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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君启节:鄂市金节的历史介绍

【摘要】:)、尹逆、(令)[5],为(鄂)君启之(府)(僦)铸金节[6]。自鄂市[9],逾油(清)[10]、(上)滩(汉)[11]、就(郧)、就芸(郇)阳[12]。(上)江、就木关、就郢[17]。)飤,不见其金节则政(征)[18]。同出另有3枚车节,铭文9行,每行16字。[5]大攻尹,即大工尹,执掌手工业的长官。[6]君,即鄂君,楚国封君,亦见于包山楚简,其地在今河南南阳。[7]屯,聚集。

【图版】

车节

舟节

【释文】

亥之日[3],王処于郢之游宫[4],大攻尹脽台(以)王命命

(集)尹(悼)(?)、尹逆、(令)[5],为(鄂)君启之(府)(僦)铸

金节[6]。屯三舟为一航[7],五十航,岁(一)返[8]。自鄂市[9],逾油(清)[10]

(上)滩(汉)[11]、就(郧)、就芸(郇)阳[12]。逾滩(汉)、就(黄);逾夏、内(入)(涢)[13]。逾江、就

彭射(泽)、就松易(阳)、内(入)(庐)江,就爰陵[14](上)江、内(入)湘、就、就

(洮)昜(阳)[15];内(入)(耒)、就(郴);内(入)(资)、沅、澧、(油)[16](上)江、就木关、就郢[17]

见其金节则母(毋)政(征),母(毋)舍(舍)槂(传?)飤,不见其金节则政(征)[18]

女(如)载马、牛、羊台(以)出内(入)(关),则政(征)于大(府),母(毋)政(征)于(关)[19]。(舟节)

大司马邵(昭)阳败晋币(师)于襄阳之岁,(夏)

月、乙亥之日,王処(处)于郢之游宫,大攻(工)尹

脽台(以)王命命(集)尹(?)、尹逆、(令),为(鄂)

君启之(府)(僦)铸金节。车五十乘、岁(一)返。母(毋)

载金、革、黾、箭[20]。女(如)马、女(如)牛、女(如)德(犆),屯十台(以)堂(当)一车[21]

女(如)檐(担)徒、屯廿檐(担)台(以)堂(当)一车,台(以)毁于五十乘之

[22]。自(鄂)市、就阳丘、就邡(方)城、就象禾、就梄(柳)焚(棼)、

就緐(繁)易(阳)、就高丘、就下(蔡)、就居鄵(巢)、就郢[23]。见其

金节则母(毋)政(征),母(毋)舍(舍)槂(传?)飤,不见其金节则政(征)(车节)

【著录】

《中国青铜器全集》10∶980;《殷周金文集成》12113;《商周青铜器铭文选》659。

【注释】

[1]1957年出土于安徽寿县丘家花园,共计4枚,青铜铸造,腰部有一竹节状隆起线条,分器面为上下两段。其中舟节1枚,铭文9行,每行18字。同出另有3枚车节,铭文9行,每行16字。根据实物弧度推算,每组皆当有五枚,合成一个竹筒状物。分别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和安徽省博物馆。

[2]大司马,楚国高级武官。邵阳,人名。《史记》、《战国策》写作“昭阳”。襄陵,即今河南睢县。这句话属于楚人常用的大事纪年法。昭阳败晋师事见于《史记·楚世家》怀王六年(前323):“楚使柱国昭阳将兵而攻魏,破之于襄陵,得八邑。”该事另见于《战国策》,时在公元前323年。魏自晋出,故铭文以晋称魏。另外,该纪年又见于包山楚简。

