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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双忠斥阉党,江阴史事纵横,政治腐败,社会矛盾激化

【摘要】:江阴双忠斥阉党明神宗后期,政治日益腐败,社会矛盾激化。此后魏忠贤及其党羽猖狂反扑,罗织罪名,制造冤狱,把反对他们的正派官员和正直人士一百多人列入黑名单,称之为“东林党”,按名单捕杀斥逐。江阴人缪昌期、李应昇正直廉明,就是反对“阉党”魏忠贤专权乱政被迫害死于“七君子之狱”的忠贞之士,史称“江阴双忠”。“六君子”被捕后遭严刑拷打,最后被魏忠贤指使狱卒在狱中谋害。四月二十九日惨死狱中,时年65岁。

江阴双忠斥阉党

明神宗后期,政治日益腐败,社会矛盾激化。万历二十二年(1594),吏部郞中、无锡人顾宪成革职还乡,他在常州知府欧阳东风、无锡知县林宰的支持下,修复了北宋著名理学家杨时讲学的东林书院,亲自撰写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宪成,字叔时,世称东林先生,与好友高攀龙、钱一本等人讲学其中。他们讲学之外,评议朝政,月旦人物,许多士大夫闻风响附,而且在朝的正派官员也遥相应和。这群人代表了当时朝野中的清流力量,却遭到权贵嫉恨。熹宗天启初年,宦官魏忠贤与熹宗乳母客氏互相勾结,干预朝政。天启四年(1624),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一时朝臣70余人响应,“交章论忠贤不法”。客氏在熹宗前求情,魏忠贤丝毫未受处罚,杨涟反而受到“严旨切责”。此后魏忠贤及其党羽猖狂反扑,罗织罪名,制造冤狱,把反对他们的正派官员和正直人士一百多人列入黑名单,称之为“东林党”,按名单捕杀斥逐。被杀害的人不可计数,而规模最大的事件要算所谓“六君子之狱”与“七君子之狱”。江阴人缪昌期、李应昇正直廉明,就是反对“阉党”魏忠贤专权乱政被迫害死于“七君子之狱”的忠贞之士,史称“江阴双忠”。

缪昌期,字当时,号西溪。明江阴东顺乡(今长泾)东兴里人,生于嘉靖四十一年(1562)。少时从师著名学者夏树芳,博览群书,但从考诸生到举人,在科场上并不顺利。他的文章却早负盛名,常以名节自励,主张除弊图新,以联络正人、呼号同类为己任。万历四十一年(1613)52岁时始登进士第,先为翰林院庶吉士,两年后授掌国史的检讨。他与敢作敢为的杨涟、左光斗等相投合。此时发生了震惊朝野的“梃击案”:即有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叫张差,于端午节前夜手执枣木大棍,闯入太子(光宗)住的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试图加害太子。被捉住后案子交给巡城御史刘廷元审理,供认系郑贵妃手下两名太监所引进。刘等不愿深究,用该犯“迹若疯魔”想草草结案。缪昌期直言刘廷元有意用“疯癫”之说为乱臣贼子开脱,因而遭到刘的忌恨,假手其他人上疏指摘缪昌期。他义不受辱,怫然称病离京归乡。

天启元年(1621)熹宗即位后,任用了一些正直的官吏,缪昌期被召回,官复原职,奉旨充湖广乡试正考官,所得多名士。他赏识的第二名策论有规讽宦官之意,魏忠贤暗恨在心。次年二月,缪昌期充廷试受卷官,后升为詹事府的左赞善、左谕德。因缪昌期文笔雅重,魏忠贤正择玉泉山为自己造生圹(墓穴),遣人上门请他主写碑文。他神色严厉拒绝说:“吾生平耻谀墓,况肯为刑余(指被阉割的人)辱吾笔耶!”魏忠贤听到后,对他恨之入骨。

熹宗是个平庸懦弱的皇帝,喜欢玩乐,平时爱好自己动手用锯斧营造房屋,随弃随建,乐此不倦,对政事十分荒怠。由于客氏被封为奉圣夫人,魏忠贤不识字,也竟然受宠升为内廷最有权势的司礼秉笔太监,天启三年起还总督东厂。他乘机擅权,为所欲为,一些奸邪之徒依附在他周围结成“阉党”,魏忠贤被呼为“九千岁”。凡是朝中正直之士都受到打击,而对他进行过弹劾的人更是难逃厄运。缪昌期爱憎分明,愤然称:“不除此奴,何以报国!”天启四年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贤忠二十四大罪状后,魏贤忠先是耍弄阴谋诡计,使奏章“留中不发”;继而不择手段假传圣旨,将杨涟和佥都御史左光斗等削职。正直不阿的缪昌期,待杨、左被逐离开京城时,不顾自身安危,特备酒食挥泪相送。随从跪阻怕有爪牙跟踪,他说:“相知被逐,岂能不送吗!”魏忠贤知道后更加恼火。自此流言四起,说杨涟的奏章出于缪昌期之手,魏忠贤命党羽王绍徽编东林《点将录》,仿宋时梁山泊一百零八将诸名目,把缪昌期比作东林党中的“智多星吴用”。缪昌期因知在朝中势不可留,便上疏乞假,十二月出京返故里,杜门不出,课孙读书于实园。

