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参加哈尔滨萧红纪念会,阅读《肖凤文集》

参加哈尔滨萧红纪念会,阅读《肖凤文集》

【摘要】:去哈尔滨参加萧红纪念会六月中旬的哈尔滨,阳光明媚,树木苍翠,气候怡人。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里,我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去参加由黑龙江省文联等单位共同发起组织的“纪念萧红诞辰七十周年学术讨论会”。最难忘的是去访问呼兰县的萧红故居。我站在呼兰县的泥泞的小路上,向南方遥望,想象着萧红葬身之地的香港浅水湾和圣提司凡女校,会是什么模样。我作为《萧红传》的作者,遥祝千里之外的盛会,能够取得丰硕的成果。

去哈尔滨参加萧红纪念会

六月中旬的哈尔滨,阳光明媚,树木苍翠,气候怡人。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里,我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去参加由黑龙江省文联等单位共同发起组织的“纪念萧红诞辰七十周年学术讨论会”。东道主把我们安排在享有盛名的“花园村宾馆”里,这是一座宽阔幽静的院落,一栋又一栋建筑风格不同的房子,隐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每当我在开会之余,走进树林中间的小路,任情遐想的时候,都会立即想起那位39年前夭逝在香港的女作家。如果世界上真有在天之灵这样一种东西存在的话,她看见自己的七十大寿过得这样风光,有来自国内外的六十多位作家和学者隆重纪念,其中固然有她生前的亲友,但大多数却是与她无亲无故,只因仰慕她的文名而研究她的作品的后人,她的心里一定感到很安慰吧。我还想到:30年代的初期,萧红也曾像我这样,一个人流连于哈尔滨的小路上,但那不是在幽雅宾馆的小树林里,而是在喧闹嘈杂的街头,没有饭吃,下雪天还穿着露孔的单鞋,找不到过夜的地方,忍受着社会对她的轻视与奚落,但是这个又脆弱又倔强的女性,还是艰苦地挣扎过来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的身上,都有这样一股顽强地战胜命运的劲头,所以我们这个历经沧桑的民族,才能刚强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在这次的学术讨论会上,我不仅又一次见到了早已相识的东北老作家舒群、萧军、骆宾基诸位长者与美国学者葛浩文教授等,而且也和东北几位神交已久的萧红研究者见了面,又结识了像日本的前野淑子女士这样的新朋友。几天之内,大家彼此交流了研究萧红作品的收获,讨论了她的散文小说的艺术风格,交换了彼此掌握的资料,又一起去访问了萧红的母校哈七中(原一中)和萧红在哈尔滨住过的东兴顺旅馆(现为靖宇街104号,是中共哈尔滨市道外区仁里街道委员会的所在地)、商市街25号(现为红霞街25号)小院等地方。萧红在这两个地方住过的小屋,都已住上了人家,屋主人热情地回答了我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最难忘的是去访问呼兰县的萧红故居。前一天晚上,天空忽然阴沉起来,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一夜,第二天仍然不停。有的朋友说:那是因为萧红心里有委屈,在落泪呢。我们辗转于萧红故居的五间大北房里,房里的土炕、木制的炕沿和地板,仍然保持着70年前的风貌。我久久地端详着它们,迟迟不肯离去,当不得不走的时候,头上顶着雨,脚下踩着烂泥,仍旧频频地回首张望,这里就是《呼兰河传》中描写过的地方啊!可惜那个被她写得很美的后园已经盖上了房子,只有小角门还保持着往日的风采,但也是被黄泥封住,不能出入的死门了。

萧红读过书的小学校(现称呼兰镇建设小学)的孩子们,用他们甜甜的奶嗓子,背诵着小诗《春曲》,热烈地欢迎我们。他们那一双双充满了稚气与笑意的眼睛,都盯紧了黄发碧眼的葛浩文教授,他们不大明白这个大鼻子,为什么如此地喜爱他们的老乡亲,对他带着明显的兴趣。直到今天,我的耳边还常常回响起奶嗓子的清脆朗诵声。而每当我想到孩子们也如此喜爱文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脏就会颤抖,而眼眶也会湿润起来。(www.chuimin.cn)

我站在呼兰县的泥泞的小路上,向南方遥望,想象着萧红葬身之地的香港浅水湾和圣提司凡女校,会是什么模样。前些天曾经接到中文大学卢玮銮女士的来信,前几天又听葛浩文教授当面告诉我,香港方面也有纪念萧红的活动。我作为《萧红传》的作者,遥祝千里之外的盛会,能够取得丰硕的成果。

1981年7月于北京

(原载香港《文汇报》1981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