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发展及影响：汉长安的城市建设和政治、社会发展

第四节　汉长安的发展

西汉都城长安是西安地区兴起的第三座大型城市。

一、汉长安的兴建

（一）定都关中

公元前202年二月，击败项羽的汉王刘邦在“汜水之阳”的定陶举行登基大典，仿效周室，“欲长都洛阳”^[51]。这一想法遭到有识之士如娄敬（后被赐姓刘）、张良等人的反对。

刘敬针对刘邦定都洛阳的想法提出了迁都关中的优势和必要性。他认为，汉得天下与周室异，周室“积德累善十有余世……遂灭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洛邑，以此为天下之中也，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周室是以德服人得天下，而刘邦起自丰沛，与项羽争夺天下，“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胜数，哭泣之声未绝，伤痍者未起，而欲比隆于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也。”因此，“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以洛阳为都，“欲令周务以德致人，不欲依阻险”。周强盛时，天下和洽，四夷向风，慕义怀德，不屯一卒，不战一士，八方宾服。“及周之衰也，分而为两，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刘敬得出结论是“非其德薄也，而形势弱也”。刘敬所言的“形势”，当然包括政治、经济、军事、地理等方面因素。与洛阳相比，关中则具有很大的优势，刘敬认为：“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入关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52]刘敬的分析虽略略数言，但十分精当，他从政治形势、经济发展、地理环境、交通方面指出了定都关中的有利因素。

张良主要从关中形胜及经济发展的角度说服刘邦。《史记·留侯世家》记载张良的理由是：“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可谓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

刘邦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即日车驾西都关中”。由于咸阳残破，暂居旧都栎阳宫。公元前199年，未央宫初具规模，刘邦迁都长安。长安成为汉朝的都城。

西汉定都关中，对西安地区的城市建设产生了很大影响，也对汉朝政治和社会发展都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53]

（二）兴建长安

汉长安的基本框架和主要建筑，在刘邦时期兴建完成。

汉长安城最早的大型建筑是长乐宫，位于汉长安城东南龙首原上，在秦兴乐宫的基础上修建^[54]。汉高祖五年动工修建长乐宫，一年半后即汉高祖七年二月，丞相以下皆自栎阳迁至长安，在长乐宫前殿举行了盛大的朝仪^[55]，长乐宫成为刘邦时期的朝宫所在。刘邦死后，长乐宫成为太后安居之所。长乐宫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有前殿、临华、长信、永寿、永宁等殿，以及鸿台、西阙等高大建筑，周围二十里。由于年代久远，长乐宫的殿基台址已荡然无存，今阁老门村就是它的所在地。

刘邦迁居长安后，着手未央宫及都城其他基础设施的建设^[56]。未央宫位于长乐宫西，由萧何主持建造，高祖九年，未央宫建成。未央宫非常壮丽，周回二十八里，仅前殿就“东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丈五尺”，皆“金铺玉户”、“重轩镂槛”，其辉煌华丽连刘邦都认为过分^[57]。未央宫占据了龙首原高地，今西马寨村北突兀高起的土丘就是它的遗址，登上遗址向东南目潦望，仍可看到十公里以外的西安钟楼等高大建筑，其地基之高可想而知了。未央宫包括前殿、宣室、宣德、东明、宣明、昆德等三四十座大殿以及麒麟阁、天禄阁、玉堂阁、渐台、织室、凌室等重要建筑物，周围二十八里。从惠帝开始，未央宫成为皇帝居所。

高祖时期，都城规制草创，没来得及修筑城墙，到惠帝时期才大规模征发徭役，建筑长安城的城墙。《汉书·惠帝纪》对长安城垣的修建有详细记载:“（汉惠帝元年）春正月，城长安。”“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三年）六月，发诸侯王、列侯徒隶二万人城长安。”“五年春正月，复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九月，长安城成。”可见，长安城墙的建筑是一项大工程。据东汉人卫宏《旧汉仪》记载，汉长安城周长六十里，经纬各一十五里^[58]；《后汉书·郡国志》记载汉长安城周回六十三里，经纬各长十五里；《周地图记》记载汉长安城周回六十五里。上述数字不一，可能是因为各记载的测量标准不同造成的。虽然数字有差别，但都说明长安城规模的宏大。从考古测量来看，汉长安城的周长在25千米以上^[59]。城墙的横断面为梯形，下部宽度16米左右^[60]，为版筑夯土筑成。城墙之外有城壕环绕，城壕直对城门处有石桥，连接内外交通。《三辅黄图》有：“城下有池围绕，广三丈，深二丈，石桥各六丈，与街相直。”以1汉尺合今23.5厘米计算，城壕宽7.05米、深4.7米，桥宽14.1米。考古发掘证明，城墙共有城门12座，每面各有3个城门，每个城门各有3个门洞，宽约6米。其中4座城门与皇宫衔接，8座与城内干道相通。城墙除东墙外，北、西、南三墙均有曲折，以北墙最为严重。

