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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户内海与海峡:历史研究和地理重要性

【摘要】:第十二章内海和海峡内海历史研究表明,人类从首次在尼罗河等河流上航行,到1492年哥伦布航行大西洋,经过了3 500多年。濑户内海被三大岛包围:本州、四国和九州。濑户内海是日本人走向大海的第一步,第二步则是日本海和其他位于欧亚大陆与日本间的海洋,这些海水类似地中海,是从静止的濑户内海通向广阔无垠的海洋的重要途径。不过,英国后来取代日本控制了中国南海、地中海和这两个内海之间的大部分地区。

第十二章 内海和海峡

内  海

历史研究表明,人类从首次在尼罗河等河流上航行,到1492年哥伦布航行大西洋,经过了3 500多年。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地中海是沿岸人民生活的主要交通通道。这意味着人类需要花费很多年去发展航海技能,需要从平静的湖水、河流上的航行发展到多风暴的、汹涌的海洋上航行的技能。

一些古代文明是沿着内海海岸繁荣发展起来的。例如,地中海就是人类通向海洋的阶梯。内海看起来是自然界赋予我们实践航海艺术的地方。历史学家认为文明产生于半岛,如希腊文明和罗马文明。然而,我不得不认为,地中海是使这两个半岛产生欧洲文明的关键因素。

假如没有地中海,近代欧洲文明将难以越过海滨,走出希腊、罗马继续传播。但是,正如我们今天所知道的那样,那些海滨和平原只是当代文明的一小部分。因此,我的结论是,如果古代文明确实起源于半岛,那么内海一定帮助过那些半岛上的文明繁荣。

在对内海与文明的调查中,我们不需要寻找遥远的欧洲的例子,在日本就能找到很好的例子。濑户内海被三大岛包围:本州、四国和九州。这与地中海非常类似,地中海也是被三块大陆所包围:亚洲、非洲和欧洲。然而,濑户内海在很多方面就像一条大河。位于九州和四国、中国地区之间的内海甚至只有40公里宽。而且,很多半岛和海角伸展到海洋,无数的小岛屿星罗棋布,这些岛屿之间的距离都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濑户内海就像高山上的湖泊一样平静和清澈。这是因为周围的高山保护它远离大风暴,半岛、海角和小岛削弱了海浪的力量。

按照日本神话,天照大神的孙子琼杵尊(Ninigino Mikoto)降临到宫崎县(Miyazaki Prefecture)火山高千穗峰(Mt.Takachiho),并住在大淀川(Oyodo)的上游;古代文明是随着神从天上降临到地上沿着河流而发展起来的。日本神话中的第一个皇帝神武天皇(Emperor Jimmu)统一了那里的中国地区。尽管如此,从历史背景来判断,日本祖先既没有陆上进军的通衢,也没有在广阔汹涌的大海上航行的基本技能。因此,可以推测,这一地区的统一可能是依靠在平静、静止的濑户内海上的航行来完成的。

濑户内海,提供了日本统一之后2 500年的发展舞台。征服那里的中国、四国和九州,比征服日本东北和北海道更快,这是因为军事指挥者利用濑户内海征服了上述地区,并在此基础上征服了全日本。

如果这种分析有道理的话,可以认为,控制濑户内海是征服全日本的决定因素。这里就是决定性战争的战场。那些控制濑户内海的人就能控制沿岸16国,而且更进一步推进征服整个日本的进程。这一结论,可从源平之战、南北两朝的战争、织田信长(Oda Nobunaga,1534—1582年)统一日本以及其他历史事实中得以证明,所有这些战争都是在濑户内海上进行的。

从内海到广阔的海洋

历史记录表明,这只是从内海航行到广阔的海洋航行的阶梯。不是腓尼基人(Phoenician)、威尼斯人(Venetian)和地中海沿岸其他国家的人,而是航海先锋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位于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的伊比利亚半岛人带了头。哥伦布生于意大利半岛,既不是西班牙人也不是葡萄牙人,却是一个航海先锋。然而,早期的航海开拓,大多数是由生活在地中海和大西洋之间的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带头发起的。

濑户内海规模比地中海小,以至于不能成为有效培养航海家的基地。而且,日本控制海洋之后,德川幕府时代的将军推行闭关锁国的统治政策。这一政策是扼杀日本临海国思想的主要因素。现在,虽已实行对外开放40年,但是日本人还是恐惧和畏怯走向大海,尽管他们早期历史上是沿海地区的人民。

濑户内海是日本人走向大海的第一步,第二步则是日本海和其他位于欧亚大陆与日本间的海洋,这些海水类似地中海,是从静止的濑户内海通向广阔无垠的海洋的重要途径。这或许是大自然的恩赐。我深深感动于大自然的造化。无数的岛屿排列成石阶一样,从日本海的南端伸展到太平洋的中部,可用作航海的据点和导航站。欧洲人曾经依靠加拿利群岛(Canary)和亚速尔群岛(Azores)冒险到了南部,并星罗棋布地分布在非洲的西海岸,这是岛屿链的影响诱惑人们深入海洋的一个极好实例。

