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卫盉：文学作品中的珍贵器物

2023-07-0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卫用乍（作）朕文考惠孟宝般（盘）［11］，卫其万年永宝用。裘卫，裘为其氏名，卫为其私名。［5］舍，给予、施与。［7］彘告，即矢告，陈述之意。［9］司土，读作司徒。［10］燹、□，皆人名。［11］器为盉而铭文作盘是因为盘、盉成套使用。

【图版】

【释文】

隹（唯）三年三月既生霸壬寅，

王爯旂于豐［2］，矩白（伯）庶人取

堇（瑾）章（璋）于裘卫［3］，才八十朋氒（厥）貯（贾）［4］，

其舍田十田［5］。矩或（又）取赤虎

两、唐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两、韐一［6］，才廿朋，其

舍田三田。裘卫廼彘告于

白邑父、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白、定白、白、单

白［7］，白邑父、荣白、定白、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白、单

白廼令参（三）有司［8］：司土（徒）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邑、司

马單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司工邑人服，眔

受田［9］，燹 pagenumber_ebook=133,pagenumber_book=120 、卫小子□逆

者其鄉（飨）［10］。卫用乍（作）朕文考惠

孟宝般（盘）［11］，卫其万年永宝用。

【著录】

《中国青铜器全集》5∶112；《殷周金文集成》9456；《商周青铜器铭文选》193；《周原出土青铜器》第330—335页。

【注释】

［1］1975年2月出土于陕西岐山县董家村窖藏出土。此窖共出铜器37件，分属西周中、晚两个时期，是一个家族不同时代的器物。其中包括著名的廿七年卫簋、五祀卫鼎、九年卫鼎等。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

［2］爯，读作偁，《说文》：“扬也。”《广雅·释诂》：“举也。”典籍通作称。《书·牧誓》：“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偁旂即建立旗帜。《周礼·春官宗伯·司常》：“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属以待国事。日月为常，交龙为旃，通帛为旜，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旗，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及国之大阅，赞司马颁旗物。王建大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旗，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皆画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凡祭祀，各建其旗，会同宾客，亦如之。置旌门，大丧，共铭旌建廞车之旌。及葬，亦如之。凡军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甸，亦如之。凡射，共获旌。岁时共更旌。”据此，国之大阅、祭祀、会同宾客等活动都需要建立旗帜。豐，为文王所都。《诗·大雅·文王有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豐。”其地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南沣水西岸。这句话交待事情发生的时间背景，即事情发生在王爯旂于豐这一年，类似于以大事纪年的形式。

［3］矩白，即矩邑封君。庶人，矩伯属吏。堇，读为瑾。美玉。《说文》：“瑾瑜，美玉。”《左传·宣公十五年》：“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章，读作璋。状如半圭，古代朝聘、祭祀、丧葬、治军时用作礼器或信玉。《书·顾命》：“秉璋以酢。”孔传：“半圭曰璋。”《周礼·考工记·玉人》：“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周礼·考工记·玉人》：“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左传·昭公五年》：“朝聘有珪，享眺有璋。”颂鼎（《集成》2827—2829）、颂壶（《集成》9731—9732）、颂簋（《集成》4332—4339）、善夫山鼎（《集成》2825）铭文均有“受令册，佩以出，反入堇章”之类的话（四十三年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鼎作“反入堇圭”）有学者据《左传》记载指出“反入堇章”当读作“返纳瑾璋”，甚确。裘卫，裘为其氏名，卫为其私名。裘可能为掌管皮裘生产的官，《周礼·天官》有司裘一职。

［4］才，读为在。貯，读为贾，价值。该句是个倒装句，当读作“氒（厥）贾在八十朋”，意思是矩伯派庶人从裘卫这里取走的瑾璋价值为八十朋。

［5］舍，给予、施与。田十田，第一个田是名词，第二个田是量词。这句话的意思是取走的瑾璋要用十块田来交换。

［6］赤虎，红色的虎形玉器。《左传·昭公三二年》：“赐子家子双琥。”孔颖达疏：“盖刻玉为虎形也。”麀，牝鹿。《诗·小雅·吉日》：“兽之所同，鹿鹿麌麌。”毛传：“鹿牝曰麀。”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读为贲。麀贲，亦见于平顶山应侯墓地出土的匍盉铭文。可能与虎贲性质近似，有学者指出“虎贲”本指“蒙在古代士兵身上的虎皮”，后来才借指勇猛的战士。同理，唐贲似为用牝鹿皮制作的装备。韐，即蔽膝。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韐，读作雕韐，指有纹饰的蔽膝。

［7］彘告，即矢告，陈述之意。白（伯）邑父、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荣）白（伯）、定白（伯）、白（伯）、单白（伯），皆执政大臣，此五人名下都有重文符号。

［8］三有司，即下文的司土、司马、司工。“司”字下有重文符号。

［9］司土，读作司徒。司工，读作司空。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邑、單、邑人服，皆私名。眔，作动词，与“及”用法相同，意为“参预”。

［10］燹 pagenumber_ebook=135,pagenumber_book=122 、□，皆人名。小子，卫的办事员。逆者其鄉（飨），五祀卫鼎作“逆其飨”，大意是土地交割手续完成后，由燹、□等办事人员迎接并加以宴飨。

［11］器为盉而铭文作盘是因为盘、盉成套使用。铸盉的时候也铸盘，因此就把盘的铭文移铸在盉上。中皇父盉、免盘铭文皆称作盘盉，是其例也。

【延展阅读】

裘卫盉铭文是西周晚期土地交换的典型例子。类似的记载还见于五祀卫鼎、九祀卫鼎、倗生簋、曶鼎、散氏盘、鬲攸从盨等铭文。使我们有机会透过铭文记载分析西周晚期土地关系的新变化。我们通常所说的西周时期的土地关系，从整体上讲，叫作“王有”，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小雅·北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西周前期大量金文提到册封诸侯，赐疆土、赐采、赐田里、舍宇等，也是土地“王有”的直接证据。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王室直接掌控的土地日益缩减，逐步面临着无地可赐的局面。有研究指出，西周中晚期金文中很难见到象早期那样大块的、完整土地的赐予，代之以零星的、少量的土地授予。与之对应的是这一时期出现了与“王有”精神完全不合的土地现象，反映出在西周晚期出现了新的土地制度和生产关系，这种新土地关系的背后是“王有”（有学者称其为“恩惠换忠诚”）的破产，新的土地制度开始萌芽，也开启了西周王朝走向衰亡的大门。

【进阶篇目】

1.庞怀靖等：《陕西岐山县董家村西周铜器窖穴发掘简报》，《文物》1976年第5期。

2.李学勤：《试论董家村青铜器群》，《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年。

3.李零：《西周金文中的土地制度》，《李零自选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

4.唐兰：《陕西岐山县董家村新出西周重要青铜器铭词的释文和注释》，《文物》1976年第5期。

5.赵光贤：《从裘卫诸器铭看西周的土地交易》，《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79年第6期。

6.黄盛璋：《卫盉、鼎中的“貯”与“貯田”及其牵涉的西周田制问题》，《文物》1981年第9期。

7.王玉哲：《西周金文中的“貯”和土地关系》，《南开学报》1983年第3期。

8.冀小军：《说甲骨金文中表祈求义的贲字——兼谈贲字在金文车饰中的用法》，《湖北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

9.张羽《：试释 pagenumber_ebook=137,pagenumber_book=124 字》《，中原文物》201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