汉长安城每面3个城门，四面共12个城门，东墙城门，由北而南是宣平门、清明门与霸城门。南墙城门，由东而西是复盎门、安门与西安门。西墙城门，由南而北是章城门、直城门与雍门。北墙城门，由西而东是横门、厨城门与洛城门。

（三）汉武帝的扩建

由于西汉前期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汉武帝即位，“至武帝之初七十年间，国家亡事，非遇水旱，则民人给家足，都鄙廪庾尺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61]。财力的充沛为汉武帝大兴土木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因此，汉武帝时期开始了都城长安大规模的扩建活动。

在长安城中，汉武帝除对旧有宫殿进行扩建和崇饰工作外^[62]，还兴建了桂宫和明光宫。桂宫在未央宫北，遗址在今西安市夹城堡、民娄村、黄庄、铁锁村一带，具体建筑年代不清楚。《史记·孝武本纪》记载，公元前109年，公孙卿向武帝建议：“仙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则作飞廉桂观，甘泉则作益延寿观。”有学者认为，这里的“桂观也许就是桂宫的异称，或是桂宫中的一个组成部分”^[63]。如此说可信，则桂宫是一座高楼建筑。明光宫位于长乐宫北，建于公元前101年。

在长安城外，汉武帝兴起建章宫，开凿昆明池。太初元年（前104），未央宫柏梁殿大火，巫师建议要用更高大的建筑物压制火魔。因未央宫地方狭小，无法安置大规模建筑，因此，在与未央宫一墙之隔的长安城外兴建建章宫。“于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前殿度高未央。其东则凤阙，高二十余丈。其西则唐中，数十里虎圈。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余丈，名曰泰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乃立神明台、井干楼，度五十余丈，辇道相属焉。”^[64]建章宫不像未央宫和长乐宫屹立在龙首原上，它摆脱了龙首原，平地崛起，但前殿还高出未央宫许多。整个建章宫由许多高大建筑物组成，周回三十里，号称“千门万户”。其中神明台高耸入云，是汉武帝祭拜仙人的地方，上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长安志》说，以铜铸造的仙人掌竟然大七围，神明台之高大由此可见一斑。建章宫内各建筑之间有辇道相连，同时，建章宫和未央宫、长乐宫等宫殿群之间也修建了复道，以方便往来。建章宫修在长安城外西侧，是因为汉武帝时期是西汉最繁盛的时期，匈奴的威胁解除了，为在城外建造规模庞大无比的宫殿创造了有利的经济和政治条件。另外，汉长安城的水源主要取之于西南，在城西修建宫殿，引水方便。

汉长安城外的昆明池创建于西汉武帝元狩三年（前120）。《汉书·武帝纪》说，元狩三年，“发谪吏穿昆明池”。《汉书·五行志》也有：“元狩三年夏，大旱。是岁，发天下故吏伐棘上林，穿昆明池。”到汉武帝元鼎元年（前114），可能有第二次的扩修活动^[65]。汉代昆明池的范围广大，《三辅黄图》卷四说：“汉昆明池，武帝元狩三年穿，在长安西南，周回四十里。”《三辅旧事》曰：“昆明池，地三百三十二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汉长安城工作队2005年的考古结论是：“通过钻探和测量，得知昆明池遗址大体位于斗门镇、石匣口村、万村和南丰村之间，其范围东西约4.25公里，南北约5.69公里，周长约17.6公里，面积约16.6平方公里。”^[66]可知文献所记的汉代昆明池范围还是基本可信的。汉代昆明池仿照滇池而建，水面辽阔，人们在其东西两岸雕刻有男女两个神像，象征天河两边的牵牛与织女星。^[67]

（四）西汉末年城市规模的变动

西汉末年城市规模继续增大，主要表现为长安城南郊出现礼制建筑群。

平帝元始四年（4），在长安城南修建明堂和辟雍，次年三月，“祭明堂”^[68]。从考古发掘来看，西安市西郊汉代建筑遗址中位于大土门村北的东西建筑，其形制、规模和位置都与明堂、辟雍相近。^[69]平帝元始五年（5），确立了南郊祭天、北郊地的祭祀方式^[70]，祭祀遗址在今西安市西郊周家围墙附近。后来，王莽奏立官稷于官社之后，配以后稷。^[71]20世纪50年代中期，在今西安市西郊长安城南发现东西并列的三组大型建筑遗址基址，其中位于阎庄和枣园村一带的中组建筑北认定为王莽九庙，位于曹家堡西南的西组建筑分两部分，分别是官社和官稷遗址。^[72](www.chuimin.cn)

