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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3
拜谒昆山三巨头——个性达人顾炎武
王晓阳
顾炎武纪念馆
一方被唤作“云根”的玉峰山,清秀峻拔。玉峰山处在“亭林园”的环抱中。亭林园里,有一个“顾亭林纪念馆”。顾亭林是谁,也许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顾炎武,都知道他在国难当头,奋臂高呼喊出的那句振聋发聩的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那时候,大明王朝奄奄一息,顾炎武手持大刀站在昆山城头上,和如狼似虎的清军铁骑对峙。他的好朋友归庄、吴其沆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归庄的诗文和墨竹都成就不凡,吴其沆年轻才俊,诗文俱佳。然而在这血腥遍布的城墙上,诗文才华似乎毫无用处,徒增慷慨悲壮。城池只守了几天,吴其沆就在激战中惨死。顾炎武和归庄逃亡。顾炎武这个名字,就是从这时改换的。
顾炎武为什么要改换名字?也许为了逃避清军的追杀,也许为了表明自己忠于大明的志向。他奔走于闽浙之间,联络抗清义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炎武喊出了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炎武孤零零地站在濒临灭亡的大明王朝身边,与来势凶猛的清军对峙。在惨痛国难中,他选择了孤身奋战。虽然他的孤身奋战,与无数知识分子一样,只能给这个即将离去的王朝增加点悲壮和惨烈,但是他还是义不容辞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顾炎武纪念馆
历史的巨大车轮从他身上碾压了过去。因为这个车轮太大,他则太渺小,所以他还能站立起来,重新呼吸。但是,随着王朝的逝去,他的亲族好友渐行离去,仿佛只剩如血的残阳,是他对大明王朝的最后一抹记忆。
在昆山千灯,有顾炎武纪念馆,这里静静安息着顾炎武的衣冠和灵魂。顾炎武名列中国七十二贤之后,受到了故乡人民极大的尊重。然而,几百年前的政治风云,并没有使这位贤者得到过片刻安宁。顾炎武的家族,在千灯也是大家族,拥有千亩良田,由于顾炎武多年不归,他的良田成了亲族和邻居恶意侵吞的对象。为了劫掠顾炎武的家产,昆山富豪叶氏拉拢了顾家的恶奴,合谋状告顾炎武“通海”——即与沿海抗清义军有来往,欲置顾炎武以死罪。顾炎武先下手为强,杀了恶奴,却又引官司上身。这时,顾炎武的好友归庄百般无奈,找到了当时的礼部右侍郎、当时的著名学者钱谦益先生,请求他援救顾炎武。论起钱谦益先生在当时的名望和学问,比今天的余秋雨可要厉害得多,他也很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下才名卓著的顾炎武。于是他提了一个要求,要求顾炎武做他的门生。归庄知道顾炎武不肯,可是救人要紧,还是代写了一个门生的帖子,顾炎武才得以释放。
顾亭林先生之墓
不想顾炎武听说自己成了钱谦益先生的门生,大怒,冲到钱先生门前,索要门生帖子。钱先生当然不给,顾炎武干脆到处贴大字报,澄清自己,说明自己不是钱谦益先生的门生。搞得钱谦益先生一脸不痛快,又无可奈何。好在他深深理解顾炎武的做法,最后还是“一笑泯了恩仇”。年轻气盛的顾炎武逃脱了这次牢狱之灾。
要是今天余秋雨先生认了谁当学生,那人还不得开口恩师、闭口先生,唯恐人家不知道咱是余先生的门徒。其实说到底不是敬师,而是借点名头宣扬一下自己罢了。可是,顾炎武坚决不肯。为什么?因为钱谦益做的是清朝的官。从读书人的角度考虑,他背叛了明朝,投降了清朝。这样没有气节的人,声望再大都是被人看不起的。(www.chuimin.cn)
“气节”这两个字,在古代,是读书人的立身之本。男人要从一而终,不做二臣,否则就会被人耻笑。大明王朝没有了,效忠的王朝就没有了。钱谦益因为苟且偷生投降了清朝,他的红颜知己柳如是反而投湖殉国,弄得这位老先生既没有面子又痛不堪言。
出狱之后做什么呢?顾炎武一看,老家呆不住了,仇家还在找碴。那就逃命吧。顾炎武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一边贩卖布匹,一边考察农田水利,想做点福泽百姓的好事。清朝统治者听说有这么一个有才能的人,多次派人征召。但是顾炎武以死相抗,坚决不肯在清朝做官。七年里,他倒是去大明孝陵吊唁了六次,可见坟墓里埋葬的,才是他的国家。他的精神属于这个死去的王朝。然而,恢复故国已然没有希望,顾炎武只能以一世才华,著书立说,留给后世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炎武喊出了另一句振聋发聩的名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顾炎武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顾亭林纪念馆里还陈列了一双顾炎武穿过的鞋子,这是他走遍天下的证明。顾炎武也写了很多书,这些书讲的道理,就是“明道治世”、“利民富民”。顾炎武学的是圣人的学问,做的是拯救民众的事。在他的心目里,国家和民生其实是头号大事。也许正是这些忠君爱民的读书人,才撑起了中国人的希望。所以,当你在顾炎武故居默默游览,想起这些历史往事时,会忍不住肃然起敬。
昆山还有“亭林路”、“亭林中学”,这些用顾炎武名号命名的地方,都表达了昆山人对这位先贤的敬重。虽然这位先贤已经离去,但是他的灵魂和思想,永远留给了昆山的人民。当你游走于这些历史旧迹的时候,那些令人振奋的名言,似乎还在昭示着顾炎武坚定不移的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顾园春色
我是小贴士
顾炎武(1613—1682)本名继坤,改名绛,字忠清;南都败后,改炎武,字宁人,号亭林。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史学家、语言学家。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著作有《日知录》、《天下郡国利病书》、《音学五书》、《亭林诗文集》等。顾炎武与归有光、朱柏庐并称为“昆山三贤”。
顾炎武故居位于千灯。顾炎武纪念馆位于亭林园内。
地址:顾炎武故居:千灯镇南大街顾炎武纪念馆: 马鞍山东路1号亭林园内
公交线路:顾炎武故居:112路、113路 千灯站下
顾炎武纪念馆: 1路、10路、12路、18路、19路、29路、51路、105路、109路、117路、118路、119路、161路 亭林园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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