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定格的研究法与史料运用: 重新审视不受限制的方法与资料应用

2023-07-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研究法上，通常使用归纳法，排比史料，进行归纳分析。我想研究方法以不拘定式为好，要尝试新方法，口碑史学、计量史学、心态史学等方法都可以慎重运用。研究历史要靠资料，能否正确运用史料是关系成功与否的大事。有的史学家以此证明雍正帝作伪，是皇位篡夺者。所以我认为康熙遗诏尽管不完全是康熙帝写的，不能以此作为雍正帝合法继位的有力证据，同样也不能证明他篡位。

史家要具备才、学，识三长，而史识最难。史学著作以陈述史实为首要目标，理清史实就令史家费了很大力气，往往忽视对历史的解释。历史哲学的不足常常是史家的通病，我则是一个重病犯者。我佩服侯外庐先生，从他的论著看他占有的史料似乎并不太多，但他提出的理论性很强的历史观点，在史学界反响强烈。如他把中国封建社会内部分期定在唐代后期，为很多史家所接受，也俘虏了我；他的封建社会土地国有制说引起史家热烈讨论。我研究历史上的具体问题，做出判断，不擅长提出带有规律性的重大的问题，多年来感到这个缺陷，但理论思辨能力弱，思维已成定式，很难改变。写在这里请年轻的同行作为鉴戒：不以研究具体史事为满足，要注意史学理论和历史规律的探究。

在研究法上，通常使用归纳法，排比史料，进行归纳分析。同时也注意运用其他研究法。比较法，在青年时代即开始使用，如作《李唐政权的建立》一文，通过比较窦建德、王世充、杜伏威、李渊几个集团的政策得失，找出李唐胜利的原因，当时幼稚，并不知道这是采用的比较研究法，后来就自觉一点了。如写《清世宗的〈悦心集〉与曹雪芹的“好了歌”》（1983年），比较《悦心集》与《红楼梦·好了歌》的思想倾向，对曹雪芹的世界观提出看法。这是对比同时代、同类事情。再就是不同时期的史事比证，如《关于黄宗羲“工商皆本”思想》一文（1986年），把黄氏观念与秦汉以来思想家对此问题的看法做出比较和说明。还有中外历史对比，撰著《“郑和下西洋”的再认识》一文（1980年），比较下西洋与地理大发现的目的、后果，提出不同于一般泛论中国先进的结论。近年来学习其他学科的研究法，用社会学的个案法，探讨宗族史的问题，作《古代宗族乱以名贤为祖先的通病——以明人〈萧江宗谱〉为例》（1989年），再如《试论17世纪中法史学思想之异同——以白晋〈康熙帝传〉为例》（1991年）。我想研究方法以不拘定式为好，要尝试新方法，口碑史学、计量史学、心态史学等方法都可以慎重运用。

研究历史要靠资料，能否正确运用史料是关系成功与否的大事。前贤大多指出观点要与史料相一致，或者说“论从史出”，实乃至理之论。可是原始资料的鉴定与考证是运用的第一步，史料有真伪，正史忌讳太多，失真随之严重，私家撰著局限性不少，因此对史书不能迷信，要对它进行真伪的鉴别，然后才能利用。如何鉴定，是大学问。史料鉴定，我以为有两项内容，即辨别真伪和对文意正确解释。我的做法与多数同行一样，做史源及著作者的考察，音韵训诂的阐释。我特别注意避免就史料论史料，要做是否符合于义理的考察，即是否符合于当时实际。比如在雍正继位之谜的历史疑案中，有“康熙遗诏”的文献，我和其他史家观看实物，均认为这是雍正帝制作的，不是康熙帝自撰。有的史学家以此证明雍正帝作伪，是皇位篡夺者。我根据历代帝王遗诏的写作实况分析，一些遗诏是皇帝的继承人写的，特别是新皇帝要改革前朝政治，多半打着大行皇帝遗命的旗号来进行，也写在遗诏里，那些新皇帝并没有人因此而被认为是篡位者。所以我认为康熙遗诏尽管不完全是康熙帝写的，不能以此作为雍正帝合法继位的有力证据，同样也不能证明他篡位。我想这就是在对史料真伪作出鉴定后进行义理的分析。

不拘定格的研究法与史料运用: 重新审视不受限制的方法与资料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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