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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癫痫扩散:人人都是伪君子的真相

【摘要】:在某些情况下,若对癫痫病人的这种联结结构进行外科手术,可以阻止癫痫活动从大脑的一个半球扩散到另一个半球。事实上,根本没有“病人”这回事,也没有关于那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因为“病人”是两个几乎毫无关联的大脑半球。)在这里问“病人”相信什么,就预设了存在一个对某些事情有自己看法的、一元的病人。

真相的一半

从现在开始,我将要让你(对,就是你)同时相信(或者至少是加引号的相信),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是相互矛盾的。最开始我会谈到一些奇怪的人,接着还会谈及一些奇特的案例,不过在这之前我将稍微讨论下为什么你会做一些像在晚上锁冰箱门这类怪异的事情。[2]

如果你了解关于大脑结构的知识,也许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大脑被分为两个半球:左半球和右半球。正常人的这两个半球由胼胝体联结,简而言之,胼胝体可以让大脑的这两个部分相互沟通。也就是说,通过胼胝体,信息能够从大脑左半球传递到右半球,反之亦然。

在某些情况下,若对癫痫病人的这种联结结构进行外科手术,可以阻止癫痫活动从大脑的一个半球扩散到另一个半球。这种被称作胼胝体切开术的手术,不仅阻止了癫痫发作活动的扩散,而且也阻断了信息从大脑的一个半球正常传递到另一半球。因此,进行过这种手术的病人被称为“裂脑人”。

之所以谈及这些,是因为这个简单的实例(尽管是一个非自然的实例)说明,在两个大脑半球之间存在有限联系或者几乎没有联系的情况下,大脑中能够同时存在相互矛盾的信息。假设在正常情况下,大脑两个半球之间的联结能够使来自两边的信息被整合和一致化,那么一旦该联结被切断,你就会发现一个大脑半球和另一个大脑半球内的信息相互矛盾。

神经科学家麦可·葛詹尼加(Mike Gazzaniga)和约瑟夫·勒杜克斯(Joseph LeDoux)所做的实验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他们利用神经系统的建构方式,使信息进入一个大脑半球却不进入另一个大脑半球成为可能。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只让一个大脑半球来回答问题而不涉及另一个大脑半球。裂脑病人使得对“多重自我”的研究变得更加容易,因为你可以和各个大脑半球独立地进行交流。

简而言之,当阻止信息进入这些裂脑病人的右视野(大概在鼻子的右前方)时,那么信息只能进入其大脑左半球;当阻止信息进入其左视野时,信息只进入其大脑右半球。

如果你想问大脑右半球一个问题,你可以口头问病人这个问题(那么关于这个问题的信息就通过两只耳朵进入到大脑两个半球),然后让病人用左手做出反应。由于大脑右半球控制左手而左半球控制右手,这样我们就可获得病人大脑右半球认为正确的答案。(www.chuimin.cn)

也可以让病人口头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人体的发音器是由大脑左半球控制的,所以病人回答的就是他大脑的左半球“认为”正确的答案。

在一个经典的研究中,葛詹尼加和勒杜克斯向一个裂脑病人同时呈现两张图片:在病人右视野向大脑左半球呈现一张鸡爪图片,在病人左视野向大脑右半球呈现一张冬日的景色图片。然后再给病人呈现一系列的画着各种物件的图片,让病人用不同侧的手指出和他们之前看过的图片有关联的图片。

考虑到大脑两个半球已被分开而独立运作,那么左半球就会控制右手指出与鸡爪有关联的物件图片,而右半球就会控制左手指出与冬日景色相关的物件图片。

结果病人的双手(大脑左右半球)做得很好,左手指出了一张雪铲图片,而右手指出了一张小鸡图片。

现在来考虑一下,当病人们(实际上是其大脑左半球)被要求解释为什么他的手会指向那些图片时,将会发生什么?对于大脑右半球而言,即便它听见了提问,却不能回答,因为它没有控制发音器。至于大脑左半球,它会知道什么呢?当然,它知道这个问题,它知道它看见了一个鸡爪,而且它也知道(因为如果它注意到了,他就能看见)左手指向了一张雪铲图片(大脑左半球也许还会知道这是一个裂脑病人大脑的一个半球)。如果我被要求解释一个鸡爪和一个雪铲之间的关系,我将会怎么做呢?也许我会像那个病人的左脑所做的那样,解释说雪铲是用来清理小鸡们的排泄物的。

假设你只能问大脑右半球,它知道所提的问题,看见过一幅冬日景色图片,并且如果它注意到了右手指向过一张小鸡图片,那么它就会认为它看见了两件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的事物,所以它可能会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3]右脑也许甚至会回答:“噢,我明白我是一个裂脑病人,你们这些讨厌的试验也许会烦扰到我。我的左脑控制着我的右手,谁知道为什么我的右手指着一张小鸡图片。”无论如何,它似乎都不会说半点关于清理小鸡排泄物的话。

那些“病人”将会如何去想呢?事实上,根本没有“病人”这回事,也没有关于那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因为“病人”是两个几乎毫无关联的大脑半球。你只能去问各自独立、相互分离的某个大脑半球是怎么想的。问“病人”看到了什么是个不太好的提问,其答案也没有什么意义。(提问的坏处有很多方面,例如假设一种与事实不符的情况,就像“你停止殴打你的妻子了吗?”这样差劲的问题。)在这里问“病人”相信什么,就预设了存在一个对某些事情有自己看法的、一元的病人。如果我的这一理念正确,那么类似上述例子中这样的问题将会被证明是直觉上合理的最好的问题,但却是逻辑上最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