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美尔的时尚哲学中,时尚具有明显的阶级性,最新的时尚总是首先影响较高的社会阶层,一旦较低的社会阶层开始挪用他们的风格,较高的社会阶层就会放弃这种时尚风格转而采用一种新的时尚,从而与较低的社会阶层区分开来。对于时尚与阶级之间的关系,西美尔认为时尚和中产阶级的崛起关系密切。......
2023-06-18
《死魂灵》:唱给贵族阶级的挽歌
“俄国散文之父”——果戈理
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者。他是俄国“自然派”文学的开山之祖,被尊为“俄国散文之父”。他独特的喜剧风格被称作“含泪的笑”。
1809年4月1日,果戈理出生在乌克兰波尔塔瓦省密尔格拉德县大索罗钦采镇一个地主之家。他从小受父亲影响,爱好绘画,喜欢乌克兰民间戏剧、民谣和传说。乌克兰美丽的大自然,孕育了果戈理敏感多情、富于诗意的心灵。
1821年至1828年,果戈理就读于涅仁中学。当时十二月党人激发了俄国民众反暴政情绪,普希金歌颂自由的诗篇和法国启蒙学者的著作广为流传。年轻的果戈理深受进步思潮的感染,初步形成积极进步的世界观。
1828年,果戈理来到彼得堡,在政府机关做了几年小职员,切身体验到官场的黑暗和小人物的辛酸。这段经历成为以后创作中两个重要的题材源泉。1931年,结识普希金,与之终身保持美好的友谊。
1831年—1832年,22岁的果戈理发表短篇小说集《狄康卡近乡夜话》,奠定了他在文坛上的地位。1834—1936年,果戈理又出版了《密尔格拉德》和《小品集》(《彼得堡故事》)。1836年4月,喜剧《钦差大臣》在彼得堡上演,给作家带来盛誉和非难。
1836年6月,在对《钦差大臣》的一片攻讦声中,果戈理到国外治病,先后在德国、瑞士、法国、意大利等地客居。同时继续《死魂灵》的写作(1835—1842)。此后,除短暂回国料理家事,大部分时间旅居国外。远离故土的果戈理晚年思想极度苦闷,先后两次写成《死魂灵》第二部手稿,最终都付之一炬。果戈理终身未娶,愁病交加中于1852年3月4日去世,终年43岁。
果戈理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自然派)的奠基者,最杰出的讽刺作家。创作特征:其一,描写“小人物”命运,表现作者同情弱小的人道主义精神和民主思想,如:《狂人日记》和《外套》。《外套》发展了普希金《驿站长》开拓的“小人物”主题,加剧了“小人物”的悲剧命运,同时以荒诞形式赋予其反抗性格,对其后作家的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言:“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从果戈理的《外套》中孕育出来的。”其二,以讽刺手法描写官场丑态和地主阶级腐朽生活,暴露俄国官僚制度的腐败,表现农奴制度的危害和必将灭亡的历史命运,如《钦差大臣》和《死魂灵》。其三,果戈理的讽刺含着辛酸悲哀,被概括为“含泪的笑”。
《死魂灵》释读
《死魂灵》是俄国“自然派”文学的基石。高尔基赞誉其是“俄国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作品”。赫尔岑说:“震撼了整个俄罗斯。”果戈理自己所构思的《死魂灵》是包含罪过、惩罚、救赎三大主题的三部曲,称之为“我灵魂的历史”。有人誉其为西伯利亚平原上的神曲。但果戈理未能兑现他的宏伟承诺。1845年,他第一次烧掉了《死魂灵》第二部手稿。1852年,他又把第二部和第三部手稿焚毁,绝食九天身亡。
“死魂灵”即死农奴。小说写时髦、快活、精明而又令人嫌恶的商人乞乞科夫来到NN市,结交了省长、税务厅长、警察厅长。之后突发奇想,钻法律的空子,向五个地主购买死去但尚未注销户口的农奴(死魂灵),企图把他们当作活的农奴抵押给监管委员会,骗去巨额押金,事发后逃之夭夭。
小说描写了六个主要人物:乞乞科夫和五个地主。
乞乞科夫:“过渡型”的人物。身份具有二重性:农奴主和资本家。乞乞科夫出身贵族,自幼受到非常“家训”的熏陶:一曰设法博取上司欢心;二曰有钱路路通。进入社会后,巴结逢迎,贪污受贿,投机倒把,为所欲为,屡次遭到打击而屡败屡战。走投无路之后,想到倒卖死魂灵,这是个典型的原始积累时期资本家不择手段狂热敛财的人物,体现了俄罗斯贵族地主向资产者转化的过渡型表征,就连他的长相也具有模棱两可的“过渡型”特征:“外貌不俊美,但也不难看,不太胖,也不太瘦;不能说是年老,不过也不太年轻。”
