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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祖文化与天津:天津人的皇会情结

【摘要】:我们真的可以自豪地说,在广博浩瀚的中华妈祖文化中,发端历史最久远、文化生态传承最完美的经典具象形态,当属天津人创造的皇会。皇会本是天津天后宫为祭祀海神——天后娘娘诞辰而举行的大型庆典,是天津民间最为隆重的民俗活动,曾被誉为“中国人的狂欢节”。早期皇会的会期从农历三月十五日起至二十三日天后娘娘诞辰日为止,共举行九天。这,或许就是我们天津人所共同拥有的皇会情结吧。

天津人的皇会情结

尚 洁

冯骥才先生为我的学术专著《皇会》一书作序,写下这样一段充满桑梓情深的话:“皇会是中华妈祖崇拜一个奇异的盛典,是北方的妈祖之乡天津重要的文化遗产,也是此地上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文化的梦……竟然举城若狂,万人空巷,香船云集于海河,中国的大城市何处还有这样壮观的民俗?”

的确,在一个约定俗成的日子里,数以几十万计的人们从四面八方风尘仆仆地由水、陆赶来,融入到这里,沉醉在这里,欢愉在这里,然后,带走或留下那朴素的心灵满足、寄托和对平安、吉祥的幸福祈愿,这样的一个皇会映像,一个被经典了的妈祖文化的盛会,怎么能够不让生活在这方热土上的人们引以为荣呢?

我们真的可以自豪地说,在广博浩瀚的中华妈祖文化中,发端历史最久远、文化生态传承最完美的经典具象形态,当属天津人创造的皇会。它不仅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奇葩,中华妈祖文化的活化石,天津地域文化的标志性瑰宝,而且也是津地这一中国北方妈祖文化聚集中心为世界文化遗产所做出的历史性贡献。

皇会本是天津天后宫祭祀海神——天后娘娘诞辰而举行的大型庆典,是天津民间最为隆重的民俗活动,曾被誉为“中国人的狂欢节”。民间口传其始于元代,清代达到鼎盛,当时被称为“全国各省唯一的神话盛事”。随着天津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逐渐演化成一种独特的将神祇崇拜、宗教信仰、问医求子、祈福还愿、赛会演剧、民众游观、会亲访友、社会交往、城乡商品交换等活动集于一体的有组织、有计划并有严格规定的多元文化事象。其筹划之精细,措施之完备,会规之严密,等级之分明,仪礼之繁缛,非一般庙会所具备。皇会的行会更是异彩纷呈,一切仪仗装饰、人员服制、表演技艺都力求尽善尽美,花钱费事在所不惜,融聚了天津民间各种技艺的精华。所有出会仪式、典礼庄严隆重,不厌繁缛。

第四届中国·天津妈祖文化节期间,天津天后宫天后圣母出巡(www.chuimin.cn)

参加皇会行会的老会和圣会的数量每次都有增减,这与当时经济实力的状况有着密切的关系,最多时可达一百五十余道会。无论出会数量多少,其所包含的会种是基本不变的。即有扫殿、净街、梅汤、接香、请驾、护驾、护棚、防险、黄绳、叉子、茶棚、门幡、太狮、宝伞、銮驾、日罩、灯亭、宝鼎、宝塔、杠箱、重阁、高跷、捷兽、秧歌、跑竹马、花鼓、抬阁、法鼓、挎鼓、大乐、十不闲儿、莲花落儿等七十余种,每种都有一至数个团体组织,或服务,或表演,构成庞大的老会、圣会队伍。如果按表现形式和内容划分,可将这些会种分为指挥协调、公益服务、仪仗銮驾、座会设摆、还愿劝善、玩意儿表演六种类型。

早期皇会的会期从农历三月十五日起至二十三日天后娘娘诞辰日为止,共举行九天。这期间除十六日、十八日、二十日、二十二日四天当中有行会表演外,其余五天时间均为各地民众大规模进香朝拜、贸易往来、会亲访友、看戏游观以及一些老会的座会设摆等庆贺活动。农历三月十六日,天后娘娘及为其伴驾的送生娘娘、子孙娘娘、癍疹娘娘、眼光娘娘要到天后娘娘行宫(最初在闽粤会馆,后又改在如意庵和千福寺),接受香火并驻跸至十八日,谓之“回娘家”。农历三月二十日、二十二日两天为“天后娘娘出巡散福日”。届时,天后娘娘要乘华辇出天后宫,沿天津城出巡,接受沿途信众的叩拜,散福于民间。送生娘娘、子孙娘娘、癍疹娘娘、眼光娘娘也要乘坐宝辇随驾。各表演老会、圣会伴驾于左右,皆拿出浑身解数尽力各显其能。这两天的行会表演较十六日送驾和十八日接驾更多,更精彩。

第四届中国·天津妈祖文化旅游节期间,天津海下文武高跷老会表演

20世纪80年代,随着国际性妈祖文化研究的崛起和不断深入,皇会这一中华妈祖文化中的典型民俗事象的重要遗产价值逐渐显现出来。而自1936年最后一次皇会后,斗转星移半个世纪,才又一次出现在天津首届民俗文化博览周的舞台,尽管在当时尚有一丝“拘谨”和“羞涩”(因为还不敢大张旗鼓地恢复“皇会”之名)。那时,恰好是我刚刚走出复旦大学的校门,第一次接触到本该是一个家乡人应该知道的,却又是如此陌生的“皇会”课题。在承担撰写解说词时,我能查阅到的参考资料都是1936年以前出版的历史文献和档案,一个充满神秘、浪漫而又凝重、庄严的皇会映现在我的面前。当接触到那些参加表演的各道老会的会头和表演者,透过他们对皇会那执著、憨情、虔敬的眼神和滔滔不绝的言语,我的心灵感到了强烈的震撼,这是一段多么深厚的记忆啊,我要记录下来。于是,无论是胡同、里巷、会窝子(各道会的会所),还是村头、田边、大队部,我利用节假日开始了我的田野调查和采风。那些纯朴的传承人,那些曾经经历过皇会的老人们,常常会把我当作“救星”和难得的倾诉对象,好像我可以帮助他们把那些濒临失传的技艺拯救下来,把寄托着他们多少代人心愿的渴望付诸实现一样,甚至开一些原本不让女子过多了解和触摸的戒律。面对他们那份沉甸甸的期待、那份信任、那份骄傲和那些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情感,我会感动得连续几天夜不能寐。我忽然觉得我是有责任的,我责无旁贷。因此,当我1999年完成《天津皇会》、2006年完成《皇会》后,我仍然不能停下来。

这,或许就是我们天津人所共同拥有的皇会情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