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明副省长在乡镇卫生院院长培训班发表讲话

郑小明副省长在乡镇卫生院院长培训班讲话

今天来主要是看一下大家，没有准备专门讲什么，因为培训班、学习班该讲的内容班上已经都安排讲了。我到陕西工作三年多了，来以后就分管卫生工作。2008年的时候，陕西卫生工作现状是什么样子，我带着这一个实际问题进行了比较实际的调查和研究。调查研究以后，当时我感觉陕西的卫生工作在各级政府的重视下，有了比较大的变化，但是与老百姓对新农合的需求相比、和老百姓对卫生工作发展的要求相比，六个方面我觉得还需要加强，这六个方面我主要是讲的是农村卫生方面，我觉得谁的看病难、谁的看病贵，实际上是农民。农民在我省是大多数，而且都在基层。所以研究好农民的看病问题，是我们最大的问题，也是我们解决看病难、看病贵最主要的地方。所以我主要是研究这个问题。这六个问题我把他归纳了六句话:

第一，村是发展问题。当时我调研了以后，陕西15％的村还没有村卫生室，陕西65％的村有村卫生室但不合格，剩下的20％左右是合格的村卫生室。当时我调查了以后觉得，西安市是大都市，还有15％的村没有村卫生室，所以村是发展的问题，要建好村卫生室。

第二，乡是改革问题。我们当时调研后知道我们陕西搞得乡镇卫生院工作非常好，乡镇卫生院实行了全额保障的机制。但是，这个机制不改革，会养懒人，全额保障后他没有积极性了，所以乡镇卫生院必须实行改革。

第三，贵是药的问题。我调查了解到看病贵有三个方面形成了看病贵，一是药，二是到大医院后不合理的检查，三是住院后耗材贵。这三个是形成了看病贵的主要原因，但是，后两个方面不是所有的人到了医院都要去检查，都要去消耗耗材，唯独药，只要你进去后，不管是门诊、住院，你都得吃药，药又是怎么贵的呢?关键是流通环节，老百姓吃的药，到村里边已经到了五级、四级的批发，药从工厂出来经过了省上、市上、县上、到乡上一级一级批发下来的，我调研过每一个批发环节需要8％的利润，没有8％的利润，这个企业就生存、运转不了，就亏损了。只有这8％的利润，他才能运转下来。所以到老百姓那个地方，就是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五八四十。如果是四个环节，就是四八三十二，五个环节就是五八四十，你想一种药到老百姓那无形中就增加了将近40％左右的价，这就造成了看病贵，所以，贵是药的问题。

第四，难是缺人的问题。缺人才，没有合格的人才，没有合格的医生，必须培养人才。对你们来说，就是加大对乡镇卫生院的人才培养力度，要把看病的能力提高。缺人力，再一个就是在一个乡镇卫生院里边还有很多复转军人等非专业人员，都不是能看病的人，把乡镇卫生院作为事业单位搞了人的安排了，不合格的人占了很多。

第五，管是缺硬标准。怎么个管法，没有标准，标准是弹性软的，不是硬标准，你干得好怎么样干不好怎么样，没有这个硬标准。

第六，预防缺针对性。都是搞了那些宣传的话，都是那些的口号，那么到底这个地方的地方病是什么?怎么做到去预防，缺针对性，口号喊得挺大，那都对着呢，但是没有针对性，老百姓没办法去。

通过调研我认为，陕西农村卫生这六个方面是主要问题。要把这六个方面制定六条六套办法，每一个务必有一套办法，把它研究好，把问题解决了，农村卫生就好了。当时的国家没有提出医改，2009年才提出医改，我把这六个问题写了(按我讲的)个报告，卫生部看了以后，觉得我调查研究很透。

第一，抓村卫生室建设。就是当时在南郑试点，抓村卫生室建设，村卫生室怎么抓，你看是个简简单单的村卫生室，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包产到户的时候，赤脚医生为啥那么受欢迎?干得那么活跃，三十年以后，农村发展了，现在还有15％的村没有村卫生室，45％的村卫生室不合格，你说是个简单问题，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所以我是带着这一个问题就开始试点，到底里面是什么问题，要把他研究清楚，搞一套办法，就要村卫生室永远的发挥作用，不论你的经济条件的变化它也变化，它是往好呢变化不是往差里变化，实际现在是往差里变化了，所以在那一年，不到一年的时候，我们6次去了南郑县，我亲自去了6次，抓试点。在南郑召开了现场会，当时开现场会，我开到村支部书记、村长、赤脚医生那个层面，当时有人说你咋开到村上了?我说，给农民解决问题，你开到县上谁管呢?你开到市上更没人管了，会是开了，不解决问题，我们给农民办事情你就得讲清楚，弄明白。所以，原来我们的村卫生室准备结合国家的新农村建设项目，每一个新农村建设项目里含有一个村卫生室建设，全省完成村卫生室建设需要八年，我说八年两届政府都干完了，把这个还干不好，那太长了，农民等上八年村卫生室建成了再买药早都把病耽误了，必须两年要完成。建一个村卫生室需要5万元，全省3万个村卫生室需要15个亿，那一下子怎么拿的出来?所以我们试点以后每一个村卫生室补助1万块钱，灾区每一个村卫生室补助2万块钱，结果不到两年，一年半就全部完成。而且新建的村卫生室都是统一标准，一个样子，这就是一种形象，但不是形象工程，是要让老百姓看到政府在最基层办医疗事业。

