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子以尊道贵德为其学说的目标和归宿,道门中人士常道德联称。“尊道贵德”体现在社会生活中,就是遵循社会发展规律、遵循人际交往规律,尊重民心。《老子》提出的“尊道贵德”原则为历代道学人物所信守。......
2024-04-12
三、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
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对“圣人”人格进行了广泛讨论,圣的含义在多元化的同时又崇高起来,神秘意义减弱,作为人们向往的理想人格的意义增强。特别是儒家,以上古三代之治为理想社会,把传说中的尧舜禹塑造成理想的圣王,把他们看成与天同样的伟大与崇高。古代圣王是什么样的人呢?《尚书·洪范》对圣王的描述是:态度则恭敬有仪,言谈则循理服人,眼光则明察中准,耳闻则守正善谋,思虑则通达圣明。德智兼修,善谋能断,可谓圣王。孔子作为儒家创始人,他很少从理论上对“圣王”作解释,更多的是通过推崇、赞叹尧舜禹来表达他心目中的圣王观。孔子理想的圣人就是古代圣王,孔子在《论语》中推崇的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都是既有德又有业的古代“圣王”,是真正有“盛德大业”的人物,是实行内圣外王之道的人物。例如: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论语·泰伯》)
“大哉”是孔子总赞尧帝为君之辞。巍巍乎,唯有天是如此高大。天之高大,唯尧能则之。孔注:“则,法也。”尧能取法乎天,尧即如天之大。荡荡乎,尧的大德广远无际,民众莫能名其状况。民所能名者,惟在尧的各种事业典章,崇高焕明的可以看得出来。尧是古代传说中的圣王,孔子在这里以激越昂扬的文字歌颂了尧帝效法于天地自然法则,制订礼乐典章,施恩德于民,取得了丰功伟绩,使人民对他无比赞美,表达了他对古代圣王的崇敬心情。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纪》中写过:“尧之为君,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尧生活的时代,天下还很荒乱,洪水泛滥,五谷不收,猛兽逼人,民不聊生。尧为此而焦思忧虑,寝不安席。他任用贤能,疏导河流以排除洪水,烧山焚林以驱逐猛兽,这才使得人民摆脱洪水猛兽的威胁,生活得到安定。在这个基础上,尧又命羲和造历法,测天象,正四时,定闰月,遵循自然规律,指导农业生产,使人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论语·卫灵公》)
孔子说,能无为而治者,那就是舜吧。无为而治的意思,是说舜自己不做什么事,而能平治天下。究其原因,当如何晏解说:“任官得其人。”据尚书舜典记载,舜命禹作司空,平水土,命弃为后稷,播种百谷,命契作司徒,办教育,命皋陶作士,掌法律,命益作虞官,管山泽鸟兽。这些都足以说明他能知人善任,所以能无为而治。舜能用人而不自用,所以孔子以无为而治来赞美他。
圣王都是大公无私的。孔子说:“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论语·泰伯》)意思是舜禹具有崇高的德性,掌握国家大权却丝毫不为自己牟私利。
至于大禹,孔子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下面这段话最能表现大禹的伟大和崇高:“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论语·泰伯》)意思是说:对于禹帝,我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吃的饭食非常简单,但祭祀祖先和神明却十分丰盛。他平时穿的衣服很破旧,但祭祀时穿着却极为讲究。他住在低矮的宫室里,整天在外面尽力修治沟渠水道。大禹啊,我们真的无法再形容他了。传说鲧因治水不当被治罪,而禹则开渠排水、疏通河道的办法,把洪水引到大海中去,解救了受水患折磨的人民。他恪尽职守,劳形天下,和老百姓一起劳动,戴着箬帽,拿着锹子,带头挖土、挑土,累得磨光了小腿上的毛。禹新婚不久,为了治水,到处奔波,多次经过自己的家门,都没有进去。有一次,他妻子生下了儿子启,婴儿正在哇哇地哭,禹在门外经过,听见哭声,也狠下心没进去探望。禹完成了治水的使命,使百姓重建家园安居乐业,而且他当了首领后,继续兢兢业业,勤于政务,在他统治时期,社会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以上这些表明,孔子心目中的圣王主要包含修身、无为、法天、无私、安民等内容。