[3],读为夏夷,为楚人特有的纪月方法,多见于出土简牍。根据睡虎地秦简日书甲种《岁》篇中的“秦楚月名对照表”,夏夷之月相当于夏历二月。

[4]処,读为处。郢,见于天星观、望山、包山、清华简等出土资料,释读意见分歧较大,有学者提出读为“纪郢”,即江陵楚都纪南城。游宫,离宫。

[5]大攻尹,即大工尹,执掌手工业的长官。窠尹,见于郾客铜量和天星观简,裁尹又见于曾侯乙简,,即令,皆楚官名,按其执掌当为工官,或与铜器铸造有关。脽、、逆、,皆为人名。

[6]君,即鄂君,楚国封君,亦见于包山楚简,其地在今河南南阳。启,人名。,读为僦,僦人,受雇佣以收佣金的人员。节,符节,这里是出入关市所持的凭信。

[7]屯,聚集。航,多船相连之谓也。《淮南子·泛论》:“古者大川名谷,冲绝道路,不通往来也,乃为窬木方版,以为舟航。”高诱注:“舟相连为航也。”“屯三舟为一航,意思是集三舟为一航。

[8],读为一。岁一返,一年往返一次。

[9]市,市场。

[10]逾,顺流而下。油,读为清,指今汉水支流白河。

[11],同上,即溯流而上。滩,读为汉,指汉水。

[12]就,到、至。,读为郧,即今湖北郧县。芸,读为郇,即陕西旬阳。

这一条路线自淯水汉水的交汇处(今襄阳)溯汉水而上,因此、芸阳均在这一条水路的上游。

[13],读为黄,具体位置不详。夏,指夏水。据《水经注》,故道从湖北沙市东南分江水东出,流经今监利县北,折东北至沔阳县治附近入汉水。自此以下的汉水,也兼称夏水。入,根据鄂君启节铭的体例,指进入某水道的支流称为“入”。,读为涢,即涢水(今府河),汉水下游支流。

这一条路线自清水、汉水的交汇处(今襄阳)顺汉水而下,经过黄(必定在襄阳、沙市之间);顺夏水(汉水下游自沙市以下)而下,在涢口(涢水入汉水处)进入溳水。

[14]彭射,读为彭泽,即彭蠡泽。《书·禹贡》扬州:“彭蠡既”大致相当于当今鄂东皖西一带滨江诸湖。松阳,即枞阳。《史记·封禅书》载汉武帝南巡“自寻阳(今湖北黄梅西南)出枞阳(今安徽枞阳),过彭蠡”。庐江,当是秦庐江郡得名所自的那条庐江,即今安徽庐江、桐城、枞阳三县境内的白兔江。爰陵,地望不详,当在庐江沿岸。

这一条路线自汉水、长江的交汇处(今武汉)顺江而下,经过彭泽湖、枞阳;进入长江支流庐江,到达爰陵。

[15]湘,即湘江。,地望不详,当在湘江沿岸。易,即洮阳,今广西全州,位于湘江支流洮水北岸。

这条水路自汉水、长江的交汇处(今武汉)溯江而上,在湘江、长江的交汇处进入湘江,经过、洮阳。

[16],读为耒,即湘江支流耒水。,读为郴,在湖南桂阳东,耒水沿岸。资、沅、澧,皆湘江支流。,读为油,亦湘江支流。

这条水路沿着湘江干流进入其支流耒水,到达;然后在湘江上沿途分别进入其主要支流沅水、资水、澧水、油水。

[17]木关,地望不详。郢,楚郢都,即江陵纪南城。

这条水路在长江干流上展开,从湘江入口溯江而上,经过木关,最终到达江陵楚郢都。

[18]槂飤,疑读作传食,即由沿途驿站供给膳食,相关制度见于睡虎地秦简《传食律》。这段话的意思是见此金节就不要征税,不需安排传食,不见此金节就应征税。

[19]大,即大府,楚王府库。《吕氏春秋·分职》载:“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其府库分人……九日,叶公入,乃发大府之货泉予众。”关市之征供国用,大府之征供楚王。

