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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随伐淮夷的铜器簋的介绍

【摘要】:[4],本铜器的主人,是这次伐淮夷的主帅。[5]博,读为搏,搏斗。亦见于鼎、甗、录簋。[6]文母,美称。[7]休,美也。[10]隻,象一只手抓住一只鸟,獲的古字。[11]执,象用一种叫做“梏”的手铐把俘虏或犯人的手铐起来,义为“捉住”。执讯,指抓获的俘虏。[12]孚,俘的初文,俘获。[13],从豚声,即盾字。[14],见于甲骨文,《说文》作。[15]卒,完毕。[16]乃子,你的儿子。

【图版】

【释文】

隹(唯)六月初吉乙酉,才(在)(堂)自(次)[2],戎伐

[3]有嗣(司)、师氏奔追(袭)戎于

[4],博(搏)戎(胡)[5],朕文母竞敏[6]

休宕氒(厥)心[7],永袭氒(厥)身[8],卑克氒(厥)啻(敌)[9]

获馘百[10],执讯二夫[11],孚(俘)戎兵[12](盾)、矛、

戈、弓、箙、矢、裨、胄[13],凡百又卅又五

叙(款),寽(捋)戎孚(俘)人百又十又四人[14],衣(卒)

博(搏),无(愍)于[15],乃子拜稽首,

对扬文母福剌(烈)[16],用乍(作)文母日庚

,卑(俾)乃子万年,用夙夜

亯(享)孝于氒(厥)文母,其子子孙孙永宝。

【著录】

《中国青铜器全集》5∶59;《殷周金文集成》4322;《商周青铜器铭文选》176。

【注释】

[1]1975年陕西省扶风县白家村出土。现藏宝鸡青铜器博物院。

[2],与说文“堂”之籀文近似,地名。,读为次,指军队驻屯之地。

[3]戎,即淮夷,是居住在淮河流域的少数民族。录所作的另一《录卣》铭文作“肇淮戎敢伐内国”。,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4],本铜器的主人,是这次伐淮夷的主帅。,读作率,率领。有司泛指官吏。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故称。《书·大禹谟》:“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师氏亦官名。《书·顾命》:“师氏、虎臣、百尹、御事。”孔传:“师氏,大夫官。”这里有司、师氏均为军事长官。又见于敔簋(《集成》4323)。从卩从从止,读为袭。林,即棫林,地名。《左传·襄公十六年》:“夏六月,次于棫林。”地在今河南叶县。

[5]博,读为搏,搏斗。,读作胡,地名。亦见于鼎(《集成》2721)、甗(《集成》948)、录簋(《集成》4122)。胡地所在文献记载有歧异,大致有汝阴、郾城两说。搏戎胡,相当于“搏戎于胡”。

[6]文母,美称。也见于《诗·周颂·雝(雍)》:“既右烈考,亦右文母。”文母,即有文德的先母。竞,《尔雅·释言》:“竞,强也。”敏,敏捷、聪敏。,字残泐较甚。有学者认为字下部的左边是“耳”,右边是“人”,为“听”的初文。从语言学角度看,“圣”应是“听”派生出来的一个词,本义应该近于“聪”。可读作“圣”。“圣行”,义为好的品行。

[7]休,美也。宕,读作荡。《左传·襄公二十九年》:“美者荡荡。”孔颖达疏:“荡荡,宽大之意。”休宕厥心,谓休美拓大其气魄、心志。

[8]袭,《广雅·释诂》:“及也。”《楚辞·九歌·少司命》:“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王逸注:“袭,及也。”永袭厥身,是说先母的美德永远沿及(保佑)我身。

[9]卑,读为俾,使。克,战胜。《左传·庄公十年》:“彼竭我盈,故克之。”《尔雅·释诂》:“克,胜也。”啻,读作“敌人”之“敌”。“朕文母竞敏圣行,休宕厥心,永袭厥身,俾克厥敌”,这一段是插叙。

