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直沽辨析天津地区,经过漫长的地质变迁,其变迁过程前面已有描述,这里不再赘言。前志对于泥姑寨在小直沽一事,颇有怀疑。元代由海道向北方运粮,本来是以小直沽为终点。由此看来,“先有大直沽,后有天津卫”之说,应是据此而来。附近村庄如汪庄子、郑庄子、娄庄子、贾沽道、吴家嘴、冯口、杜庄子等地居民,无论是做买卖,还是子女求学,多集中到大直沽一带。......
2024-10-30
三、直沽寨与海津镇
1127年后,女真族入主中原,辽和北宋政权分别被金王朝灭亡,海河南北区域一起进入金的版图,天津地区结束长达二百多年的割裂局面。
女真族进入中原后,对于大辽的简朴生活方式不屑一顾,开始大兴土木。从1150年起,征集诸路民夫工匠,兴修宫殿园林,扩大燕京城池,1152年迁都燕京。此后,大肆掠夺,把从各地搜刮来的粮食,利用河北平原的河流组织漕运,向燕京集中,以保证骄奢淫逸的宫廷生活。与此同时,向南宋频繁用兵,并镇压各地人民的反金斗争。
金初漕渠的分布,由漳水和黄河沟通豫北、冀南;由衡水、滹沱河通冀中;由北清河沟通山东,然后几条河汇流于信安海壖,向北直达通州,再行十天左右方始抵达京师。这后一段路线,基本上使用隋炀帝开凿的永济渠,即由独流西折经霸州、永清、安次等地,然后至通州,不经天津三汊河口。
金章宗时,漕渠下段路线发生变化。泰和五年(公元1205年)金章宗到霸州,认为原来的漕河过浅,命尚书省征集山东、河北、河东、中都、北京等地军人及青壮劳力六千余人,“改凿之”。不再使用经独流西折的永济渠旧道,而是北下经三汊河口,然后溯潮河北上至通州,自此,天津开始成为首都门户。这一变化在第二年设置“管勾漕河事”的沿线州县名单中得到充分反映。泰和六年(公元1206年)定制:“凡漕河所经之地,州府官衙内皆带‘提控漕河事’,俾催检纲运,营护堤岸。”涉及到的有三府、十二州、三十三县,其中位于御河下游的有清池、兴济、会川、靖海;属潞水沿线的有潞、香河、漷阴、武清。原永济渠下游沿线的霸县、永清、安次等县皆不见提及,表明这里已不再是漕渠经过的地方,漕运改行天津三汊河口,所以有武清等县在“管勾漕河事”的名单上出现。这一变化使天津真正成为内河航运的枢纽、控扼首都经济命脉的门户。
金代的直沽寨是运河沿线的一个寨铺,是天津市区现在可以追溯到的最早聚落,是当初为保护漕运和震慑地方而设的军事据点。据《金史·完颜齩住传》记载:“完颜佐本姓梁氏,初为武清县巡检。完颜齩住本姓李氏,为柳口镇巡检。久之,以佐为都统,齩住副之,戍直沽寨。”柳口镇是今杨柳青镇,《金史·河渠志》记载,明昌五年(公元1194年)以前,黄河由柳口入海,即指此地。《天津县新志》也载:“柳口镇在城西三十里……今杨柳青镇地。”
梁佐和李齩住是迄今能追溯到的两个最早的天津地方行政官。金宣宗贞祐二年(公元1214年)刘永昌等人在今大兴县东部起义,占领宝坻,建元“天赐”。势力所及,东至丰润,西抵满城,成为金都燕京的肘腋之患。翌年,刘永昌到直沽策反梁佐等人时,遭擒被害。于是金廷“迁佐奉国上将军,遥授德州防御使;齩住镇国上将军,遥授同知河间府事。皆赐姓完颜”。在直沽寨同时设置都统和副都统,说明金朝政府对此地的重视。据史载,当时一年漕运至燕京的粮食达一百多万石,运渠已成为京师的经济命脉,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按行政区划,柳口镇和直沽寨都属靖海县管辖,这是金朝在运河沿线设置的一个新县。《金史·地理志》记载:“靖海,明昌四年(公元1193年)以清州窝子口置。”清州在宋为乾宁军,领乾宁一县,辖乾宁以下至界河的御河一线。金时在这一线分别设置会川(10)、兴济、靖海三县,在这些县的官衔内皆带“管勾漕河事”,显然这些县的设置是为了确保漕运的效率和安全。
