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发展与消费趋势：集体选择论

2023-06-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巴黎女装业的发展及市场运作是布鲁默提出集体选择论的灵感来源和现实基础。为此，布鲁默提出时尚必须符合消费时尚的大众正在形成中的初级趣味。在对西美尔提出的精英阶级带动引领时尚的观点进行批驳之后，布鲁默指明了现代社会中时尚的发生机制。时尚是一个在众多竞争样式中进行集体性选择的持续过程，且这种选择有赖于时尚样式或风格与发展中的品位的契合，这就是布鲁默提出的现代社会中时尚的发生机制。

巴黎女装业的发展及市场运作是布鲁默提出集体选择论的灵感来源和现实基础。在对巴黎女装业的研究中，他发现每年时装发布会上，设计师们设计出大量竞争性服装样式供买家挑选，最后总会有6～8种时装款式被众多买家不约而同地选中，通过对买家选择相似性原因的分析，布鲁默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时尚是一个从大量竞争样式中进行自由选择的过程。设计师的任务是试图抓住并用时装体现现代性的发展方向，买家们则是通过选择确立时尚，他们虽然独立工作，但在长期关注女装市场并与设计师交流互动的过程中培养了相似的感知力和鉴赏力，尤其是感知大众时尚品位发展方向的能力。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个具有相似或相同品位的欣赏群体，或者说是“趣味相投”的群体。这个欣赏群体“能够引导和管理人们的识别力，支配和激活人们的感知能力、沟通能力以及选择和判断能力。”^[1]这样，买家在时尚消费群体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他们的时尚代理人。为此，布鲁默提出时尚必须符合消费时尚的大众正在形成中的初级趣味。

对于时尚与社会精英的关系，布鲁默认为现代社会中精英阶级的权威只是影响时尚品位的形成，不能控制其发展趋势。“不是精英阶层中的权威人士使得设计成为时尚，相反是设计的适宜性或者潜在的时尚性获得了精英阶层中权威人士的垂爱。”^[2]同时，在众多时尚样式相互竞争的过程中，不是所有的权威人士都是革新者，革新者也不必须是那些拥有最高权威的人。所以，现代社会中，精英阶级中的权威人士和时尚的产生没有必然联系，真正影响时尚发展走向的是正在形成中的集体品位。由此，精英阶层渴望成为时尚先锋，就要去迎合时尚趋势的发展，而不能利用其权威来设定时尚的发展，这一点完全不同于西美尔提出的上层社会精英引领和创造时尚、下层阶级进行模仿的时尚观，应被视为新的历史条件下布鲁默对西美尔的时尚观进行的颠覆或者修正。

在对西美尔提出的精英阶级带动引领时尚的观点进行批驳之后，布鲁默指明了现代社会中时尚的发生机制。他认为，“时尚的消失不是因为它被精英群体所抛弃，而是因为它让位于一种新型的、更符合持续发展趣味的样式。时尚机制的出现不是为了满足阶级分化和阶级模仿的需要，而是为了要时髦，要同步保持好的名声，并在变动不居的世界中保持良好的品位。”^[3]在他看来，某种时尚样式的流行很多时候取决于消费时尚的大众的集体品位，而非精英的选择。时尚是一个在众多竞争样式中进行集体性选择的持续过程，且这种选择有赖于时尚样式或风格与发展中的品位的契合，这就是布鲁默提出的现代社会中时尚的发生机制。

对于布鲁默和西美尔时尚观之间的差异，国内有学者认为主要在于他们对时尚驱动机制的理解存在分歧。西美尔认为，时尚是阶级分野的产物，其根本动力来自阶级社会对于统合与分化的需要。较高的社会阶层需要与较低阶层区隔开来、与本阶层统合在一起，而下层阶级则希望尽可能地向上层阶级靠近。这种区分统合的需求和欲望决定了时尚只能产生于较高的阶层。换句话说，时尚是靠来自个体外部的社会需求来驱动的，是一种外力驱动。布鲁默认为，在现代社会中驱动时尚发展的动力不是来自社会阶级之间进行区分的需要，而是来自某一趣味相投的社会群体的内心愿望和要求——“要时尚”（Be in Fashion），这是一种内力驱动，是人的主观愿望在助力时尚的变革。所以，有学者认为时尚机制在布鲁默的理论之下并不是阶层区分的一种需要，而是形形色色的人们对于“要时尚”的共同响应，通过“要时尚”这种根本性意愿，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达成了时尚的共识，从而推动时尚前行。^[4]

这样看来，时尚发展创新的动力之源还是人本身。这一点与布鲁默的社会心理学研究存在一致性，他认为社会心理学主要关注的是个人的社会发展，尤其是要研究个人怎样通过参与群体生活在社会中得到发展。布鲁默在1969年应邀参与编写《人与社会》一书时，提出了社会心理学研究领域著名的符号互动论。这一理论主要关注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人，关注人的内在思想、感情与其社会行为之间的相互作用。在这里，个人被看作是个体行为的主动创造者，能够解释、评价、确定并规划他们的行为，而不再被看作是受外界力量左右的消极被动的生物。^[5]在时尚方面，个体参与群体生活的行为是个体自身的主动行为，个体将自己的主观愿望、趣味与群体中其他成员的愿望与趣味融合到一起，这是一个集体中成员之间积极互动的过程，这一过程中他们成为自身行为的主动创造者，也体验到了个体参与群体活动带来的趣味相投的快乐和力量感。

时尚发展与消费趋势：集体选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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