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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北蒙古族人名趣谈:独特多样的命名方式

【摘要】:肃北蒙古族人名趣谈巴依娜人的名字是应人类社会活动需要而产生的象征性符号,也是民族文化的表现形式之一。肃北蒙古族人名有其独特的多样性特点,具体体现在民俗心愿、审美情趣、宗教信仰、文化素养等多方面。因此,肃北蒙古族常以奇花异草为名,尤其是姑娘们往往以绚丽多姿的花卉命名。这一现象充分体现着肃北蒙古族人对佛教的虔诚。肃北蒙古族为避免名字重复,在原名前加大、小等修饰词。

肃北蒙古族人名趣谈

巴依娜

人的名字是应人类社会活动需要而产生的象征性符号,也是民族文化的表现形式之一。肃北蒙古族人名有其独特的多样性特点,具体体现在民俗心愿、审美情趣、宗教信仰、文化素养等多方面。

17世纪以前,蒙古族崇信萨满教,游牧民族对天地山川、宇宙万物的崇敬心理,现在依然留下痕迹,并沿袭下来,这在蒙古族的人名中也能体现。用日月星辰起名的,如:那仁(太阳)、萨仁(月亮)、敖登(星星)、腾格尔(天),以山川江河起名的如:牧仁(河流)、哈达(岩山)、宝力格(泉)、达来(海)、塔拉(草原)、白嘎力(自然)等。肃北蒙古族人以雄奇多姿的雪山草原为家,他们生活在雪山脚下,那里有辽阔的草原、广袤的戈壁、奔腾的河流、灿烂的野花。这些自然美景往往会唤起他们的美感,与他们爱美的心灵相契合。因此,肃北蒙古族常以奇花异草为名,尤其是姑娘们往往以绚丽多姿的花卉命名。如:朝木日里格(蓓蕾)、赛汗其其格(美丽的花)、娜布其(叶子)、萨日娜(山丹)、才次里格(华筝)等等。生活在花的原野中的蒙古族人民还常用自己崇尚的颜色给子女命名。如:乌兰(红)、呼和(蓝)、查干其其格(白色的花)、诺敏(碧绿)、查干扣(白小子)等。古时聪慧的肃北蒙古族人也以金属、矿物给孩子起名的,这样的命名法分两类:一类取其坚硬的意思,以喻被命名者结实的身体和坚韧的毅力。例如:钢扣(钢小子)、呼日勒(青铜)、阿力腾(金)、蒙根(银)等,此类多用于男性。另一类取其晶莹剔透、润滑美丽、珍贵稀少的意思。如:苏布德(珍珠)、哈斯(玉)、锡如(珊瑚)等,此类多用于女性。蒙古族历来崇尚正直、勇敢、智慧、坚强、雄健,所以,他们也常用这种体现本民族精神风貌和审美情趣的词汇给子女命名。以蒙古族人民崇尚的人物或品格命名,如:乌恩其(诚实)、莫日根(聪明)、斯日古楞(伶俐)、乌云(智慧)、孟和巴特尔(永远的英雄)、芒来(冠军)、苏雅拉图(有文化的人)等。趋吉辟邪是各个民族的共同心理。

由于游牧民族常居野外,气候变化很大,牧业经济的不稳定性使他们这种趋吉辟邪的心理格外强烈,因此,他们常常以吉祥的词汇给子女命名。如:巴雅尔图(快乐的人)、布仁赛音(一切都好)、乌力吉(吉祥)等等。由于医疗卫生条件简陋,医术不高,医生短缺等原因,婴儿的生存率不高,夭折现象经常有之。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特以结实、长寿等词汇来命名。如:阿民温都尔(长寿)、陶格涛(留驻)、布和(结实)、巴图(牢固)等。肃北蒙古族人有一种故意用一些平凡、普通的器物名字给孩子命名的习惯,认为起珍贵动听的名字会招致灾难,目的是期盼孩子结实、粗壮、好养。例如,额木格图(耳环)、呼和伊锡根(小山羊)等。还有的为纪念以出生的年月和其出生时他的祖父、祖母、父亲或外祖父的年龄、庆典等有纪念意义的数字命名的如:县庆、大庆、达林太(七十)、那英娜(八十)等。

17世纪以来,蒙古族信仰佛教,当时肃北的喇嘛教属藏传佛教的一支黄教派。喇嘛掌握着天文、历史、哲学、医疗等领域的文化知识,喇嘛在蒙古族人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蒙古族人有了孩子后,为孩子命名往往寄托在喇嘛身上,于是肃北蒙古族人名字中就会大量出现藏语名字,如:更藏(美好)、白玛(莲花)、尼玛(太阳)、达娃(月亮)、宁布(自由)、卓玛(救度母)、丹巴(佛教)、金珠(解放)等。这一现象充分体现着肃北蒙古族人对佛教的虔诚。(www.chuimin.cn)

每一个名字都有一定的含义,人名中既留下时代的文化烙印,又蕴藏着社会的期望心理。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已经确立了平等、团结、互助的社会主义新型民族关系,当家做主的蒙古族人民也和其他兄弟民族一样,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聪明才智,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建设美好生活。这种心理也体现在命名当中。如:白音娜(富裕)、吉日嘎拉(幸福)、青格乐图(愉快的人)等。

近现代是蒙汉两种文化大融合、大交流的时期。由于汉族人口的迁入,肃北地区出现了民族杂居区,生活生产在杂居区的蒙古族人民便逐渐掌握汉语,掺杂蒙汉语会话现象日渐普及,人数增多,给孩子命名便开始用汉语。如:东升、卫东、雪梅、雪莲等。人的名字是主观的创造,每个命名者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希望创造出名字中的最美好、最满意的意境。新中国成立以来,肃北人文化程度逐渐提高,有文化的人逐渐增多。尤其改革开放以来,肃北蒙古族人文化素质明显提高,对命名也很重视,出现“名字革命”的形势。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命名相比,无论形式还是内容都有所不同。从名字的蒙语寓意到汉字的形式,更加注重简练、个性化和洋气化。如,满都富(昌盛)、吉雅(命运)等,就“夏日”这一名字来讲,蒙语意思是“孺子牛”,可是对不懂蒙文的人来说,虽然不明白其蒙语意思,却仅从汉字的字面形式来看“夏日”仍有的另一层意思,他会了解的。“夏日”这一名字是为出生于1985年6月28日的一名男孩命名的,他属牛,生于夏季,这一名字中既有父母的心愿和期盼,又有他属相和出生季节,这种充分利用蒙汉语意义,表达命名者多层意思的做法已经被肃北蒙古族人接受,并广泛流行。

另外,还有的蒙古族人家同汉族、回族等打交道。为便于社交,便取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为姓,被后辈接受下来。如:柴永红、达跃进、巴小红、列金萍等。还有的蒙古族人家同汉族人通婚,所生子女随父姓,如:苏国华、张丽娜、万金花。肃北蒙古族为避免名字重复,在原名前加大、小等修饰词。如:好多人都用“图雅”一名,为区别则称“大图雅”、“小图雅”,或根据外貌特征在原名前加修饰词,如“查干(白肤色)图雅”、“塔里根(胖)图雅”。

(《酒泉日报》2004年7月26日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