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元代的艺术复兴及其美学理想

元代的艺术复兴及其美学理想

【摘要】:在公元1279—1351年的这段时间,中国是由蒙古人所统治的。但是,我们却很难区分出这些作品是宋代还是元代的产物。在这个复杂的时代,赵孟的出现是非常合理的。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唐代现实主义动物画在元代得到了复兴,为元代艺术增添了一个新的特色——“新唐派”风格。蒙古王朝爱好征战,这是众所周知的。在他们的统治期间,宗教画处于备受敬重的环境。颜晖就是当时深受元朝皇室恩宠的一位画家。

公元13世纪,蒙古人在成吉思汗及其后人的领导下征服了中国。公元1211年,蒙古人发兵进攻地处中国北方的金王国,并在公元1234年取得完全胜利。在1234至1279年,他们同样一步步征服了整个大宋王朝。在公元1279—1351年的这段时间,中国是由蒙古人所统治的。当忽必烈登基成为可汗,正式成为当初为成吉思汗等人所征服的中亚、波斯和俄罗斯的新的统治者,他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要在中国的领土内建立起一个与以往中国历代王朝一样的新的皇家王朝。他所建成的就是元朝

元朝建立以后,在艺术界并没有产生新的宗旨,各个艺术领域,都沿用了宋朝的传统。此时期作成的一些山水画,很明显地模仿了马远或者夏圭的风格。但是,我们却很难区分出这些作品是宋代还是元代的产物。纵观中国历史,王朝更迭或巨大动乱,往往都不会在艺术的领域里留下清晰的印记,蒙古的入侵也是如此。成吉思汗的时代如旋风般迅速席卷而后离去,无法在那样短短的时间内,将整个汉民族文化完全扫荡,所以,属于汉民族的作品也不会消失殆尽;甚至,蒙古的入侵,让中国艺术风格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向唐代靠拢的时代,主要表现在与现实主义相关的动物军事题材上。

这种现实主义的重现,在绘画方面,主要以赵孟(公元1254—1322年)为首的赵派所创作的作品作为代表。

在这个复杂的时代,赵孟的出现是非常合理的。他是宋代皇室的后裔,但在公元1286年臣服于蒙古政权。他的绘画也深受忽必烈及其后人所喜爱,在当时是极为受宠的,以至于在以他为首的赵派中,有两种倾向相互融合:用宋代的绘画方式处理对风景的感受;用蒙古时代的写实主义手法,来处理动物和军事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唐代现实主义动物画在元代得到了复兴,为元代艺术增添了一个新的特色——“新唐派”风格。这主要是赵派绘画受到马远派绘画技巧的影响而取得的新进益。得益于这双重的机缘,赵孟派画笔下的马都雄伟健壮,栩栩如生,让人为之赞叹。在骑者的画像上,赵派画家也有着这样现实主义复兴的风格,毕竟,他们并不只是单纯致力于画动物的画家,他们更是历史上极具代表性的艺术家。这些宋代皇室的后裔们,从杭州派中脱颖而出,摆脱了那充满幻梦的印象主义,对那些能够让世界都为之震撼的大事件,有了客观的观察和认知。在忽必烈和帖木儿可汗的时期,那些鞑靼征服者中可以被称之为英雄的人物,经由画家们的笔,重新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我们能够从他们的画中,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例如,戈壁地区的蒙古人,中国北方那些混合着金人和契丹人血统的人,喀什噶尔的突厥人,西夏的唐古特人。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从其面貌,或者民族服饰上辨别出来。比如,骑着鞑靼矮种马的,便可以确认是蒙古人;骑着高头大马的,可能是来自外乌浒河地方。大概,这些作品比任何史料和文献都更精准地记录着那些征服世界的蒙古骑兵。我将亨利·里维所收藏的一幅画复制在此处。图画中的内容是一群骑者,他们有的在休息,有的在调整马鞍,还有的拿着套马杆一路追逐那些脱缰奔走的马,这幅图对我们的启发,大概是其他任何文献都不能做到的。