[10]隻,象一只手抓住一只鸟,獲的古字。馘,古代战争中割取所杀敌人的左耳以计数献功。《诗·大雅·皇矣》:“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毛传:“馘,获也。不服者杀而献其左耳曰馘。”

[11]执,象用一种叫做“梏”的手铐把俘虏或犯人的手铐起来,义为“捉住”。为“讯”之初文。字从,象用绳索反绑人双手,从口则表示审问。后改作从言卂声的形声字“讯”。执讯,指抓获的俘虏。金文里“馘”与“讯”,一死一生,属于对文。《诗·大雅·皇矣》:“执讯连连,攸馘安安。”

[12]孚,俘的初文,俘获。兵,《说文》:“械也。”戎兵,兵器总称。《书·立政》:“其克诘尔戎兵。”

[13],从豚声,即盾字。,古字,象盾形。“豚”与“盾”古音相近。矛,象系有缨圆环的矛头之形。箙,盛弓箭的袋。《周礼·夏官·司弓矢》:“中秋献矢箙。”郑玄注:“箙,盛矢器也。”裨,甲。《说文》:“萆,雨衣;一曰衰衣。”古代的甲,是用皮革制成鳞甲形的小片连缀起来的,与蓑衣之形相近,所以铠甲可以称裨。胄,《说文》:“兜鍪也。”

[14],见于甲骨文,《说文》作。读作款,意为件、套。寽,捋字古文,获取、夺回之意。戎孚人:指被戎人俘去的周人

[15]卒,完毕。卒搏,即搏战完毕。,读作愍,伤痛。无愍于身,是说的身体没有受伤,完好无损。

[16]乃子,你的儿子。这是儿子对母亲讲话的口吻。刺,读作烈,指功德。《淮南子·修务》:“烈藏庙堂。”注:“烈,功。”福烈:给后人带来福荫的功业。

【延展阅读】

1.簋是祭祀自己的母亲而作的祭器,同时出土的还有一件方鼎铭文与其有近似之处。比较而言,簋属于为母亲单独作器,方鼎则是对母的祭祀附祭禹父,与父亲并祭。这种情况多出现在西周中期以后,尤以晚期为多,说明女性在祭祀中参与能力增加,在家族中的地位有所提升。总体而言,周代是以男性或父权为中心的时代,祭器的制作和整体祭祀活动掌握在男性手中;去世后享祀,男性祖先的地位亦高于女性祖先。妇女一生中最重要的身份是“女”“妻”“母”“妣”,其中以母的地位最为崇高。尽管为亡母作祭器的数量远远不及为亡父作器。但上述簋、方鼎无疑是其中极好的例子。从出土器来看,他是周穆王时期重要的军事统帅,曾率领周王朝军队抵御淮夷的侵犯,折首执讯、战功卓著。铭文中最让人感怀的是在描述战场情势的文字中插叙“朕文母竞敏圣行,休宕厥心,永袭厥身,俾克厥敌”这样一段文字。认为先母的美德拓大其气魄、心志、永远保佑其身,才取得战争的胜利。方鼎中“呜呼,朕文考甲公、文母日庚,式休则尚,安永宕乃子心,安永袭身”也是类似的表述。感情真挚,让人动容。

【进阶篇目】

1.唐兰:《用青铜器铭文来研究西周史》附录《伯三器铭文的译文和考释》,《文物》1976年第6期。

2.罗西章、吴镇烽、雒忠如:《陕西扶风出土西周伯诸器》,《文物》1976年第6期。

3.黄盛璋:《录伯铜器及其相关问题》,《考古与文物》1983年第5期。

4.陈昭容:《周代妇女在祭祀中的地位——青铜器铭文中的性别、身份与角色研究(之一)》,《台湾学者中国史研究论丛:妇女与社会》,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5年。

5.赵燕姣:《小议录伯簋、录诸器及伯诸器之关系》,《华夏考古》201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