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国庆先生的《舞台美术论稿》:愉快与痛苦的艺术遭遇

国庆先生的《舞台美术论稿》:愉快与痛苦的艺术遭遇

【摘要】:读乐国庆先生的《舞台美术论稿》,既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也是一次“痛苦”的遭遇。国庆的《论稿》就是见证之一。这个规则,在戏剧和舞台美术创造中,同样是不能遗弃的。这一切,在国庆的《论稿》中,已经做了切身体验的述说。这个“足迹”,为《论稿》增添了砝码。

读乐国庆先生的《舞台美术论稿》(以下简称《论稿》),既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也是一次“痛苦”的遭遇。按时尚的句式:快乐并痛苦着……愉快是较容易表述的:此书给我一次“共鸣”的机会。在当代戏剧理论的园地里,舞台美术这一块不太大的理论角落,并没有被人们遗忘,还有人在耕耘,并开花结果,在戏剧的大家庭里有了自己的话语权。国庆的《论稿》就是见证之一。这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事。随之而来,我的“痛苦”是:给我提出了不少既是老的、却依然是新的话题,重新让我思考,重新让我辨析。它撞击了我脆弱的、单薄的理论围堤,我不得不重新去梳理自己的理论思考,重新认识自己的理论框架。我一下子踌躇起来,很难一下子进入自己的理论语境。这种“遭遇”或“尴尬”,无疑对我来说是一次挑战。

读《论稿》,就我自己直觉的感受,说三点。

第一,关于“非景观”概念的认识。虽然这是老话题,但一直是理论上的死结。尤其是在戏曲艺术的舞台上,景观与非景观、幻觉与非幻觉、写实与非写实等孰是孰非,争执不断。它们的艺术定位,既是创造的理念,也是表现的手段,都是相对存在,都是相互融贯,很难一刀切,很难黑白分明,不能以简单的非此即彼的公式来套用。例如从极致的景观到极致的非景观之间,就存在着大量的空间,变幻的、模糊的、捉摸不定的艺术空间。所以,舞台美术家在舞台样式和空间的创造与呈现中,无论是景观还是非景观,在舞台整体艺术形象中,都有存在的权利和观赏的价值,但必须与舞台整体艺术语言相匹配、相一致,才能焕发出艺术的生命。国庆所阐述和倡导的“非景观”观念,我是十分赞赏的。这种艺术“游戏规则”,不仅在戏曲传统舞台运用上力求准确把握,在戏曲现代剧目和其他舞台剧种的创造中,也应该积极对话,也值得去跨越这道创造的门槛。

第二,艺术创造中的“游戏规则”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正如清戏曲理论家李渔所说的:“变则新,不变则腐;变则活,不变则板。”这个规则,在戏剧和舞台美术创造中,同样是不能遗弃的。变,就是突破原有的规则;变,就是革新和创新。然而,这个“变”,得有一个“度”,得到合作的艺术家们的认知,也得到观赏者们的认可。国庆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他在自己的理论园地里执“保持纯粹,守望传统”,“走向极致,保留个性”等观念,在敬重传统艺术的精华中承继、拓展当代的生存空间,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他在自己参与创作的大量的实践舞台上,更有切身的领悟。我也认为,当代戏剧舞台上的改革或变革,创作观念及手段,除了非艺术因素的干扰,也陷入了不少误区,如选择题材的误区、经费投入的误区等。我认为尊重艺术创作基本规则的这一炷“香”,还是要烧的。在这个前提下,“变”也就是创新才会做到有度、有效、有利,不会盲目,不会被其他因素左右,才能真正有所作为,前进一步。

第三,舞台美术的创造,是一项特殊的艺术劳动,是与舞台实践紧密相结合的创造。舞台设计不可能停留在纸面上。如果不搬上舞台或搬不上舞台,纸上谈兵,它的创造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同时,舞台美术的创造离不开物质的手段,它是非常物质化的艺术创造。这一切,在国庆的《论稿》中,已经做了切身体验的述说。这里,我想说的是,国庆这一辈子,在戏剧理论园地上辛勤耕耘,也在舞台实践创造中摔打滚爬,品尝了甘苦,也获得了两个方面的收获。这就使我想到“复合”这两个字的意义。他有自己的理论建树,他也有实际经验的积累,达到了“复合”和互补。对一位舞台美术家来说,这是让人十分羡慕的。当前从事舞台美术的队伍,主要从事的是实践创作,而在理论园地里劳作的相对较少。像国庆这样“两栖式”的参与,应该说是十分难得的。我认为《论稿》是经得起理论的推敲,也经得起实践的检验的,因为其意义已超越了自身理论的存在。

上述几点,只是我的一点儿感受。《论稿》中能引发我要议论的话题还有很多,如戏曲继承与现代化的问题,与导演的合作问题,在简陋的基层剧团的演出问题等,都值得我们关注。

这里,我还想写上这一段:《论稿》的最后一章《耕耘录》,以较长的篇幅,述说了国庆自己从事创作,乃至自己人生的酸甜苦辣的经历。虽然显得有点儿冗长,似乎还可以更加条理化一些,但却是真诚地记录了自己的足迹,或者说也是这一代人共同的历史足迹。这个“足迹”,为《论稿》增添了砝码

国庆是我的学兄。让我为此书作序,令我惶恐。与其说是“序”,毋宁说是共勉。

2006 年6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