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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制度脆弱性:民主的意义及解析

【摘要】:因此,这一分析的第一步就是把语言看成是“物”,并确立其作为“物品”的“本性”。人们普遍认为价值与稀缺性有关,而语言是一种潜在的、具有普遍性的公益物品,对于语言来说,这种假定似乎并不成立。

二、作为一种“物品”的语言

政治经济学中,与现代学术有关的标准分析模式典型地至少要依靠两个不同的因素,正如在第四章中所讨论过的,这两个因素极大地影响到交易关系和市场组织的潜能。一个关系到任何人能否将他人排除在外,使他不能获得物品,如果他不能满足作为所有者、出卖者和提供者的条款和条件的话。这一条件可以看成是一种排除的标准:除非他人满足了使用和获得某个物品和服务的条款和条件,否则就可以将他们排除在外,不得占有一个物品或者享受其利益。这样的关系植根于有关“私人”财产权利的法律概念中。获得排外性需要成本,按照其成本不同,有可能将这种关系二分化,将其看成一个变量。第二个因素是,某个物品和服务的使用和消费是否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它为某人所使用和消费是减损性的,抑或该物品和服务是非减损性的,可以在使用者的社群中共同使用。适合于个人拥有的在使用上可减损的物品,即我的使用阻止了你的使用的物品,具有排外性的物品,最适合于竞争性的市场交易关系。这些因素已在第四章的表4—2中列出。

因此,这一分析的第一步就是把语言看成是“物”(thing),并确立其作为“物品”的“本性”。如果这个“物”指的是英语,那么我首先承认,我使用英语并不会减损他人对它的使用和享有。此外,作为一个已经具备英语能力的人,排除他人使用这一语言对我没有一点好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使用英语,我所得到的益处也越来越大。的确,掌握了作为一种地方语言的英语,是上天使我获得的最有价值的资产之一。英语的使用越是普遍,我得到的益处越多。创造一种与密码学和密码术有关的秘密语言,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它揭示出获得排外性需要付出的努力成本。

我意识到我的“好运”,掌握了英语这样一种地方性语言,享受到了一种被广泛使用的语言所带来的好处,我也同时意识到,不同的语言为不同的文明作出贡献,这种方式使人性更加丰富多彩,反映出人民的多重经历,他们在不同的环境下既经历了难以抵抗的悲剧,也经历了英雄般的成就。如果我的生活状况被某些人的统治所威胁,我就有了强烈的动机通过单独的信号和符号与他人交流,这可以等同于个别的关系共同体。这样的状况是人类更大的“命运”的一部分;而我的好运部分地既建立在军事与经济的英帝国主义之上,又建立在对英帝国主义的抵抗上。

把语言看成是具有普遍的公益物品特点的“物”,这产生了一个重要的资格问题。纯粹把语言看成是“物”,要求我们在对语言的分析中包括那些“古老的”或“已死的”语言,它们不再为一般交流的目的被普遍使用。对于一门“活着的”语言来说,它的至关重要的特点是,它是一种正在使用着的语言。脱离语言的使用,把语言当成“物”来对待,任何这样的努力都是将语言从至关重要的语境中分离出来。正在使用着的语言关系对于人类社会的秩序构造,对于如何创造出与他人分享的知识体系,都是至关重要的。(www.chuimin.cn)

人们普遍认为价值与稀缺性有关,而语言是一种潜在的、具有普遍性的公益物品,对于语言来说,这种假定似乎并不成立。与此相反,我们所面对的问题是语言的丰富性而不是稀缺性。在这种情况下,构成限制的是人们对语言丰富性的认知能力。这是与人的认知和运动官能的自然的限制有关。

另一个限制产生于与语言有关的意义的堕落和腐化,这源自个人在享有或者使用语言时对语言的误用和滥用。这导致了这样一个问题:在语言表达上,语言的用法可能是模糊不清的、令人迷惑的。有些人可能有意地喃喃自语,前后非常不一致。有些人在进行谈话或者以书面方式表达自己时,只是非常肤浅地意识到他们想说出和写下什么。这样的情况可以被看成是巴比伦塔的问题,它使一种文化以及与之有关的思维和行动方式陷入危境。[3]

这些初步的反思使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公益物品可能涉及一些非货币化的关系,并不直接与公共开支的理论有关。这样的结论提出的一个难题就是:在公共经济中投资的作用是什么,以及由谁来做什么样的投资。作为基本的共同生产者,个人可能会发挥重要的作用。因此就不仅仅是政府在进行治理。人们选择去培育(culture)——意思是去创造、培养和养育——的东西,是语言共同体和生活方式的组成部分。生活中只有一些有限的方面受到国家权力的低限度的影响。为了实现民主社会的潜力,这些问题尤为重要。经济学家,包括保罗·萨缪尔森(Paul Samuelson,1954)努力将公益物品问题当成一种公共开支理论加以阐释,这不可避免地引入了一种有选择的偏见,将普遍性的公益物品排除在外,将这一物品在生活的政治经济方面的作用排除在外。

语言的公益物品性质、语言表达的潜在丰富性以及巴比伦塔的问题表明人类(Homo sapien)所特有的生物局限性极端重要,这些局限性如何与语言表达相互作用,以产生话语共同体结构中的特定模式,也极为重要。构造话语共同体涉及许多问题,问题的一个来源,就是人类所能具备的认知能力和行动能力方面的限度。这些反过来也与语言表达的技术有关。对于语言表达的技术,我进行这样粗略的划分:(1)身体语言(用动作示意以及对示意的解释);(2)口语;(3)书面语;以及(4)电子语言,它有可能同时传递图像、声音和书面表象。当把注意力转向话语共同体的构造时,我关心的是在更多地依靠身体语言和口语的语境中,生物性局限与语言潜能彼此如何互动,其互动的方式构成了话语共同体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