观点，继续他废黜奥古斯特二世的计划——而这观点几乎是欧洲诸国的想法。二十岁左右的卡尔十二世身上的意志力使他未来的顾问感到惊讶。然而，卡尔十二世的固执无疑有点不通情理，但与那些愚蠢、暴力的莽夫残暴的固执不能相混淆，因为那些莽夫在下定决心之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卡尔十二世总是彬彬有礼、耐心地听别人提出的论点，仔细地权衡它们之间的差别。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卡尔十二世才会在做决定之前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然而，卡尔十二世清晰精准的推理使每个人都感到惊讶。此外，在目前的情况下，卡尔十二世手头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直接干涉波兰立陶宛联邦内政的绝佳机会。1701年9月，扬·卡齐米日·萨皮哈投奔卡尔十二世，并将自己置于瑞典的保护之下。卡尔十二世最勇敢的部下亚历山大·胡默杰姆率领的六百名精锐骑兵立即被派往萨莫吉希亚，协助扬·卡齐米日·萨皮哈攻打奥金斯基家族。与此同时，波兰立陶宛联邦的领土也遭到了侵犯。然而，这一次，卡尔十二世突然带着四百骑兵从营地消失，并且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杳无音讯，这可吓坏了瑞典的军官。卡尔·皮佩仓促地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制订了以下应对办法：阿尔维德·霍恩立刻带领五百名骑兵去寻找卡尔十二世；1702年1月2日之前，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没有领导的瑞典军队只能待在原地，但1702年1月2日之后，他们便可以到其他地方去寻找食物。然而，1701年12月30日，卡尔十二世回来了。卡尔十二世似乎厌烦了长期懒散的生活，便亲自去攻打奥金斯基家族。卡尔十二世一路经过了危险重重的沼泽和森林，追了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轻骑兵一百八十英里。在对奥金斯基家族造成一些小小的伤害，并且至少有六次从死亡线上逃回来之后，卡尔十二世毫发无伤地回到了营地。当卡尔十二世安全返回营地时，士兵们为能再次看到卡尔十二世感到莫大的欣慰。据说，当卡尔十二世安全回到营地的消息传到斯德哥尔摩时，斯德哥尔摩的百姓开心地为卡尔十二世的平安归来干了不少杯酒。