在果戈理构思的第二部里,乞乞科夫的思想发生了转变。在第三部里,乞乞科夫改过自新,以忏悔者的身份前往西伯利亚。在现存小说第一部里,作者想让乞乞科夫悔改之意已初露端倪,在收购死魂灵的丑事败露后,摩拉佐夫规劝乞乞科夫:“您不该去想那些死的魂灵,而该想自己活的魂灵,从此以后,愿上帝保佑您走上自新之路吧。”而沉思之后的乞乞科夫的确悟到了某些人生道理:“是该走自新之路的时候了。”一个从小就把同学送的礼物转手卖给他人,处心积虑倒卖死魂灵的人,能在一个老人的一番教诲后幡然醒悟,的确有些牵强。
五个地主的思想性格具有惊人相似之处:庸俗、无知、贪婪,而各有其个性特征。(www.chuimin.cn)
乞乞科夫拜访的第一个地主是玛尼罗夫,一个“虚无型”的农奴主(幻想型)。高贵文雅其外,空虚糊涂其内。完全不懂得经营之道,“他甚至从来没有乘车去察看察看他的田地,庄稼仿佛是自生自长的”。生活空虚无聊,在他修身养性的房间里:“连两边的窗台上,也点缀着从烟斗里磕出来的一撮一撮的灰烬,而且都不无用心地被排列得十分美观。”但在虐待农奴上却不让他人,他的田庄上大批农奴死去,他对乞乞科夫说:“我也估计死亡率是挺高的;压根儿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他不知道乞乞科夫买死魂灵有什么用,担心客人“意外受了刺激,神经错乱了”,于是他无条件地把死魂灵免费送给乞乞科夫。这是个精神空虚、智力萎缩的寄生虫,在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中,完全失去了人的内容,蜕化成一具空壳,一个形式。
乞乞科夫拜访的第二个地主是科罗皤契加,她可以称作“务实型”的农奴主。她是个十品文官的寡妇,深谙管理之道,拼命聚敛财富,孤陋寡闻而又多疑、狡猾,使劲盘问乞乞科夫收购死魂灵的用意,并且适时抬高价格。小说写她怕上当,任由乞乞科夫说破嘴皮,坚决不卖死农奴,希望别的商人来好比较价钱。乞乞科夫气急败坏地质问她:“谁会来买这些死魂灵呢?他要把他们买去做什么用?”她反驳说:“没准儿在家业方面能派什么用处……”满腹狐疑的地主婆打算卖给乞乞科夫大麻,气得乞乞科夫不顾绅士体面骂起街来:“让这些恶鬼带着您的整个田庄一起毁灭掉吧!”最后终于以十五卢布的价格成交。
乞乞科夫遇到的第三个地主是罗士特莱夫,一个“恶少型”的农奴主,是个吹牛、嗜赌、挥金如土、蛮横霸道的无赖、恶棍。乞乞科夫曾在检察长家里和他一起吃过午饭。
作者这样描写他“奇怪的癖好”:“谁越是跟他交情好,他就越是要败坏谁的名声:传播无中生有、再愚蠢不过的谣言啦,拆散人家的婚姻啦,破坏人家的买卖啦,并且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你的敌人;相反,如果下次有机会再碰见你,他又会跟你十分亲密友好……”这样的人却很有识人之明,一眼就识破了乞乞科夫购买死魂灵的种种谎言,并且宣布:“我可知道你这种人:你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手”,他先后要乞乞科夫买他的公马、几条狗、手风琴,死农奴当作饶头白送。接着,提出把“死魂灵”当做下棋的赌注……最后两人谈妥拿“死魂灵”做赌注下棋,罗士特莱夫走一步棋同时向前挪三个棋子,全然不顾下棋规则。乞乞科夫搅乱了棋子,两人几乎动手。法院传讯罗士特莱夫,乞乞科夫趁机逃之夭夭。
乞乞科夫见到的第四个地主是梭巴开维支,一个“残暴型”的农奴主及血腥剥削者,其相貌、举止、走路姿势、吃相(整猪、整鹅)、家具,都蠢笨如熊。乞乞科夫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觉得他非常像一只中等大小的熊。……他身上穿的那件燕尾服完全是跟熊皮一样的颜色,……走起路来脚掌着地,步履歪歪斜斜,并且不断地踩在别人的脚上。”“当他们走过饭厅的时候,乞乞科夫再一次瞟了他一眼,暗自想到:熊!一只十足地道的熊!”而更富有特征的是他的性格残暴如熊,在他看来,农奴“不过是苍蝇”,任其处置。
乞乞科夫拜访的最后一个地主叫泼留希金,一个“吝啬型”的农奴主,四大吝啬鬼之一。有上千农奴,财产堆积如山,却打扮得不男不女,以至于乞乞科夫“很久识别不出这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实在不伦不类,很像是女人的睡袍,头上戴着一顶乡下女仆戴的小圆帽……”他吃发霉的面包,喝变质的酒,是一个只知道敛财而不知道消费的糊涂虫,连梭巴开维支都蔑视他:“我可不像一个什么泼留希金那样:明明有八百个魂灵,可是日子过得糟透,吃得比我的羊倌都坏!”
