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与道德：儒家人文精神

2024-04-12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所以，在西方，伦理学就是关于道德的科学，又称道德学、道德哲学。[3]另一方面，“伦理”与“道德”在某种程度上又有一定的差别。

一、伦理的含义及与道德的关系

在中国思想史上，伦理与道德是两个相互联系又有所区别的范畴，一般地说，道德范畴要早于伦理范畴，其含义如前所述，而伦理远本泛指各类事物之理，后来专指人伦之理。

我们现在惯常以汉语中“伦理”一词，来与西文中的“Ethic”对译，然而这种对译并不确切。“Ethic”在词源上源于希腊语ethos。早在荷马时代(约公元前12—前8世纪)，人们就开始进行伦理思考。最初，伦理表示“驻地”、“住所”、“公共场所”的意思，后来演变为“民族”、“生活惯例”，再往后才有了“德性”、“性格”、“品德”等含义。“伦理学”这个词，最早是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前384—前322)创造的。大约在公元前4世纪，亚里士多德开始研究人类的德性问题。他把人的美德分为伦理美德和理智美德两种，并把研究人类德性的学问叫做“伦理学”，在雅典学园里向学生讲授。因此，人们将亚里士多德称为伦理学的鼻祖。

汉语中“伦理”一词，“伦”，《说文》曰:“伦，辈也。”由树木的年轮而来，引申为辈、次序，主要指人际关系。“理”，《说文》曰:“理，治玉也……玉之未理者为璞。”本义为治玉，引申为对物的整治，进而引申为规律、规则等。伦、理二字合在一起，便是指人际关系中所应当遵守的规则。在中国古代文献中，“伦理”两个字连起来用最早见于《小戴礼记·乐记》篇:“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这里所说伦理，似乎是在广义上使用伦理范畴，还不是单指人伦之理。中国传统上将伦理一般多用“人伦”这个词，显示了中国文化以人道为主的特征。儒家亦称“伦常”，即人伦之常道，指的即是古代宗法社会中以血缘家族为基础的人伦尊卑等级秩序。所以，上面所说的人际关系，并非泛泛而言的人际关系，而是具有尊卑、长幼、上下、远近次序的人际关系。

伦理与道德有什么样的关系?(www.chuimin.cn)

“伦理”(ethics)与“道德”(moral)常被用作同义词。这对同义词具有清楚的词源根据:“伦理”源自希腊文的“ethos”一词，“道德”源自拉丁文的“mores”一词，两个词所表示的都是“习惯”或“风俗”的意思。所以，在西方，伦理学就是关于道德的科学，又称道德学、道德哲学。

至于二者的关系，一方面，伦理与道德二者是相通的，甚至可以相互替代。罗国杰认为:“汉语中，‘伦理’和‘道德’这两个概念，在一定的词源意义上也是相通的，而且与英语中的Ethics和Morale的词源涵义暗合。”^[1]因此，“不论在中国还是外国，‘伦理’和‘道德’这两个概念，在一定的词源含义上，可以视为同义异词，指的是社会道德现象”^[2]。魏英敏、金可溪在对中西关于伦理和道德两词的运用分析后认为:“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道德’与‘伦理’都是一个意思。因此道德现象又可叫做伦理现象，道德行为又可称为伦理行为，道德判断又可以叫做伦理判断，道德学又可称为伦理学。”^[3]另一方面，“伦理”与“道德”在某种程度上又有一定的差别。罗国杰认为:道德较多的是指人们之间实际的道德关系，伦理则较多的是指有关这种关系的道理。^[4]魏英敏、金可溪认为:“就西方而论，‘伦理’和‘道德’两个词，意义基本相同，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都是互相通用的，直到黑格尔才明确地把它们加以区别，前者指社会道德，后者指个人道德。”^[5]杨国荣也提出:“黑格尔曾对道德与伦理作了区分，在他看来，道德主要与‘应当’相联系，并展开于良心等形式中;伦理则涉及家庭、市民社会、国家等社会结构。”^[6]总之，伦理讲的是外在的人际关系秩序，如三纲五伦;道德则是一种内在于人的心理自觉，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东西，如仁、义、忠、信，温、良、恭、俭、让等。

伦理与道德在中国文化当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儒家正是以这两个轴心展开自己的理论构架的。所以，有学者认为，儒家具有道德理想主义与伦理中心主义的双旋结构，“一方面，它以其道德理想主义为核心的个体心性儒学支撑着古典中国的理想思想世界和理想政治世界，适应着古典中国社会运行对于理想精神的需要。另一方面，它以其伦理中心主义为核心的社会政治儒学支持着现实社会、现实政治的有序运作，发挥着社会政治的控制功能。这两个思想层面是同构的，是水乳交融地作为一个思想体系的两面，由儒家思想家提出、阐述和付诸实践的。同时，这两个方面又各有指向，以道德理想主义指向人心秩序，以伦理中心主义指向社会秩序”。并认为，正是这种双旋结构，才是儒家内部个体心性儒学与社会政治儒学张力的来源。“这正是有所谓个体心性儒学与社会政治儒学区分的理据所在。也是个体心性儒学排拒社会政治儒学，指斥后者歪曲了儒家伦理道德理想主义真精神，而社会政治儒学批评个体心性儒学，指责后者迂远而无力处理实际的政治事务的原因所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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