漕运使运河沿线经济逐渐繁荣,出现了静海县、柳口镇、直沽寨等城邑和寨铺。历史发掘表明,著名的漕运遗迹武清县十四仓,其下层堆积早及金代。但即使如此,当时天津附近的经济却仍然未见有多大起色,大多数地方仍是苇场、猎地,民间多以煮盐、织席为业。《金史·食货志》即记泰和元年(公元1201年)诏“清州北靖海县新置盐场,本故猎地,沮洳多芦,宜驰其劲,令民时而采织之”。据《金史》记载金世宗于大定八年(公元1168年)到三汊口狩猎,金章宗在承安三年(公元1198年)赴酸枣林狩猎。旧三汊口在今市区望海楼教堂一带,酸枣林是元代直沽屯田军所在地,在今西青区小甸子一带。由此可见,当时天津周围仍是蛮荒之地。
海河以北的武清县地,金时行政建制也发生了一次重要变化,这便是在武清县北部析置宝坻县。宝坻县境原属新仓镇,1172年设宝坻县,管辖原香河县附近的居民。承安三年升格为州,属大兴府的支郡,管辖香河、武清。不久此州废止。
图2-6 金代漕运、信安海堧与直沽寨示意图
宝坻之兴,在于盐业。《金史·食货志》记载:“榷货之木有十,……以盐称首。”大定十一年金世宗东巡,见辽代以来的“新仓镇,其人烟繁庶”,尤其是“每岁所出,源源不绝,以补国用”,便于大定十二年“析香河县东偏乡闾五千家为县。谓盐乃国之宝,取如坻如京之义,命之曰宝坻”。并且还在此置“宝坻盐使司”,设正五品官员一人,统管河间至山海关一带盐务。宝坻盐务曾为国库提供了财富,据史载,宝坻盐当时每斤(11)官价四十三文,金章宗即位之初,听从户部尚书邓偐等建议,减为三十文。其后因国用不足,复增为三十二文,而每斤盐的成本只有十文。
辽金时期宝坻县出现的早期繁荣,在当地留下很多遗迹。辽太平年间(公元1201—1031年)修建的广济寺,金皇统年间(公元1141—1149年)修建的石经幢,都有较高的历史、艺术价值。县城北边的北台,是一处规模颇大的辽金时期墓地,新中国成立后曾在此发现六角砖室墓,以及用石函作葬具的墓葬,出土有“金三彩”等许多珍贵文物。
靖海县和宝坻县,是金代新设置的两个县,距西汉东平舒故城十公里。宝坻县是在汉雍奴县境设置的,意味着西汉时期的县治布局,曾经在西汉末年被海侵破坏,经过一系列的迁移和合并,此时又重新恢复,这和平原经济的渐渐复苏是分不开的。然而应当看到的是,靖海县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是漕运的需要,宝坻县则是盐业,天津平原农业仍未见起色,平原的经济中心更未出现。
十三世纪初,蒙古族在部落首领铁木真的领导下,在斡难河(12)流域崛起,统一大漠南北。成吉思汗六年(公元1211年)开始南伐,进入居庸关,攻打燕京。成吉思汗八年(公元1213年)兵分三路,以皇子术杰为右军,循太行山而南,攻取冀南、豫北、山西的广大地区;以皇弟哈撒儿等为左军,遵海而东,攻取冀东、辽西地区;铁木真自将中军,攻取冀中一带。这一年河北地区除金中都及通州、顺州等十一城未攻下外,其余郡县尽入蒙人之手。成吉思汗十年(公元1215年)金中都被蒙古军攻克,天津划入元朝版图。
天津入元后,仍以海河为界,分属靖海和武清二县管辖。海河以南和金时一样,为清州靖海县。根据《元史·地理志》记载,清州管辖三个县,即会川、靖海、兴济。海河以北武清县,元初属大兴府。大兴府后改名为大都路,管辖两个院、六个县、十个州,州又管辖十六个县。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升漷县为漷州,将大兴府武清和香河二县划归漷州管辖,天津海河一带此后属漷州。
