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散文艺术风格：63年前的五四运动与肖凤文集

2024-02-01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冰心散文的艺术风格发生于63年前的“五四”运动，给当时的青年一代带来了抒发真情实感的勇气。在冰心的小说、诗歌与散文中，尤以散文更集中地表现了她的艺术风格特征。冰心早期的散文中，很多篇章都是歌颂母爱的。冰心散文的结构，都是严格紧凑的，语言也十分简洁隽美，显示出一种玲珑透剔、清丽委婉的风格。冰心就是以她自己的独特风格，赢得了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的。

冰心散文的艺术风格

发生于63年前的“五四”运动，给当时的青年一代带来了抒发真情实感的勇气。它使那些才思勃发的青年男女，勇敢地摒弃虚伪的封建意识的束缚，把自己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精神世界，大胆地暴露于同时代人的面前。因而才有一批各具风格的男女作家，登上了百花齐放的文坛。

正是在这样一种空前开放的时代背景下面，燕京大学的女学生冰心，以她的“问题小说”《两个家庭》、《斯人独憔悴》、《去国》、《庄鸿的姐姐》等作品，登上了当时的文坛。从那时候起到现在，冰心写作了不少小说、诗歌和散文，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有：陆续写于北京、东京和美国的《寄小读者》29篇通讯，诗集《春水》与《繁星》，短篇小说《分》，散文、短篇小说集《关于女人》等等，以及写于新中国成立后的《还乡杂记》、《小桔灯》、《樱花赞》等。她以自己的清新秀丽和流利飘逸的艺术风格，赢得了众多的青少年读者和知识分子读者，成为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独具风格的女作家。

在冰心的小说、诗歌与散文中，尤以散文更集中地表现了她的艺术风格特征。冰心自己也说，散文是她“所最喜爱的文学形式”，她在自己的散文，尤其是早期的散文中，大胆地倾诉了内心真挚的感受，难怪茅盾先生在分析了她早期的散文与诗歌之后曾说：“在所有‘五四’时期的作家中，只有冰心女士最最属于她自己。”

冰心早期的散文中，很多篇章都是歌颂母爱的。即使是在专门描绘大自然的篇章里，也遗漏不了对于母爱的抒发。在冰心的笔下，母爱成了一种博大精深的感情，“我的母亲对于我，你的母亲对于你，她的和他的母亲对于她和他，她们的爱是一般的长阔高深，分毫都不差减。”“她的爱不但包围我，而且普遍的包围着一切爱我的人。而且因着爱我，她也爱了天下的儿女，她更爱了天下的母亲。”“世界便是这样的建造起来的”（《寄小读者》通讯十）。她要“尽我在世的光阴，来讴歌这神圣无边的爱”，“因着母爱，使我承认了世间一切其他的爱”（《寄小读者》通讯十二）。冰心把她笔下的母爱，写成是能够解决社会问题的药方，她在小说《超人》里，就描写了一个孤独苦闷的知识分子，如何在“世界上的儿子和儿子都是好朋友，我们永远是牵连着啊”这样一种思想的启迪之下，重新振奋起来的经过。可见冰心本人对于母爱的力量抱有多大的信心。冰心这些抒写母爱的散文，大都篇幅短小，而又饱含着脉脉的柔情。

有的评论家谈到冰心时，喜欢拿她与“五四”时代另一位独具风格的女作家庐隐相比较，她们虽然是同乡（都是福州人），但却是两位性格与生活经历完全不同的女性，因而在作品的风格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庐隐是一个性格爽朗然而从小缺乏母爱的女性，她的作品中有的是热烈的呼喊与过度的优郁，而自幼生活在充满了父爱、母爱、手足之情的富裕之家的冰心，在她的散文作品中，却总是洋溢着温柔、平和、深厚、缠绵的感情，正如她自己曾在《诗的女神》这首诗中说过的那样，她所向往的艺术境界是：“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她的这种艺术主张，确实在她的散文作品里，得到了很好的实践。这种以轻俏柔和的抒情笔调，讴歌母爱“圣洁”的作品，在当时的知识分子读者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对读者或多或少起了回避斗争的作用，但在艺术上，却表现了一个女作家的才华和其独特的风格。(www.chuimin.cn)

冰心散文的另一个特点，是文笔的清新与绮丽。她是一位描绘自然的能手，能用简洁、多彩的笔墨，勾勒出大自然的奇妙景色与变幻无穷的风姿。她在《往事（一）》中，就把大海描绘得出神入化，想象“海的女神”是一位“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美人。在《寄小读者》通讯七里，又用鲜艳的色彩，描画了平如明镜的大海：“海水竟似湖光，蓝极绿极，凝成一片。斜阳的金光，长蛇般自天边直接到栏旁人立处。上自穹苍，下至船前的水，自浅红至于深翠，幻成几十色，一层层，一片片的漾开了来。……小朋友，恨我不能画，文字竟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写不出这空灵的妙景！”她在《往事（二）》中，又把夜晚“林中月下的青山”比喻作“似娟娟的静女，虽是照人的明艳，却不飞扬妖冶；是低眉垂袖，璎珞矜严”。她用色彩浓艳的笔墨形容它：“流动的光辉之中，一切都失了正色：松林是一片浓黑的，天空是莹白的，无边的雪地，竟是浅蓝色的了。这三色衬成的宇宙，充满了凝静，超逸与庄严；中间流溢着满空幽哀的神意，一切言词文字都丧失了，几乎不容凝视，不容把握！”在《山中杂记（七）》一文里，她更用多彩多情的笔，比较了山与海的区别，写得别有情趣，别有韵味。这种单纯地描绘自然，或在描绘自然的同时不忘抒写母爱的笔调，也与庐隐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庐隐是把自然当做逃脱苦恼的社会现实的避风港，她在描绘自然的美景时，从来不会忘记对于人世的感叹，正如她自己宣布过的那样：“我一生别无大志，只愿离人间远一点，我的痛苦要少一点。”（《云鸥情书集》）而冰心笔下的大自然，却在陶冶着她的精神，陶醉着她的心灵，她始终把对自然的赞美与对人生的赞美结合在一起。

冰心散文的结构，都是严格紧凑的，语言也十分简洁隽美，显示出一种玲珑透剔、清丽委婉的风格。以《往事》和《寄小读者》为代表的早期散文，最集中地体现了冰心文笔的特点，因而被阿英在《现代中国女作家》一书中称之为“冰心体”。新中国成立以后，冰心在她的散文新作中，仍然保留着青年时代形成的这种艺术风格，只是在思想内容方面又添进了新的成分，这就是在她原有的温柔和细腻的情思中，响彻着一种乐观主义的音调，带上了时代发展的烙印。比如在她的散文《小桔灯》里，就用回忆的笔法叙说了十几年前的一段往事，通篇洋溢着对“小姑娘”乐观情绪的赞美，她是一个革命者的后代，虽然只有八九岁光景，却在浓重的黑暗里始终保持着革命必胜的信念。这篇散文是冰心原有的风格，但是又比过去有所发展和变化，说明像冰心这样独具风格的老作家，也是可以为新的时代歌唱的。

通观中国现代文学史，最不容易被人淡忘的作家，总是那些独具风格的。冰心就是以她自己的独特风格，赢得了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的。

（原载《中学语文教学》1982年12月号

冰心散文艺术风格：63年前的五四运动与肖凤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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