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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的苍白或灵光再现:刘科栋舞台设计

【摘要】:刘科栋先生出版了舞台设计画册《阳光下的苍白或灵光再现》。尤其是源远流长的、极具包容性的中国文化,已造就了自己的“意象文化”的风景线。在科栋的舞台上,自觉的也好,不自觉的也罢,这种关注、透视意象文脉是客观存在的。我认为科栋的创作,从造型、空间到意象文化的熏陶、融贯、嫁接,是分不开的,才在阳光下抹去了“苍白”的阴影,闪烁着一缕缕“灵光”!在行进的路上,风景前边更美!

阅读舞台美术作品的画册,我总感觉到一种别有风情的韵味或气息,让人捉摸,让人思考,让人幻想。刘科栋先生出版了舞台设计画册《阳光下的苍白或灵光再现》。我一见到封面,就开始捉摸、思考、幻想了,好像观看他设计的舞台作品那样。当演出的帷幕渐渐拉开,我就被拉入舞台上的艺术空间里,一起呼吸那里的空气,融入那里的气场,随之飘然荡漾,也张开了我心灵的翅膀,翱翔起来。

我与科栋虽然是同事,也有一点儿年龄上的差距,但是在他的舞台创作面前,我充当的角色,仅仅是忠实的观众而已。他的这本画册中入选的作品,我大部分在舞台上见过,在演出中同步地享受了艺术创造的魅力。与当下阅读画册文本比较起来,我的感觉却不是完全一样的。

在他设计的舞台时空的创造中,首先是视觉的感受,或者说判别。这种直观的艺术品尝,其他场合都是无法替代的。我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问一个为什么,已被舞台的整体创造,包括舞台美术在内的艺术表演和营造的氛围所感染、所裹挟、所陶醉。我跟随舞台时空的位移、变化而喜怒哀乐,也就是说,带给我的是戏剧观赏中最为感性的、直觉的审美愉悦。

然而,在画册面前,我可以从容地做一些理性的思考,来一幅一幅地鉴赏这创造。与热热闹闹或风风雨雨的舞台情状比较起来,让我品赏到的口味需要做一些调整了。不同的阅读空间,不同的审视心态,会有不同的感悟和联想,也是一种常态的审美历程。所以,作为科栋作品的老“观众”,看台上现场“阅读”的对舞台美术创作的体验,和在台下“阅读”静态作品的视角,给我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性和理性的艺术享受。我很赞赏著名戏剧家布莱希特倡导的“陌生化”或“间离效果”的戏剧观念,不与观众捉迷藏,却贯融了“思考的乐趣”。从台上到台下,科栋的创作让我也享受了这种“乐趣”。

科栋创作的作品,从舞台到画册,我做了比较全面的、俯视性的审视,可以看到他二十余年来创作的历程,看到他踏下足迹的缩影,也是他艺术的自白和语言。画册中有不少科栋的话语,如“把评判的权力交给观众”“留给观众的空间”“直觉的力量”“低调的奢华”“始终在路上而不止步”等,散落在他的不同舞台的创造中,折映了他的创作视野、他的舞台观念、他对艺术生活的定位和他所追寻的理想。这一切,他已经在舞台上体现、在画册里记录了。我的表述似乎是多余的重复。但我在这里,想借用一下本书内他的老师杏林先生的一句概括性的评价:他的舞台创造表现了“对造型和空间语言的敏感或天赋”。舞台美术无疑是直观的造型艺术,无疑是有自己的空间语言的。然而,能“敏感”地捕捉和睿智地呈现,却又是一种境界。科栋的设计创作,已驰骋在舞台上,已在自己的领地上放歌。他展现的景观,无论是洋的还是中的,是虚的还是实的,是假定的还是非幻觉的,我想在这里用“意象”一词来表述和解读。

“意”和“象”的生存状态,形成了对立与统一的文化发展的生态,在中西文化史上,各有自己历史的传承和灿烂的积淀。尤其是源远流长的、极具包容性的中国文化,已造就了自己的“意象文化”的风景线。在文化艺术的土地上,“意”与“象”的对立、统一、平衡、倾斜、互动交映的种种元素创造,突显了中国文化特色和精神。中国的诗词、绘画创作如此,中国的汉字更如此。几千年来锤炼而成的每一个汉字,几乎绝妙地包容了我们民族的智慧。它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的蕴藏和指向,已经是集意象文化之大成也!在我们的舞台艺术上,包括舞台美术的创作,也无不渗透、张扬着意象的精脉。在科栋的舞台上,自觉的也好,不自觉的也罢,这种关注、透视意象文脉是客观存在的。他在创作中追根溯源,广引博征,在远古的、近代的,乃至衔接现代的题材中,有序、有见地地做了钩沉、剖析、概括、提炼、比较、论证,表达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意象美学的普世的价值观。我认为科栋的创作,从造型、空间到意象文化的熏陶、融贯、嫁接,是分不开的,才在阳光下抹去了“苍白”的阴影,闪烁着一缕缕“灵光”!

画册的出版,给当代舞台美术的园地,增添了令人喜爱的无名的花儿,又搭建了一座交流的桥梁,一个切磋、吃茶、喝咖啡的平台。

画册的见面,不仅仅只是科栋自身的小结,回望已迈过的足印和那一片的灯火阑珊的景色。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始终在路上!

画册代表过去,重要的是继续赶路。不管脚下踏的是水乡平原还是黄土高坡,向前是硬道理。不过,有时候不妨放慢点儿脚步,听听自己的脚步声。或者说天马行空之后,哼上一曲《马儿呀,你慢些走》,也是一种境界。

我表示由衷的祝贺。在行进的路上,风景前边更美!

丙申年冬月于潘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