[20]金、革、黾、箭,分别指铜料、皮革、箭竹等战略物资。

[21]德,马牛之属,可用于运输的畜力,暂不可考。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用马、牛等驮载货物,集合十头以当一车。

[22]檐,读为担。担徒,即挑担之徒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是挑担的徒役,集合二十担以当一车。

[23]阳丘,地名,即汉东的堵阳县,在今河南方城县东六里。方城,在今河南叶县南。象禾,即今河南泌阳县北象禾关。栖焚,即柳棼,在今上蔡东。繁阳,在今河南新蔡北。高丘,地望不详。下蔡,今安徽凤台县。居巢,今安徽阜阳南六十里。郢,即寿春,今安徽寿县西四十里。

这条陆路交通从鄂出发,经过阳丘、方城、象禾、柳棼、繁阳、高丘、下蔡、居巢,最终到达楚国别都寿春。

【延展阅读】

符节是中国古代朝廷传达命令、调兵遣将以及用于各项事务的一种凭证。材质有金、铜、玉、角、竹、木等,部分符节在使用时双方各执一半,相合以验真假。现知最早的符节是战国时期的,一般认为用作征调兵将时传达重要军令者多称之为符,实际上也不尽然,相传出自齐地的“辟大夫虎节”和“贵将军虎节”均自名为节。关于符节的形制与材质,据《周礼·秋官司寇·小行人》记载:“山国用虎节,士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关用符节,都鄙用管节,皆以竹为之。”竹制之节难以保存至今,但是鄂君启节作成竹节形状,使我们得以知晓古代节的形制是怎样的。目前保存下来的节多为铜制,从形状来看,以龙、虎较为多见。如湖南长沙出土战国中晚期“王命命传赁”龙节乃驿传使用之物,一分为二,每枚一端作龙首形,另一端为长条形,上宽厚下窄薄,一端较大一端较小。头下部两侧各有一圆穿,可以系结绳组,便于携带。两面刻铭文“王命命传赁一檐食之”九字,持节者可以得到驿传提供的食宿。故宫博物院还收藏有同类的“王命命传赁”虎节。南越王墓出土“王命命车”虎节也是类似的物品。

兵符在使用上一般载明严格的会符制度。从形制上看,一般中剖为二,剖面有榫卯,用以两半合验,完全吻合时,就可发兵。节的使用似不像符那么严格,它不需合验,也不限于一地一节,一人持节可以在多处地方使用。如“王命命传赁”的节,持节人可以凭节到任何传舍免费就食。同理,鄂君启节的持有者会按之节铭文记载的规定享有免税的待遇,节铭“见其金节则毋征”,“不见其金节则征”只强调了见与不见,没有严格的合验要求。想必,当时为了避免发生作伪的情况,车船到达的各关口可能有备案,如长短宽厚、高度弧长、铭文内容、竹节的上下位置等。鄂君启的商队抵达指定关口时,只需拿出金节,官吏“见其金节”加以核实,即可免税放行。

【进阶篇目】

1.郭沫若:《关于鄂君启节的研究》,《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4期。

2.殷涤非、罗长铭:《寿县出土的“鄂君启金节”》,《文物参考数据》1958年第4期。

3.谭其骧:《鄂君启节铭文释地》,《中华文史论丛》第2辑,中华书局1962年。

4.于省吾:《“鄂君启节”考释》,《考古》1963年第8期。

5.商承祚:《鄂君启节考》,《文物精华》第2集,文物出版社1963年;收入《商承祚文集》,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

6.黄盛璋:《关于鄂君启节交通路线的复原问题》,《中华文史论丛》第5辑,中华书局1964年;收入《历史地理论集》,人民出版社1982。

7.谭其骧:《再论鄂君启节地理答黄盛璋同志》,《中华文史论丛》第5辑,中华书局1964年。

8.商承祚:《谈鄂君启节铭文中几个文字和几个地名等问题》,《中华文史论丛》第6辑,中华书局1965年;收入《商承祚文集》,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