“圣王”内涵可以简单分为两个方面,即“内圣”(修身)与“外王”(治国),其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说到“内圣外王”之道,后世学者无一例外将其归于儒家的主要思想,但并非儒家首创。“内圣外王”一词最早出自《庄子·天下篇》:“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道)。”此即“内圣外王之道”。照《天下篇》看,“内圣外王”是天下之治道术者所追求的,“内圣”是作者的人格理想,它表现为:“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外王”是作者的政治理想,它表现为:“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天下篇》作者的“内圣外王”之道是儒道法三家思想糅合的产物。孔子虽然没有直接说过“内圣外王”,但是他的思想是内圣外王是统一的,在“内圣”方面,孔子主张:“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品德高尚的仁人,关键在于自己。正所谓“我欲仁,斯仁至矣!”在“外王”方面,儒家以“修己”为起点,而以“治人”为终点。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论语·宪问》)。可见,在孔子的思想中,内圣和外王是相互统一的,内圣是基础,外王是目的,只有内心的不断修养,才能成为“仁人”、“君子”,才能达到内圣,也只有在内圣的基础之上,才能够安邦治国,达到外王的目的。同样,内圣只有达到外王的目的才有意义,外王实现了,内圣才最终完成。
自我修养与社会事功应该是一致的,当子贡问他:“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他回答:“何事于仁,必也圣乎!”(《雍也》)这里孔子甚至认为能够安定老百姓的事功更为重要。孔子认为圣人太伟大了,高不可攀,只可仰止,只可梦见,只可敬畏,但不可得而见,他说:“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论语·述而》)他自己赋予圣人更多内涵,其中最重要的是仁、智、勇三大德。
孔子的弟子曾把孔子比作尧舜,宰我说:“夫子贤于尧舜。”在《墨子·公孟篇》中有一段记载:“公孟子谓墨子曰:昔者圣王之列也,上圣列为天子,其次列为大夫。今孔子博于诗书,察于礼乐,详于万物,若使孔子当圣王,则岂不以孔子为天子哉!”这就是说,像孔子那样具有圣人品德的人,岂不是应该当帝王了吗?(www.chuimin.cn)
据说是孔子的孙子子思作的《中庸》篇把圣人与天地参的意思讲得非常明确,他说:“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孟子对圣人的评价是“人伦之止”和“百世之师”。他说:“圣人,人伦之止也。”(《孟子·离娄上》圣人是做人的标准。不过,他这里凸现的是圣人的人伦道德倾向。他又说:“圣人,百世之师也。”(《孟子·尽心下》)圣人之为人师、帝王师,百世不移。孟子的圣人观念比孔子要宽泛,他把包括孔子在内的前代诸贤们许为“圣人”,说:“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孟子·万章下》)这里虽然把孔子与其他三人并列,其含义有很大差别的。在孟子这里,伯夷、伊尹、柳下惠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但是他们都有片面发展的倾向,只有孔子是集大成者,是“圣之时者”,其中的“时”之意大矣!有的学者甚至说“时”是孔子思想的另一核心[2]。孔子为人做事善于把握时变,不拘一偏,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可以速则速,可以久则久;可以处则处,可以仕则仕”(《孟子·万章下》)。孔子是集大成者,既圣且智;既力至,且巧中。其他三人,圣则圣矣,智则有所不逮。对于这一段,朱熹注曰:“此章言三子之行各极其一偏,孔子之道兼全于众理。所以偏者,由其蔽于始,是以缺于终。所以全者,由其知之至,是以行之尽。三子犹春、夏、秋、冬之各一其时,孔子则太和元气之流行于四时也”。就圣智而言,伯夷、伊尹、柳下惠虽臻圣域,而智尚不足达到时中境界,就好比一年四季,伯夷、伊尹、柳下惠各为某一季节,而孔子则是太和元气,可以流行于四时。
荀子注重圣人的实际作为,试图打通内圣外王,所以既认为“圣人备道全美者也,是县天下之权称也”(《荀子·正论》),圣人是道德完备,一切完美的人,是衡量万事万物的标准,又强调“平正和民之善,亿万之众而搏若一人:如是,则可谓圣人矣”(《荀子·儒效》),把亿万人安定下来,凝聚得像一个人那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圣人。荀子最重要的工作是对内圣外王的分疏上,非常明确地把“圣”和“王”分开了,奠定了以“内圣外王之道”为核心的圣人观的基本格局:“圣也者,尽伦者也;王也者,尽制者也;两尽者,足以为天下极矣,故学者以圣王为师。”(《荀子·解蔽》)荀子:“涂之百姓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荀子·儒效》),“涂之人可以为禹”(《荀子·性恶》),但“圣王”的基础、根本却是“修身”。这一点荀子说得很明确,他说:“请问为国?曰闻修身,未尝闻为国也。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君者盘也,民者水也,盘圆而水圆。君射则臣决。楚庄王好细腰,故朝有饿人。故曰:闻修身,未尝闻为国也。”(《荀子·君道》)荀子的弟子也认为荀子够得上为王,曾经这样歌颂他们的老师:“德若尧舜,世少知之”,“其知圣明,循道正行,是以为纲纪。呜呼,贤哉!宜为帝王”。