二、汉长安城的城市布局与空间结构

在汉长安城中，宫殿建筑占据2/3的空间，闾里、市场等局限于汉长安城的北半部。

（一）长安城中的里

从西周到秦汉，城邑中居民聚居的基本单位为里。汉长安城居住闾里的布局是遵循“仕者近宫，工商近市”的传统来安排的。权贵所居的府邸，多布置在城中及北邻宫地段，而且府第可直接临大道开门，故《西京赋》称:“北阙甲第，当道直启”，以示有别于里之住宅。一般居民闾里则集中在城的东北角，即宣平门大道以北地段，邻近东西二市处。“长安闾里一百六十，室居栉比，门巷修直”，城内由于宫室占地大，闾里用地有限，因此可见闾里分布密度较高，但形制较规整，井井有序，各里筑有里垣，各户不得直接对街开门，出入必由里门，有里吏管理治安，实行监督等事务。

《三辅黄图》说“长安闾里一百六十，室居栉比，门巷修直”，尽管目前对汉长安城内是否能容纳得下如此众多的闾里还存在争论，但已发现具体的“里”存在，如潘岳在《西征赋》中所列举的尚冠、修成、黄棘、宣明、建阳、昌阴、北焕、南平等里。这些闾里大部分集中于长安城东北，但也有不少是与各宫相间排列。

（二）汉长安城的市场

汉长安城的市场，《三辅黄图》记长安有9市，“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班固《西都赋》曰“九市开场，货别隧分”。但9市确指哪9市，学术界分歧较大。有学者认为9市中的9是约数，而非实指^[73]；也有学者根据宋敏求在《长安志》卷五中列举的长安8市即四市、柳市、东市、西市、直市、交门市、孝里市、交道亭市，认为9市包括其中除四市外的7市，另外加上杜市和太学市^[74]；还有学者认为9市指的是东市和西市^[75]。不过，根据陈直《汉书新证》关于四市封泥的出土及《汉书·刘屈传》关于戾太子“驱四市人凡数万众”为之作战的记载，可以推测当时长安应有东、西两市存在，而且它们设置较早，地位重要，当在9市之列，而太学市为汉末王莽时所设^[76]，当不能代表极盛时期长安市场的繁盛情况，杜市仅见于釜、蜗陶文，又位于长安城东南杜门外，应难于和城西北诸市并称，因此9市中另外5市当为柳市、直市、交门市、孝里市、交道亭市。而东市、西市共有9个市场的观点则与汉代市的布局形制不合，也有待商榷。9市当中，最重要、最繁华的当属东、西市。东市是高祖六年（前201）“立大市”时所建^[77]。西市是惠帝六年（189）建成城墙后，与敖仓同时修筑^[78]。

图3-1　汉代长安城

（三）文化娱乐场所

汉长安的文化场所有城南的太学和未央宫中的石渠阁、天禄阁。

太学是汉代最高学府，始创于汉武帝时期，在长安城南安门外、杜门之西^[79]。《汉书·儒林传》记载，开始的时候太学规模很小，只有几个五经博士和五十几个博士弟子，后来规模渐大，到成帝时已增加到3000多人，太学校舍多达万间，并有槐市和粮仓专为太学服务。

石渠阁、天禄阁位于未央宫内，是汉长安城最早的建筑之一，存放图书和历史档案。石渠阁在未央宫西北，遗址在今西安市未央区小刘寨村西南。刘邦入关时萧何所收秦朝图书典籍档案均藏于此，汉成帝时，又把国家档案收藏其中，许多著名学者和文人都曾在此查阅资料、讲学论经。天禄阁在石渠阁东部，今西安市未央区小刘寨村天禄阁小学内，是汉代“藏典籍之所”，成、哀时期，在天禄阁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图书整理和校勘活动。

城南的上林苑是汉长安城最大一处娱乐之所。

上林苑是西汉皇家园林，正式建立于汉武帝时期，范围东至浐水，南包秦岭北麓，西到今周至县的田峪河一带，向北越过渭水，直至今兴平一带，位于今兴平境内的黄山和汉长安城西的建章诸宫皆是其中的一个部分。上林苑内有离宫别馆70余所，苑囿池沼10余处。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珍禽异兽充斥其间^[80]。西汉皇帝常于此驰射走猎，游乐嬉戏，京师及附近居民有时也可来此观看角抵之戏^[81]。

