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债务负债数额巨大,不仅严重阻碍了我国当前农村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影响到后农业税时代乡镇政府的正常运行,而且有可能影响农村社会大局稳定,引发更大的经济和政治风险,积极化解乡镇债务是当前必须解决的一项紧迫任务和时代课题。我们一定要采取综合整治、多管齐下的措施,深化改革、建章立制、规范管理、实现严格控制和积极化解乡镇债务的目标。......
2023-08-15
04 化解乡镇债务全国领先
2008年6月20日,随着青铜峡、永宁宣告完成化解乡镇债务,宁夏又一次以“小省办大事”的魄力和决心,在全国率先走出一条欠发达地区解决乡镇债务问题的新路——在财政紧张的小省区也同样能办大事。20年、7.38亿元、2万余户债权人、10万人受益……沿着这些数字,我们看到了自治区党委、政府的胸襟和责任感。
打响化债攻坚战
宁夏永建公司第七项目部项目经理李才,2002年到2003年间,承担了永宁县四个乡镇的基本建设工程。最初接活时,他在心底为自己庆幸,认为政府的公信度高,钱容易要。可到了结款时,才感到现实跟自已开了一个玩笑:50多万元一分钱没要来,最后连人都找不到了。
李才说,几年里乡镇领导换了又换,他很多的精力放在要账上,乡(镇)政府上午8时上班,他7时到,有时还拦领导的车,有时也把领导堵在办公室里不让走。
要不上钱,李才开始拒绝政府的一切工程,即使面对请求,也提出先立字据,明确给多少钱,否则扔给对方两个字:不干!曾几时起,为了躲债,宁夏许多乡镇领导不能“正大光明”地工作。青铜峡市瞿靖镇党委书记兼镇长任贵生早上不敢到办公室去,因为债权人除了挡他的车,还会抱住他的腿不放。泾源县泾河镇镇长禹伯鹏白天也不敢去办公室,开会办公都在晚上。他说:“早晨有人找,上班有人闹,下班有人跟,家中有人等。”泾河镇历年所欠债务多达421万元,到镇政府要账的人踏破了门槛儿。
1990年代以来,宁夏乡镇政府普遍背上了债务,为此引发的群众上访事件日益增多。1999年,中宁县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时,占了老百姓的地,当时镇政府答应每亩地补助400元,共计90万元。由于没钱兑付,群众多次集体上访,最多一次人数达40多人。
乡镇债务已成为农村综合改革绕不过去、也躲不过去的“绊脚石”。它已影响了基层干部的工作积极性,制约了农村经济发展,阻碍了新农村建设顺利开展。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188个乡镇负重前行吗?
新农村信息化建设
面对群众的怨声载道,时任自治区党委书记的陈建国在一份关于自治区经济发展的研究资料上批示,一定要对乡镇债务的化解做好深入研究。党中央和国务院提出推行农村综合改革,要求各地按照“制止新债、摸清底数、明确责任、分类处置、逐步化解”的原则,做好清理化解乡村债务的工作,《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出台,自治区明确要求在自治区成立五十周年大庆前把全区乡镇债务全部化解掉,并确定了偿还乡镇债务的时间表:从2006年开始,用三年左右时间全面完成化解乡镇债务,力争在全国率先甩掉乡镇债务的包袱。
“过去,由于财力不足,对乡镇债务一直是‘不敢问、不敢碰’。近些年,宁夏发展加快,自治区财力有了长足的增长,加上中央财政加大了对自治区的转移支付力度,使化解乡镇债务有了财力保障。”自治区财政厅厅长王和山介绍说。从2005年起,自治区财政加大了对地方的一般性转移支付力度,使各乡镇的人均公用经费由过去的几百元增加为3000~5000元,基本保障了基层政权的运转。这为化解乡镇债务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化债必须与增加基层的公用经费齐头并进。
但是,化解乡镇债务单靠财政一家是做不成功的,还必须靠多部门协作,各级政府相互配合。自治区党委、政府的决心与重视,为化解乡镇债务提供了有力保证。很快,由13个部门组成的化解乡镇债务领导小组成立;各有关厅局也相应成立了组织机构;各市县(区)成立了领导小组,由主要领导亲自挂帅。
万事俱备,一场化债促发展的攻坚战在宁夏6.6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打响了!
甩掉7.38亿元的包袱
宁夏全区到底有多少乡镇债务?