蒙古在攻克金中都后,逐渐把统治中心也移到这里。中统元年(公元1260年)元世祖忽必烈即位称帝,自和林进驻燕京。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开始进行燕京旧城及琼华岛等修建工程。至元八年(公元1271年)征集中都、真定、顺天、河间、平滦民众二万八千余人筑元大都宫城,至元二十二年(公元1285年)竣工,城廓周长二万八千六百米,宏伟壮丽。可是这些浩繁的建筑工程却是在一个田园荒芜、经济凋零、物资枯竭的环境中进行的。在蒙古王朝初期,由于蒙古贵族进行的对外战争,多以掠夺牲畜、人口和占领牧场为目的,因此所到之处“悉空其人,以为牧地”。《长春真人西游记》一书记录了河北地区遭劫后的悲惨景象:“十年兵燹万民愁,千万中无一二留”;“无限苍生临白刃,几多华夏变青灰”。在此情况下又加上繁重的徭役,百姓艰苦可知。
由于元大都机构庞大,但河北百姓穷困,因此,兵士平民的生活必需品,支撑都市繁华喧嚣所需,几乎全部仰赖于江南供应。就在忽必烈进驻北京的第二年,元政府即设立军储所。军储实际上都来自漕运,所以第二年即改成漕运所,至元五年(公元1268年)升至漕运司。《元史·百官志》中记载:“都漕运史司,秩正三品,掌御河上下至直沽、河西务、李二村、通州等处攒运粮科。”设立漕运史司,官正三品,执掌御河到直沽、河西务、李二村、通州等地漕运,负责督运粮草等,直沽由此纳入漕运体制之中。(www.chuimin.cn)
元代漕运初期由内河进行,运粮船从浙西出发,过长江入淮河,在黄河逆水而行到中滦旱站,从陆路运到淇门,然后由御河运抵京师,所行之路即是最初由隋炀帝开凿,后经多次疏通、改造的南北大运河。由于中途转折,耗资费时,又几经周折,于至元二十六年(公元1289年),凿成著名的京杭大运河。至元三年(公元1266年),元政府命令“濒御河立漕仓”。至元二十四年(公元1287年)时,已在沿线设漕仓七十五。天津亦始置仓,《元史·百官志》记载:“直沽广通仓,秩正七品。”
天津地区主要漕运机构,除直沽外,还有武清县河西务,是元大都外围的重要漕运仓储设施。《元史·百官志》记:“河西务十四仓,秩正七品。永备南仓、永备北仓、广盈南仓、广盈北仓、充溢仓、崇墉仓、大盈仓、大京仓、大埝仓、足用仓、丰储仓、丰积仓、恒足仓、既备仓。”这些仓房的遗址在今河西务西北三公里的东、西仓一带。那里的一片洼地,是当年的运河故道。洼地旁称前海子、北海子、堤头的地方,即是漕运码头所在。洼地西侧有三块高地,布满砖瓦、烧土和瓷片,有的地方还暴露出建筑基址,即是官署和仓房所在地。这里曾出土过大批文物,包括刻有元代地名的“平阳路”银锭、“大德七年大都路造”铜权,以及种类繁多的瓷器等日用品。
内河河道狭窄,年运量不过数十万石,又因水浅经常淤塞,远远不能满足大都的浩繁支出,并且河漕劳役大,运费高。明邱濬的《大学衍义补》曾做过计算称,内河漕运比陆路运输费用约省十分之三四,而海运则比陆运费用约省十分之七八。崔旦的《海运记》也说,海船一船可载千石,是漕运船只载量的三倍。因此元代漕运不久便实行海运。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伯颜回忆海道运载宋朝图籍的事情,认为可以从海道运输,于是当时元朝朝廷命上海总管罗璧、朱清、张瑄等,制造平底船六十艘,运六千石进京,进行首次试航。但由于海风未按时来到,这次海船运输直到转年才到达直沽。这次漕运数量不大,又没有按时到达,所以没有引起朝廷重视,但在这一年专门建立了管理河漕的京畿、江淮二都漕运史司。到至元二十三年(公元1286年)漕运增至五十七万余石后,朝廷即于翌年成立泉府司,专门管理海运。到至元二十五年分别设置内外两个漕运司,而外漕运司在河西务设立办公地点,专门管理接领海道运粮事宜。《元史·百官志》记:“海道运粮万户府,至元二十五年置,秩正三品,掌每岁海运粮,供给大都。”
