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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画面符号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的相似-符号中国

【摘要】:电视符号则不同,“在图像符号中,从结构上看,其能指与其所指相似”[4]。媒介的技术化革命,使电视符号获得了新的表现力:语言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5]之间的距离,在电视符号那里奇妙地消失了。

二、电视画面符号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的相似

报纸传播与广播传播都依赖于语言符号进行传播,所以从符号学角度来看,二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因为无论文字语言还是有声语言,能指与所指都没有任何相似性。电视符号则不同,“在图像符号中,从结构上看,其能指与其所指相似”[4]

媒介的技术化革命,使电视符号获得了新的表现力:语言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5]之间的距离,在电视符号那里奇妙地消失了。语言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之间没有任何相似性,比如写在纸上的“牛”这个字,或我们发出的“niu”这个音,也即语言符号“牛”的能指,与这个符号的概念(所指)——“趾端有蹄、头上长角、尾巴尖端有长毛的反刍类大型哺乳动物”,及所指事物——草原上正在吃草的牛或田野里正在犁地的牛——那种具体的牲畜,没有任何相似性,彼此的联系必须依赖符号使用者的想象。而电视的所谓“出现于屏幕的真等同于在场的真”,皆是因为电视符号的能指(即画面)不仅与所指有着相似性,而且与所指事物(即符号指向的客观世界)也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使观者认为看到了能指(画面)就看到了所指事物(客观世界),从而使观者通过能指(画面)就能对所指事物(客观世界)获得一种在场感、亲历感,如施拉姆所说:“它无需任何想象上的努力就可以从符号向现实图景飞跃。”[6]其实,这种能指与所指及所指事物之间的相似性,即符号和它的概念及其所代表的实体之间(或者如杰姆逊表述为符面与符意及符指之间)的相似,是被摄像技术制造出来的,是技术将所指事物改造演变为能指。

当然,电视这种以“眼见为实”为根本优势的媒介同时也限制了其图像符号所指的无限性,也即获得了直观性、在场感,丧失了想象力。如林黛玉这个经典形象,是曹雪芹妙笔生花的文字功力而非饰演林黛玉的演员使几代读者对这个形象充满了无尽的想象,生发出无数个“第二文本”,并使读者在各自的“第二文本”中体验着、想象着什么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可神通而不能语达。对于想象艺术来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曹雪芹不需要描绘一个完整的林黛玉,而只需要描写出她的某一个特点、某一个侧面、某一个典型特征,读者自然会进行完形处理[7],而这个完形处理依凭的就是想象。而电视图像符号则使受众对这一形象的想象止于饰演林黛玉的演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为了把印刷的文字变为现实的图像所需要的想象力,难道不是可能比电视观众所需要的想象力还要大些吗?”[8]这也是电视符号不同于语言符号的另一个方面——它的后现代性,如杰姆逊所说:“在电视这一媒介中,所有其他媒介中所含有达到与另一现实的距离感完全消失了,这是个很奇怪的过程,但这一过程可以说正是后现代主义的全部精华。”[9](www.chuimin.cn)

因此,不能剥离符号因素来言说某种媒介文化。电视符号因为改变了能指与所指的关系,从而改变了传播效果。电视直播节目就是最充分地体现了图像符号的本质特点,发挥了电视媒介的特性,而支持电视直播的根本所在也就是电视符号能指与所指的相似所带来的真实感、现场感。这种真实感、现场感对新闻节目来说尤为重要,因为在所有节目形态中,新闻是最强调时效性和真实性的,而电视新闻直播就是图像符号的本质特性与新闻节目的本质要求最紧密的结合。然而,对于艺术形态的电视节目来说,这种通过图像符号而使信息的获得更具有真实感、在场感、直观性的传播,也许会因想象的丧失而使艺术的韵味和神秘气氛所剩无几。从这个意义上说,“红楼选秀”就是视觉文化对想象文化的亵渎,因为当戏剧演员在向参选选手展现林妹妹是这样哭、影视明星在示范宝姐姐是那样笑、红学专家在评价胖点儿的还是瘦些的男演员更像宝哥哥的同时,在“第一文本”基础上可永无止境再生的无数个“第二文本”,就被凝固成导演最终选定的那个演员的哭笑胖瘦。与此同时,“第一文本”的永恒想象性也就被终止了。其实《红楼梦》的魅力就在于它创造了一个无尽的想象世界,“第一文本”的伟大就在于能够创造性地生发出无数个“第二文本”。这一切在“红楼选秀”那里都戛然而止!媒介在重塑着我们的想象模式的同时也在扼杀着我们的想象力。

由是观之,电视传播之所以是视觉艺术,根本原因在于其符号能指与所指的相似性,观者看到能指似乎就等同于看到了所指和所指事物,传者也因此凭借种种技术手段来极力完善能指而使所指事物再现得更为准确真实。语言传播之所以是想象艺术,根本原因在于其符号能指与所指的不相似性,从作为能指的语言形式到头脑中所指的形成,完全靠信息接受者的想象,也正是这种不相似性为想象提供了可能和空间。因此,如果说视觉艺术的力量在于它带给观者的真实感,那么想象艺术的魅力也就在于它带给读者听者无尽的联想。当然,电视符号和语言符号都具有创造真实性的能力,电视符号创造的是看的真实,语言符号创造的是想象的真实,而无论看的真实还是想象的真实,都不是客观真实,但又都与本质真实密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