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然：江南山水画派的重要推手

2024-07-21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董、巨是南昌为中国画坛贡献的一对双子星座。画僧巨然之所以在五代南唐的画家群里杰出，是因为董源开创的江南山水画派在他手上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僧巨然的山水画虽出自董源，但自成一格。

四、巨然：江南山水画派的重要推手

千年之后，我们在青云谱的丹青圣地给南昌历史上的重要画家排座次，绝对要有僧巨然的杰出位置，否则我们就愧对了自己的历史文化！

董、巨是南昌为中国画坛贡献的一对双子星座。他们与明末清初在青云谱出现的八大山人是有艺术呼应的。

关注中国山水画的历史必然要将目光在五代北宋多作逗留，而这逗留的目光必然要锁住南昌人董源和巨然。

董、巨是南昌为中国画坛贡献的一对双子星座。他们与明末清初在青云谱出现的八大山人是有艺术呼应的。

巨然，北宋画家，钟陵人（南昌进贤西北），和董源一样离开故土到外省去工作了仍是一口进贤普通话，南昌人一听就熟悉。董源是出去做官，巨然是出家做和尚。此前，他们俩的老家也就是进贤西北一带在他们前几十年还出过一个人物，是画宗教人物画的诗僧贯休，史称贯休“诗名高洁，宇内咸知”，当时是很有知名度的，流传至今的名句——“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便是出自贯休之手。在绘画方面，贯休最拿手的是佛像，尤以画罗汉著称，其著名的《十六罗汉图》为世称道，现在日本收藏。徐熙、贯休、董源、巨然，南昌进贤在唐五代时期一下就出了四位著名大画家，当然不如他们有名的画家尚有蔡润、艾宣等，蔡润在南唐降宋后进入了宋朝翰林画院，《圣朝名画评》将蔡润与名画家燕文贵相提并论，认为“如文贵、蔡润二人，皆江海微贱，一旦以画为天子所知，盖其艺能远过流辈，列为妙品”。艾宣以画花竹翎毛闻名，苏东坡和米芾都对他的花鸟作品评价不俗。从历史上看，五代前后南昌几乎形成了一个高水平的“画家群”，这是很了不起的！可见南昌是块具有艺术灵气的土地，当艺术巨匠八大山人在青云谱出现，这方丹青圣地就拱起在中国文化的地平线上，格外引人注目。

画僧巨然之所以在五代南唐的画家群里杰出，是因为董源开创的江南山水画派在他手上得到了很好的继承。这位江宁（今南京）开元寺的僧人，于公元九七五年宋太祖赵匡胤迫使南唐降宋时，随被后世称为“绝代才人、薄命君王”的后主李煜来到汴京（今开封），住进了开宝寺。当时风靡南唐一时的南唐翰林图画院随之倒闭，那些享受体制好处的南唐专业画家不得不为他们曾享受的“好处”付出代价被胁迫到汴京接受审查，然后重新被安排到北宋画院里供职，花鸟大师徐恕的孙子徐崇嗣便被分配至此。作为“南唐遗民”的巨然在由江宁开元寺而转入汴京开宝寺时，就已完成了一种由南唐而北宋的身份转变。但他的僧人本色和他光秃秃的僧人脑袋一样得到了完整的保存，也就是说作为一位皈依佛教的和尚，他的外在生存境遇和内心的落差与“一朝沦为臣虏”的李后主以及明末清初同样处于历史朝代转折关头的明皇室后裔八大山人完全是两回事。

层岩丛树图

萧翼赚兰亭图

秋山问道图

李煜只能独上高楼面对残月，思念沉沦的家国与消逝的繁华而以泪洗面泣血歌吟；八大山人则隐姓埋名转藏山林寺观，在青云谱书画当哭，以遣孤怀——在这里，李煜先生是王袍换了“囚服”——虽然那“囚服”不能与“号子”里的犯人囚服等同，抑或还是柔软的丝绸锦绣，但上面绣的不是龙，而是一根根锁链。八大山人先生则是贵胄王孙的生活化了一场清梦，随着同时转化的还有王孙的锦袍玉带变成了道士的破帽缁袍——几乎成了映在白色观墙上一个歪歪斜斜的影子或梦魅。