连接长江口和直沽的航道,经多次修正,不断改进。首次航行从上海太仓刘家港起航,沿苏、鲁海面经胶州湾,绕成山角,直达大沽口或杨村,共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华里,需要六到七个月。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调整航线,自刘家港开航放大洋,过青山洋、黑水洋至成山,又经莱州大洋以达界河口,只需要半个月到四十天左右,时间大为缩短。至元三十年(公元1293年)在千户殷明略建议下开辟新道,从上海刘家港起碇,至崇明的三沙放洋,东行黑水洋,越成山转西到刘家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这一条航线利用春夏多东南风,以及黑潮暖流进入渤海的规律,把自长江口到直沽的时间缩短到不过旬日。直沽海口设置灯标,每年四月十五日开始,日间挂帆,夜间灯火,用来标志航道。
元朝初期的海船,大的承载不过千石,小的仅载三百石。延祐年后,商人纷纷各自建造海船,大的可承载八九千石,小的也能承载三千余石。航线的改进,船舶的增大,使海运量迅速上升,到至元(公元1264—1294年)后期已达一百多万石,至大年间(公元1308—1311年)达二百多万石,延祐年后常至三百万石。直沽海口顿时出现一片繁忙景象。王懋德《直沽》诗描写道:“东吴转海输粳稻,一夕潮来集万船。”张翥《代祀天妃庙次直沽作》诗则称:“晓日三汊口,连樯集万艘”,足见漕船之多。
随着海漕运粮数量的急速增长,直沽相应地出现了一系列和漕运有关的机构。明朝胡文璧《与彦伦式求志书》中即称:“元朝统治天下,由东南来的贡赋统一聚集到刘家港,然后由海道运往直沽,再从直沽直达燕都。由于船只往来,聚集的地方开始繁华起来,建有宫观寺庙、接运厅、临清万户府,都在大直沽。”首先是仓廒,至元十六年(公元1279年)建广通仓,至元二十五年(公元1288年)又增置直沽海运米仓。《天津县志》载:“直沽在城东三汊河口南,海河起处。金以完颜佐为都统戍其地,名直沽寨,元至元二十五年增置直沽海运米仓。”这些仓廒应在三汊河口附近。据《天津县新志》记载:“接运厅在大直沽,去城东南十里许。”为保证漕运的安全,至正二年(公元1342年)又设置镇守海口屯储亲军都指挥使司,在春夏粮船到直沽时调兵一千镇守,至正九年(公元1349年)设海道巡防官,以保护粮船,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升防御海道运粮万户府。
元朝在搜刮天下财富、保证帝廷供给的各种措施中,除漕运外,尚有屯田和榷盐,对天津经济发展也有较大影响。
为解决财政困难,元朝初年,首先实行屯田。据《元史·兵志》记载,天下统一后,在皇城附近建卫,其他地方设立行省并进行屯田,以供军需,从此天下没有不可屯之兵,没有不能耕种的土地。从忽必烈接帝位后的第三年起,就陆续在元大都周围,建立了左卫、右卫、中卫、前卫、后卫等各种屯田机构,分布于永清、香河、武清、宝坻各地,此外还有左、右翼屯田万户府,左、右钦察卫,营田提举司等名目繁多的屯田机构,多分布在天津南北的武清、霸县等地。
直沽开始屯田时间略晚,《元史》记至大二年(公元1309年)朝廷派军队五千人,在直沽沿海耕种土地十万顷,后来又派康李军两千人,任命都指挥使指挥屯储亲军镇守海口。至大三年(公元1310年)用钞九千一百五十八余锭,购买耕牛农具,赐给直沽酸枣林屯田军。酸枣林地名今已不存,但在津郊传统的枣林所在地、西青张家窝乡小甸子村,发现一处元代居住遗址,东西宽三十,南北长五十米,在距地表五十厘米深的文化层中,出土了铜、铁、陶、瓷等各种质料的文物八十余件,包括日常生活用具、车马器和武器。其中数量最多的是农具,共三十多件,包括犁铧、犁镜、铲、耙、镰、铡刀,以及压垄用的石砘等。大量农具和武器伴出,不见任何庄园设施遗迹,遗址规模也不大,不像一般的居民住宅,非常像屯田军的据点。这里地处宋代黄河的独流决口沿线,土壤肥沃,地势突兀,正是天津附近实行屯垦最理想的地方。
