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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是伪君子:道德模块的发现与讨论

【摘要】:道德模块乔恩·海特,弗吉尼亚大学的一个心理学家,向被试呈现了这样的故事:朱莉和马克是兄妹俩。海特称之为“道德失声”,我认为这是道德心理学最有趣的发现之一。本书最后一章我们再来详细讨论道德问题。如果模块观是正确的,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划分心智应该以模块的工作功能划分,而不是位置或者年龄。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你所感受为“你”的模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认为像是这个组织的代言人。

道德模块

乔恩·海特(Jon Haidt),弗吉尼亚大学的一个心理学家,向被试呈现了这样的故事:

朱莉和马克是兄妹俩。他们在大学暑假期间一起到法国旅行。一天晚上,他们单独待在沙滩附近的一间小屋里。他们决定尝试做一次爱。他们认为这将会非常有趣,至少对他们彼此都是一次新体验。朱莉一直在吃避孕药,但为了安全起见,马克还是用了避孕套。他们都感到很快乐,但决定以后不再做了。他们把那晚当作一个特别的秘密,这让他们彼此更加亲密。你怎么看这件事?他们做爱是可以的吗?

你可以想象,人们都回答:不,这是不可以的。海特接着这个问题,探寻为什么人们认为这是不对的。一些被试回答说因为与近亲婚配有关,但近亲婚配与该案例无关,因为他们采取了双重避孕措施。实验主试一一解释了为什么被试们给出的原因要么与该案例不相关,要么自相矛盾。最终,被试放弃了去证明自己的观点为什么正确,但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海特称之为“道德失声”(moral dumbfounding),我认为这是道德心理学最有趣的发现之一。至少对于一些道德判断来说,尽管人们非常努力,但依然不能给出充足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正如不能说出选择特定裤袜的理由一样,人们在做潜在重要的道德判断时,也不能说出背后的真正原因。虽然我们不必担心人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选的裤袜,但如果人们从道德上谴责别人的行为、但又给不出有效而清晰的理由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开始稍稍担心一下了。如果人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为类似手足之间做爱、卖肾以及克隆小鸡这样的事会受到惩罚,那这是存在潜在的危险的。本书最后一章我们再来详细讨论道德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自己做的、然而自己却不能给出解释的决定太多了。

海特从这个乱伦案例和类似的案例中总结出的经验,与我的观点并无本质差别。在他《幸福假设》(The Happiness Hypothesis)一书中,他认为:“想要从心理学角度了解人的大多数重要想法,你需要了解人大脑是怎样划分为不同的部分,而这些不同的部分有时会有冲突。我们假定每个身体内有一个人,但从某些方面来讲,更像是有一个社区,社区内的成员拼凑在一起,为了不同的目的工作着。”

我非常同意这一点(我强烈同意,而不只是“从某些方面”同意)。但他接着又说,“我们的心智以四种方式划分”,这一点我和他有概念上的分歧。海特把人脑按照左和右、新和旧、情感和理性、“控制”和“自动”四种方式划分。我认为这样的划分尺度太粗糙了。

如果模块观是正确的,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划分心智应该以模块的工作功能划分,而不是位置或者年龄。

然而,有一个二元的划分我是很赞同的。如果新闻秘书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有理由认为,人脑中的一部分有区别性特征,这些特征在与他人交际的环境下是很有用的。这些模块传递着很多多少有些世俗的事情,我们每天说的或者听到的事情,像“你的钥匙在桌上”、“五号出成绩”,或者“把那个东西从你鼻子里取出来”。(www.chuimin.cn)

但是,交际对于操纵别人的想法从而服务于自己的利益还是有明显作用的,人大脑中的很多模块系统好像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设计的。事实上,我认为你的感觉像“你”的那部分,或多或少是为了这种公共关系的功能而设计的,这样说是有道理的。[3] 认为这些我们所感受到的模块有着像新闻秘书一样的功能(至少部分是),这样的想法是很有用的。这些模块,这些头脑的公共关系系统,貌似能够从人脑其他部分得到特定信息,并与他人交流。

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你所感受为“你”的模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认为像是这个组织的代言人。“你”是说大话的政客,或者类似人物,这只是你头脑中所有正在进行的事物中的一小部分。“你”不是总统,不是中央执行系统,不是首相,不是巴斯。

“你”甚至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乱伦是错的,“你”只是试图为自己的观点辩护。

丹·丹尼特(Dan Dennett)在讨论意识的时候,给出了一个类似观点,他称人脑的公共关系成分为PR(Public Relations),并认为“PR听从输入的命令去形成言语行为或者语义意图,并执行这些命令”(他强调这一点),“如果把人类类比于一个大的组织,有很多相互联络的部分,公共关系部门是这个大组织的发言人,这个部门是非常有趣和有用的”。

后来在另一本书中与尼古拉斯·汉弗莱(Nicholas Humphrey)合作的一章里,丹尼特提出另外一种说法,这说法与我的观点非常相似:

在这点上,自我并不是事物,而是一种解释性的杜撰。没有人身体里面真有一个像心灵一样的机构:我们只是觉得,想象存在这么一个内在的有意识的“我”很有用,尤其在我们试图解释人们的行为的时候(在我们自己的情况里,就是我们自身的意识流)。我们可能说,事实上,自我更像是一系列传记事件和倾向性的“叙事重心的中心”;但是,物理重力的中心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不管是质量、形状还是颜色)。

他们继续写道:“类比成发言人可能并没有偏离事实,人大脑的语言产出系统需要从别处得到指令。”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说,有一个“你”,即表明“你的”工作是从事公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