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空间属性与记忆关联介绍

2023-06-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文化记忆是对意义的传承，个体人生中一些重大时刻和重要阶段所穿过的衣服，如学生时代的校服、服兵役时的军装、婚礼上的礼服或婚纱、孩子满月时的衣服、成年礼上的礼服等，对个体而言都超越了单一物的记忆范畴，具有某种象征性或者明显的身份认同价值。幸运的是，有关空间和文化记忆理论的出现为人们打开这一私人空间并深入思索该空间的存在意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研究视角。

扬·阿斯曼在《文化记忆》一书中将记忆的外部维度分为四个部分：模仿性记忆、对物的记忆、交往记忆和文化记忆。其中对物的记忆表明了人与物的密切关系。人总是被日常或具有更多私人意义的物所包围：从床和椅子、餐具和盥洗用具、衣服和工具，再到房子、村庄、城市、街道、车船^[15]。在所有这些与人密切相关的物体中，由于衣服与人体的紧密接触而格外受到重视，也承载着更多的记忆，能够最快地将人从所生活的当下迅速指向过去的某个时刻。文化记忆是对意义的传承，个体人生中一些重大时刻和重要阶段所穿过的衣服，如学生时代的校服、服兵役时的军装、婚礼上的礼服或婚纱、孩子满月时的衣服、成年礼上的礼服等，对个体而言都超越了单一物的记忆范畴，具有某种象征性或者明显的身份认同价值。甚至有时候这些服饰已经超出自身的实用功能，拥有了等同于圣物（如纪念碑、墓碑、神像等）所代表的文化意义，扮演了新的角色，成为一种具有某种时代印迹和文化意义的符号，如博物馆中收藏的各种服饰。

不过，尽管服饰在人的一生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作为人们日常生活空间一部分的衣柜（或衣橱），却极少进入学术研究的视野。幸运的是，有关空间和文化记忆理论的出现为人们打开这一私人空间并深入思索该空间的存在意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研究视角。

从功能性方面来看，衣柜空间是一个储物空间，里面可能悬挂、摆放、堆叠着主人家男女老幼一年四季的衣物，或是某个家庭成员从小到大再到老的衣物。其次，从归属关系来看，衣柜空间作为人们日常生活空间尤其是家庭空间的一部分，与个人生活息息相关，具有私密性及局部性。相对于服装生产车间、库房、百货商场、精品店、专营店或垃圾处理场所等各种存储、展示及销毁空间，个体衣柜空间是整个服装生产、营销和消费链条中的一个并不十分起眼的环节。在服装的一系列空间转换过程中，衣柜空间只是服装的一个临时居所。但是，一旦衣服不再频繁被个体穿着，就会成为衣柜空间中的“永久居民”，这时的衣柜便具有了新的意义和功能——个体记忆的空间，这时的衣柜空间包含了时间、浓缩了时间，也节约了时间，是一种工具性的空间，自我封闭，成为个体储存记忆、自我确认的空间所在。个体衣柜空间中大量没有任何实用功能的衣物，其存在价值与意义在于保存个体的人生记忆、缅怀过去的时光，或许还储藏着对逝去岁月的难以割舍之情以及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感喟。这个空间中的某些衣物对个体来说是不同人生阶段、诸种人生体验和境遇的见证者和亲历者，其纪念意义、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其实用价值，同时也每每让这些衣物的拥有者从这个空间联想到“我曾经是谁，我现在是谁”这样的问题，进而唤起和强化个体的身份意识、自我认同与确证。因此，作为一个社会空间向私人空间的延伸，衣柜空间的社会性主要表现在这一空间不仅是储物空间，也是一个储存着各种记忆、具有抽象性和精神性的记忆空间。

不过，这个空间并非完全自足、封闭、与外界隔绝。列斐伏尔在《空间与政治》一书中提出，“每一个‘物品’（建筑的、动产的和不动产的），都应该放入其总体中，都应该在空间中来理解，在空间中理解其周边的事物，理解其各个方面。”^[16]意思是说，要把握理解空间中物体的重要性，需要随时把握空间的总体性特征。衣柜空间狭小私密、总是放置于私人居室之内，但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空间，作为家庭空间的一部分，与各种社会实践联系十分紧密，尤其从实用性方面满足了人们存放服饰之物的客观需求，从而成为一个更大的社会空间的组成部分，一个空间和时间的统一体，甚至是一个建立在意识形态、经济水平和社会地位等基础上的构成性空间。在这种意义上，有必要将其放到整个社会空间中去理解和把握，将其视为社会空间的一部分，只有这样，对衣柜空间的存在状态和价值意义的理解才能更加全面深刻。而这也关系到我们要讨论的衣柜空间的第二种状态：随着时尚个体年龄、身份、生活境遇等各种方面情况发生改变，衣柜空间中储存的部分衣服会被淘汰，没有使用价值，对个体也没有纪念意义可言。随着新购衣服的增加，衣柜空间终将变得狭小局促，那些失去使用价值或缺少纪念价值的衣物注定要被清理出去。但是由于材料的特殊性，有些面料很难降解，废旧衣服回归自然之路注定不会顺利，也不会十分美好。这也是那些曾经惊艳于T 台、流行于街头的众多美好之物的尴尬现状。回归自然吧？自然环境的破坏和污染、城市规划建设、土地利用等问题都意味着自然中给这些旧衣物留下的空间并不多。时尚，这一在社会空间中被重新生产的和被改造了的自然，被纳入了一个时尚生产过程之中，这一过程，从本质上来说，是以打破甚至破坏自然的平衡为起点和终点的。因此，衣柜空间既是时尚整装待发的大本营，也是时尚在社会上高歌猛进、风光无限之后寂寥落寞的见证者和临时避难所。不过，为了更好保存个体衣柜空间中一些极具留存和纪念意义、承载着一定文化记忆的服饰，人们为之准备了另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收纳空间——服饰博物馆。

衣柜空间属性与记忆关联介绍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