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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移驾:洋人笔下的妈祖文化与天津

【摘要】:洋人笔下的“天后移驾”记王勇则澳大利亚汉学家查尔斯·帕特里克·菲茨杰拉尔德1923—1924年曾在天津生活,这段经历一直令他念念不忘。

洋人笔下的“天后移驾”记

王勇则

澳大利亚汉学家查尔斯·帕特里克·菲茨杰拉尔德(1902年生于英格兰)1923—1924年曾在天津生活(任职于京奉铁路部门),这段经历一直令他念念不忘。他晚年撰写回忆录《为什么去中国》畅谈他与中国的渊源时,把他1924年在天津亲眼目睹的一个特殊场面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摹,这就是天津“出皇会”时的“天后移驾”活动现场:

“几乎所有周末,我都是在北京度过的,但是有一次,我没去北京,而是去了天津。那是因为我听说那里即将举办不同寻常的盛会——天后的神像要从北庙移到南庙。南庙位于城墙围就的旧城区,在一条狭窄街道的一端。倘若‘移驾’的队伍从一条取代旧城墙的林荫大道通过,那将既容易又方便。可是,他们没有走那条路,而是沿着传统的路线,走过一条古老的大街。这也是以往多次‘移驾’的路线。

“天后是中国南方的道教女神,是海员和渔民的保护神。天津在北方,对天后的崇拜无疑受到南方海员的影响。这些海员有的在天津定居下来,有的经常在天津逗留。天津其它风俗习惯和烹饪技术也深受南方人的影响。女神塑像‘移驾’——从一个庙宇到另一庙宇——每隔二十五年才举办一次。上次从南庙‘移驾’到北庙是在1899年,那是义和拳运动爆发的前一年。

“据说,这一宗教活动意义深远、关系重大。按照迷信的说法,天后驻驾北庙,对中国北方和北京以及朝廷比较有利。‘天后移驾’到南庙,中国南方将会受益。可是,天后上次驻驾北庙却没有带来吉祥。尽管那次‘移驾’舆论普遍认为会使清王朝繁荣昌盛。事实是,她即使有回天之力,也没能挽救满清王朝的覆灭……

“‘移驾’开始前一两个小时,我们费尽力气才走到临街的一家商店里(无需多说,商店是广东商人开的)。从这家商店的阳台上望去,街上的热闹尽收眼底。等待期间,我们吃了午餐。那天,‘移驾’队伍经过的大街禁止车辆通行,商店也全部停业,街道两旁挤满看热闹的人群。天津驻军的司令是北方人,这位司令意识到这次活动对他的公众形象十分重要,不仅慷慨解囊,赞助活动费用,还命令警察以友善和非暴力的方式维持最低限度的秩序。他所做的这一切,使这次盛会更令人愉快、难以忘怀。(www.chuimin.cn)

“活动开始了,‘移驾’的队伍很长。两个多小时以后,一英里长的街道才渐渐平静下来。所有参加‘移驾’的人都穿着明朝或者比明朝更早的朝代的服装。过去,除了舞台上演戏以外,满清皇帝下令禁止穿这种服装。不过,现在满清政府已是历史陈迹,这种禁令更如落花流水。像天后‘移驾’这样的宗教活动穿什么服装,自然无人过问。

在第四届中国·天津妈祖文化旅游节开幕式上

“在‘移驾’队伍中,有吹奏着传统乐器的乐师,有动作像戏剧杂技般夸张的舞蹈者,有披盔戴甲、手持大刀长矛的‘武士’,还有天后的‘宠臣爱将’。每走四十码,各组便表演一次本组的节目。队伍行进得很慢,但景观十分迷人。最后,钟鼓齐鸣,预示天后的来临——在一队披戴着金盔金甲(也许是为了这次盛会而把盔甲镀上金或涂上金)、雄壮威武的武士导引下,一顶像皇帝乘坐的那种由十六个衣着漂亮、体格健壮的轿夫抬着的金光闪闪的天后大轿出现在人们眼前。洪水般的人群从商店和人行道上涌出来,争睹仪态端庄、绚丽多彩、金光闪闪的女神巨型塑像。顿时,群情振奋,‘天后万岁’的呼声震耳欲聋。天后的塑像过后,尾随着一大群杂七杂八的人。谁也没兴趣观看这群乌合之众。或许这正应了中国那句俗话:龙头蛇尾吧……”

据载,1899年后,天津曾多次“出皇会”,即1904、1907、1915、1924和1936年。而1924年4月19日送驾、4月21日接驾的皇会,是在一片反对声中进行的。为了这次皇会,1923年还对天后宫内外的部分设施进行了修建,如拓宽宫前马路,后移山门,重建藏经阁、张仙阁和三座配殿等。可见,这次皇会的动静不小,但相关记载并不多见。

当时,菲茨杰拉尔德只是初来乍到的22岁小伙子,对这种红红火火的天津民俗文化形态了解尚属肤浅。因此,对于他的记载,也就不宜用准确、贴切、全面等高标准来衡量和渴求了。西方人记载天津皇会,在史料中并不多见。目击“出皇会”,对菲茨杰拉尔德的心理冲击还是蛮大的,不仅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感情,甚至还有一丝皈依感。直到多年以后,他都没有忘记“天后移驾”这个既热闹非凡又令人敬畏的神圣场面。天津妈祖文化的魅力、张力和吸引力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