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描写能否描写性,一直是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中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描写了黛玉和宝玉纯洁爱情的伟大作品《红楼梦》,被御用的封建正统文人诬蔑为诲淫诲盗之作。有些假正经的封建文人,一方面反对那些健康的描写两性爱情的作品,另一方面却又用最隐晦与最下流的比喻,来进行性的描绘。他们把对爱情欢乐的描写,以及歌颂爱情的时候对于两性生活的自然主义描写,统统地当做反对宗教虚伪的武器。......
2024-02-01
幸福的爱情
男女两人相爱,最终的目的是要生活在一起。借用我国的一句老话来说,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以相爱着的男女双方终于结合,成为美满夫妻这种过程作为描写对象的作家,在文学创作中写出了许多幸福爱情的故事。
正像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年)在《安娜·卡列尼娜》一书的开头就说出来的那句话一样:“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在中外古今的文学作品里,所表现出来的不幸的爱情,可以说是形形色色;然而所表现出来的幸福的家庭,却是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千篇一律的。不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不论在过去还是在今天,无非都是两位相爱的男女,或者顺利地,或者经历了困难和挫折即“好事多磨”,而终于幸福地结合,这样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式而已。只不过由于各个作家的创作风格不同,构思各有巧妙之处,才得以把千篇一律的幸福的爱情故事,描写得色彩斑斓,绚丽多姿,使读者读得饶有兴味。
像既是悲剧大师又是喜剧大师的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1564~1616年),在喜剧《威尼斯商人》中,就描写了美丽而又多情的意大利青年女郎鲍西娅与巴萨尼奥之间的幸福爱情故事。仿佛是为了陪衬他们的爱情一样,莎士比亚在同一部喜剧里,又穿插着描写了鲍西娅的女仆尼莉莎与巴萨尼奥的男仆葛莱西安诺的幸福爱情,以及高利贷者夏洛克的女儿杰西卡与他的债户安东尼奥的朋友罗兰佐之间幸福的爱情。
莎士比亚一改他在悲剧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深沉的思考,换用了极为轻松幽默的笔调,把这三对意大利青年男女之间的关系,表现得极为风趣欢快,其中不乏谐谑的色彩,使人读后忍俊不禁。他们都得到了幸福的结局,分别结合为美满的夫妇,真可以说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在另一部喜剧《第十二夜》里,莎士比亚更是采用极为别致的手法,用一对面貌酷似的孪生兄妹西巴斯辛与薇奥拉为轴心,运用种种误会作契机,生动有趣地描写了妹妹薇奥拉对伊里利亚公爵奥西诺的爱情。她女扮男装去做公爵的侍童,而公爵正在恋着美貌的伯爵小姐奥丽维亚;单相思的公爵派自己的侍童去向伯爵小姐诉说衷情,而伯爵小姐却一下子爱上了这位“美少年”,非要与他结婚不可。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多亏西巴斯辛也来到了伊里利亚。经过种种的曲折与误会,最后真相大白,薇奥拉终于换上了女儿装。她的真挚爱情使奥西诺公爵深受感动,热情地向她求婚。奥丽维亚也得到了“美少年”的孪生哥哥西巴斯辛的爱情。于是两对新人各遂所愿,共同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出色地描写了安娜·卡列尼娜的不幸爱情故事的托尔斯泰,为了抒发自己的妇女观与家庭观,也为了陪衬安娜的不幸结局,在《安娜·卡列尼娜》里,又生动地描写了列文和吉蒂的幸福爱情。
作为在为他的祖国探索前进道路的思想家,本人又是一位有世袭伯爵头衔的贵族,托尔斯泰在揭露沙皇俄国的社会弊病时,是清醒的现实主义大师;然而他的妇女观和家庭观,却是传统的与保守的。他认为列文这样不断地探索着生活的意义,能够进行农业改革与道德自我完善的人,是正直诚实的君子,给这样的人做妻子的,应该是吉蒂这样的女性——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却是温柔、善良、纯洁的,结婚以后,必须当个贤妻良母。在小说中,托尔斯泰就着意刻画了列文和吉蒂这样两个人物,并把他们描写成了极为幸福的一对。