第二，提高村医工资水平。去年每个村卫生室补助标准6000元，今年补助标准提高到10000元，这样村医干工作就有积极性、有干头了，他就能够静下心来为老百姓服务。(www.chuimin.cn)

第三，抓乡镇卫生院人事分配制度改革。在镇安搞乡镇卫生院人事制度分配改革试点工作，就是以县为单位实行乡镇卫生院院长的招聘、选拔，医务人员实行合同关系，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工资收入实行岗位工资，能高能低;人员实行分流，能出能进。这三句话很好说，怎么做好呢?在镇安搞了试点后，乡镇卫生院人事分配制度改革基本改到位了，但是改了以后，发现好多不合格的人员卫生院照样在用着，针对存在的问题，最近我们又研究，乡镇卫生院人员实行统一招聘，把合格的业务人员全部留下，不合格的人员全部分出来县上消化，消化不了的，县上成立一个公司，暂时先放着，待遇不变，想办法安置，把乡镇卫生院岗位空出来，乡镇卫生院是看病的，不是养闲人的，这个改革县上要马上要执行，年底前一定要执行完。

第四，解决药贵的问题。实行药品三统一(全省统一招标、统一配送、统一价格)，药贵不贵，有多大的利益，大家都清楚。第一，做好县以上药品招标工作。招标药品全部挂到网上向全国发布，药品信息24小时滚动，那一个厂家你说你的药和他一样，价格比他便宜，你提出申请，我们给中标厂家打招呼，你再不降价，你就下来，他就进去，这不是公开透明了吗?第二，做好中标厂家药品提价。因为物价每年都涨着，中标厂家药品不涨价也不合理，但必须参照陕西物价指数涨，一年调整一次，做到公开、透明、价格合理，这样，企业心里才能稳定，药的问题才能解决好。我们只招厂家不招商家，中间环节1到5层批发取消了，所以，这些商家对我们意见太大了。药是暴利，回扣拿了多少你们心里清楚，我以前给原卫生部高强部长说:不是我们卫生医务人员和院长想拿回扣，医生和院长不是傻子，都是按潜规则操作着，你把制度不改了，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些地方比这还严重，光凭自觉，有多少人自觉?不是那回事，不能那样做，要从制度上解决。所以我们现在实行三统一，你想要少掉40％，陕西一年100亿药品，100亿药品再降掉40％，你没想把40个亿拿出来，原来40个亿被中间环节拿走了，你想把40个亿拿走多大的量，我说现在三个方面反对我们，一个是医生反对我们，第二个是院长反对我们，第三个是药商反对我们。老百姓却很高兴，我们觉得老百姓高不高兴，是医改的根本。灰色的收入是不合理，必须取缔。我们也需要考虑医务人员的实际利益。我们现在就想着怎么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这是我们要研究的。

第五，解决乡镇卫生院人的问题。药的问题解决了人的问题也要解决。去年我已下决心，对乡镇卫生院人员进行培训，拿一个亿，用五年时间，一个乡镇卫生院培养5个人，这不少。然后实行县镇一体化管理、乡村管理。实行这个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决人的问题，能有人看好病。今天办这个学习班，也是为了提高院长的领导能力，把医院管理好，为群众服好务，这个学习班我觉得办得很好。我到基层去看了以后，发现发改委把我们乡镇卫生院安排了2轮3轮改造了，每次改造的只是业务用房，从来没管过生活，这怎么行?他不是行政人员，行政人员可以在宿舍办公，医生能在宿舍办公吗?他的宿舍必须独立，是有特殊性的。我看了后决定要首先解决四个问题:有地方住、有地方吃、有地方洗澡、冬天能取暖。10月份以后，省财政给每一个乡给配备15万块钱的设备(洗衣机、冰箱、烤箱、消毒柜等)，让大家有一个好的环境。所以，你们建好了房，赶快申请拨款，这样，就能解决了乡镇卫生院职工的后顾之忧，大家才有积极性，才能好好地去工作，基础就牢了。现在我们在进一步研究管理问题，再进一步研究预防问题，这样以来，基础就打的更牢了。

