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相声史：历代笑话风貌

2024-06-06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历代笑话风貌笑话古已有之，《诗经·卫风·淇奥》中有“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可惜戏谑的内容没能流传下来。古代笑话大抵来自民间，也有文人创作的。魏晋以来，文人编撰整理的笑话大量涌现。王利器《历代笑话集》收录从三国到清末的笑话集七十多种，当属历代笑话精粹集大成者。历代笑话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五行八作、人间万象，包容着极丰富的知识。

第一节　历代笑话风貌

笑话古已有之，《诗经·卫风·淇奥》中有“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可惜戏谑的内容没能流传下来。先秦诸子著作中有许多笑话，大都散见于寓言里。如《揠苗助长》、《滥竽充数》、《自相矛盾》、《守株待兔》、《掩耳盗铃》、《画蛇添足》、《狐假虎威》、《杞人忧天》、《对牛弹琴》、《叶公好龙》、《螳螂捕蝉》、《子将买妾》、《郑人买履》、《刻舟求剑》、《齐人攫金》等。

这类笑话多以讽刺见长。如《自相矛盾》、《画蛇添足》。

这类笑话生活气息浓郁。如《揠苗助长》、《守株待兔》。

这类笑话生动形象，耐人寻味。如《对牛弹琴》、《叶公好龙》。

古代笑话大抵来自民间，也有文人创作的。流传至今见诸文献的一般都经过加工整理。

魏晋以来，文人编撰整理的笑话大量涌现。有的是笑话专集，有的则收在史籍之中。明《永乐大典》目录卷四四载卷一万六千八百九十一笑字韵，全卷都是“笑谈书名”，可惜那卷《永乐大典》已经遗佚。王利器《历代笑话集》收录从三国到清末的笑话集七十多种，当属历代笑话精粹集大成者。

作为传统文化的宝库，笑话可以从多方面加以研析，但，涉及笑话和相声之间的关系，则应集中于喜剧美。段宝林《笑话——人间的喜剧艺术》一书指出：“喜剧离不开笑。但喜剧与笑又不是一回事。笑是喜剧所引起的一种情绪反应、一种艺术效果。凡喜剧都要引人发笑，但引人发笑的艺术并不只有喜剧。除喜剧外，还有相声、漫画、滑稽电影、笑话，等等。在生活中，令人发笑的事情也不少，这些都不是喜剧。但这一切喜剧性的作品和生活中可笑的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东西，这就是喜剧美。可见喜剧美的概念比喜剧要大，它包括生活中的喜剧美和艺术中的喜剧美。各种喜剧美的共同特点就是引人发笑。”

笑话的神髓在于笑。笑话的喜剧美有多方面的表现，不妨概括为社会价值、知识价值和娱乐价值。

一、社会价值

笑话既讴歌真、善、美，也鞭挞假、恶、丑，但以嘲讽为主，构成笑话喜剧美的鲜明特征。笑话里的嘲讽是广泛而深刻的，略举数端如下：

笑话里嘲讽贪官污吏的相当多，从一个侧面揭露了当时的社会。如：

明弘治间，仁和尹居官颇不职，时猎者获一虎，士林中阿谀者从而贺诗，以为政治之效。有士人俞珩者，作口号嘲之曰：“虎告相公听我歌，相公比我食人多；若公今日行仁政，我已双双北渡河。”一时传诵称绝。

这则笑话就是“苛政猛于虎”的寓意。嘲讽贪官污吏，可谓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贫富对立，是旧时代的社会弊端。讥讽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是笑话的重大主题。如《愿变父亲》：

一富翁呼欠债人到家，吩咐说：“你们如果赤贫无还，可对我罚誓，愿来生如何偿还，我就焚券不要。”欠少人曰：“我愿来生变马，与主人骑坐，以还宿债。”翁点头，将借帖烧了。又中等欠户曰：“我愿来生变牛，代主人出力，耕田耙地，以还宿债。”翁点头，亦将借帖烧了。最后一债多人曰：“我愿来生变你的父亲还债。”翁大怒曰：“你欠我许多银子，除不偿还，反要讨我便宜，是何道理？”正要打骂，其人曰：“听我实告：我所欠的债极多，不是变牛变马就可以还得完的。我所以情愿来生变你的父亲，劳苦一世，不顾身命，积成偌大的田房家业，自己不肯享用，尽数留与你快活受用，岂不可以还你的宿债吗？”(www.chuimin.cn)

旧时富人逼债，逼到妻离子散，家败人亡，已可叹为观止，此富翁更是独出心裁，估计欠债人今生无法还债，寄希望于来世，较之父债子还尤甚。而债多人的回答出奇制胜，更胜一筹，体现了人民的理想和智慧，闪耀着喜剧美的光辉。

不少笑话辛辣地嘲讽趋炎附势、世态炎凉，具有鲜明的社会意义。《遣愁集》载云：

有吴生者，老而势利，偶赴广席，见一布衣后至，略酬其揖，意色殊傲。已而见主人甚恭，私询来者何人，乃张伯起也，大局促，更欲殷勤致礼，伯起笑曰：“适已领过半揖，但乞补还，勿复为劳。”举座大笑。

此等作为俗称势利眼，无疑是旧时代官场、权势的产物，最招人怨。与之相联系的是对人性弱点的讽喻，在笑话里更为普遍。

嘲讽假、恶、丑，并非就事论事，本身就意味着呼唤真、善、美。与讴歌真、善、美相结合，构成笑话所特有的喜剧美。

二、知识价值

如果把笑话宝库看作是知识宝库，是符合实情的。

不少笑话蕴涵着真才实学、真知灼见，特别是那些读字、问难、吟诗、答对的“文哏”笑话，书卷气十分浓郁。如《书低》：

一秀才赁僧房读书，唯事游玩而已。忽至午归房，呼童取书来，童持《文选》，视之曰：“低。”持《汉书》，视之曰：“低。”又持《史记》，视之曰：“低。”僧大诧曰：“此三书熟其一，足称饱学，俱云低，何也？”试问之，乃取书作枕耳。

又如《公冶长》：

孔门弟子入试，临揭晓，闻报“子张第十九”，众曰：“他一貌堂堂，果有好处。”又报“子路第十三”，众曰：“这粗人也中得高，亏他那一阵气魄。”又报“颜渊第十二”，众曰：“他最有学问，屈了他些。”又报“公冶长第五”，骇曰：“那人平时不见怎的，如何倒中得高？”一人曰：“他亏有扶持。”问谁扶持他？曰：“丈人。”

这两则笑话虽然极尽谐谑之能事，但，涉及学问，如前一则笑话中的书名，后一则笑话中《论语》的篇目，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不妨设想，如果旁征博引，却又非错即讹，那就无法逗笑，反而会招来有识之士的怒气。

历代笑话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五行八作、人间万象，包容着极丰富的知识。前已多所论及，不赘言。

三、娱乐价值

笑话的娱乐价值表现在诸多方面，如内容方面愉悦身心的审美情趣，形式方面幽默诙谐的喜剧外衣，都体现着笑话的喜剧美。尤可注意的是笑话的喜剧外衣，是由夸张、对比、扭曲、颠倒以及丰富多彩的语言手段构成的，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极高的娱乐价值，将在下文中详加阐述。

中国相声史：历代笑话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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