这种把一个聪明正直的男子,与一位结婚之后必定是贤妻良母的女子相结合在一起的幸福爱情故事,是托尔斯泰十分热衷于描写的内容。在另一部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里,他又描写了娜塔莎·罗斯托娃与彼尔·别祖霍夫的故事。虽然娜塔莎在少女时期的性格与生性温柔恬静的吉蒂很不相同,她是一位极富热情、喜爱幻想、聪慧活泼、极有生气的少女;但是在托尔斯泰的笔下,婚后的娜塔莎却谢绝了一切社交活动,整天待在家里,以丈夫和孩子为自己生活的中心,有时甚至因为家务太忙而衣冠不整,成了一位发胖的、热衷于给孩子哺乳的典型的贤妻良母,使过去一度热恋过她的其他男子甚至找不出她少女时代的影子来。托尔斯泰怀着极大的热情,描写了娜塔莎在少女时代的窈窕和美丽,同时也怀着强烈的赞美,描写了发了胖的、变了样子的娜塔莎婚后对丈夫和孩子们的爱。他把娜塔莎与聪明博学、善良宽厚的彼尔之间的爱情,及吉蒂与列文的爱情,都当做理想的爱情故事来描写。
托尔斯泰的同胞,比他稍晚一些出现于俄国文坛的作家兼革命家车尔尼雪夫斯基(1828~1889年),在长篇小说《怎么办?》里,也描写了女主人公薇拉·巴甫洛芙娜与吉尔沙诺夫之间的幸福爱情,不过这两人的爱情经历过坎坷,这是一种思想的统一加上性格的和谐的非常美满的结合。
安娜玛丽·沙林格著的《黛丝蕾与拿破仑》一书,描写了拿破仑的政治兴衰史及私生活中的艳史,同时还花了相当多的笔墨,描写了女主人公欧仁妮·黛丝蕾与贝拿道特之间的幸福爱情故事。
欧仁妮·黛丝蕾本是拿破仑的第一个恋人。初识欧仁妮时的拿破仑还是十分贫困的,而欧仁妮却是马赛一个绸缎富商的女儿,有着丰富的妆奁。拿破仑两兄弟就商议好,要分别追求欧仁妮姐妹。欧仁妮是个天真、痴情的小姑娘。拿破仑在马赛被捕后,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去给他送包裹,他出狱后,她又把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他,让他拿着这笔钱去巴黎。然而,随着拿破仑的逐渐发迹,他早已忘记了忠心地等待着他的未婚妻,整天在巴黎的贵妇人沙龙中鬼混。欧仁妮千辛万苦地找到巴黎,正遇见他与风流寡妇约瑟芬宣布订婚。绝望的欧仁妮准备跳到塞纳河中自尽,却被一位高大有力的将军拉了回来——这位将军不是别人,就是后来当上了瑞典国王的贝拿道特。欧仁妮的天真和痴情,吸引了深谙世事的贝拿道特,他觉得这个小姑娘与巴黎上流社会的那班高等娼妓完全不同。他决定娶她为妻,并对她讲了拿破仑不会娶她为妻的道理。作者运用曲折的情节和幽默的语言,描写了他们两个人的相爱、结婚、生子。书中还穿插着共和主义者贝拿道特与专制独裁的拿破仑之间的政治分歧,以及贝拿道特如何被瑞典议院拥戴为国王,拿破仑又如何因为远征俄国而垮台,最后死在流放地圣赫勒那岛,欧仁妮又如何支持丈夫的事业,终于在49岁时加冕为瑞典王后等故事。他们幸福婚姻的结晶——儿子奥斯加,成了瑞典王太子。欧仁妮不计前怨(拿破仑当时是为了高攀约瑟芬才抛弃了她),把后来也被拿破仑抛弃了的约瑟芬的孙女小约瑟芬介绍给儿子,做了自己的儿媳。
不论古今中外,幸福的爱情人人都会向往。
青年男女都希望自己拥有幸福的爱情——爱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对方也同样地爱自己,然后两人结合,成为美满的夫妻。世间确实有无数对美满的夫妻;文学作品里,也就有许多描写美满爱情的故事。
除了上面讲到的之外,我们还不能忘记大洋彼岸曾经有过一位创作短篇小说的能手,那就是美国小说家欧·亨利(1862~1910年)。他以他那特有的风格,写出了一个动人的故事,那就是他在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里所描写的那一对虽然贫穷,但却真诚相爱的年轻夫妻——德拉和杰姆之间的爱情故事。(www.chuimin.cn)
他并未介绍他们的恋爱史,也并未叙述他们是如何地相爱,他只抓住了圣诞节的前一天,他们为了向对方赠送一件出其不意的宝贵礼品,而各自做出的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就写出了一篇不同凡响、令人难忘的小说。
德拉是个年轻的主妇。圣诞节的前夜,她要为丈夫准备一件珍贵的礼物。虽然她认为世界上够得上给她的杰姆使用的东西很少,但总得买一样多少与她的杰姆有点儿相称的东西,要买一件精致、珍奇而真有价值的东西,勉强配得上给她的杰姆使用的东西。但是她找遍了整个房间,只有一块八毛七分钱。