《死魂灵》蕴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
第一,小说通过五个地主形象,说明俄国腐朽的农奴制形象不仅摧残了农奴,而且摧残了农奴主,使之变成非人形象,由此得出结论:农奴制必须灭亡。
第二,通过乞乞科夫收购死魂灵的故事,揭示了处在转型期的俄国法律经济制度的不完善,批判新兴资产阶级唯利是图的本性。同时,表现了新兴资产阶级的罪恶。客观上,彰显了人性的异化,即人在畸形的环境(寄生生活)和欲望(金钱占有欲)驱使下变成非人。
第三,集中暴露了人性中残留的“动物原型”,如乞乞科夫沐猴而冠的荒唐;玛尼罗夫性格中的软体动物的无能;科罗皤契加身上具有的狼的多疑;罗士特莱夫的狗的无赖;梭巴开维支的熊的残暴;泼留希金的老鼠的贪婪、猥琐、盲目和孤独。作者带着厌恶与憎恨的态度描写没落的农奴制度下人性返祖的荒诞现象。
艺术特色:
第一,夸张、反讽手法。小说以漫画式的夸张手法为人物画像,突出人物的某一特征,具有浓厚的喜剧色彩,如写乞乞科夫的贪财:在学生时代把同学赠送的东西又卖给学生;写罗士特莱夫的无赖,强迫乞乞科夫摸狗的鼻子;写梭巴开维支的蠢笨,吃整头猪,鹅,踩别人的脚;写泼留希金的吝啬,突出居室描写和外貌描写,嘲讽中有作家沉重的叹息与思考,是所谓“含泪的笑”。
第二,个性鲜明的文学典型。所谓典型,指个性与共性高度统一的人物形象。个性代表特殊性,共性代表普遍性。乞乞科夫和五个地主,性格迥异,各有特点,比如乞乞科夫之无耻狡诈,玛尼罗夫之空虚糊涂,科罗皤契加之多疑算计,罗士特莱夫之霸道无赖,梭巴开维支之残暴蠢笨,泼留希金之愚蠢吝啬等,一人一面,绝不雷同,但又有其共性特征:农奴制度下农奴主的庸俗、无知、贪婪和荒诞。
第三,议论、抒情色彩。有直接抒情,有强烈使命感的作家往往在作品中义愤填膺,直抒胸臆,如针对泼留希金的议论:“一个人居然会堕落到这样卑微,丑陋的地步。”也有间接抒情,借助景物书写情绪,景语情语交融,如盐在水,难分彼此,这是俄罗斯文学最有魅力的特点,如写奔赴泼留锡金田庄的旅途景致:“这片土地整个儿笼罩着阴影,在它黑洞洞的深处隐隐约约闪现出一条曲折狭窄的小径,一排倒塌的栏杆,一座遥遥欲坠的凉亭,一株衰朽的、有洞孔的杨柳树干,一丛颜色发白的灌木,它的枝叶都被密密的荒草野荆窒闷得枯萎了……”之前之后的描写都很美,但这一段里有着明显的颓废凋败的泼留希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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