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

伏尔泰

库尔兰的人民也为卡尔十二世的平安归来干杯。1702年1月13日，卡尔十二世离开了天气干燥的库尔兰，并在比洛维兹驻扎。1702年1月中旬，奥古斯特二世到欧洲各宫廷寻求帮助，但一直徒劳无功。无奈的奥古斯特二世紧接着派出了两位使者。这是奥古斯特二世最后的希望。美丽的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是其中的一位使者。三年来，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一直是奥古斯特二世的情妇，也是奥古斯特二世三百六十五个孩子中两个孩子的母亲。伏尔泰^[7]曾将这位女士描述为两个世纪以来最著名的女性。当时，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的事业正处于鼎盛时期。在欧洲，无论是智慧、优雅，还是品位，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都无人能敌。迷人的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现奉命尽一切可能地说服卡尔十二世。与此同时，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已经计划好与卡尔·古斯塔夫·雷恩施霍德和卡尔·皮佩进行秘密谈判。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给年轻的卡尔十二世写了一封满是恭维之词的信。在信中，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不仅解释了自己任务的性质，暗示了卡尔十二世可以从中得到的好处，还表达了自己希望能有幸亲吻国王卡尔十二世的手，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在隆冬时节，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亲自前往瑞典营地，但卡尔十二世刻意回避，断然拒绝与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见面。一天，当卡尔十二世外出骑马的时候，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拦住了卡尔十二世。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从马车上下来，在泥泞的路上跪在了卡尔十二世面前。卡尔十二世有点吃惊，他彬彬有礼地举起帽子，弯腰行礼，但随后立刻策马扬鞭，全速疾驰而去。最终，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不得不无功而返。^[8]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离开后，卡尔十二世立即召集了所有潜入营地、不明身份的女人，并强迫她们跪下，说了一段很长但巧妙的威吓之言后便轻蔑地、无礼地将她们从自己的营地里赶了出去。很多人认为这件事是给玛丽亚·奥萝拉·冯·柯尼西斯马克的一种暗示——暗示她不要再出现在瑞典的军营。奥古斯特二世派遣的第二位使者是维斯图姆伯爵。为了贿赂瑞典人，维斯图姆伯爵来的时候口袋里装满了荷兰共和国房产的票据。同时，维斯图姆伯爵口袋里还有一份条约草案。人们认为这一条约将满足卡尔十二世最苛刻的要求。然而，卡尔十二世不仅拒绝见维斯图姆伯爵，还下令逮捕维斯图姆伯爵。特使维斯图姆伯爵不仅被当作一名囚犯送往里加，而且来时携带的荷兰共和国房产的票据也被没收了。事实上，卡尔十二世已经决定不再接待任何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段时间，波兰立陶宛联邦参议院和议会派来的一个代表团一直在等待卡尔十二世，但被卡尔十二世礼貌地拒绝了。1702年3月月初，在发布一份申明之后，卡尔十二世出发去了华沙。申明的大意是说卡尔十二世将作为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朋友去惩罚并废黜奥古斯特二世。卡尔十二世经常与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游击队发生冲突，但沿途并没有遇到过大的阻挠。顺便说一下，在经过格罗德诺和维尔纽斯的时候，卡尔十二世对格罗德诺和维尔纽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尤根伯格，卡尔十二世与当时已经成为自己首席顾问的扬·卡齐米日·萨皮哈会合了。在距格罗德诺八英里的地方，卡尔十二世被由波兰立陶宛联邦五百名骑着马的贵族组成的庞大代表团追上了。在将军的陪伴下，卡尔十二世在自己的帐篷里接待了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代表团。双方互相恭维，但没有谈成任何事情。最终，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代表团离开了。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代表团对这位被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称之为“现代阿提拉”——卡尔十二世——的顽固和严厉感到震惊。接着，卡尔十二世继续沿着波兰立陶宛联邦崎岖的道路前进。据当时的一位目击者描述，卡尔十二世的军队有一万六千个可怜的、光着半边身子、营养不良、衣衫褴褛的士兵，军队马匹稀少，缺乏炮火，但士兵的耐力和作战时的英勇完全不可匹敌。由于河上只有两只小木筏可以用来运送军队，卡尔十二世的军队花了一个星期才穿过宽阔、水流湍急的内曼河。这是途中遇到的唯一比较严重的障碍。1702年5月14日，卡尔十二世安全抵达华沙。在进入波兰立陶宛联邦地界后，卡尔十二世发布了另一份公告：宣布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二世——现在卡尔十二世仍坚持称奥古斯特二世为“萨克森选帝侯”——因违反波兰立陶宛联邦宪法被迫放弃了波兰王位，而瑞典人只是协助波兰立陶宛联邦摆脱奥古斯特二世的统治。到达波兰立陶宛联邦首都华沙后，卡尔十二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领军队到皇宫前的大广场上，并在那里唱了《赞美颂》。卡尔十二世的军队就驻扎在城里。卡尔十二世把贵族的豪宅留给将军，自己却选择了普拉加郊区的一间未铺地毯的小房间寄宿，并在那里过着平常而简朴的生活。卡尔十二世向华沙征收了三万里克斯达勒^[9]。正如卡尔十二世所说：“瑞典人不能靠风和天气生活。波兰人应该支持瑞典军队，因为瑞典军队是为了你们才来到这里的。”^[10]尽管如此，瑞典军队依旧保持着严格的纪律。瑞典军官十分尊重当地居民的生命和财产，并与波兰立陶宛联邦贵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舞会和宴会上，瑞典军官为过去的艰辛找到了一些慰藉。然而，卡尔十二世却对这些舞会活动并不感兴趣。当时，卡尔十二世的节俭、谦虚、节制和虔诚是如此罕见，特别是对于他这样的年纪和所处的地位而言。所有见过卡尔十二世的人都对此感到惊讶和钦佩。

