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对宗小子亡父的尊称

2023-07-0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5］公氏，周王对宗小子亡父的尊称。［6］，通肆，句首语词。［7］克，攻克、战胜。［8］廷，即筳，为竹木制的书简。［9］中或，即中国。［10］“尔有唯小子”为周人习语，多见于《书》和西周金文。［11］戠，读为识。［12］，从同从爵，金文中亦写作或。［13］，字与《说文》“徹”之古文“”相近。［14］，语气词，通作唯。［15］咸，完毕。

【图版】

【释文】

隹（唯）王初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迁）宅于成周［2］，复禀

珷（武）王豐（礼）祼自天［3］，才（在）四月丙戌，

王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誥）宗小子于京室［1］，曰：昔才（在）

尔考公氏克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仇）玟（文）王［5］，（肆）玟

王受兹□□（大命）［6］，隹（唯）珷（武）王既克大

邑商［7］，则廷告于天［8］，曰：余其

宅兹中或（国），自之薛（乂）民［9］。烏

虖（乎），尔有唯小子［10］，亡戠（识）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视）于

公氏［11］，有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庸）于天［12］，（徹）令苟（敬）

不每（敏）14］，王咸 pagenumber_ebook=54,pagenumber_book=41 （诰），易（赐）贝卅朋，用乍（作）

□公宝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彝［15］。隹（唯）王五祀。

【著录】

《中国青铜器全集》5∶152；《殷周金文集成》6014；《商周青铜器铭文选》032。

【注释】

［1］1963年出土于陕西宝鸡，现藏宝鸡青铜器博物院。

［2］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从从邑，读为迁，可能为迁邑之意所造的专字。宅，定居。《书·盘庚上》：“我王来，既爰宅于兹。”孔传：“言祖乙居于此。”成周，即洛邑，亦称新邑。成王营建成周见于传世文献。如《书·洛诰》：“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史记·周本纪》：“成王在豐，使召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周王复卜，申视，卒营筑，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作《召诰》、《洛诰》。”

［3］禀，或释作“爯”，因拓片不佳，无法判定。有学者指出该句与德方鼎（《集成》2661）“隹三月，王在成周，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武王祼自蒿（镐）”的记载有关，甚是。综合两篇铭文记载来看，当年三月，周王在成周，对武王举行的祼祭，将武王的灵魄自镐京宗周之地召延至成周。四月，再次对武王举行祼祭，武王之灵自天而来。当然，这里的天也可能指作为宗庙的天室（天亡簋有“王祀于天室”）。

［4］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读为诰，训诰。宗小子，同宗的未成年人。京室，亦称京宫（见作册令方彝，《集成》6016）或京宗（见甲戌鼎，《西清续鉴甲编》卷一），为成王在成周城内新作的宗庙宫室名。该句意思是说当年四月丙戌日，周王在宗室训诰同宗的子弟。

［5］公氏，周王对宗小子亡父的尊称。克，能够。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读为仇，匹配、辅弼之意。

［6］ pagenumber_ebook=55,pagenumber_book=42 ，通肆，句首语词。“兹”字下残损，“大命”二字系据文意及其他青铜器铭文辞例拟补。大命即天命，谓文王受天命取代商朝。《书·康诰》：“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诞受天命。”金文中也多见文王、武王“雁（膺）受大命”（如毛公鼎、逑盘等）、“文王受天有大命，在武王嗣文作邦”（大盂鼎，《集成》2837）的说法。

［7］克，攻克、战胜。大邑商，殷墟卜辞习见，也作天邑商。《书·多士》：“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这里指商纣的都城朝歌。

［8］廷，即筳，为竹木制的书简。筳告即策告，也就是用简策相告。《国语·郑语》：“乃布币焉而策告之。”

［9］中或，即中国。指周王朝的中心区域，亦即成周所在的洛邑。《史记·周本纪》载武王之语：“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故中国一语即滥觞于此。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读为乂，《尔雅·释诂》“乂，治也。”治理之意。此句的意思是我们要居住在这个中心地域，从这里治理人民。

［10］“尔有唯小子”为周人习语，多见于《书》和西周金文。如《大诰》：“予惟小子，若涉渊水。”師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簋（《集成》4311）：“女（汝）有隹（唯）小子，余令女（汝）死（尸）我家。”

［12］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从同从爵，金文中亦写作或。文例有“勤大命”（毛公鼎）、“有于我家”（师簋）、“有于周邦”（师克盨）等。学者们多认为这个字有“劳”、“勉”等义，但释读却颇多异说。裘锡圭先生释“庸”，《尔雅·释诂》：“勤、庸，劳也。”此说影响最大。

［13］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字与《说文》“徹”之古文“”相近。读为彻，通达、通晓之意。彻令即通晓法令。敬享，恭敬地享祭。

“尔有唯小子”之后是一个反问句，意思是你们这些宗族子弟，难道就不能立志向你们的父辈那样，为天下建立劳绩、通晓法令并恭敬的享祭吗？

［14］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语气词，通作唯。，通作恭，敬也。谷，读作裕，充裕之意。顺，读为训，训导。该句意思是说周王恭肃的德行充盈天下，训导我等不聪慧之人。

［15］咸，完毕。 pagenumber_ebook=56,pagenumber_book=43 ，像人荷物，张口呵气状，读为何。铭文中作为人名，即上文提到的宗小子，也是该器物的制作者。易，读作赐，这里是被赏赐。□公，即铭文中提到的宗小子何的父亲“公氏”。

【延展阅读】

1.何尊铭文涉及西周初年营建成周的历史事件，是一篇珍贵的历史文献。对于铭文的年代，目前学术界意见分歧较大，多数意见认为是周成王时的器物，也有学者认为是周康王时的器物。在认为属于成王器的这一派中具体看法也有不同，有学者认为是成王即位后的五年，有学者认为是成王亲政后五年，也有学者认为是周公攝政称王的五年。具体分歧又涉及到学术界对于周公是否摄政称王、成王是否改元、铭文首句“迁”字如何释读、铭文年代与《召诰》、《洛诰》如何融洽等问题的不同认识。

2.近年张光裕先生在《文物》撰文介绍新见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簋。其铭文云：

隹（唯）八月公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夷）殷年，公

易（赐）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贝十朋，廼令（治）

三族，为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室，用兹簋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设）公休，用作祖乙尊彝。

铭文“隹（唯）八月公䧅（夷）殷年”属于大事纪年，是出土楚简常见的大事纪年法的先声。“公䧅（夷）殷”当即文献中所记载的周公东征平叛之事，铭文中的公当为周公无疑。《尚书大传》载：“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成王。”尊、簋分别记载了夷殷与迁宅成周之事，适与《尚书大传》记载相合。这样尊当比簋晚三年，二器的制作年代相近，作器者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4 极有可能为同一人。有学者根据铭文记载推断尊之作器者的身份为执掌宗法祭祀职能的官员，与簋“治三族”的的身份一致，从而认定尊、簋的作器者为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