这三年来，我们搞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解决了二个问题:一个是村的问题、一个是乡的问题。医改有三句话，“预防在基层，小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这是我们医改的目的。就是将来县和乡住院的病人90％都在县以下的医院，如果90％的病人在县和乡这个层次住院解决了，剩下10％的疑难杂症、重病到市以上三甲医院看病，这样老百姓是不是挺方便的，近了不是就方便了吗?近了不是就不贵了吗?到目前为止，乡就解决了预防问题，看小病问题，乡怎么搞你也看不了大病，大病还是要到县上，这要分层来解决，所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县的问题。我们今年开始研究县了，研究怎么看大病，明年新农合补助标准从200元提高到300元，国家补助250元，个人交纳50元，新农合补助标准提高后，我们要很好研究政策，我在这里就不说了。

我们这三年来调查了六个问题，按照六个问题，对应的搞了六套办法，把一个事情做好做到位不太容易了，我试了一下，我分管了这么多部门，光干好卫生这一件事就挺不容易了，但是卫生这个事我是亲自研究的，每一件事我都要亲自调研，我觉得我们的老百姓在这个方面遇到的问题太多，现在农村里面，最难的就是看病，上学不太难了，而且上学不是所有人都上学，娃娃主要是阶段上学，大人现在都不上学了。看病呢，娃娃、大人都得看，所以看病的问题、医疗问题是所有人的问题，而且是农民最主要的。我在南郑讲，我说一定要把村卫生室建设这小事当做大事干，带着感情干，我讲这两句话是啥意思呢?我给你们解释一下，说这是个小事情，对谁是个小事情?对领导是个小事情，领导看病还有个多大的事情，有人安排，你有病看就是了。但对这一个农民个人来说，对这一个家庭来说，住院、看病就是一件大事。我们党是执政为民的党，老百姓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事还跟你没有多大关系吗?我说你一定把这个小事当做大事干，带着感情干，什么叫做带着感情呢?假如你的父母亲还在村子里边，你的亲戚朋友还在村里边，都有了病就指着那个地方买药，你如果有这个感情的话，工作就一定能干好。你一但认为跟我没有关系，我的家人都在城里边，村卫生室那就没法建成。如果哪个县村卫生室没有建好，我就认为你这个县长对农民没有感情。因为大家都对农民有感情，所以，一年半时间村卫生室都建成了，没有一个县拖着后面不建的。现在应该说抓卫生、搞医改已经形成了共识，难关已经渡过了，最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到了怎么干好的阶段。那么下一步呢，你们这个学习班结束以后可能紧接着有三件事要干好:

一是乡镇卫生院不合格的人员分流问题。不合格的人员先把他分流出来，由县上统一负责，能安排到哪个地方就安排到哪个地方，安排不了的就成立个公司，待遇不变，先放到公司里边，将来慢慢消化去，如果那个县不做，我们去和他商量，你为啥不做，我是这种性格，定了的事情就要干好，你要是在那个地方做了假的、变了味道、另搞一套的、只要有，一定要追查，绝不放过。今日点击报道了礼泉县，还有洛南县的一个镇把建村卫生室的钱贪污了，本来是补一万块钱，光把条子打了一万，把钱给付了5000，这种手段太恶劣，所以，我连夜给他们市委书记、县委书记打电话，当天晚上把乡卫生院长撤了，再不能干这事。新闻媒体继续跟踪报道，看他改了没有，礼泉县也一样，连夜把县委书记找来，必须全面的查，这不是克扣老百姓吗?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人，农民挺可怜的呀，这不是坏了良心干事吗?所以不能这样干，人员分流，你们都参加了这次学习班，回去后看，如果哪一个县没有解决，你就给省卫生厅反映，我会叫他们做好的，这一点能做到。