格罗德诺

然而，华沙已经没有人可以谈判了。在卡尔十二世抵达前一周，奥古斯特二世就带着所有贵重物品逃到了“加冕城”——克拉科夫。实际上，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一直在洛维茨逗留。洛维茨是离华沙大约十二英里的一个小地方。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感到恐惧和怀疑，但在卡尔十二世的三次召唤之后，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冒险来到华沙的征服者卡尔十二世的面前。在华沙的一座宫殿里，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同年轻的卡尔十二世交谈了很长时间。卡尔十二世断然要求立即召开议会罢黜奥古斯特二世，并选举其他人代替奥古斯特二世。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反对说，根据波兰立陶宛联邦宪法，在国王活着的时候，不能选举新国王。无论如何，自由的波兰立陶宛联邦议会都不可能在强迫下选举国王。最后，对于卡尔十二世来说，更合理和有利的方案便是利用自身的特殊优势勒索奥古斯特二世的担保人，以便削弱奥古斯特二世的权力，使他形同虚设。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向卡尔十二世保证，在后一种情况下，波兰人将愿意与他一起竭尽全力。在瑞典的将军和政治家听来，这些陈述似乎公正、合理。于是，他们恳切地敦促卡尔十二世听从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建议，并重申了瑞典目前的衰落境况和关于安全的老一套论调——瑞典目前孤立的处境，未来的安全问题堪忧。但卡尔十二世仍然不为所动，并且平静地宣称，即使整个国家的人都拿起武器反对，他也不会放弃废黜奥古斯特二世的计划。卡尔·皮佩激烈地抗议，但仍旧徒劳无功。枢机主教迈克尔·斯蒂芬·拉齐约夫斯基的脸颊上流下了苦恼的泪水，并绝望地离开了现场。

雅各布·海因里希·冯·弗莱明

1702年5月28日，卡尔十二世带着一小支军队离开了华沙，去寻找奥古斯特二世。瑞典将军们劝卡尔十二世，至少等与尼尔斯·于伦谢纳率领的约一万六千名波美拉尼亚特遣队的精兵或是莫纳旗下的五千名士兵会合之后再走。当时，卡尔十二世派莫纳分队留在立陶宛帮助萨皮哈家族对抗奥金斯基家族。这其实是一个严重的战略错误。然而，卡尔十二世只同意派一个信使给莫纳，命令莫纳马上与自己会合。然后，卡尔十二世就出发去了小波兰^[11]。奥古斯特二世最好的将军——雅各布·海因里希·冯·弗莱明看到了主人的机会，并建议奥古斯特二世立刻集合萨克森军队，并集合波兰南部贵族领地的士兵，以便在卡尔十二世的小部队得到增援之前，尽快将它消灭。奥古斯特二世立刻采取了行动。1702年7月2日，拥有一万九千名精兵的萨克森军队离开了克拉科夫。1702年7月6日，奥古斯特二世在柯里佐夫安营扎寨。随后不久，奥古斯特二世与大盖特曼希罗尼姆·奥古斯丁·卢博米尔斯基领导下的一支约六千人的波兰立陶宛联邦军队会合。1702年7月8日，卡尔十二世到了离波兰立陶宛联邦军营不到一英里的地方，而莫纳分队只需一天的时间便可到达。虽然卡尔十二世完全可以偷袭波兰立陶宛联邦军队，而不用等莫纳分队的到来，但卡尔·皮佩建议，由于1702年7月9日正好是邓纳蒙德战役的周年纪念日，在这场战争的周年纪念日出征并赢得胜利将更加光荣。卡尔十二世同意了这个建议，并让疲惫的士兵们休息了几个小时。1702年7月8日20时，莫纳分队与卡尔十二世会合。由于长时间的行军，莫纳分队已经非常疲乏，但卡尔十二世不想再推迟这场战斗。于是，1702年7月9日6时，卡尔十二世便率军搜寻波兰立陶宛联邦军队。卡尔十二世的军队大约有一万人。经过六英里的行军后，瑞典人出现在了波兰立陶宛联邦军营的视线范围之内。萨克森军队的右翼在树木茂密的高处休息，他们的前面有一条长长的沼泽保护，沼泽出去就是萨克森军队的左翼。萨克森军营的后面包围着一个半圆形的深沼泽，如果萨克森军队撤退^[12]，可能会损失惨重。营地前面的一座小山上驻扎着炮兵，可以控制整个平原和远处的树林。到了中午时分，瑞典人已经穿过这些树林，径直地朝着萨克森军营前进。奥古斯特二世立刻命令萨克森军队的左翼部队跟随瑞典军队，如果瑞典军队企图撤退，就与瑞典军队展开战斗。整个萨克森军队都被妥善地安排在营地前面，而且排兵线路有将近四分之一瑞典里^[13]，是瑞典排兵线路的两倍。