一切都考虑周全了,自然界提供了所有激励日本走向海洋的机会。如果没有统治者强加的约束限制,那么日本已经在赏识和使用自然界的恩赐中变成了临海国。但是,尽管如此,悲叹过去的孤立主义是无济于事的。现在,让我们欣赏大自然的礼物,并把海洋看作是协调我们生活和自然界的方式。

从制海权的观点来看,这些海洋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有必要起一个能总括这些海洋的名称。事实上,这些海被一些学者称为“东方的地中海”,但我不认为这是很合适的一个名称。这些海,在某些方面,更像北海和波罗的海,而不像地中海。因此,我提议用“花彩内海”来称呼这些包围日本的海。为方便起见,在本书中我将使用这个名词。(www.chuimin.cn)

内海在世界的分布

在认识到内海是从河流航行到海洋航行的阶梯之后,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世界上内海的分布和人类有关联吗?假如仔细观察世界地图的话,我们能观察到有三个非常相似的内海位于不同的部位,但是,它们差不多都位于同一个气候带。欧洲、非洲和亚洲包围的地中海地中海是最早成为人类重要交通通道的内海。它是列强竞争的战利品,决定国家的命运:控制地中海的国家兴旺;反之,则很快衰落。

亚洲大陆、巽他群岛和菲律宾群岛环绕的南中国海

几个世纪以来,泰国人、吕宋人、爪哇人和附近地区的人,一直活跃于南海——这一掩藏在历史帷幕后的区域。16世纪,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开始在这里通航,紧接着是荷兰人,然后是其他国家的船只也加入到对这一海域制海权的争夺中。受葡萄牙人的鼓舞,日本人也加入这场争夺战,以一半是商人一半是海盗的身份赢得了经商权,控制了越南、柬埔寨、泰国、爪哇、吕宋以及周边地区的所有海岸。

不过,英国后来取代日本控制了中国南海、地中海和这两个内海之间的大部分地区。如前面所述的,“拥有制海权的国家就主宰了世界,”但是,也可以说,“拥有制海权的国家就掌握了世界的财源”。现在,我再补充一条:“领导世界内海的国家也就取得了大部分的制海权。”

北美洲、南美洲和西印度群岛围绕的加勒比海

加勒比海在很多方面与其他两个内海很相似,巴拿马运河建成后这一点就更明显了。假如查阅世界地图的话,这种相似性更加清晰。如果英国控制了加勒比海,也就能控制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或者说,也就控制了几乎整个世界的所有海洋。很显然,英国人想这样干。不过,这也不容易。按照富有远见的詹姆斯·门罗(James Monroe)的遗愿,美国人试图独霸新大陆,而不受其他国家的干涉。美国人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项目是合并古巴和修建巴拿马运河。美国海军军官阿尔弗雷德·撒伊尔·玛哈(Alfred Thayer Mahan)的一段话,揭示了巴拿马运河和美国的关系:“巴拿马运河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水路航线之一,会彻底改革世界范围的贸易。巴拿马运河与美国的关系,正如英吉利海峡与英国、苏伊士运河与地中海沿岸国家的关系一样。”

日本海和波罗的海

如早先所述,日本海有时被西方学者称为“东方的地中海”。但是,我认为把日本海与波罗的海相比较更合适。日本是经过几千年的历史发展后,才变成现在有希望和文明的国家的。我希望并相信,日本海是使日本变成世界上文明强国之一的因素,正如波罗的海使北欧的国家强大一样。

地中海是往昔文明的一部分,而波罗的海、北海则是富有生气当代文明的一部分。19世纪初叶,拿破仑梦想获得英吉利海峡的制海权,并以此控制整个世界。但是,他的梦想没有成为事实。因为英国以及波罗的海沿岸其他列强依靠对内海的控制而牵制了拿破仑。

海  峡

海峡连接两个不同的海域。海峡之于海洋正如地峡之于陆地。对于开化前的先民们而言,地峡是便利的运输途径,海峡则阻碍他们运动。与此相反,在文明世界,海峡给予了人们深具价值的帮助。在当今世界,船舶已经开始聚集于海峡周围,正如人群和货物聚集在桥梁四周一样。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海峡都很重要。例如,对马海峡(Tsushima)、津轻海峡(Tsugaru)都是通向东海的门户;马关海峡(Shimonoseki)、蘴後海峡(Bungo)和纪淡海峡(Kitan)占据濑户内海的咽喉部位。再把视线转向世界,马六甲海峡(Malacca)是通向太平洋和印度洋的门户,直布罗陀海峡(Gibraltar)、苏伊士运河和达达尼尔海峡(Dardanelles)是通向地中海的门户。

海峡的这种战略重要性,决定了所连接的海洋的命运。假如舰队不能通过海峡,那就必须绕道,这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与行程;假如它想要通过,那就必须要获得许可。因此,控制海峡变得日益重要,就如海事权的重要性一样。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人愿意牺牲这样多的人力、财力,去控制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的原因。海洋的财富属于那些能支配海洋的人,而能支配海洋的人则是那些能控制海峡的人。海峡是舰队的基地,或者是国防炮兵的屯营地。国家的命运取决于它是否能控制附近的海峡。所以,海峡经常是海上决战的战场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