元时虞集曾对天津沿海屯田提出过实施办法,他说,京师的东面海岸绵延数千里,北达辽海,南与青州、齐州相接,是长满萑苇的场地,每天海潮涨落,带来肥沃的淤泥,应该用浙人的办法,筑堤造坝围水为田,让领头的富裕人员为官,将所围之田,分给其属下民众……这样对内可以保京师,对外可以抵御外岛侵略之敌,极大拓宽东南海运航道,使民众可以放心,也可让那些富裕民众想当官的达到心愿,尽心竭力,使游民盗贼可以安定下来。但元代屯田未能保持下去,明代巡按御史张慎言指出,在枝河的西面,静海、兴济之间,有大片肥沃的土地,河的东面尚有盐水沽等处,都是膏腴之地,可惜全都成为荒地了。
盐是元朝财政最重要的支柱。《元史·食货志》写道,国家所有资财中,利润最大的都不如盐。传统的海盐产地天津,此时又获得进一步发展。《元史·食货志》记“大都之盐,太宗丙申年(公元1236年)初于白陵港、三汊沽、大直沽等处置司,设熬煎办,每引有工本钱。”由此可知当时直沽既是海漕的终点,又是主要的盐业基地。世祖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改立大都、芦台、越支、三汊沽盐使司”。至元二十二年,元朝在渤海西岸和北岸的宝坻、德沧、平滦各地设立了兴国、富国、三汊沽、芦台等二十二所盐场,每场设司令一员。其中三汊沽即三汊河口,丰财在葛沽,富国在咸水沽,兴国在天津南高家庄,直沽及其周围盐场遍布。王鹗《三汊沽创立盐场碑》详细记载有该场创立的经过:“有县曰宝坻、芦台、越支畴,昔之盐场也,三汊沽则未之闻。甲午之秋(公元1294年),三汊之地未霜而草枯,滩面宽平,盐卤涌出,或经日自生,时人指以为瑞,遂相率诉于官,按验得实,授首煎造。初得旧户高松、谢实十有八人,岁不再易。招徕者日益众,河路通使,商贩憧憧往来,是年办得课五百余锭,比之他场几倍之。”
盐业是国家财政支柱,因此,政府控制比较严格。按盐法规定“每盐一引重四百斤,其价银一十两”;渤海年产盐四十万引,“凡伪造盐引者皆斩,籍其家产,付告人充偿。贩私盐者徒二年,杖七十,产一半没官。”海漕和榷盐,是直沽官衙最忙碌的两件事,傅若金在《直沽口》一诗中称:“使收通漕米,兵捕入京盐”,颇反映元时直沽的特点。虽然当时的盐法规定要给熬盐的灶户工本钱,而实际上他们却受到层层剥削,三汊沽盐场创建之初,即“为势家垄断,灶户工本例不给之,折以无用之物,故户皆贫窭,借不能偿”。每年四月起,向大都运盐的时候,不仅灶户得不到工本钱,还要祸及到穷苦船工,到时兵丁随意抓捕民船,并且京仓对船工也是百般刁难,所给的工本钱极少,常使船民卖妻卖船。
元代天津还出产蛤珠。《元史·食货志》记载:“珠在大都者,元贞元年(公元1295年),听民于杨村、直沽口捞采,命官买之。”《元史·百官志》还记载有专门掌管采珠的官员:“管领珠子民匠官,正七品,掌采捞蛤珠于杨村、直沽等处,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立。”
在漕运、盐业、屯田等各种经济活动的推动下,直沽商业迅速发展起来。当时从江南海漕来的货物,有些抵达直沽后即成为市场商品。张翥《蜕庵集》说:“一日粮船到直沽,吴罂越布满街衢”,反映出市集的热闹场面。市场中的货物则多来自江南。当时随漕船前来的,其中有一部分便是商船,所以《元史》记载:“漕运粮储及南来诸物,商贾舟楫,皆由直沽达通惠河。”
随着经济的发展,直沽人口迅速增加。到元朝后期,天津地区已由“未霜而草枯”的荒凉盐滩,变成相当繁荣的海口重镇。由于这里的漕运、商业等各项主要经济活动,都和江南密不可分,因此居民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南人。傅若金的《直沽口》诗称:“转粟春秋入,行舟日夜过。兵民杂居久,一半解吴歌”,是对这一现象的直接描述。