柯里佐夫战役

希罗尼姆·奥古斯丁·卢博米尔斯基

卡尔十二世一眼就看出，敌军地理位置优越，如果近距离进攻，瑞典军队不可能取胜。于是，卡尔十二世命令瑞典军队向左急转弯，向萨克森军队右翼所在的小山靠近，那里远离沼泽。这一策略的执行使萨克森军队的地理位置不再具有优势。现在，萨克森军队的右翼不得不转身与瑞典军队正面交锋，而萨克森军队的左翼被前方的泥沼阻挡，如果不绕道很远就没法加入战斗。现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军队挺身而出，与萨克森军队联合起来。曾在战争中获得荣誉职位的瑞典指挥官希罗尼姆·奥古斯丁·卢博米尔斯基开始大规模地钳制萨克森军队的右翼，并阻碍了它的自由部署。1702年7月9日14时，战斗开始了。卡尔十二世亲自指挥左翼军队，发出了前进的命令。然而此时，卡尔十二世的姐夫——指挥瑞典右翼部队的荷尔斯泰因-戈托普公爵腓特烈四世却受了重伤。^[14]瑞典右翼部队不得不由奥托·韦林克将军指挥。当穿着华丽的波兰立陶宛联邦骑兵英勇地向瑞典人发起进攻时，迎接他们并不是瑞典骑兵，而是瑞典步兵。因为卡尔十二世已提前将配备长矛的步兵巧妙地安置在波兰立陶宛联邦骑兵的空隙之间。当波兰人手持短矛冲锋时，他们出乎意料地被瑞典前方的军队拦住了，而瑞典后方的军队则从最近的营地向这些波兰立陶宛联邦的骑兵发起了致命的攻击。波兰立陶宛联邦骑兵不得不落荒而逃。^[15]他们慌乱地从田野中疾驰而逃，从而使萨克森军队右翼暴露在瑞典人的猛烈攻击下。瑞典军队冲向了萨克森军队右翼躲藏的树木茂密的高处，击散了整个萨克森军队的右翼部队。在此期间，萨克森军队的将军雅各布·海因里希·冯·弗莱明两次受伤，身下的战马也被射杀。然而，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瑞典军队的右翼。萨克森左翼部队从一条瑞典人不知道的道路成功地通过了面前的泥沼，并且同时从前后左右袭击了瑞典军队的右翼。猛攻如此激烈以至瑞典的龙骑兵有些招架不住，但卡尔·古斯塔夫·雷恩施霍德很快就把皇家骑兵和近卫骑兵聚集到一起，相互帮助，并让他们像步兵一样组成了方阵。自卡尔十世·古斯塔夫以来，瑞典人从未表现得如此英勇。后来，萨克森士兵说瑞典骑兵站得非常稳，好像是被焊接在了一起。萨克森军队的两次猛烈攻击都被瑞典骑兵击退。瑞典骑兵集体冲锋，沿途砍毁了所有东西，并把大多数的萨克森骑兵赶到了营地后面的泥沼中——他们大多数人都死在了那里。与此同时，在营地中央，两军的步兵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因为瑞典步兵中大量的长矛兵被派去援助瑞典军队左右翼的骑兵，所以瑞典步兵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了，而且大多数的萨克森步兵都是有经验的老兵。尽管战斗处于最激烈的时候，卡尔十二世也没有让瑞典骑兵去追击萨克森军队。瑞典骑兵一出现就被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派去解救那些被步步紧逼的瑞典步兵。除此之外，瑞典军队还将自己缴获的具有致命效果的火炮掉头对准了萨克森军队的营地。1702年7月9日16时30分，战斗结束了，那些还没有逃走的萨克森人也缴械投降了。萨克森军队伤亡三千三百人，而瑞典军队伤亡约两千人。

柯里佐夫胜利的荣誉完全属于卡尔十二世。入侵西兰岛是由斯图尔特将军策划的，攻打纳尔瓦及邓纳蒙德是由卡尔·古斯塔夫·雷恩施霍德策划的，但在柯里佐夫采用的战术则是卡尔十二世自己想出来的。结果证明卡尔十二世确实具有指挥官的才能。在这场战斗中，尽管人们总是能在最需要卡尔十二世的地方找到他，但他并没有肆意地暴露自己。