僧巨然不同。也许从留下的极其有限的他的生平资料里，我们无法揣摩他的心境，但是从巨然在开宝寺期间，受邀到北宋最高文化机构学士院北壁所画的壁画《烟岚晓景》，在当时所造成的轰动效应及给他带来的鹊起声名看，巨然绝不会像李后主和八大山人二位那般愁眉苦脸，反之还是应当感到莫大快乐的，因为他使当时并不被怎么重视的董源老师开创的江南山水画派赢得了成功的关注。(www.chuimin.cn)

如果北宋有电视、报刊网络媒体，可以想象一下，开宝寺的这名画僧的秃头一定会被追光环绕，大批记者必将把他一再请到学士院那面画有《烟岚晓景》壁画的墙前进行现场采访，直到把他贴到墙上，变为无数报纸的头条和电视画面……

京城的不少有地位和有钱的人都想弄到一两幅巨然的画“装点”他们的家居以显风雅。有关资料记载，巨然此时曾为度支蔡员外作《故事》《山水》二轴，画中“古峰峭拔，宛立风骨；又于林簏间多用卵石，如松柏草竹，交相掩映，旁分小径，远至幽墅，于野逸之景甚备”。（刘道醇）

巨然的作品，见于《宣和画谱》著录的有一百三十六件。如《夏景山居图》《重溪叠嶂图》《茂林叠嶂图》《遥山阔浦图》《烟江晚渡图》《烟浮远岫图》《长江图》等。

关于巨然的山水画造诣，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中称他“笔墨秀润，善为烟岚气象，山川高旷之景”。米芾《画史》评说：“巨然师董源，今世多有本。岚气清润，布景得天真多。巨然少年时多作矾头，老年平淡趣高。”又说：“仲爰收巨然半幅横轴：一风雨景，一皖瓜山天柱峰图，清润秀拔，林路萦回，真佳制也。”

就“笔墨秀润”、“多作矾头”以表现江南山水“岚气清润”、“天真平淡”的意趣而言，僧巨然的这种技法是十分接近董源老师的。

沈括的《梦溪笔谈》记载了对董、巨山水的看法：“江南中主时，有北苑使董源善画，尤工秋岚远景，多写江南真山，不为奇峭之笔。其后建业僧巨然，祖述源法，皆臻妙理。大体源及巨然画笔，皆宜远观，其用笔甚草草，近视几不类物象，远观则景物粲然，幽情远思，如睹异境。”

僧巨然的山水画虽出自董源，但自成一格。他喜欢竖式构图，其山水往往于峰峦岭窦之外，下至林簏之间，犹作卵石、松柏、疏筠、蔓草等。画中幽溪细径，屈曲萦带，竹篱茅舍，断桥危栈，爽气清人。巨然与董源的不同在于他揉入了一些北方山水画的构图，其笔墨较之于董老师，趋于粗放——这可能是性格个性的使然，巨然的性格中自然有阔大率性的成分，而且身为僧人所在的寺庙与董源所在的官场和宫廷相比，绝对清润、直接、明白，因此他的画多不作董源式的云雾迷蒙之景，但画里同样散发出浓重的湿润之气。巨然擅长用粗重的大墨点点苔，鲜明、疏朗，长披麻皴粗而密，下笔老辣而率意。

此僧吃素，但笔下功夫绝不是吃素的！

从现存的巨然山水画《万壑松风图》《秋山问道图》《层崖丛树图》《山居图》等图可以看出，这位画僧多作大山大水的“高远”构图，却极其难得地表现出了宁静、安乐、平和的气息。他用淡墨点染而成的草木蓊茸、卵石累累的山头上出现的是阳光和水汽。而《万壑松风图》气势雄浑，景色幽深，用笔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所画涧中流水，墨分深浅，远视有光。元代的山水画家，有不少是这个画僧的粉丝，揣摩学习他的画法。

巨然也由此是江南山水画派的重要推手。

千年之后，我们在青云谱的丹青圣地给南昌历史上的重要画家排座次，绝对要有僧巨然的杰出位置，否则我们就愧对了自己的历史文化！

巨然：江南山水画派的重要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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