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桃花，信用石下再度相会

2023-07-04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赵东进回厂后，脑子里经常浮现着信用石后桃花溪旁浣纱情景。来到桃花坪，只见春风拂拂，桃花盛开，溪水流淌，但溪石上仍然杳无人影。东进这才看清桃花丛中，跳出的正是春桃，脑中像触电一样，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她躲在这里！春桃微红着脸，嗔怒地说：“莫瞎说，我是刚好与他在信用石后碰到的！”当整个桃花坪只剩下东进与春桃时，万籁俱静，大地只听见桃花偶而落地或落水的声音。

赵东进回厂后，脑子里经常浮现着信用石后桃花溪旁浣纱情景。四桃倩影，尤其是春桃面貌身影，时不时晃在眼前，总是挥之不去。以后好几个星期天，他曾数次捕鱼成行，悄悄一个人去过桃花源。但是，信用石后，桃花溪傍，除了潺潺流水，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影。

日历翻开1975年页码了。小三线下马已成定局，基建停了，厂里车间几乎听不到机床马达声响。

又是阳春三月，又选择一个晴朗的星期天，东进挎着鱼篓、提着自制鱼网（因为四桃对他用电瓶打鱼说了句：“好残酷啊！”他就对电瓶弃之不用了），淌着鹅卵石清晰可见的南河水，独自向上游进发了。

来到桃花坪，只见春风拂拂，桃花盛开，溪水流淌，但溪石上仍然杳无人影。无限惆怅的东进，孤独一人在古樟树下徘徊。久久之后，忽有所悟，灵机一动，来到桃花溪石上，向水中仔细寻找。果然，在桃花映红，青草翠绿的溪岸傍边，有一只新鱼篓在水中来回漂动。东进蹲下仔细一看，还有鱼儿在篓中蹦跳哩！东进精神陡增，莫非是春桃所为，在向自己暗示什么？他继续在桃花丛中、溪水河旁徘徊，但已是信心十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奇迹的发生！东进围着古樟来回，足有一个时辰。为了消除寂寞，他想：还是在溪石上观鱼吧！

正当他驻足在去年浣纱的白石滩上时，忽然“砰”的一声，溪水翻起了浪花，他起初以为是鱼在翻腾。忽然，又从身后抛出一块石头，落在溪水中，浪花四溅。他转身朝后张望，噗哧一声，一块鹅卵石随着笑声，又从桃花丛中飞出，紧接着蹦出一位姑娘，笑嘻嘻地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东进这才看清桃花丛中，跳出的正是春桃，脑中像触电一样，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她躲在这里！自己等了整整一年的桃花仙女，终于出现了。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笑嘻嘻地回答：“我来捕鱼，兴许像去年一样，顺便搭把手，帮你们浣纱，再蹭顿饭吃呢？”

说着说着，春桃顺势就坐在溪石上，慢条斯理地说：“我们短梭织布，面临淘汰，厂子快要垮台了！这一年，公社要我们在桃花溪上游拦河筑坝、修水电站呢。东进巴不得有机会与春桃聊天，也就趁势在宽大洁净的溪石上坐了下来，俩人就聊起来了建电站的话题。当她俩正聊得高兴时，桃花丛中又飞出几块石头，扑通扑通掉到水里，激起的浪花，溅到坐在石头上欢谈的两人脸上。东进诧异，春桃沉稳，她说：“今天修坝放假一天，这肯定是我那三个捣蛋妹妹跟踪来了，莫管她们！”

说时迟，那时快，桃花丛中跳出三个女伢子，她们齐声说：”到处找你，原来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与人相会呀！”春桃微红着脸，嗔怒地说：“莫瞎说，我是刚好与他在信用石后碰到的！”三个妹妹，三张嘴巴，都是不饶人的：“这么巧呀，我们不信！”紧接着又说：“那溪畔水中飘的鱼篓又是怎么回事呢？它分明是我们亲眼看见妳新编的篓子，用来与工人大哥接头的信物嘛！人证物证都在，还想赖呀！”春桃也不示弱：“这有什么呀！去年人家落在这里鱼篓里的鱼，不都是我们吃了嘛！今年还不应该还人家的情吗？”三桃穷追猛打：“是呀，吃了人家的，我们是要还人家的鱼呀！哪像你，还要还人家的‘情’呀，真是不打自招！”春桃让三个妹妹抓住把柄，穷追猛打，脸更红了。东进侧面只顾看着春桃，神情恍惚，如在梦境中，简直分不清是桃花绽放，还是春桃脸儿红了。这时，他记起了唐朝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的诗，觉得他比那位唐朝诗人幸运多了，去年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今年更是“桃花人面笑春风”，真是“人面桃花重相逢”！

三桃中，夏桃最具挑战性，她锋芒毕露，直逼东进：“据我们可靠侦察，我姐去年至少潜来此地十次之多，怎么一次都未遇到你？”东进开始也耍了一下滑头说：“你们不是不要我学那千年以前的渔夫，不讲信用吗？所以我回去没有做记号，后来找不到路了！”但当他看到春桃脸上瞬间出现的一丝狐疑，马上说了实话，去年我来了可不止十次。虽然我出去未做记号，可进来时，每次都在信用石上刻了一道杠。夏桃蹦过去，到信用石背面一看，果然刀刻了多道石痕！她数了数，竟有十五道之多。夏桃对春桃说：“工人大哥等你的次数比你多，这个情债，你是欠定了！”

随后，三桃说：“我们先回家，你俩慢慢聊吧！”

当整个桃花坪只剩下东进与春桃时，万籁俱静，大地只听见桃花偶而落地或落水的声音。俩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望望盛开的桃花，望望潺潺的流水，两人一见钟情，互相无声地倾诉着一肚相思的衷肠！

最后，东进说：“我那个厂已停产了，待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们水电站发电，我是一个快满师的学徒电工，说不定还能排上点用场呢”春桃说：“那太好了，等电站发电时，我一定在这里等，带你到电站去看看……”

俩人后来又见面了好几次。三桃也不再跟梢了。每次来一趟，两人除了放条小鱼，也在一个密封小玻璃瓶里卷上一张纸条，写上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懂的内容。就是这样，取走一张，放下一张，鱼篓里除了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还有一个密封的玻璃瓶，瓶中的纸条写着相互思念和下一次约会的时间。桃花源人讲信用，外面很少有人来，夜不闭户，整整一年里，从无第三人惊动他俩的鱼篓。

鱼篓雨中传情

春风桃花，信用石下再度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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