1702年7月31日，在把奥古斯特二世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之后，卡尔十二世站在了克拉科夫城外。卡尔十二世攻占克拉科夫的故事听起来简直太棒了。卡尔十二世和只有三百人的芒努斯·斯滕博克的军队勇敢地走向克拉科夫的城门。芒努斯·斯滕博克邀请克拉科夫的指挥官出来。克拉科夫的指挥官出来后开始和芒努斯·斯滕博克谈判，直到后面的卡尔十二世对谈判的拖延感到厌烦。卡尔十二世不耐烦地用法语喊道：“开门！”——这是卡尔十二世为数不多的讲法语的情况。正当克拉科夫的指挥官探出头准备看看这位傲慢的年轻人是谁时，卡尔十二世和芒努斯·斯滕博克冲向那扇半掩着的大门，并使劲把它打开了。除拐杖和未上膛的步枪之外，三百名瑞典士兵，手里什么也没拿。在大炮还未来得及掉头转向瑞典军队的时候，瑞典军队就已经攻入了堡垒内部，并迫使守卫军无条件投降。与此同时，卡尔十二世又失踪了。事实上，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卡尔十二世正独自一人骑马奔驰，就好像在自己的首都一样。回到对自己充满敬畏的军队后，卡尔十二世幽默、详细地向士兵们叙述了这座城市的新鲜事，并任命芒努斯·斯滕博克为克拉科夫的总督和驻军指挥官——拥有三支瑞典军队的驻扎兵。因此，有一段时间里，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资产都掌握在卡尔十二世的手中。

【注释】

[1]在卡尔十二世不断的施压下，瑞典拿出了所有资源。瑞典很少会配备这样一支强大而装备精良的军队。1701年年初，瑞典的总兵力估计有八万人，其中一万七千名待在国内保护边疆；一万八千名留在波美拉尼亚，控制丹麦和萨克森；近四万五千人分布在利沃尼亚、爱沙尼亚和英格里亚。——原注

[2]当时的库尔兰是波兰的一个半独立的领地。——原注

[3]波兰立陶宛联邦已经失去的土地面积相当于英格兰王国总面积加上荷兰共和国和比利时的领土面积，但它现有的面积仍然还有法兰西王国面积的一半大。——原注

[4]就我个人认为，一方面，耶稣会士可能也是波兰沦陷的原因之一。就其扩大的范围而言，对国家的稳定和凝聚力也产生了影响。另一方面，因为新教固有的特性是分裂成不同的宗派，所以新教的传播也是造成国家分裂的原因之一。——原注

[5]盖特曼是15世纪至18世纪波兰、乌克兰及立陶宛（1569年至1795年称为波兰立陶宛联邦）军队指挥官的头衔，地位仅次于君主。——译者注

[6]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不遗余力地想把卡尔十二世争取到自己的一边。法兰西王国提供了巨资贿赂卡尔·皮佩，目的就是想让他把卡尔十二世争取到法兰西这一边。——原注

[7]原名弗朗索瓦-马里·阿鲁埃，法国启蒙时代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启蒙运动公认的领袖和导师。被称为“法兰西思想之父”。——译者注

[8]有个传言，卡尔十二世当时看着她，大声说：“啊，哈！你这个小坏蛋，还真漂亮！”——原注

[9]里克斯达勒是1604年首次铸造的瑞典硬币的名字。——译者注

[10]自从与扬·卡齐米日·萨皮哈会合之后，卡尔十二世就将自己伪装成波兰人的同伙。——原注

[11]小波兰是波兰立陶宛联邦最南端的一个地区，由卢布林、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组成。——原注

[12]然而，这种可能性被认为是不可能的。萨克森人对军官们很有信心。在战斗开始时，军官们就告诉厨师要热着晚饭，因为一小时之内就能回来吃。——原注

[13]1瑞典里等于6英里。——原注

[14]卡尔十二世在战后的几天给妹妹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公主的信中写道，“我希望上帝能安慰所有人，特别是姐姐赫德维希·索菲娅，使她不至于为这场灾难痛苦。我希望亲爱的妹妹乌尔丽卡·埃莉诺拉和祖母赫德维希·埃莉诺拉能尽力安慰赫德维希·索菲娅姐姐。”顺便说一句，赫德维希·索菲娅是卡尔十二世最喜欢的姐姐。《埃根简介》，第34页到第35页。——原注

[15]在战争最需要的时候，希罗尼姆·奥古斯丁·卢博米尔斯基仓促地离开了。这非常需要解释。后来，希罗尼姆·奥古斯丁·卢博米尔斯基特别解释说，他的出逃纯粹是一种爱国主义，因为在最后一刻，他听到谣言说，卡尔十二世和奥古斯特二世密谋一起毁掉波兰。——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