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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热门话剧及评论

【摘要】:宁波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话剧很红火,甚至有人到宁波办事也能顺便观看话剧,报纸杂志上有很多的剧目介绍及评论,比如《看了宣传剧后的反应》。这就是希望对于今后戏剧的进展,要扫除偏见,确立公正批评和理论。

宁波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话剧很红火,甚至有人到宁波办事也能顺便观看话剧,报纸杂志上有很多的剧目介绍及评论,比如《看了宣传剧后的反应》(作者署名:友诚)。节选如下:

前天到宁波来买些东西,凑巧看到了青年会公演的《菱姑娘》,所得印象很好;同时也觉得心里好像有些感想之类的东西。

……

我们知道宣传的目的,是在反映敌人的残暴,告诉老百姓在敌人的屠杀奴役和炸弹威胁下,不论在沦陷区域或尚未沦陷区域里的民众,所应走的唯一正确的生路,就是抵抗;借着戏剧所具特有的刺激性来激起群众的怒火,认请(清)了国民的责任,于是抓住群众的情绪,进而去组织他们动员他们,使获得最后胜利的保证。

……

《菱姑娘》据说是一位在上海热心于国防戏剧运动者屠去非先生所导演,这的确是在宁波戏剧运动中放了一个异彩,在他的导演中绝对摒除了“马虎将就”的恶习,和“因陋就简”的通病,在布景设计的方面,在经济很拮据的团体里能弄得这样,那更是大家公认为难得可贵的事。虽然内中有几个演员还脱不了因袭的恶习,然而比过去是好得多了,在这样一位导演指示下的演员们,不能不说是幸运,同时也更对照着一般宣传团体走入了歧路之应速即回头。

我一面看着戏,一面注意着群众的反应:戏的开始,空气是轻松的,后来越来越紧张,一直保持到闭幕。当日本浪人侮辱菱姑娘时,大家都皱眉切齿代为菱姑娘用气力挣扎,好像自己在被侮辱了一样的忿忿然,当日本浪人一枪打死了菱姑娘的母亲时,大家坐的姿势都改变了一下,似乎要更留神的看这个悲剧的开始,和痛恨敌人竟会干出这种野兽的行为来,每个人的脸部愤怒激动的情绪,更表面化的流露出来,这样的情绪保持到散场,走出戏院,我看着绝大多数的群众是始终没有开过笑脸,我自己呢?也同样的怀着激烈跳动着的心,回到亲戚家里。

我看屠先生所导演的戏虽然还只第一次,然而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同时我听见一位朋友说他听过屠先生的演讲,屠先生曾说,“我是一个工具,只要大家认为有用的都可以拿我来用,决不推辞”,屠先生这种肯指导人的精神,值得人的钦佩,虽然这也是每一个干救亡运动者所应有的精神,我(之)所以说值得钦佩是为了具有这样精神的人在宁波太少了的缘故![10]

“铁牛牧童”署名的文章《观青年会最近演出之两剧本后》中,论述非常详细:“本埠青年会服务团,于廿六日(1938年10月26日)晚,为劝募寒衣宣传,上演两个新编的独幕剧——《苟安的人们》与《铁扫帚》。”[11]

《苟安的人们》是铁牛牧童的朋友邬宪成君所编。摘抄一段原文如下:

阿顺中弹垂死时,对其表弟说道:“从前我以为不抵抗敌人,可以苟安,那知我这个希望苟安的人,这次却死在敌人之手了。这样想来,还是抵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几句话,博得全场掌声,收到宣传功效不少。(又阿顺之妻临终时,高喊“一命换一命”,这一句话,在宣传思想上讲,说得非常有力量,毋怪也博得一阵热烈掌声)。[12]

作者当然对朋友的作品要捧场并支持:“闻该剧(系)该团新招之团员所演出,首次与吾人相见,已有如此成绩,如多加排演,定更有美满收获,前途无量,可为预祝。”[13]

话剧及其评论盛行甬城一时,比如《话剧不应公式化》(作者署名:亭),提出了自己的批评意见:“把话剧列为艺术的一种,是无可否认的。作为反映时代的一切的话剧,对抗战具有如何的功能,早已有人谈过,我不想说。我所要说的是既视话剧为艺术的一种,则不应使话剧逐步公式化。”[14]文章结尾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们需要更新的话剧,同时需要颇有意义的街头剧!”[15]

宁波人周信芳先生署名发表文章《剧评的重要》,其副标题很长,非常耐人寻味:“要使人体会到戏剧的优劣,先当废除偏爱和捧场性的批评。”周先生在结尾概括提出如下鲜明观点:

总言之,改良和创造新戏剧,是爱护戏剧的共同任务。不但莫歧视保守,犹且希望合作选择,去芜存菁。这就是希望对于今后戏剧的进展,要扫除偏见,确立公正批评和理论。[16]

中国话剧的拓荒者和奠基人之一、被誉为“中国的易卜生”的熊佛西,在宁波发表了《当前剧运的途径》。

戏剧亦如其他事业一样,经过八年的苦斗,已有了飞腾的进步。在战前,我们虽信念戏剧是教育大众有力的工具,是抗敌宣传锋锐的武器,但其所生的效果如何,似无多大把握。乃至今日抗战结束以后,我们把抗战期间的戏剧实践作一历史的批判,才深深地体验这一艺术对于抗战宣传的贡献,及其对于文化教育的影响。抗战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建国工作。抗战固艰难,建国千头万绪,尤其艰难。然而文化教育,是一切建设的动力。国防建设亦好,假使没有文化教育工作作基础,一切都不能生根;更谈不上枝叶繁茂。戏剧在封建的社会里,似乎无足轻重甚至鄙视。然而现代的新兴国家里,它已成为文化教育的主要部门,任何国家剧场的表现,从台上到台下,从剧本的制作,演员的表演,舞台的装置,到观众的欣赏,无不反映这国家民族的文化水准。所以我们到外国去参观,不仅看学校,看军队,看工厂,看银行,看报馆,看市容,更要看戏院,因为剧场是一切文化的综合。[17]

熊佛西肯定戏剧对于抗战固然有不可磨灭的贡献,但认为还不够,还待进一步的努力,他提出今后努力的四个方面:

第一,我们要求这一艺术的“深”与“厚”的进展。不拘剧本的制作,演员的表演,舞台装置的设计与制作等,都应该追求“深”与“厚”的进展。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感到抗战戏剧的素质不够深厚,不够标准化。

第二,对于民族形式的地方戏剧应该再予以估价。一切民间的旧式戏剧……所表现的内容虽与时代脱了节,但其形式实在值得我们充分利用。尤其是我国固有舞台“程式”,即列于国际艺术之林,也无愧色。而且地方戏剧拥有的观众较之话剧尤多、尤广,它们是深入民间的艺术。……

第三,发展中国的戏剧应该以剧场为首要,有人说剧本重要,也有人说演员重要,也有人说舞台装置重要……我认为剧场是戏剧艺术的中心,没有完备的剧场,这一切都无从附骥,无法表现。新时代的戏剧艺术即是“剧场的艺术”。……因为剧场是产生剧本与训练人材的中心。中国新的戏剧艺术其所以到现在还不能和欧美各国并驾齐驱,原因就是各地缺乏完备的剧场。

第四,我们要求制度化,戏剧在文化教育的部门既如上述重要,那么我们就应该将这种事业制度化。所谓制度化就是把它列入国家的正式教育系统,一如学校教育,政府应该在各地依照人口的比例建设剧场。……[18]

熊佛西的四条建议,放到现在都有其特殊的价值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