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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30
四、伪科学进入科幻
在世界科幻史的那个时代里,科幻文学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动向,就是伪科学题材开始大规模进入科幻创作。
中文“伪科学”对应的英文是“Pseudoscience”,本身有中性色彩,指“一些貌似科学或者模拟科学建造的‘理论’体系”(《唯科学·反科学·伪科学》,田松著)在中文里,“伪”含有故意欺骗的意思,属贬义。不过,现实中有些人宣传某种伪科学理论并非有意欺骗谁,他们既真诚又饱含热情,只是本身缺乏科学素质,将一些似是而非的观点视为科学。所以,大陆有的学者建议将“Pseudoscience”一词译为“拟科学”、“类科学”。不过“伪科学”一词的用法在我国已经约定俗成,所以我在这里也延用这种提法。
伪科学是把“没有科学根据的非科学理论或方法宣称为科学或者比科学还要科学的某种主张,如星占学、维里科夫斯基碰撞理论、李森科的无产阶级遗传学、丹尼肯的古宇航员理论等。”(《什么是伪科学》,刘华杰著)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伪科学这种理论形式的历史并不长,是科学产生之后的社会现象。比如占星术,在科学产生之前,它可以理直气壮地自称为占星术,不并需要伪装成科学理论。特异功能宣传者也可直接称自己有魔法、仙法,而不需要用这个有科学色彩的概念来包装自己。
只有科学在社会上积累了巨大的影响以后,这些传统的东西才将自己包上科学的外衣,变成伪科学。所以,过去二百年既是科学大行其道的二百年,也是伪科学逐渐从传统巫术中脱胎换骨,花样渐多的二百年。它也不可能不影响到科幻的创作。在一八七〇年问世的《海底两万里》中,“鹦鹉螺”号潜艇在大西洋底下发现了亚特兰蒂斯遗址。这是笔者在科幻作品中找到的伪科学题材的最早例子。
在世纪之交,柯南·道尔曾经是从事过伪科学活动的著名作家之一,不过他没有把伪科学带入自己的创作中来。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大量伪科学活动能够进入科学领域,甚至正式申请课题,在正规科学刊物上发展,许多人分不清它们是科学还是伪科学。这导致了伪科学的大泛滥,而科幻界成了它的一个重灾区,一些科幻构思被直接改造成伪科学理论。
如果要讨论投入伪科学阵营的科幻作家,罗恩·哈伯德这个名字是躲不开的。他既是一个出名的科幻作家,也是著名邪教“科学教派”的创办人。而“黄金时代”正是哈伯德事业起步的时代。(www.chuimin.cn)
作为科幻作家的罗恩·哈伯德活跃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那时他写作了很多小说,尤以科幻小说出名。当时,他是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作者群体中的一个二流作者。其代表作除了在中国流行的《地球杀场》外,还有《物竞天择》、《天上打字机》、《恐惧》等。评论家认为,他的作品风格受斯蒂芬·金和布拉德伯里等人的推崇。无论在美国还是在世界各地,哈伯德都拥有大量的读者群。可以说,作为一名科幻作家,哈伯德不算很成功,不算不成功,近乎于“准一流”。
一九五五年七月,哈伯德在华盛顿宣布成立“科学教派”。他宣称,人是七千五百万年前被银河系暴君驱逐到地球上的幽灵所形成的物质外壳。幽灵在人的体内形成“印痕”,导致人的种种烦恼。他的教法则可以清除“印痕”。因为这个科幻般的教义,以及他曾经拥有的科幻作家身份,当时就有美国媒体讽刺其为“科幻教派”。
哈伯德不仅自己搞邪教,而且从科幻界里带出去一些有名的作者,如范·沃格特等人一起活动。只是后来那些人很快认清了他的真实目的,退出“科学教派”。从那以后,哈伯德结束了作为科幻小说家的生涯,成为一名邪教教主。“科学教派”在西方发展迅速,规模最大时自称有八百多万名会员,影响甚巨。
八十年代末,“科学教派”的教义著作《戴尼提》曾以“心理学著作”为名,在中国内地广为流传,是新华书店系统第一次使用广告手段发行的图书。九十年代以后,他的科幻小说也被译成中文在中国发行。当然,这个时候《戴尼提》早已被人遗忘。哈伯德给中国读者以影响的是他的通俗科幻小说,而不是其邪教教义。有些科幻爱好者看到媒体上提到“邪教教主哈伯德”,甚至以为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公正地讲,作为科幻作家的哈伯德和作为邪教教主的哈伯德虽然确实是同一个人,但还是应该把“两者”分开。在美国,他的《地球杀场》几年前也被搬上银幕。美国人比我们更知道哈伯德的底细。显然,他们是用两分法来看待这个人。
在两次大战期间,伪科学已经大量进入了科幻小说。不过那时候,伪科学本身还“有待发展”,伪科学题材在科幻中呈风起云涌之势,还要等到六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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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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