2005年下半年,自治区人民政府专门下发了《关于清理核实乡镇债务的通知》,制定了统一的分类和登记表格,实行县、乡和工作组三级确认制度和公示制度,内容包括债务(项目)名称、发生时间、依据、债务金额、经办人、证明人等。经过全面清理登记,债务总额为9.9亿元。各级财政对所有债务逐笔核实,挤掉“水分”1.22亿元。2006年7月至9月,自治区审计部门抽调50名熟悉农村工作的审计干部,成立了五个审计核查小组,以2005年7月31日前形成的乡镇债务为界点,按照“统一分类、统一口径、统一报表、统一纪律”的要求,逐乡(镇)、逐笔进行全面审计锁定,再次剔除了1.3亿元债务。最后锁定全区乡镇债务总计7.38亿元。(www.chuimin.cn)
乡镇债务形成的时间长、成因复杂、种类繁多,落实到每个债权人的债务就显得异常艰难和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些新问题和纠纷,使好事变为坏事。一句话,就是要让每个债权人心服口服,每个百姓心服口服才行。为此,自治区政府提出,必须保证程序规范、透明公正、阳光操作。
在多次调研、考察后,自治区形成了乡镇债务的化解方法。区、市、县和乡(镇)逐级建立化解乡镇债务台账,将自治区审计厅核实的乡镇债务全部纳入账内管理,按债权人分别建账,并确定专人负责乡镇债务台账管理工作。经确定偿还的债务,在偿还债权人资金前,要对债务进行再核实、再确认,确保债务债权关系真实可信。然后再张榜公示,对每笔债务的内容、债务时间、债务数量、债权人基本情况公之于众,接受群众监督。七天之后无异议的,与债权人签订偿还债协议。其中,凡通过和债权人协商偿还债务的,通过公证部门予以公证。兑付偿债资金必须通过国库直接支付的方式支付,凡欠农民个人的债务,必须通过“一卡通”支付,避免资金被截留。偿还的每笔债务,都要按照要求,将“债权人欠条、发票、收据、合同书、工程验收单、协议书、付款凭证、债权人身份证”等原始凭证收集齐全,作为销账凭据。最后还要做好“回头看”工作,各市县要定期、不定期对偿还乡镇的债务情况,开展回头看工作,及时检查资金是否兑付到债权人,手续是否完备等。
正是这种严格规范透明的工作程序,使宁夏在化解债务过程中不但没有发生一起上访告状的事件,而且还得到了百姓的交口称赞。
早在各级财政核实所有债务时,就发现宁夏乡镇债务形成的原因,主要是由普及义务教育、修建乡村道路、开展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整治绿化村容村貌和基层政府建设等公益性支出形成的,这些事都是当时迫切需要去做,而又没有钱,所以不得不举债办事。因此,自治区政府在制定乡镇债务化解方案时,明确由财政、教育、交通、水利、民政和计生6部门分工负责乡镇债务中相关债务化解工作,各市县负责本地区乡镇债务化解的组织领导和具体实施,形成了部门协作、上下联动的局面。
方案一经确定,2007年1月,自治区召开全区化解乡镇债务启动大会,自治区主席王正伟分别和相关的六个部门以及各市县签订责任书。宁夏化解乡镇债务进入实质性的阶段。
泾源县是自治区第一个完成化解乡镇债务的县。县财政局局长鄢志杰的一本日记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从2006年12月到2007年4月,每天干什么,列得很详细,几乎所有内容都与化解乡镇债务有关。泾源县乡镇债务总额居固原市第二位,达1751.64万元,却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全部化解,当地领导的重视和有力组织是非常关键的因素。
永宁县是自治区最后一个完成化解乡镇债务的县,此前,全县“五镇一乡”遗留债务总额5468.86万元。作为川区县,永宁县承担化解债务资金的比例接近50%。原本就很紧张的县财政,在化解乡镇债务期间,更显得“捉襟见肘”。为保证6月20日前完全化解乡镇债务,县委、县政府决定暂缓所有工程项目,捆绑资金1200万元,集中化解了最后一笔乡镇佳绩。
全国推行宁夏经验
在宁夏锁定的7.38亿元乡镇债务中,除了各级财政与相关部门偿还的债务,还有1.11亿元是通过核销财政周转金及债权债务人协议、债权债务冲抵等措施化解的。还了旧债添新债,这是化解乡镇债务中最忌讳的,如果此类事情发生,无疑会使化债成果付之东流。
2006年4月,宁夏出台了《关于对乡镇举债行为实行责任追究的暂行办法》,为乡镇举债架起了“高压线”:对2005年7月31日以后出现新债的乡镇要进行严肃查处。对发生新债的地方,在新债没有还清之前,有关部门对直接负责人实行不提拔、不调动、不加薪。凡违反规定大量举债的,乡镇党委书记、镇长就地免职,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人和分管负责人视情节给予必要处分,并追究监管部门责任。
虽然有了“高压线”,但会不会有的乡镇迫于无奈去碰这条“高压线”?答案是否定的!从2005年开始,宁夏在全区农村推行“三财”管理试点和“乡财县管乡用”“村财乡管村用”改革,积极探索农村公益性服务“以钱养事”机制,从制度上防范乡镇债务的发生。同时,自治区近年来实施了以“四奖一补”为主要内容的缓解县乡财政困难奖励办法,切实增强了县乡财政的保障能力;持续加大农村转移支付力度,2007年对市县的一般性转移支付达9亿元,相当于实行转移支付制度以来历年的总和,同时,财政发展社会事业的各项支出也都向基层给予了倾斜。
2008年6月20日,随着青铜峡、永宁两个市县宣告完成化解乡镇债务,宁夏只用了1年零6个月的时间在全国率先甩掉乡镇债务包袱。作为小省区、“穷财政”,自治区上上下下不等不靠,正视困难,积极行动,以坚定的决心、务实的作风、创新的精神,创造了又一个令世人刮目相看的佳绩。
2008年,温家宝总理在自治区党委、政府上报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化解乡镇债务工作情况的报告》上批示:“宁夏全面化解乡镇债务的经验值得借鉴,可发各地参考。”
同年9月初,国务院农村综合改革工作小组办公室到宁夏调研,全面总结了宁夏化解乡镇债务工作的主要做法和取得的成效,向全国各省区市印发了《宁夏全面化解乡镇债务的主要做法和成效》,并指出:宁夏充分利用现有政策,在经济基础比较薄弱、财政收支矛盾突出的情况下,率先完成清理化解乡镇债务的任务,为全国开展清理化解工作探索了路子、积累了经验。要求各地学习借鉴宁夏全面化解乡镇债务的成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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