二是乡村一体化管理。对村医业务上要管起来，药品三统一要管起来，乡不允许村医私自采任何药，有的人反映说现在你的药比我们卖的贵呀，我说假的现在很多，你采的是假的还是真的，我说不上来，但是我们采购的药品是正规药厂，经过GMP认证的那个药，严格质量把关。我们三统一的药品质量是全检的，不是抽检的，你看最近西安未央区一个黑作坊被中央电视二套报道的制造假的保健品，将鸡饲料掺了一下压成药，都是保健药，降糖药，价格便宜，那是害人呀!你说你的药便宜，你如果都是从地摊上不正规渠道买的药，那当然便宜，但能保证安全吗?同志们，一定不能叫村医私自采药，采便宜药，这实际上把老百姓就害了，你吃了没效果，要是长期服就有了问题，所以我们为啥要实行“三统一”，包括乡镇卫生院现在基本上原库存药基本没有了，全部供应的是“三统一”的药品，这一次我们开始县及县以上药品招标采购。我省基本药物招标，采取的是一个药招四个生产厂家，最低价格中标，四个生产厂家的药有四个价格，我们把这四个价格交给专家，去掉一个价格，留三个，这一个价格为啥去掉，专家必须实名写上名字，将来查为啥去掉这个，留哪个，啥理由，留三个厂家最后谈，我们把三个厂家报价最高的降一降，把报价最低的提一提，再谈成一个价格，所以现在是三个厂家一个价，是这么出来的。为这个政策政府研究了一年，这里边全部是利益关系，各个链条里边不研究清楚，就把你套住了，用的人比我们研究的透，他懂这个，所以我们要把这个研究清楚，一定要把他治住才行。一定要研究治的办法，治的办法比做更难，做容易，但治不容易，所以，实行乡村管理，乡要把村医的业务、药品采购管住，哪个乡里面如果再出现村医私自采药，那就是你没有管好，所以一定要尽职尽责，管好村卫生室。

三是把“药品三统一”政策要执行好。如果谁不愿意执行这个“药品三统一”政策，那肯定是你有想法的，你肯定是有利益关系，我们为了搞好这一项工作。为村医提高了补助标准，因为村医主要是卖药，一个村医百分之七八十的收入是卖的药品，一个人每年没有三四万块钱的收入，他就不干了，现在药品实行零差价以后，他那三四万块到哪里挣呀?所以，一定要给村医补到两万块钱。我们算了一下，为啥从公共服务费25块钱里边拿出40％，就是十元，补给村医，把村医的工资标准每年从六千元提高到一万元，再加上其他的医疗收入，就是想让村医最少拿两万元，没有两万元，村医的收入跟原来差异太大了。所以，我们一直研究想把这个问题解决好，村医的日子就好过了。对于乡镇卫生院也要保护好大家的积极性，大家的积极性与利益有关系，药品价格降了以后，卫生院在这方面基本没有收入了，明年的时候，新农合从200元提高到300元后，要研究提高医务人员的服务费，各县要统一安排，乡镇卫生院合理的人工费也要收，医务人员从事高技能职业，他们的报酬和工作要相一致，把他们的收入调整到一个合理的价格，调多少我们可以研究两条，一个再不提减免的事，我们还达不到这个水平，如果看病把药费减免了，我们不就成了全民免费医疗?我们目前达不到。如果有一天我们财政好了，能达到那个要求再说。要保证医务人员的积极性，要有激励机制，与医务人员经济利益挂钩，不然的话，我们的医务人员哪有积极性，你说你减了，免了，都成了零差率，医务人员收入如何增长。从现在开始，免费再不要提倡，就是要提高医务人员的收入，如果我们改了之后医务人员收入比他原来工资降了，谁愿意干?老百姓改好了，我们改的医务人员收入降了，那改个啥?改的两头都要好，这才是我们改革的目的。李克强副总理在医改中有三句话，“老百姓得实惠，医务人员要有积极性，公务人员都明白”，如果只是老百姓得实惠，医务人员没有积极性了，改革就没有成功。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我们把药品加成这去掉了，这里边的灰色有很大的一块子，你们把这个去掉了，灰色的当然是应该去掉的，那是不应该拿的，但大家都拿上了，灰色收入就成了潜规则了，你把他一下子全部去掉了，大家想法就多了，你总得要调整这个东西，把他那个暗的怎么能变成明的，县医院公立医院改革我感觉最近解决的比较好，基本上他把医院里边的收入全额返回来以后，30％作为奖励，这个分量是比较大的，所以县级解决的好，那么对于乡镇一定要很好研究，乡镇医务人员工资收入一定不能低到改革之前，要比原来高，要通过奖励、绩效考核，拿到明处。通过绩效工资，通过岗位的补助，根据工作数量、工作质量和群众满意度的考核，使真正干得好拿到那个标准。怎么看病不是我们研究，是你们的事，分配的问题是我们研究的问题，你们自己没办法研究，卫生厅应该把这个研究一下，一定要保护好积极性，建立一个很好的机制，通过这个机制来调动大家积极性。

今天，我主要是来看看大家，一个是把我们这几年来对基层乡、村、社区怎么抓的给大家简要通报一下，再一个是把你们在培训班回去后紧接着要干的事布置了。

(2011年9月16日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