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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孤独:城市社会学的想象力

【摘要】:超越孤独的广场公共空间城市广场不仅是空间节点,更是一种心理坐标。在文化与商业作为现代城市生活的主旋律的时代,城市广场变得更加浪漫与热闹,成为了新型城市公共生活的舞台。城市广场将人们对社会的适应与公共群聚性的需求充分表达,并将这种需求融化在日常生活当中,而它又完全是一个真实的地理空间,一个可以触摸与踩踏的真实。

超越孤独的广场公共空间

城市广场(City Square)不仅是空间节点,更是一种心理坐标。拿破仑曾说“广场是城市的客厅”[1]。城市广场包罗万象,它是一个城市人文底蕴、精神魅力的集中体现,它象征了城市的历史文化的积淀和个性的张扬。卢梭曾说“广场是自然状态,光明、透明、公开、无隐”,“广场上的集体舞蹈社会教化”,“广场上的集会是集中民主制的体现”[2]。卢梭将广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进行了充分表达。然而,从居住角度来看,作为公共空间的城市广场,却毋庸置疑地成为现代城市空间的一个标尺,一把可以丈量价值的地理空间工具。

城市广场的规划设计最早源于古希腊。那时,广场作为市民各种活动的露天场所,位于城市的中央或者港口附近,周围配以部分城市建筑和神庙,一般还设有雕像、祭坛、树林、喷泉等景观。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广场设计在欧洲被广泛采用,最为著名的广场之一当属意大利的罗马市政厅广场,其恢宏的气度、精致的造型至今仍闪耀着不朽的光辉,从景观与社会心理层面成为了主要的城市意象构造物。

欧洲拥有悠久的城市文明历史,欧洲许多城市广场如莫斯科红场、巴黎协和广场、比利时布鲁塞尔广场、伦敦特拉法加广场、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梵蒂冈的圣彼得广场、佛罗伦萨的西诺拉广场、柏林广场等都成为其城市的心脏与公共空间的核心场域,曾经哺育民主文明的城邦时代,城市广场一直承担着展现城市公共生活的核心功能。广场演说、广场辩论、广场会议、广场庆典乃至广场审判都深刻记录着从历史到现在的城市公共生活轨迹。欧洲那些历久弥新的城市广场,它们几乎就是所在城市的建筑艺术中心,是城市中最漂亮、最精华的地方,它们像一个个豪华的客厅,展示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艺术。

美国社会学家帕克指出:城市绝不仅仅是许多单个人的集合体,也不是各种社会设施的聚合体,也不只是各种服务部门和管理机构的简单聚集。“城市,它是一种心理状态,是各种礼俗和传统构成的整体,是这些礼俗中所包含,并随传统而流传的那些统一思想和感情所构成的整体。换言之,城市绝非简单的物质现象,绝非简单的人工构筑物。城市已同其居民们的各种重要活动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它是自然的产物,而尤其是人类属性的产物”[3]。这即是说,城市不是单纯的物质空间形式,城市的深层内涵是城市的社会结构和精神特质。

空间的中心化演化为心理的方位感,城市广场成为了度量城市区位的一个主要工具。国内外的城市广场基本都处于其城市的中心位置,城市布局从这个点向四周展开,使城市广场成为了一个天然的地理坐标,人们认识的方位从此开始以广场作为圆点,以东西南北的角度延伸,度量出城市的微观尺度与心理距离。而空间的中心化也必然导致交通的核心枢纽化,城市公共交通的最密集地区基本上也从城市的中央广场向四周延伸,因此产生了一种新的广场化效应:城市广场与城市商业城市交通、城市公共生活的中心化。城市广场因而成为了现代城市规划与城市经济地理的核心认知要素,观察一个城市,必然要与一个城市中心广场发生联系:历史的、现在的、未来的联系。

中心化的另一个结果是公共生活的凝聚。正如历史上广场发生过的一切故事,现代城市广场依然扮演着城市公共生活表演场所的核心作用。因为有了开阔的空间、有了精致的景观、有了密集发达的围合型商业圈、有了城市节点化的交通,城市广场成为了凝聚城市人口的密集地。密集地当然最适合公共生活的发生,城市广场便不断地催生出新的城市公共生活事件:大型公共活动、大型商业促销活动、各种展览、秧歌、舞会、休闲、休憩等都不断地在城市广场演绎。没有了广场演讲,但有了许多娱乐;没有了广场审判,但有了很多比赛;没有了广场暴力,但有了更多的广场音乐会、广场庆典晚会等大众文化娱乐活动。在文化与商业作为现代城市生活的主旋律的时代,城市广场变得更加浪漫与热闹,成为了新型城市公共生活的舞台。

城市广场的中心化、景观化、公共化必然形塑出居住品质的差异化。市民广场逐渐成为房地产开发的一种功能取向。一种是房地产开发商对于已有市民广场附近的土地青睐有加,不惜高价拿地开发;另一种是开发商在相对缺乏市民广场的较偏区位拿下大盘,从自己的规划设计上开发出社区内或社区外的社区广场,以此提升自己楼盘的居住品质,建立自己的卖点;还有一种是极力促成城市规划与建设部门兴建更多的大型市民广场,从而增加区位的中心化分量,为自己的楼盘的社区成熟感寻找卖点。凡此种种,都无疑希望拥有一个能提升楼盘居住价值与品质的社区广场,从而达到一个理想的楼盘开发目的。

城市广场的公域性与居住品质的私域性与城市生活紧密结合。法国学者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提出的“空间生产”(the production of space)的理论,将公共空间的社会生产推展成想象空间(imagined space)、生活空间(lived space)与真实空间(real space)三个向度,而公共领域就是一种介于生活空间与真实空间之间的一种概念性的想象空间[4]。城市广场将人们对社会的适应与公共群聚性的需求充分表达,并将这种需求融化在日常生活当中,而它又完全是一个真实的地理空间,一个可以触摸与踩踏的真实。所以它又区别了网络虚拟空间与社交场内的压迫性空间,成为人们理想中的公共空间,自由而且免费,不需要与身份地位捆绑,因而获得了一种将完全私域的“个性需求”与开放的陌生环境结合的广场生活,使得居住于个人空间的城市市民获得了释放“交往与群体接触”的需求。城市广场因此获得了符号性价值,它开放、平等、自由、异质性群聚,成为一个真正联系个人与群体的“理想空间”。(www.chuimin.cn)

鉴于广场的这些功能,未来城市居住社区的品质提升,构建一个满足群体公共生活需求的社区广场是题中之意。正如大思想家哈贝马斯所认为的,增加面对面的交往,将为人类沟通提供更多的人性化需求与安全感[5]。诚然,如果我们仍然停留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循环中的生活系统,我们将会感到更加孤独无助。

【注释】

[1]董耀鹏.探索与思考:精神文明之管窥.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283

[2]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上海:三联书店上海分店,2005.175

[3]帕克著;宋俊岭,吴建军译.城市社会学:芝加哥学派城市研究文集.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1

[4]刘怀玉.现代性的平庸与神奇:列斐伏尔日常生活批判哲学的文本学解读.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400

[5]哈贝马斯著;曹卫东译.交往行为理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