9.殷涤非:《鄂君启节两个地名简说》,《中华文史论丛》第6辑,中华书局1965年。

10.船越昭生:《鄂君启节にっいて》,《东方学报》第43册,1972年。

11.裘锡圭:《战国文字中的市》,《考古学报》1980年第3期。

12.熊传新、何光岳:《鄂君启节舟节中江湘地名新考》,《湖南师范学报》1982年第3期。

13.刘和惠:《鄂君启节新探》,《考古与文物》1982年第5期。

14.黄盛璋:《再论鄂君启节交通路线复原与地理问题》,《安徽史学》1988年第2期。

15.黄盛璋:《鄂君启节地理问题若干补正》,《历史地理论集》,人民出版社1982。

16.李裕民:《古文字考释四种》(二),《古文字研究》第七輯,中华书局1982年。

17.李裕民:《古字新考》,《古文字研究》第10辑,中华书局1983年。

18.姚汉源:《鄂君启节释文》,《古文字研究》第10辑,中华书局1983年。

19.孙剑鸣:《鄂君启节续探》,《安徽省考古学会刊》第六辑,1982年。

20.陈蔚松《鄂君启节舟节与屈原哀郢研究》,《华东师院学报》1982年增刊:收入杨昶、陈蔚松等著《出土文献探颐》,崇文书局2005年。

21.杨向奎:《释屯》,《绎史斋学术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

22.刘宗汉:《金文札记三则》,《古文字研究》第10辑,中华书局1983年。

23.刘先枚:《释》,《江汉考古》1985年第3期。

24.郑 刚:《战国文字中的“陵”和“李”》,《中国古文字学研究会成立十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1988年8月;收入《楚简道家文献辨证》,汕头大学出版社2004年。

25.李零:《楚国铜器铭文编年汇释》,《古文字研究》第13辑,中华书局1986年。

26.李零:《古文字杂识(两篇)》,收入吉林大学古文字研究室编《于省吾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吉林大学出版社1996年。

27.曹锦炎:《东陲鼎盖考释》,《古文字研究》第14辑,中华书局1986年。

28.陈伟:《〈鄂君启节〉之“鄂”地探讨》,《江汉考古》1986年第2期。

29.陈怀荃:《东陵考释(三)》,《楚文化研究论集》第1集,荊楚书社1987年。

30.姚汉源:《战国时期长江中游的水运—鄂君启节试释》,《中国水运史研究》1987年第2期。

31.朱德熙:《鄂君启节考释(八篇)》,《纪念陈寅恪先生诞辰百年学术论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收入《朱德熙古文字论集》,中华书局1995年。

32.陈 伟:《〈鄂君启节〉与楚国的免税问题》,《江汉考古》1989年第3期。

33.谢元震:《鄂君启节铭文补释》,《中国历史文物》1991年。

34.汤余惠:《鄂君启节》,《战国铭文选》吉林大学出版社1993年。

35.吴振武:《〈鄂君启节〉字解》,《第二届国际中国古文字学研讨会论文集》,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1993年。

36.罗长铭:《鄂君启节新探》,《罗长铭集》黄山书社1994年。

37.徐少华:《“包山楚简”地名数则考释》,《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板)1997年第4期。

38.周凤五、林素清:《鄂君启节研究》,“行政院国家科学委员会”专题研究计划成果报告NSC87—2411—H—002—045,1998年10月30日。

39.李家浩:《鄂君启节铭文中的高丘》,《古文字研究》第22辑,中华书局2000年。

40.何琳仪:《鄂君启舟节释地三则》,《古文字研究》第22辑,中华书局2000年。

41.杨小英:《〈鄂君启节〉所见楚史三题研究》,《江汉论坛》2004年第4期。

42.张后铨:《鄂君启节价值与东鄂地望考略》,《鄂州大学学报》第12卷第2期,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