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男女性格无异

2023-07-0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中国传统儒家仁义伦理与近代西方人权平等思想的引领之下，蔡元培对妇女在婚姻家庭社会中的地位认知别具特色，形成了既饱含个人感悟又具有时代特色的“男女人格则同”男女平权观。男子应当保护女子而非施虐压迫女性，由此而衍生出“男女皆人”“人格则同”的男女平权观。蔡元培认为“正本清源，自女学堂始”[85]。

蔡元培是清末民初著名的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身为前朝进士，他自幼饱读四书五经，深受儒家仁义道德伦理熏陶，作为留洋学子，西方“天赋人权”“人人平等”学说又给予了他深深的震撼。蔡元培融会贯通中西思想，被誉为“真正的儒家”^[78]，也被誉为“充满了西洋学人的精神，尤其是古希腊文化的自由研究精神”^[79]。在中国传统儒家仁义伦理与近代西方人权平等思想的引领之下，蔡元培对妇女在婚姻家庭社会中的地位认知别具特色，形成了既饱含个人感悟又具有时代特色的“男女人格则同”男女平权观。以下将从朴素的女性同情论、平等的夫妇观、平等的教育观三个方面阐述蔡氏的男女平权主张。

1.朴素的女性同情论。蔡元培自幼熟读儒家经典，据他自述，《说文通训定声》（朱骏声著）、《文史通义》（章学诚著）、《癸巳类稿》及《癸巳存稿》（俞正燮著）三本书令其最为受益^[80]。俞正燮破除性别成见，倡导男女平权的理想与学说尤其为他所推崇。他说到，在传统中国学说中，男尊女卑是公认的畅行的性别对待准则，即使有极个别儒者同情女性，为女性打抱不平，其真正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男女平权^[81]，而俞正燮男女平等的理想，乃真正的倡导男女平权的“仁人之言”。在俞氏的儒家仁义道德伦理的启蒙之下，蔡元培深怀对女性的同情之心，他认为“人类中女性弱于男子”，因此，“勇于公战而谨事妇女，已实行抗强扶弱之美德”。男子应当保护女子而非施虐压迫女性，由此而衍生出“男女皆人”“人格则同”的男女平权观。蔡元培撷采自儒家正统伦理道德观的男女平权论是基于男性视野的朴素的平权主张，虽然带有男主女辅旧观念的特质，但“反对男性以特权压迫女性而言，蔡氏的思想无疑具有时代的进步性”^[82]。

2.平等的夫妇观。在婚姻家庭中，蔡元培也秉持夫妻平权的主张。蔡氏在婚姻领域的男女平权观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夫妻之间人格自由、地位平等，二是倡导一夫一妻制，不纳妾。关于夫妻平等关系，蔡元培以《礼》《中庸》《大学》^[83]所载对婚姻关系、夫妻关系的阐述进行了论证，认为夫妻如同事业伙伴般齐心协力共事家业，因此，夫妻关系强调合作、对等。夫妻如何做到“同心办事”，蔡氏在其撰写的《夫妻公约》（1900年3月）中罗列了二十五条，其中涉及夫妻相处之道、夫妻职责分工、子女教养、吃穿住行安全卫生各方面。《夫妻公约》所列各条，是蔡氏将妇女置于男子同等对待地位主张的具体展示。即使该公约还残留了男主女辅的因素，但在当时男尊女卑积威深重的社会背景下，该公约的拟出，是对传统夫主妇随婚姻关系的突破。对于妾制，基于对女性的同情之心，蔡氏认为，虽然大部分妾都来自贫困潦倒之家，但她们也是人，应当获得同等的对待。把妾视为商品般买卖，良心是不得安宁的！把妾待为奴隶，良心也是不得安宁的！^[84]因此，他反对男子纳妾，并身体力行，将反对的呼声付诸实践。他不仅自己恪守一夫一妻制，还加入“进德会”、发起成立“社会改良会”反对纳妾，在浙江执政期间也积极宣扬一夫一妻制，力图革除纳妾陋习。

3.平等的教育观。蔡元培认为“正本清源，自女学堂始”^[85]。男女应当享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他分别从女子自身与种族绵延两个角度出发论证了女学的重要性。对女子自身而言，“女子不学，则无以自立”。此处的“自立”意指女子取得社会职业，自谋其食，从经济上、心理上脱离对男子的依赖，一改以往“不惜矫揉涂泽，以求容于男子”的命运，而凭借智力相竞于男子。^[86]此外，人类“遗传、胎教、蒙养”种族繁衍也需要大力发展女学，未来的母亲们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将有利于子嗣的成长与成才，以降低“种性靡荼，政俗腐败”风险。作为民初南京临时政府首任教育总长、北京大学首任校长，蔡元培在教育事业的实践中，努力推动男女平权的实现，显著的成果是支持“男女同校”、推动“大学开女禁”。他还主张在社会职业领域中，要打破性别区分的界线，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任何职业，只要在身体与心理方面能够胜任，他（她）们都可以同等从事。^[87]就高等教育向女性开放方面，1919年，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亦明确表示，只要符合报名条件，北京大学欢迎女生报考，只要考试成绩合格，就可录取。^[88]在蔡元培的大力支持下，1920年2月，北京大学迎来了第一批女生，首开了中国高校招收女学生的先河。

蔡元培：男女性格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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