上林苑是一个大的园林区，再依据地形、水源等因素，充分发挥各种自然条件的优势，设置一些独具特色的小风景区，构成园中之园。这个地域广阔的皇家苑囿，其核心部分又可分为城西和城南两大景区。城西部分林木繁茂，泽薮连亘，池沼星罗棋布，称为“西郊苑”，以昆明池、建章宫为主体。昆明池中还建有巍峨壮丽的豫章台，池中放了巨大的石雕鲸鱼，1972年当地农民挖出一条长一丈多的石鱼，圆锥形、平头锐尾，很可能就是那条鲸鱼。现今西安斗门镇与镇东常家庄各有一尊三米多高的石刻像，就是汉朝在昆明池东西两岸竖立的牛郎织女像。城南部分的主体构成是出杜门向南依次连属的四个苑囿：昆明渠以北是博望苑，汉武帝为太子结交宾客所设；昆明渠以南为乐游苑；曲江池旁是宜春苑；御宿山上是御宿苑。

三、汉长安城的规划思想及历史地位

汉长安城在规划思想上有两个重要的方面^[82]：

一是“因天材，就地利”。“汉长安城是不规则顺地势修筑的城”^[83]，依自然地势修筑城垣。究其原因主要为两点：（1）汉初期处于恢复经济阶段，无力搞大规模建设，只能沿袭整修部分秦旧殿，进行城市规划建设。（2）汉初功臣武将山东人居多，受齐文化影响较深，《管子·乘马》有所谓“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勿近旱而水用足，下勿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的筑城思想。因此在汉长安城的规划思想上较充分体现出这种规划认识，因“兴乐宫”而建“长乐宫”，因秦“章台”而建“未央宫前殿”，因“长乐宫”、“未央宫”和地形，而筑“南斗墙”等。

二是“非壮丽无以重威”的规划思想。《史记·高祖本纪》载“萧丞相营作未央宫……高祖还，见宫阙壮甚，怒，谓萧何曰：天下匈匈，苦战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萧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高祖乃悦”。古代宫室是为统治者，首先是为历代帝王营造的，帝王之宫，乃天子之居，必以重大之辞言之，必以威壮之形构之，必以华丽之彩饰之，方能显出天子的威势。因而汉长安城在规划思想上较明确地体现了这一思想，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1）究其位置来讲，未央宫位于汉长安城的西南隅，正处于文王八卦的“坤”位上，这在汉人看来，自然是吉利之位^[84]。（2）未央宫与其他宫室的关系上具有未央宫“宫城”群宫朝拥，地势突兀，体现君临天下、至高无上的地位。（3）未央宫采取“方宫”的形态、前殿“择中”而建于高台之上，体现王者之居。（4）未央宫在汉长安城的总体布局上采用“两轴重合”^[85]、“面朝后市”、“前朝后寝”的格局，体现规模宏大的未央宫在汉长安城布局中的地位与作用。

当然，在长安城规划营建中也开始体现封建帝王权威、宣扬皇帝承继上天之文治武德的规划思想，但是这种思想还处于一种不断完善化的理论过程之中。汉武帝时期宣扬“独尊儒术”，扩建太学，营建高大宏伟的建章宫，开始在城市建设中凸现儒家思想，汉末和王莽时期，建造城南礼制建筑，进一步完善都城格局，并通过都城规划与建设宣扬儒家的帝王意识。

汉长安城作为古代西安地区的第三座大型城市，在西安地区城市建设和文化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从都城的选址方面来看，与周丰镐和秦咸阳相比，西汉长安城坐落在渭河以南、龙首原以北的区域，更接近现代的西安城址，甚至与现代西安城址有部分重合。在城市建设方面，长安城是关中地区确定有合围城墙的第一座都城^[86]，此后，城墙成为城市建设要务之一；西汉长安城的长乐宫、未央宫、建章宫三座宫殿群的建设也为唐长安城的宫殿建设提供了思路，唐代长安的宫殿群也有三座：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从名称来看，长安本是秦渭南一小型聚落的称呼，在西汉时期成为都城名称，从此，长安一名断断续续延续近千年，成为汉唐盛世“长治久安”的见证，也成为古代文明的象征，有学者认为“‘长安’已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是中华古代文明的象征”^[87]。“西安”之名与此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