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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科德镇:历史与文学结晶

【摘要】:在美国,至少有两个地方以“康科德”命名,一个是新罕布什尔州的州府,一个是波士顿西北郊的小镇。后一个康科德的厉害在于,它不仅有接近400年的历史,是独立战争的爆发地,有梭罗的瓦尔登湖,它还是美国精英文学的子宫。之所以说康科德是美国精英文学的子宫,是因为有爱默生、霍桑、梭罗、奥尔科特这四个人。向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康科德镇,径直开到爱默生的“牧师老宅”前。

在美国,至少有两个地方以“康科德”命名,一个是新罕布什尔州的州府,一个是波士顿西北郊的小镇。后一个康科德的厉害在于,它不仅有接近400年的历史,是独立战争的爆发地,有梭罗的瓦尔登湖,它还是美国精英文学的子宫。

之所以说康科德是美国精英文学的子宫,是因为有爱默生、霍桑、梭罗、奥尔科特这四个人。19世纪后半叶,以爱默生为首,康科德风云际会地形成了一股特别的气场,众多影响世界的名作在此产生,爱默生的《论文集》、梭罗的《瓦尔登湖》、霍桑的《红字》以及奥尔科特的自传体小说《小妇人》都诞生于此,并且在同一个时期。精英聚汇之地,总是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气场,可以说,康科德的气息与在波士顿的爱伦·坡以及同为麻省人的狄金森遥相呼应,而惠特曼和麦尔维尔都曾造访且在康科德驻足过。

向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康科德镇,径直开到爱默生的“牧师老宅”前。这栋房子是爱默生的祖父于1770年建造的,爱默生曾在这栋房子里写了著名的《论自然》。1842至1845年,霍桑和妻子索菲亚在这栋房子里住了3年,其间完成短篇小说集《古宅青苔》。霍桑离开后,爱默生家族成员在这栋房子一直居住到1939年,然后,此宅成为供人参观的胜迹。

天色悄悄地暗着,四周无人,草坪和周围的冷杉林透着清冷的味道。这就对了,我在阅读印象中的新英格拉气息就应该是这样的,非常显著的清教徒气质。老宅已经关闭,我趴在一楼窗户往里看,桌椅都十分简朴,一个鲜艳的花瓶成为房间的亮点。关门也没什么。这是这一路第三次吃闭门羹了,先是萨凡纳的梅根博物馆,再是亚特兰大的玛格丽特·米切尔故居,再就是爱默生老宅了。一点也不觉得沮丧。这就是所谓的遇,遇之是幸,不遇也是幸,各有各的好处。在所谓随遇而安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有点修为的。

关键就是几乎没有人。到达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文学灵魂地带,从少年时代开始接触的这些人以及他们的作品,现在以空寂无人的方式,以一栋实实在在的老房子,以那些伟大的作家曾经在这栋房子里刻苦地书写这一事实,穿过书本,推到我的面前。

两英里外,就是瓦尔登湖,夕阳中我们到达这里。湖边仅有一个老人和几个孩子,老人在甩抛着巨大的肥皂泡,逗得几个孩子十分开心。我从背包里拿出早年徐迟译的人民文学版的《瓦尔登湖》,这本书已经非常旧了,被我经常摩挲翻阅,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举着书,让同行女友苗苗给我“咔咔咔”地拍照留影。(www.chuimin.cn)

我原来以为,对瓦尔登湖的向往,就是人生的一个肥皂泡,仅存在于臆想之中。现在,我抓住了这个泡泡,它真的就在我的手里。对于这个美丽安静的湖,在梭罗的文字里有过太大的描述。如果我再描述它,那就是一种冒犯了。我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在它身边待一会儿……

梭罗说:“时间只是我垂钓的溪。我喝溪水,喝水时候我看到它那沙底,它多么浅啊。汨汨的流水逝去了,可是永恒留了下来。我愿饮得更深。”

在我的阅读感觉里,梭罗的“浆果”代表着一种概念,一种孤独而芬芳的远方的生活,它代表着野外、跋涉、体力和心灵的艰难付出,以及高度融合、背离物欲、放眼自然、专注内心等等一系列内容。它似乎是某种修行的代言物。这些年来,我逐渐发现,读梭罗越多越久,一方面离他越远——因为他之人的不可学和他之生活的不可复制;另一方面,其实也可以离他越来越近,或者说,可以努力地靠近他,可以努力地在内心筑造愿景。

外在的一切其实并不重要,如果能掌握自己的内心。如果外在的一切能离开,那就说明可以随时返回。如果能离开人群,那就能真正地享受人群;如果能离开钱,那就能真正地享受钱带来的好处;如果能离开名声,名声就是一种美好;如果能离开爱情,爱情就是一种幸福……

这个世界,专注于个人内心的成长和强大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甚至,这种专注和生活的面貌是完全相反的。巨大而猛烈的生活,像海潮一样涌过来,那些为内心成长所做的努力,那些决心,有的时候就像砂器一般被冲毁掉了。又要重建,又要劳作,如果还想再看到它们。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重建,还是得劳作,要不然,生活是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