天启五年(1625)六月,魏忠贤及其党羽炮制假供词,制造冤狱,诬陷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即“六君子之狱”。“六君子”被捕后遭严刑拷打,最后被魏忠贤指使狱卒在狱中谋害。缪昌期也被削职拿问。六年二月,魏忠贤及其党羽进一步迫害东林党人,以苏杭织造太监李实名义上疏,诬陷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李应昇、周顺昌、黄尊素、周起元七人“贪赃枉法”,令东厂锦衣卫缇骑分别缉拿治罪。三月初三,锦衣卫至缪昌期家中将其抓捕,诬陷他受赃三千两,并被另加削职后依然会见宾朋的罪名。缪昌期大义凛然,徒步至县衙,士民悲泣,遮道相送。他在解京途中作自序千言及《就逮诗》10首,表明自己“一死无余事”、“无心逃密网”。四月初十抵都,即入北镇抚司狱,慷慨对簿,词气不挠,备受酷刑,以至十指全脱。四月二十九日惨死狱中,时年65岁。(www.chuimin.cn)

李应昇,字仲达,号次见,江阴东顺乡人,万历二十一年(1593)出身于赤岸望族,其先祖是元代的色目人,缪昌期是他的姑父。师从常州名儒吴钟岱。20岁时在县学诸生入学考试中列第一,23岁登乡榜中举,于次年即万历四十四年(1617)连捷进士,被授江西南康府推官,掌管刑名。他一上任就清理了600多件积案,为19名无辜百姓平反冤狱,对数名罪大恶极者处以重刑。当时,九江、南康间有柯、陈二大家族,各仗财势,包庇案犯,据险公然拒捕,有关官吏主张派兵征讨,李应昇竭力阻劝,凭着一股正气,单骑前往,晓之以理,使双方听命,主动交出所藏犯人,从此一方安定。他还撤销湖口税卡,恢复白鹿洞书院。在南康五载,政绩显著,深得士民称颂。当地士民为他编了两句歌谣:“前林后李,清和无比。”林是指已升任南京户部侍郞的林学曾,李就是李应昇。

天启二年(1622),29岁的李应昇被授都察院监察御史,是执掌弹劾、纠察、建言的官吏。此时,朝廷中的朋党之争愈演愈烈。李应昇与缪昌期同朝为官,以“激浊扬清”相砥砺,多言人所不敢言,力陈革除时弊,抨击阉党暴恶。当看到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魏丝毫不受处罚,杨涟反受“严旨切责”时,正直的李应昇挺身而出,写了《劾魏忠贤疏》,直言:“左副都御史杨涟参东厂太监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此非一人私言,通国之公言也。通国之人,畏忠贤甚于畏皇上,故切齿不平,摇手相戒。涟独冒死危论,感悟圣心。”他直谏:“萧墙之间,能无隐患?魏忠贤一日不去,则陛下一日不安”,“君侧不清,千秋青史难欺!”结果李应昇也被“传旨切责”。不久,他写出《劾魏广微疏》,抨击玩忽职守、巴结魏忠贤的吏部尚书魏广微。又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代拟《劾崔呈秀疏》。崔呈秀本是巡视淮扬等处的巡按,投靠阉党后利用职权,受贿索贿,纵容坏人。崔获此消息惶惶不安,深夜叩李应昇门长跪乞哀,遭李正色严拒。崔呈秀含恨而去,不久参与编造《同志录》等黑名单献给魏忠贤,把朝中正派官员特别是高攀龙、杨涟、左光斗、周顺昌、缪昌期、李应昇等一百多人统统诬称为“东林逆党”。

魏忠贤心极狠毒,打击异己不择手段:天启五年,杨涟、左光斗等六君子之狱发生,李应昇也被以“护法东林”的罪名,削籍归里。六年三月,魏忠贤及其党羽诬陷高攀龙、缪昌期、李应昇、周顺昌等七人“贪赃枉法”,矫诏派出专司捕人的缇骑到江南将他们缉拿,其中除高攀龙在无锡家中写下遗书投水自杀、缪昌期已先期解京外,其余5人相继被捕,苏州、常州曾因此发生民变。当魏忠贤派来的缇骑到苏州逮捕周顺昌时,平民激于义愤,奋起抵制、反抗,造成5人死难;当李应昇在乡下闻讯慨然赴常州府听开读“诏书”时,南察院前围聚士民数千,忿激如雷,高呼:“李官是忠臣,为何忽然要将他逮捕?”不少人挟短棍直喊:“入宪署,杀魏忠贤校尉!”李应昇恐民情生变,下跪用双手击前额乞免,众方始解散。他慷慨就道,在狱中受尽各种酷刑。当获悉缪昌期已被迫害致死,即作绝笔诗四首,有“十年未敢负朝廷”、“一片丹心许独醒”之句。闰六月初四被害,年仅34岁。

天启七年(1627)八月熹宗病死,因无子,按遗诏由皇五弟信王朱由检承帝位,是为思宗,年号崇祯。在思宗为信王时,对魏忠贤擅权为恶的情形已有所知,即位后着手将魏忠贤及其死党剪除,逮治魏忠贤,磔其尸,悬首示众;作恶多端的客氏,被笞杀;对魏忠贤阉党定为逆案,分六等论罪。并为所有死于东林六君子之狱、七君子之狱和受迫害的官吏、正直人士平反昭雪。追赠缪昌期为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谥号文贞。追赠李应昇为太仆寺卿,谥号忠毅。缪昌期、李应昇同时入祀江阴文庙的乡贤祠。清康熙年间,又在江阴学宫之西设“双忠祠”。缪昌期、李应昇在与阉党作斗争的高风亮节,历来为后人所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