□蒙古人牧马图细部,赵孟派绘

欧洲收藏着很多赵孟或者其模仿者的作品,包括这位大师本人亲笔所画的作品,也包括他的儿子赵庸、其弟子,或者后来的临摹者的作品。吉美博物馆藏有一幅画马图,就是这种风格。图上画着四匹马,在牧场上悠闲地吃草休息,从其中一匹马在草中打滚的姿态,就可以看出,作者对马匹的观察是何等的细致入微。彼得罗希收藏了一幅画,上面的内容是正在吃草的马;还有一幅画的是马的主人在擦洗马腿。杜西特收藏着的一幅画,所画的是一个蒙古的猎人骑着满洲矮种马满载而归。布歇尔也有一幅这种风格的画,同样画的是猎人,只不过是唐古特族的猎人,他还提着一头被他猎杀的鹿。柯恩收藏的一幅画,其内容如同里维收藏的那幅画的复制品,画的内容是一个马夫拿着套马杆追逐着一匹向前奔跑的马。波士顿美术馆中收藏的一幅画,其内容是树的旁边有两个人骑着马。弗利尔美术馆则藏有这样一幅画,画中共有八匹马,其中一匹马上骑着一个人;还有一幅画描绘的是一匹实在难以驾驭的马被一个极其具有征服力量的蒙古人牵引着。这些都是赵派风格。

□骑马人像

爱莫弗波罗的藏品中,也有很多像这样在绘制动物上极具天赋的作品。它们多是设色画。比如,被认为是任仁发所画的马夫喂马图;相传是赵孟所画的“拉着缰绳,牵着马”;还有一幅据说是钱选所画的描绘了骑士们转身回望一棵树的画作。

蒙古王朝爱好征战,这是众所周知的。除此之外,蒙古贵族也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向来对僧侣宠幸有加。在他们的统治期间,宗教画处于备受敬重的环境。颜晖就是当时深受元朝皇室恩宠的一位画家。通过欣赏他笔下的隐士和阿罗汉,我们总能感到一种神秘的热情。画中这种热情类似于牧溪的画作,但似乎,又比牧溪的画作多了一些心理特写的技巧。据说,在神户川崎收藏的颜晖作品中,有极富幽默感的高僧寒山,和开怀大笑的隐士拾得;京都智恩寺收藏着颜晖的一幅《仙人游戏图》,画上一个人嘴巴张开,从嘴中喷出一个小妖,眼睛瞥向一旁,表情丰富,双手张开,姿态十分动人;旁边的树林边上坐着一个仙人,他的手中拿着鲜花,肩膀上坐着一只富有灵性的蟾蜍,蟾蜍轻抚着他的头发。最后我们还要提到,田中氏收藏的一幅隐士图,画上隐士的衣服随着风肆意地摆动,他期盼地向远处眺望着,目光似乎就要迸射出来,他双手合十,让人从中感觉到虔诚和敬畏。波士顿博物馆中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位正在参禅悟道的禅僧,因为画卷太过古老,有些褪色,但是,其中的雄健豪迈之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喜龙仁曾经赠送过吉美博物馆一幅色调比较明亮、让人感觉优美的图画,从风格上看,也是属于这一派的作品,画中的圣僧飞升到空中,与龙心神交互。

在河北(直隶)正定以北的定县和山西的岩山洞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发现了几套富有元代特色的壁画,主要是佛教复兴和现实主义复兴的类型和风格。这些壁画现在大多数都收藏在爱莫弗波罗那里,有一小部分片段,被吉拉得收藏。之前我们认为这些壁画是唐代时期的产物。但在将这些壁画与敦煌壁画进行了对比之后,伯希和指出,这些壁画并没有任何一幅是在公元15世纪之前产生的——我们认为,这些壁画都展现着元代的风格特色,甚至,是从元代到明代初期之间完成的。不过,之前的认知错误也有着一定的启示意义,它正是元代时期出现的对唐代文艺复兴的最好证据。这种复兴不仅包括元代时期的宗教绘画,还包括我们之前讲到的写实风格动物画。

比利和柯思默收藏着一些明代的壁画,多是精美且具有典型性的,但是,那些壁画的风格与别的明代绘画有些不同,较少能够让人将它们与中国在中世纪时期出现的范本联系到一起。不过,在那些有着高贵典雅韵味的壁龛中,画作更具女性气质,柔美清秀,也更加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