图2-7 元代大运河与海津镇环境示意图
经济的发展,人口的增加,使直沽逐渐成为当时天津平原的政治经济中心。为加强地方管理,延祐三年(公元1316年)“改直沽为海津镇,命副都指挥使伯颜遏直沽”。至正九年(公元1349年)“立镇抚史于直沽海津镇”。至正十三年又“命南北兵马司各分官一员,就领通州、漷州、直沽等处巡捕”。尽管这些措施和元末起义军有关,也表明元朝对直沽安全的重视。至正十七年六月(公元1357年),红巾军东路首领毛贵率部由山东出发取大都,于十八年三月攻克蓟州(13),元朝廷急调各路军入卫大都,毛贵率军主力由河间经直沽(14)攻占漷州(15)。元军率部进攻,毛贵兵败退回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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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30
明永乐二年设天津卫,后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整个地区称为直沽。九源水来自北川,左右两边有八条小溪汇入,合成一条,因此有“九源”之称。沽水又往南流出峡谷,有两座城夹岸对峙,人们称为独固门。鹊谷水有两个源头,南面是阳乐水,发源于且居县。沽水的一条支流阳乐水,世人称为横水,又称阳田河。渔水发源于渔阳县东南,源头泉水往西流经渔阳县老城南面。......
202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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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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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30
这两个《旧记》表明,“天津”这个名字,应为明成祖所钦赐,即“天子渡河之地”的意思。也就是说,“天津”这个称谓,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当时天津卫城只是个弹丸之地,不过由于朱棣在此南渡而引起重视,后同时并置三卫,说明天津已开始成为拱卫京畿的重地,但却带来管理上的紊乱。明初在天津置卫,非为治民,而是出于军事目的。......
2024-10-30
(一)西沽位于市内红桥区东部,西沽公园一带,属西沽街道办事处。(二)丁字沽在市内红桥区最北部,东南起光荣道,西北至咸阳北路,西南起丁字沽三号路,东北至北运河一带。大直沽当年庙宇林立,其中较大者有天妃灵慈宫、东岳庙,天妃宫是天津市区内最古老的一座庙宇。新中国成立后,大直沽六号路、庙前街成为主要商业区。......
2024-10-30
元朝的漕运规模比金朝时大得多,制盐业更加发达,并在海口附近屯田。随着漕运的发展,塘沽地区的大沽口成为明朝商船和兵船往来的重要海口。塘沽不仅是海运抵达京都的咽喉重地,也是向蓟州供应军饷粮草的要道。这些船厂和船坞更进一步促进了航运业的发展。三岔沽原在天津市内三岔河口附近;丰财、芦台二场,即今塘沽、汉沽盐场的前身。......
202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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