《大学》文字结构,可以归纳为两大部分:(1)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是从大纲讲大学之道。(2)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从细目讲大学之道。可以说整个《大学》虽然没有出现“内圣外王”四个字,但三纲八目都可以用“内圣外王”来概括。在三纲中,明明德是内圣,亲民是外王。八目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内圣,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外王。三纲八目之间的关系是——“明明德”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四者相对应,修养途径是知、止、定、静、安、虑、得七证,都是“修身”分内的事,是属于内圣方面的;“亲民”与齐家、治国、平天下相对应,都是“修身”分外的事,是属于外王方面的。“止于至善”是总体目标,“明明德于天下”是最终理想,二者也是内圣外王一体两面的统一。什么叫“至善”?“明德”、“亲民”合一就是“至善”,即内修与外化,内圣与外王合一就是“至善”。什么叫“止于至善”?就是达到“内圣外王”合一的最高生命境界,实现“明德”、“亲民”合一的最高人格理想。什么是“明明德于天下”?明明德是内圣,即把圣人内在的德行加以彰明;推圣人之德于天下就是外王。由内圣达于外王,外王以内圣为依据,儒家内圣外王的意蕴在这里表达得十分圆融。
《易传》在孔、孟、荀的基础上进一步肯定了“圣人”所具有的超越众生的神圣性、崇高性及独特价值。“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系辞上》)。圣人具有广博的知识和深厚的感情,能够顺应自然而控制万物,圣人甚至具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神奇功能,“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乾·文言》)。《易传》圣人观的基本内涵是德业兼备。在《乾》、《坤》、《文言》及《系辞上下传》中“德”和“业”作为对举的范畴有不同的表述方式,如“盛德大业”、“崇德广业”、“进德脩业”、“德久业大”,围绕“德业并进”又演化出了“仁与用”、“仁与知”、“知与礼”等几对范畴,以多层面、多角度地揭示圣人的内涵。[3]
《大戴礼记·诰志》说:“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圣人有国,则日月不食(蚀),星辰不陨,勃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山不崩解,陵不施谷,川浴不处,深渊不涸。”这里的圣人显然是指古代德业兼备的圣王。
为什么在先秦儒家心目中,“圣人”被等同于“圣王”?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既然圣人具有高度的道德修养和深邃的智慧,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成为一个国家乃至整个天下的领导人。孟子说:“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孟子·离娄上》)荀子说:“天下者,至重也,非至强莫之能任;至大也,非至辨莫之能分;至众也,非至明莫之能和。此三至者,非圣人莫之能尽。故非圣人莫之能王。圣人备道全美者也,是县天下之权称也。”(《荀子·正论》)孟子与荀子作为两位儒学大师,尽管在人性论问题上各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们一致认为,圣人是一个国家、整个天下的理想统治者。
圣人在什么条件下才能真正成为圣王?《中庸》引用孔子的话说(或可理解为假借孔子说):“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故大德者必受命。”这就是说,像舜因为有大德所以必然领受天命而为圣王,言外之意今天的圣人应该当王。但这个解释恐怕不能服人。因为,这实际上把一个“实然”命题(在儒家心目中,舜为圣王是作为事实而存在的)等同于或者说换为一个“必然”命题,然后推断出“大德者必受命”,是不符合逻辑的。事实上,“大德者”(即圣人)能否“受命”(即成为圣王)只是一个“或然”命题,不能等同于“实然”或“必然”命题。作为儒家传人,孟子非常关注圣人如何成为圣王的条件问题。他的看法是:“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继世以有天下,天之所废,必若桀纣者也,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孟子·万章上》)即便是周公、孔子这样的圣人,也不能成为圣王,可见,由圣人转化为圣王的概率是很小的。这是因为它欠缺一种现实的、可靠的制度保证。
近现代以来,尽管以儒家为主的中国文化遭遇史无前例的冲击,还是有许多思想家、哲学家认为“内圣外王之道”是中国文化精华所在,例如梁启超在《庄子·天下篇释义》一文中说:“‘内圣外王之道’一语包举中国学术之全体,其旨归在于内足以资修养而外足以经世。”现代儒学大师熊十力在《读经示要》中据《大学》首章而对“内圣外王之道”也有一种解释。熊先生根据《大学》以修身为本,以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为“内圣”功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外王”功夫,认为:“君子尊其身,而内外交修,格、致、正、诚内修之目也,齐、治、平,外修之目也。家国天下,皆吾一身,故齐、治、平皆修身之事。小人不知其身之大而无外也,则私其七尺以为身,而内外交修之功,皆所废而弗讲,圣学亡,人道熄矣。”梁启超和熊十力都认为内圣与外王是统一的,可以而且应该由内圣而外王,而有一完满的“内圣外王之道”。冯友兰写了一本书叫《新原道》,又名《中国哲学之精神》,在此书《绪论》中说:“在中国哲学中,无论哪一派哪一家,都自以为讲‘内圣外王之道’。”最后的《结论》中又说:“所以圣人,专凭其是圣人,最宜于作王。如果圣人最宜于作王,而哲学所讲的又是使人成为圣人之道,所以哲学所讲的就是内圣外王之道。”因此,在冯友兰“新理学”体系中,其《新世训》一书最后一章叫《应帝王》,其最后一句说:“欲为完全的领袖者,必都需以圣王为其理想的标准。”就是说,“圣人”最宜于做“帝王”。看来,梁启超、熊十力、冯友兰在思想体系上已经脱离了传统的框架,其基本精神还是儒家的,都试图揭示中国哲学的价值所在。
