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自我主体性的时尚之道

2023-06-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毋庸讳言，时尚的每一次更新都可以为主体塑造一种新的形象，带来一种新的生命体验。总之，时尚世界首先是一个被主体赋予了意义和价值的世界，如果没有来自设计、生产、营销、穿着、使用等过程中相关生命主体的参与，这些意义、价值、时尚流行周期以及时尚的各种文化表征就无从谈起。

1.社会条件

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工业化水平和现代科学技术发展迅速，西方国家率先进入了后现代消费社会。这一时期，各国逐渐积累起大量社会财富，整体社会环境相对和平、稳定和富足。由于社会管理制度日益完善，各种国家机器渐趋完备，政府对社会控制稳步增强。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人们有了更多闲暇时光享受生活，对于无聊、空虚、人生短暂、生老病死的磨难的感知也愈发强烈；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为物所役、身不由己的感觉。于是如何打破权力、知识和物质世界的诱惑与规训，成为个体建构自身过程中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20世纪后半叶，在以解构主义为代表的各种后现代思潮影响下，尤其是在形形色色的以“颠覆、反叛、否定、拒绝、抵制、打破”为目标的主义中，整体性、理性、主体性等以前人们所秉承、信任与追求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都发生了变化。有些人开始听任感性的支配，放任自我、随波逐流，成为碎片化的人。游戏人生、娱乐至死甚至成为一种生存方式。21世纪初，后现代消费社会的种种弊端还未清除，全球化时代、多元化时代的大幕就徐徐拉起，随之而来的是地缘冲突、种族或民族争端日益增多，资源和环境问题愈发严峻，教育、就业等领域中的竞争压力日益增大，这些问题给人们带来的不安全感、焦虑感、不稳定感也与日俱增。

面对变化的世界，人们的主体感受和心理愿望也发生了变化，并开始希望重建碎片化的人生，为自我的存在找个理由，为无聊、无常、压抑、充满焦虑和不确定性的生活找寻意义。这种情况下，人们的身体意识、自我意识再次高涨，建构自我主体性的欲望和需求越发明显和强烈。此外，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阶层日益固化，生活安定富足的人们的阶级意识逐渐淡化，这些也直接或间接导致了个体自我意识和主体性意识的增强。

2.时尚与自我主体性

那么，如何让空虚短暂、充满焦虑，以及缺乏安全感、主体意识、存在感的人们找到生活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呢？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理想、艺术、知识、工作、金钱、权力似乎都是候选项，不过没有一个候选项能够和时尚一样几乎把生活中的每一个体都裹挟进去。时尚与自我主体性之间的亲密关系首先得力于时尚与身体之间的关系，即时尚的具身性特征。时尚的具身性指时尚服饰对身体的嵌入，通过这种方式时尚获得了和身体共在的地位，不仅能够保护身体，而且具有了定义、装饰、展示以及遮蔽身体的作用；同时，时尚在塑造个体外观形象方面更是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时尚通过这些方式参与个体自我主体性的建构。

毋庸讳言，时尚的每一次更新都可以为主体塑造一种新的形象，带来一种新的生命体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尚的每一次轮回都是对无聊空虚的人生的一次刺激和鼓舞，人们在一次次时尚轮回中感知个体生命的存在与退场、成长与衰老、拥有与放弃、束缚与解脱。时尚一方面成为个体彰显和表达个体认同、强化个体身份最为直接和显在的媒介与途径；同时也是个体感知自我存在、宣泄情感、焕发生命力的重要中介和载体。因此，时尚与主体成长之间的密切往来使得时尚成为个体建构主体性的必要条件，反过来，这种欲望和需求也成为促使时尚生成的重要的内在驱动力。这里有必要指出，在个体建构主体性的过程中，时尚不是唯一的因素，但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元素。换言之，个体建构自我主体性的欲望，可能从时尚中得到满足，也可以从对权力、知识、艺术等其他方面的追逐中得到满足。

3.时尚与主体之间的交互建构及动力之源

西美尔认为时尚外在于个体，时尚向个体展现的易变性是个体自我稳定感的对照。在对照中，个体的自我感意识到自身的相对持续性。或者说，时尚以其自身的不稳定性、易变性反衬出自我的延续性、统一性和完整性。然而在后现代消费社会和以多元化为主要特征的当代社会，时尚与主体之间呈现出一种交互建构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一种对照关系。首先，在强大的科技手段和传播媒介的帮助下，时尚能够从文化和审美两个方面帮助生命主体远离平庸、克服焦虑感，赋予个体充满自信的外在精神气质和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从而有助于确立一种令人艳羡、引人注目的个体形象。时尚的个体形象会和普通的个体形象形成强烈反差，使个体从中获得优越感、满足感。为了让这种感觉不断地延续、重复出现，个体就会不断地追逐时尚。当然，反过来说，如果没有生命主体的多方参与、精心培育和滋养，也不会有时尚大潮的风起云涌。时尚主体以其内在的生命力创造时尚、滋养时尚、支撑时尚，赋予时尚以生命和存在的意义，使其具有了超越物本身的能力。具体来说，如果把时尚的“生命”理解为时尚从诞生到消亡的整个过程，那么这个过程绝对离不开时尚建构过程中不同阶段（如设计研发、生产制造、行销推广、消费传播等）不同群体（如时尚设计师、时尚领袖、时尚生产者、时尚传媒及消费者等）的参与。事实上，这也是众多主体在不同阶段将各种文化和意义符码赋予时尚的过程，也是各种文化和意义符码不断流动和逐渐丰富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时尚不是被动的、等待命运安排的“孤儿”，而是不断提出问题、需要被精心照料、细心打理的“公主”。

对于时尚消费者来说，穿戴和使用这些时尚之物的过程就是时尚展示其意义符码和文化价值的过程，不管是夏奈尔小黑裙的性感魅惑，还是迪奥“新风貌”的优雅动人，抑或中国风的内敛含蓄，都离不开穿着者身体、相貌、内在精神和外在气质对时尚风格的演绎与赋值。总之，时尚世界首先是一个被主体赋予了意义和价值的世界，如果没有来自设计、生产、营销、穿着、使用等过程中相关生命主体的参与，这些意义、价值、时尚流行周期以及时尚的各种文化表征就无从谈起。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过程性、阶段性、差异性是时尚与主体之间交互构造的基本特征。时尚主体只是众多主体身份中的一种，而且会随着其他主体身份（如性别、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等）的变化不断发生改变，这就意味着个体的主体性建构是一个处于不断变化之中的过程，会随着主体身份、时代精神、经济发展等各方面因素的变化发生调整。所以为了满足不断发生变化的主体性需求，时尚必须不断更新、变换新的形态来适应这种变化，从而表现为一个又一个时尚周期的更替。从间性理论的视角来看，无论是时尚对时尚主体形象的塑造和建构，还是主体对时尚的设计生产和消费传播，都不是单独发生的事件，而是彼此交织在一起的。时尚与主体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相互蕴含、相互奠基的关系。时尚主体的诞生是两者交互构造的结果，其动力来自主体意向性、主体间性及其超越性。具体内容详见本书“实践篇”中“论时尚与主体之间的交互构造”一文。

打造自我主体性的时尚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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