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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的定义及相关研究探析

【摘要】:审美现代性是作为美学概念的现代性。这种现代性表现为对资产阶级现代性的公开拒斥,以及强烈的否定激情。两种现代性之间具有无法弥合的分裂。哈贝马斯的现代性理论又对文化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进行了分化,认为文化现代性是广泛的表意实践活动,涵盖了科学技术、道德伦理和文学艺术等诸多领域;而审美现代性作为文化现代性的一部分,主要指和文学艺术相关的那一领域。

现代性是一个包含了巨大的争议性、包容性和含混性的概念,具有多元、多义和多重阐释等特点。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17世纪的欧洲,自那时起学者们对于现代性概念的考察就没有停止过。当下学术界对“现代性”的理解众说纷纭,除了前文中引用的波德莱尔的名言以及卡林内斯库的现代性研究外,尧斯、哈贝马斯、霍尔、斯温伍德、伯曼、卢卡奇、鲍曼、贝尔、詹姆逊、吉登斯等很多西方哲学家社会学家都曾从不同学科立场出发对现代性进行过研究,其中有些观点具有一定代表性,得到了普遍认同,且具有相对稳定和清晰的内涵。

文学科领域,很多西方学者着重从社会、历史文化、审美等角度考察现代性,提出了社会现代性、审美现代性、文化现代性等概念。在霍尔看来,现代性是一个复杂的多重建构过程涉及四个主要社会进程——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它们的交互作用构成了现代性。这四个进程各有独特性,又彼此影响。英国社会学家斯温伍德从文化社会学的角度来界定现代性概念,认为主要存在三种现代性:作为文学—审美概念的现代性、作为社会—历史范畴的现代性和作为一个涉及整个社会、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和文化变迁的结构概念的现代性。不过,美国学者卡林内斯库倾向于把现代性看作一种时间——历史概念,一种把现时与过去或传统区别开来的概念,认为现代性的历史就是“历史现代性”“文化现代性”或“审美现代性”之间截然不同却又剧烈冲突和对抗的历史。

作为文明史的一个阶段,“历史现代性”是19世纪上半叶以来科学进步、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带来的全面经济社会变化的产物,这种现代性包括了种种现代观念和学说,相信进步,相信科学技术造福人类的可能性,关注时间,歌颂理性,相信在抽象人文主义框架中得到界定的自由理想,具有实用主义和崇拜行动与成功的定向等。审美现代性是作为美学概念的现代性。这种现代性促使了先锋派产生的现代性,秉承了浪漫主义激进的反资产阶级态度。它厌恶中产阶级的价值标准,通过极其多样的手段来表达这种厌恶,从反叛、无政府、天启主义直到自我流放。这种现代性表现为对资产阶级现代性的公开拒斥,以及强烈的否定激情。两种现代性之间具有无法弥合的分裂。[3]在某种程度上,正是这两种现代性之间的冲突与分裂导致了现代性的危机。

哈贝马斯的现代性理论又对文化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进行了分化,认为文化现代性是广泛的表意实践活动,涵盖了科学技术、道德伦理和文学艺术等诸多领域;而审美现代性作为文化现代性的一部分,主要指和文学艺术相关的那一领域。[4]然而,对于审美现代性而言,就像“现代”一词本身就有“摩登、时髦”的意思一样,在审美层面上不可避免地指向对新事物、新观念和新技术的追逐。贡巴尼翁强调:“现代传统是以作为价值标准的新之诞生而开启的,因为‘新’在过去从来就没有被当作过价值标准。但是,‘新’这个词本身就令人困惑,因为它属于历史叙述的某种特殊类型,也就是现代类型。现代历史以其希冀达到的结局来言说自己。它不喜欢摆脱其情境的种种悖论,而是要在批判性的发展中来解决悖论或消解悖论。它以含有传统和决裂、演变和革命、模仿和创新之意的概念为基础来书写自身。”[5]所以逐‘新’和前文中提到的波德莱尔定义的“过渡、短暂、偶然”都是现代性的本质性特征。

当代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吉登斯从社会学视角出发解释现代性,将其作为一种现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制度以及一种作为“后传统的秩序”[6]进行分析和阐释。在《现代性的后果》一书中,吉登斯认为“现代性指社会生活或组织模式,大约17世纪出现在欧洲,并且在后来的岁月里,在世界范围内产生着不同程度地影响。”[7]同时,在这本书中他提出现代性是一种与前现代传统的断裂,而造成这种断裂的力量来自哪里呢?为此吉登斯分析了现代性的动力机制问题,将其简略地总结为三点:时空分离、脱域(或译为“抽离性”)和知识的反思性运用。吉登斯的分析得到了学术界的普遍认可,彰显了现代性作为一种社会规划所具有的更为宽泛的意义,充满着一位关注社会历史变化的社会学家的理性思考。此外,吉登斯的现代性论述有助于我们分析理解时尚所独具的生命现代性,这一点在后文中会再次谈到。

还有些学者从主体体验或者说从心理学角度来考察和解释现代性。从客观方面看,认为现代性是一个急剧变化和动态的社会历史事实;在主观方面看,现代性呈现为某种主体心态或体验。卡林内斯库把现代性解释为科学的心智结构与知识态度,美国学者、社会学家伯曼认为现代性是一种主体面对危机的世界所产生的某种危机体验。[8]这种现代性和本文后面要论述的时尚所体现和传达的生命现代性具有内在关联。

南京大学周宪教授认为,现代性是一个不断延伸、发展和变迁的概念。现代性总是包含了当代。[9]因此,历史发展到今天,无论前人对现代性问题已经做出了多少论述,它依然是一个不断变化着的、持续丰富自身的概念,具有未完成性和不确定性。同时,作为一个在社会、历史、经济、文化、艺术及审美等各方面都有着很强存在感的文化现象,时尚对于现代性的表征同样具有丰富的涵盖性。这一点为我们分析时尚的现代性问题预留了空间和深入讨论的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