牟宗三先生等为代表的现代新儒家注意到传统儒学“内圣”强而“外王”弱的思想局限,故而试图另觅新径开辟出由“内圣”通向“外王”的道路,提出了“三统”说、“返本开新”说和“良知自我坎陷”说。牟宗三先生的儒学“三统”说包括“道统之肯定”、“学统之开出”和“政统之继续”三方面相互有机联系着的内容。所谓“道统之肯定”,就是“肯定道德宗教之价值,护住孔孟所开辟之人生宇宙之本源”;“学统之开出”,就是“转出‘知性主体’以融纳希腊传统,开出学术之独立性”;“政统之继续”,就是“由认识政体之发展而肯定民主政治之必然”[4]。结合牟氏所作的解释,我们似乎可以这样来理解:“道统之肯定”就是要肯定传统儒学的“内圣成德之教”,并以之作为中华民族赖以安身立命之地和中华文化得以延存、发展光大的基础;“学统之开出”和“政统之继续”就是要把传统儒学的“内圣成德之教”精神具体贯彻落实到知识层面和政治局面上来,而从现代化的要求来讲,就是要成就民主和科学。这也就是现代新儒家所要开出的“新外王”。由于“道统之肯定”属于“内圣成德”,重在“承续”,故而是一种“返本”性的工作;而“学统之开出”、“政统之继续”则均属具有新时代内涵和新时代特征的“外王事功”,重在“开创”,故而是一种“开新”性的工作。这样,牟宗三先生的儒学“三统”说就又可被称为“返本开新”说。怎样“开新”?牟宗三先生提出“良知自我坎陷”说来加以具体阐明。所谓“良知自我坎陷”说是一种从儒学内部具体探索由“德性主体”转出“知性主体”和“政治主体”的进路,并据之发展出现代的科学与民主的儒学转化理论。这是对“返本开新”说的具体贯彻落实。此说中的所谓“良知”,就是“德性主体”,而所谓“坎陷”则含有“下落”、“逆转”、“否定”诸义,故而“良知自我坎陷”说可以理解为“德性主体”(“良知”)在肯定知识价值的前提下,能够通过自我否定“转而为逆其自性之反对物”[5]。这个由“德性主体”逆转出来的“反对物”就是“知性主体”。为什么要“自我坎陷”呢?据牟氏解释,历史地看,传统儒学中的“德性主体”是“与物无对”的“无执”,一直居于优先地位,而“知性主体”则是“与物有对”的“有执”,一直居于从属地位。为了由“德性主体”转出“知性主体”来,“德性主体”就必须由“无执”、“下落而陷于有执”,“不这样的坎陷则永无执,亦不能成就为知性‘认知主体’”[6]。由此可见,“良知自我坎陷”是通过调整“德性主体”与“知性主体”原来的“隶属关系”来凸显“知性主体”的地位,以实现“知性”的转出;而“知性”的转出、“知性主体”的建立则是发展科学的“内在根据”。至于现代化所要求的民主,也同样需要通过“良知自我坎陷”,由“德性之知”转出“政治主权”,使人民自觉其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独立地位和主体地位,从而为发展民主提供“内在根据”。这是牟宗三先生为由“内圣”一线开出“新外王”,实现儒学由传统而向现代转化提出的一种新理论,它反映了牟氏为代表的现代新儒家对现实问题的深刻关切。牟氏高足蔡仁厚认为:“二十世纪的中国问题,本质上是文化的问题。如果沿用老名词,则仍可归于‘内圣’与‘外王’二个纲领之下,内圣,是安身立命的道德宗教之问题,属于‘终极关怀’一面;外王,则是事功问题,其中含有政治与知识技术两行,这是属于‘现实关怀’的一面。儒家之学既然‘以内圣为本质,以外王表功能’,当代新儒家学者就须就此两行进行反省,以决定其发展方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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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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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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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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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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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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