且说这小家庭里,有两样特别引以为自豪的东西。一样是杰姆家三代祖传的金表,另一样是德拉的头发。如果富有的以色列国王做了他们这座楼房的看门人,把他所有的财产堆在地下室;那么,杰姆每次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一定都要故意掏出金表来看看,好让那位国王嫉妒得吹胡子瞪眼睛,可见这只金表的珍贵。德拉的头发像股棕色的小瀑布,起伏闪亮。从头部一直倾泻到膝盖以下,厚密得如同一件棕色的袍子。假若以美貌著称的也门皇后希巴住在楼对面,她就一定要把头发悬在窗外晾晾干,使希巴皇后的珠宝和饰物相形见绌。
德拉为了给丈夫买一件称心的礼物,在街上搜寻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根配给杰姆使用的白金表链。这根表链恰配杰姆的金表,也酷似丈夫的为人——质朴、文静而有价值,不是靠醒眼的装潢,而是靠自身材料的高贵来显示自己的价值。于是她立即卖掉了自己的头发,为丈夫买下了这条表链。
她陶醉地回到家中。但丈夫归来之后盯住她看的表情,使她感到非常迷惑。原来,杰姆也给德拉买了一件真正配得上她的礼物——那是摆在百老汇的一个橱窗里,德拉渴望了很久的全套的发梳,两鬓用的,后面用的,应有尽有,原料是纯玳瑁,边上镶着珠宝。这套美丽的发梳,配德拉的美发正合适。杰姆为了买回这套发梳,卖了他的金表。
他们为了保全对方的宝贝,而卖掉了自己的宝贝,所以欧·亨利说,这两个住在一间公寓里的傻孩子,虽然极不聪明地为对方才牺牲了他们一家最宝贵的东西,但是,他们在所有馈赠礼物的人当中,却是最聪明的两个。因为他们用自己的行为,互相向对方证明了自己无私、纯洁、真挚的爱情。而这两个年轻的人儿,虽然过着经济上贫困的日子,却同时又过着感情上富有的生活,因为他们拥有精神领域的无价之宝——真挚、深沉的爱情。又有谁能不承认、不羡慕他们之间的幸福爱情呢?
还有,英国作家奥斯汀(1775~1817年)在长篇小说《傲慢与偏见》里,用带有喜剧风格的笔调,描写了小乡绅班纳特的二女儿伊丽莎白和表面傲慢而内心善良、家富万贯的达西之间的幸福爱情故事。这一对爱人,是在分别克服了自己的偏见与傲慢之后,才互相吐露内心的秘密的。在同一部作品里,为了衬托这两位活泼的人物,作家还描写了伊丽莎白温柔的姐姐吉英与达西文质彬彬的朋友彬格莱之间的幸福爱情故事。
英国作家狄更斯(1812~1870年)在长篇小说《大卫·科波菲尔》里,同样用带着喜剧风格的笔墨,描写了大卫·科波菲尔与他童年时代的女友艾妮斯之间的坎坷曲折、而最后终于得到了幸福结局的爱情故事。
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年)在长篇小说《简·爱》里,用严肃的生活态度描写了有钱的贵族罗契司特与平民孤女、家庭女教师简·爱之间的经历了考验的幸福爱情故事。
上面提到过的法国作家大仲马在长篇小说《基度山伯爵》里,描写了玛西米兰与凡兰蒂的经历了生死考验的幸福爱情,以及男主人公基度山伯爵终于与海蒂结合成为幸福伴侣的美满爱情故事。
俄国作家普希金(1799~1837年)在中篇小说《上尉的女儿》里,也描写了一个幸福的爱情故事,这就是作品中的男主人公“我”与米罗诺夫上尉的女儿玛莎之间的爱情故事。不过由于这段爱情是发生在普加乔夫起义前后充满了血与火的动荡年月里,再加上有一个卑鄙小人的破坏,就使男女主人公备尝了折磨和痛苦,甚至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但是,这两个真诚相爱的男女,终于结合成了幸福的伴侣。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1835~1910年)在短篇小说《百万英镑》里,用夸张的喜剧笔法,描写了美国人亨利与伦敦一位百万富翁的继女波霞之间的幸福爱情。
这一类优秀的文学作品,真是数不胜数。
20世纪60年代,在某些西方青年中间,“性解放”曾经风行一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多的西方青年,看到了“性解放”给个人生活带来的恶果;因此,他们的爱情观与婚姻观,就又向传统的方向转化。向往持久的爱情生活,向往巩固的婚姻家庭,持有这种看法的青年人数与日俱增。这也就是埃里奇·西格尔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能够在70年代初风靡美国,成为畅销书的原因。虽然书中的女主人公詹尼·卡维累里最后因患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但是,男女主人公之间那种始终不渝地相亲相爱的故事,却为西方的青年男女提供了建立幸福家庭的榜样,而且温暖了渴求真诚爱情的千千万万颗青年男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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