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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坦卡蒙的宝座:日常生活中的政治象征?

【摘要】:图3-4图坦卡蒙的宝座(约公元前1327年。此外,王后的扶手椅和图坦卡蒙宝座的四条腿均由杯形的“蹄”支撑和抬高。图坦卡蒙和他的妻子都要穿戴当时的高级服装。似乎,这种场面布局的目的是展现图坦卡蒙在日常生活中的爱。很显然,图坦卡蒙的宝座比艾特普·希尔斯王后的扶手椅更高一些,这是不是意味着图坦卡蒙的宝座所体现出来的政治象征意味更强呢?

艾特普·希尔斯王后的扶手椅出现一千多年之后,年轻的法老图坦卡蒙(Toutankhamon,前1361—前1352,第十八王朝)的宝座(见图3-4、图3-5)于1327年制造,高达104cm,1922年被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1874—1939)发现于法老的墓中。这个宝座比艾特普·希尔斯王后的扶手椅显得更加精美和奢华。露西·史密斯却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相似性,这体现了埃及社会的保守思想。[4]然而,与其一概而论,不如来找出这两个时代的家具的异同点。

图3-4 图坦卡蒙的宝座

(约公元前1327年。材料:木、金、银、装饰石头、陶渡金、玻璃、铜。高:104cm。收藏于开罗博物馆)

图3-5 镶嵌在图坦卡蒙宝座的靠背上的椅子(浮雕)

1.相同点

首先,这两种家具都用金色(贴金泊),都显得很奢华。其次,这两种家具都使用动物形象:动物头形、动物腿形。狮子的形象被频繁地使用,这种凶猛动物形象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威)的象征。我们不禁做一个假设,如果皇家的宝座是一只“狮子”,坐(骑)在“狮子”背上的人肯定已经征服了狮子,这意味着,这个人比狮子还凶猛(强大)。这种象征手法也被用于中国传统绘画中。中国古代画家们经常画一个人(或男或女)骑在一只老虎的背上。

此外,王后的扶手椅和图坦卡蒙宝座的四条腿均由杯形的“蹄”支撑和抬高。如果人们抬高宝座的高度,这是为了抬高主人的位置。既然座位可以象征主人的地位,我们便可以直接说,这是为了提高主人的地位。似乎,位置越高,权力就越得到张扬。王后或者法老被认为(或者自认为)是上帝,当他们把双脚放在宝座前的搁脚凳上时,他们似乎想要离开地面,让自己的身体更接近上天(当时天被认为是上帝所居住的地方)。这同时也是为了把自己与群众、仆人等下属(即:下等人)拉开距离。搁脚凳上的脚和地面的距离体现出优劣、高低之分。这种等级制度的分类方式(或者说,人们在这种等级制度下所形成的传统观念)也出现在中国的宝座文化里,体现在宝座及皇家坐具的设计和使用上。

2.爱

在图坦卡蒙宝座的靠背上有一张彩色浮雕椅子。这把椅子的座位有软包料,给人以舒适感。靠背上端成卷曲形。图坦卡蒙和他的妻子都要穿戴当时的高级服装。这两套服装似乎是同一系列:布料一样,披肩也属于同一风格。这些服装不仅体现出设计师的高超设计水平,也体现出图坦卡蒙独特的审美品位。柔软的布料隐约显露出王后的柔和的女性线条美和图坦卡蒙的刚强的男性魅力。似乎,这种场面布局的目的是展现图坦卡蒙在日常生活中的爱。

在这张浮雕椅子上还家一个元素也体现了图坦卡蒙的爱。从靠背上的浮雕中可看到,他的妻子正给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法老抹油。今天,如果人们给皮肤抹油,这是为了保护皮肤和保持美丽。但是,根据历史记载,古埃及生活中的抹油行为可能有两个与此不同的目的。首先,在图坦卡蒙时代,油(仅是橄榄油)是用来清洗人体的材料。人们把油抹在身上,然后用一小块刮板刮去皮肤上的污泥。最后,用水冲洗身体,这样便清洗干净了。但是我们不得不发问:有没有必要在椅子上向公众展示法老的洗澡场面?我们还是转向第二种可能性:敷圣油仪式。挪威哲学史学家乔斯坦·贾德(Jostein Gaarder)在《苏菲的世界》认为,在以色列,从公元前1000年(从以色列国王Saül的政权以来),当某个人(与皇家有关的人)被选为国王时,他便接受人们的敷圣油礼。[5]虽然这是一个以色列的政治习俗,但是,长期以来,希伯来人是埃及法老的奴隶,长期生活在埃及,这种神圣的政治仪式也有可能被埃及法老所接受。后来,这些希伯来人在上帝的帮助下于公元前1200年走出埃及,回到了自己的家乡。[6]不管是希伯来文化影响了埃及文化,还是埃及文化影响了希伯来文化,我们更有理由相信镶嵌在图坦卡蒙宝座上的浮雕场面展现了新法老登基时所接受的敷圣油礼。他的妻子的涂抹动作让我们想到了当代艺术中常常提及的艺术概念:触摸(触碰,Touch),一种身体接触行为。这里,我们已经排除生殖器官这个敏感的部位,我们只谈除此之外的部位。当人们自己触摸自己的身体时,这并不一定能引起性冲动。但是,当我们的身体某个部位被另一个人触摸时(假如双方都是自愿的),我们便很有可能产生一定的性冲动,或者产生一定的爱慕。

以上因素并不是全部,还有其他因素也能让我们产生爱的想法。这些因素有可能是图3-4中四条小柱子,它们被垂直地安置在下横条和坐板之间。这些柱子的外形与勃起的男性生殖器相似。而这并不是假象,因为宝座的整体造型像狮子的外形,人们在狮子的下体中“安装”一个生殖器,这是自然的事情,是可以接受的。使用男性生殖器能够展现男性的能力,并在此基础上,展现政治权力。

很显然,图坦卡蒙的宝座比艾特普·希尔斯王后的扶手椅更高一些,这是不是意味着图坦卡蒙的宝座所体现出来的政治象征意味更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