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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与拓宽:解密社会史的两个关键方向

【摘要】:如果说近年史学研究开出两朵奇葩的话,文化史是其一,另一支就是社会史了。要克服我国社会史研究前进中的不足,笔者想有两个途径,其一是在整体研究上下功夫,其二是继续拓宽研究领域。社会史研究不能停留在拓宽的表面上,但是综合探入的整体研究又是建立在广阔层面研究的基础之上的。深化与拓宽,是当前社会史研究进展的两个方面,有机地结合起来为最好。

如果说近年史学研究开出两朵奇葩的话,文化史是其一,另一支就是社会史了。社会史研究有一种勃然而兴的势态:有关论著相继问世,学术研讨会已开了四届,专业学会——中国社会史研究会业已成立,几所高等院校、社会科学院成立了社会史研究中心,等等。社会史研究的成就还表现在学术建树上,它拓宽了历史研究的范围:出现了身份、地位集团史,妇女、婚姻、家庭和家族史,民间宗教、秘密结社和社会团体史,衣食住行、文化娱乐风俗史,社会问题史,断代、近代社会史,等等。学者们对社会史学科理论也做了一些探讨,并开始注意吸收社会学、文化人类学等相关学科的研究法,如个案法的运用等。

社会史研究似乎也存在着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其一,研究内容显得琐碎、重复,孤立地叙述某些社会现象,对与它相关联的社会事象缺乏了解和说明,也就是说,没有对社会历史做整体的研究,这样不仅很难深入说清被研究的单项内容,更不能说明全部历史的变化,因此理论性较差。其二,虽已吸收其他学科的一些研究方法,但仅是开始,想运用新研究方法,实际上不易做到,还需要一个过程。其三,研究内容尚需进一步拓展,如宗教、文艺科技、少数民族等方面的有关社会生活史内容的研究较少,关于科技发明、作家作品、宗教哲学等与民众生活方式的关系尚无专著梓行。

我国社会史研究当前出现的问题,是这一学科处于发展阶段、不成熟时代的必然现象,不足为怪。西方社会史从20年代末发生,到七八十年代才为全球史家所接受,它同样面临不少问题。1992年出版的彼得·伯克编《历史学的新展望》一书对社会史议论说:①有关课题本身界定不明确,研究范围、对象、基本概念模糊不清;②对历史的解释与传统史学有何不同并不清楚,因为社会史家“无法否定物质和自然环境在人类历史长时期发展中所扮演的角色”;③“整合上的困难”,即如何综合各个历史学分支学科的研究成果及“调和新旧史学之间的对立局面”的难度巨大。[1]在美国,1978年社会史论文思想史的两倍,1988年美国历史年会约有三分之一场次的主题直接标明以阶级、种族或两性关系为范围。社会史成为显学。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提出批评,1987年,G.希米尔法布著《新史学与旧史学》一书指出,社会史只重视社会大众的历史,忽视精英分子的作用。[2]几年前一位美国学者也谈到,美国社会史研究遇到的难题,是研究事情琐屑,把历史分割得太细,不能说明重大问题。事实表明,中外社会史研究有相同的难题和不足,这是世界史学发展必须解决的障碍。

要克服我国社会史研究前进中的不足,笔者想有两个途径,其一是在整体研究上下功夫,其二是继续拓宽研究领域。社会史作为历史学的分支学科,是历史学与文化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等学科的中介桥梁,既有它的专门研究内容,又是史学整体中的一个方面,把它放在整体内研究,才可能既了解其分体本身,并从它与史学内部、与相关学科的联系中认识历史整体。做到这一点,对史学工作者来讲,至少要有合理的知识结构,要掌握历史学及与社会史相关的多学科知识,因而需要补课,以便驾驭这种研究。拓宽研究领域就是向史家不了解的或了解甚少的方面进军。史料不集中,可以借鉴的成果几乎是零,这从头做起的事情当然是困难重重,因此需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以良好的学风去进行学科建设。时贤说得好:一门学科成为显学,将不知失去多少真理!我想这是从事社会史研究的同人值得警惕的。社会史研究不能停留在拓宽的表面上,但是综合探入的整体研究又是建立在广阔层面研究的基础之上的。深化与拓宽,是当前社会史研究进展的两个方面,有机地结合起来为最好。而欲达此目的,良好的学风、埋头苦干、不尚虚荣,大约是先决条件之一。

(原载《历史研究》1993年第2期)

【注释】

[1][美]彼得·伯克编:《历史学的新展望》,美国宾州帕尔克大学出版社。见林士富介绍该书的文章,《新史学》第3卷第2期,1992年6月。

[2][美]G.希米尔法布:《新史学与旧史学》,见周梁楷:《旧史学向新史学的反扑》,《新史学》第1卷第2期,1990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