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杭州沦陷艺专迁徙，首次毁画

2024-03-29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11．杭州沦陷艺专迁徙，第一次毁画1937年杭州艺专正筹备建校十周年庆典时，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了。⑦杭州艺专迁徙之前，林风眠带领全校师生用各种方法艰苦卓绝地抗日救国，艺专大队人马冒着敌人炮火，辗转迂回，长途跋涉向后方迁徙。“11月中旬日军在金山卫登陆，侵略者的炮声宣告了杭州的陷落。”林风眠计划将原哈同花园旧址的杭州艺专及带不走的学校财产，连同自己的所有画作都委托给留下守门的工作人员。

11．杭州沦陷艺专迁徙，第一次毁画

1937年杭州艺专正筹备建校十周年庆典时，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了。“宁静正规的学习生活被打破，全校师生掀起绘抗日宣传画的热潮。”^①学生彦涵(原名刘宝森)，朱德群等人带领进步学生到街上宣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动员民众参加抗日救亡活动。“这一行动受到校长林风眠的赏识，还将自己画的一幅水墨画送给彦涵，以资奖励。”^②

在“七七事变”之前的1月份，林风眠参加了《东方杂志》发起的“中日问题”笔谈会。林风眠写道：“中日过去的一切悬案，征诸过去张群与川越之迭次交涉，可知凭外交途径是清算不了的，要清算只有付之一战。在中日悬案未结算以前，我民族即使很想同东邻握手，东邻给我们的不是同情的友谊的手，而是无情的敌视的剑峰！所以，为实现与东邻互相提携计，我们不能不先用大炮震醒它底耳朵，用刺刀刮亮它的眼睛，然后英雄般地同它握手——这样场合的提携才是可能的。”^③这大气磅礴的檄文，闻之让人惊心动魄，不得不视林风眠为啸傲沙场的武士了。“七七事变”抗日战争爆发，上海即将失守，杭州也遭到敌机的轰炸。

已故画家乌密风回忆:“记得9月份入学报到后，我们新生在美丽的西子湖畔仅仅上了两个月的课，而且是在日寇飞机不断轰炸中上的课。当时教我们素描、速写的是方干民与李超士老师。上课时，一听到警报声，老师就带领我们到教室后面的孤山上躲避，警报声一解除，立即恢复讲课或画画。”^④“宁静的艺苑里掀起了宣传活动。连本来从不重视宣传画的老师教授们也动手画大幅宣传画了，而且都是用油彩画在布上的”。^⑤“绘画系同学在杭州大街墙上画抗日宣传画，四五个同学编为一个组，有的爬上木梯悬空画图，有的提着颜料桶准备上色。现在法国的著名画家朱德群和著名版画家刘宝森(彦涵)是一个组，他们在街上画抗日宣传画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音乐系同学成立抗日歌咏队，演唱抗日歌曲，还排演活报剧《放下你的鞭子》，由苏冠章、梁树祥主演。”^⑥“冬天，学校奉命南迁，李朴园、邱玺组织了一个抗日宣传队，准备到各地巡回演出。”^⑦杭州艺专迁徙之前，林风眠带领全校师生用各种方法艰苦卓绝地抗日救国，艺专大队人马冒着敌人炮火，辗转迂回，长途跋涉向后方迁徙。

“11月中旬日军在金山卫登陆，侵略者的炮声宣告了杭州的陷落。”“杭州临危，学校奉命撤离，在混乱的交通情况中，全校师生像逃难一般经浙江诸暨、江西贵溪、湖南长沙，直至沅陵暂时寻址开课。撤离杭州时十分仓促，陈列馆里的作品及十年来积累的重要图书、教材、资料都无法搬走。”^⑧平时一贯坦荡行事的校长林风眠，面对慌乱中的艺专师生们，表现得异常镇定，同教授们商议后，他断然决定带领师生们大迁徙。他同时立刻写信通知正在法国探亲的妻子阿丽丝和9岁的女儿蒂娜回国，将杭州的家搬往上海，自己则计划和师生们踏上迁徙的路途。学校贵重书画都来不及转移，只准备带上两万册图书、几件石膏、两架钢琴等教学必须用品。林风眠计划将原哈同花园旧址的杭州艺专及带不走的学校财产，连同自己的所有画作都委托给留下守门的工作人员。

1937年11月13日，^⑨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艺专师生的大队人马互相搀扶着，向江边走去。林风眠先将吴冠中、乌密风等学生安顿在临时租来的木船上，由林文铮、方干民等教授照顾，自己匆忙转回罗苑看一眼校园，看着风雨飘摇中的艺专，又最后惋惜地看一眼他自己无法拿走的几大捆油画，慢慢地关闭了自己的画室大门。他依依不舍地望着蔡元培手书的“国立艺术院”的校碑，含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惨淡经营的杭州艺专。为了带领师生们迅速迁徙，他只想到艺专师生的安危和学校的教学用品的携带，而无暇顾及自己的家眷和所有的画作。林风眠最后一个跳上船，他久久地回望着茫茫夜色中，硝烟弥漫依稀可见的杭州城。眺望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年的可爱艺专，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它像特洛亚城一样陷落了！”

在林风眠、林文铮的带领下，杭州艺专师生们从南星码头悲壮地乘木船出发了。乌密风晚年回忆当时出发之前那终身难忘的情景说：“离开杭州的那天晚上，细雨濛濛，我登上了停在南星码头的小木船，左顾右盼希望亲人到来。但战时人慌马乱，小船匆匆忙忙离开码头，顺江而去，最后我也未见到父亲一面。悲痛、绝望和恐惧，使人不知如何是好。那时我才十六岁，从此就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杭州。开始了动荡的流亡生活。在这关键的时刻是林风眠校长给了我们信心。他是我最早接触到的一位校长，他为人善良，不摆架子。”^⑩

杭州艺专师生们离开杭州后，校园立刻变成了日军兵营，林风眠未来得及带走的油画，当然也包括那些沙龙垂青的惊世名作《摸索》等，都被肆虐的日军用大刀割得七零八碎，做盖马厩的防雨布了。林风眠失去了他积半生心血所创作的油画，这是他第一次失去大批作品，也是第一次毁画。作为以绘画胜过生命的林风眠，最终还是选择了杭州艺专，人类历史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无奈。

注释(www.chuimin.cn)

①②郑朝主编《漫歌怀艺——中国美术学院八十华诞回忆录》（中国美术学院校友总会编），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8。

③郑朝《林风眠研究文集》，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5。

④⑩乌密风《忆母校4位校长：林风眠、滕固、吕风子、陈之佛》，黎力、郑朝《烽火艺程——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友回忆录》，杭州，中国美院出版社，1998。

⑤吴冠中《出了象牙之塔》，黎力、郑朝《烽火艺程——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友回忆录》，杭州，中国美院出版社，1998。

⑥洪士《烽烟初起》，黎力、郑朝《烽火艺程——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友回忆录》，杭州，中国美院出版社，1998。

⑦张玫白《忆邱玺》，黎力、郑朝《烽火艺程——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友回忆录》，杭州，中国美院出版社，1998。

⑧吴冠中《尸骨以焚说宗师》，《沧桑入画》，上海，学林出版社，1997。

⑨《吴冠中年谱·1937》，杨晔《生命的风景——吴冠中艺术专集》1—4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林风眠：杭州沦陷艺专迁徙，首次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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