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样,我这病和你的不一样,你是上帝觉得你对他不公,所以和你开开玩笑,而我却是被上帝判了极刑的人,现在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把生命还给上帝了。”“别贫嘴了,下周你就去西安好好看看,这次认真一点,别总不在乎,真要有事情就来不及了。”周一单位开会,周二我就到了西安,周三在医院里折腾了一天,晚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回到家也没有心情去看电视,怎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样......
2024-01-25
走进山西,我第一站就去了平遥古城,听去过的朋友说,那里保存了明清最完好的建筑风貌,走在那里能给人心中许多遐想。我是一个喜欢历史但不懂历史的人,不过大家既然都说那里的一切值得一看,既然我已经走进山西,那自然就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了。
按照高速公路上的醒目标志,我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到了平遥县城,新建的平遥城自然很有现代的气息,穿过宽阔的县城中心,我看到了平遥古城的路标,顺着路标指示的方向,我驱车走了没有三分钟就到了平遥古城跟前。因为这里听说还住着五万的居民,所以古城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热闹许多。我按照标志刚把车子停放好,就走过来一位看去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他用带着山西人那种特有的语调的普通话问我:“朋友,是来旅游的吧?”“是的,来看看你们平遥的古韵。”我同样是带着笑意。因为用一位我山西的朋友的话说,山西陕西,也就是声调不一样,不严格说也算是老乡。大概都是住在黄河两岸,有一种相同的血脉,所以也就没有平日出门在外时的那种戒心。
“古城里都是小街道,你既然是第一次来,那么就不好走,要不,我给你做个向导,收费很便宜的,只需要二十元,你看……”我还没有答话,倒是儿子和他妈妈替我说了。小伙子一看我们同意了,更是喜出望外,从我们停车的地方到城门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小伙子就已经开始给我们讲解起来:“平遥古城是中国四大古城之一,听你们的口音是从陕西来的,西安也是古城,那里一定也很漂亮。”
“是的,欢迎你有机会也去西安旅游。”我说:“山西陕西也算一家,走进山西给我的感觉,就和在陕西一样,这里的乡土风情一样给人感觉亲切。”我说这一番话可没有讨好的意思,更不是怕被宰上一回。这次我们出来,从走进黄河经历那涨水的一幕,要不是山西人的船解救我们上岸,天晓得我们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
“是呀,我一听你们的口音也觉得亲切。”小伙子说:“这里需要买门票,一个人一百二十元。我们觉得有点贵了,可这是上边定的,原先还便宜,后来说是被联合国确定为世界文化保护遗产,结果票价就升起来了。”小伙子还就是山西人的那种真诚,说起话来就是让人多了几分安全感。“没关系,既然来了,我们总是要看的。”我说:“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也不容易呀,收费高点方显得更加珍贵。”
“呵呵!看来你也是个标准的西北人,说话总是这么的豪爽。”小伙子说着:“那里人多,我去替你们买票吧。”
我没有思索,就给了小伙子钱。小伙子去买票了,妻子这时才说话:“你也是的,就不怕他跑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说,现在旅游的地方有几个人是诚实的呢?”妻子当然有妻子的理由,去年我们去九寨沟旅游,结果就是让一个野导游给骗了,拿了钱没一会儿功夫就连人影都找不见了。不过今天我的感觉很好,觉得不可能总是出那样的问题吧。
“我看他是个老实人,不会有问题的。”儿子在一边插话说:“要不我去跟着他。”
“不用了,人就是要相互信任,既然让人家去买票了,如果你再去监视人家,那不是会伤好人的心。再说了,在这样的地方,我想历史遗留下来的文化底蕴也不会出现那种让人伤感的事情。”就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今天不是周末,怎么游人这么多,还好,我那里有熟人,不然还得半天时间呢。”小伙子说着就把我们带进城门,这时我发现许多小电瓶车来来往往,不由觉得好奇。精明的山西小伙子大概是明白了我的心思,马上递上话来:“古城里都是步行街,只允许电瓶车跑,要不你们也要上一辆感受一下,怎么样?”
我回头看看妻子和儿子,他们当然愿意了。儿子是为了新鲜,妻子是因为不愿多走路。于是我就答应小伙子了。
“前面是古时的学堂,你们先进去看,我给你们联系电瓶车,是我爱人开的,要是放在旅游旺季,每个人得花四十呢,今天就一个人十块钱,到时候让她再给你们导游,你看怎么样?”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在一种自己设想的氛围中进行自我的选择;今天遇上这么一个热心的小伙子,就说是被狠狠地宰了一把,我也觉得很值:“好吧,你来安排。”
“对了,你们买的票进学堂里边是要给你免费配导游的,他们会问你们需不需要导游,你们要说不需要,他就不会给你们配备了。”山西人就是山西人,平遥古城看来还就是平遥古城,它能在明清两朝兴旺发达,看来要是光凭糊弄人是不行的。
走进古时模样的学堂,我就开始把儿子叫到身边,在导游的讲解下,我们先走进正堂,听导游说,前面的那个石门就龙门,说谁要是能从石门槛上跃过去,将来一定会前途无量。导游鼓励我们都跳一下。
我呢,只是鼓励儿子去跳,因为在生活的路上,我已经走过太多这样的坎了,不管是跳过去的,还是没有跳过去的,反正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儿子还年幼,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我也知道,儿子跳过古人留下的龙门不会有问题,但是面对当今社会留下的那些荆棘,谁知道都会发生些什么呢。
儿子顺利地跳过去了,而且一连跳了好几次;当时导游瞪大眼睛,看样子是吃惊:“厉害,看来,你这儿子将来一定能成大器。一般人跳一次都要气喘吁吁,可他跳了这么多次竟然面不改色,不简单。”大概导游在这里接待的客人多了,知道走进这个学堂的父母心里都在渴望什么,所以说话总是往做父母的心尖上说。
再往里走,有一个独占鳌头的石刻,导游说让儿子站在上边照个相,将来一定做什么都能独占鳌头。儿子也不算是小孩子了,知道这些的意义,于是二话没说,就跳上石刻的鳌头,雄赳赳地来了个亮相。看儿子的神气,就知道他是不想把什么放在自己的眼里,有点黄土汉子的雏形。
后边我们来到了金榜提名厅,我发现两边的墙上悬挂着黄色的丝绸,上边已经写了不少的人名字,一看就是来这里旅游的人写上去的。导游说:“让孩子写上一个名字吧,讨个吉利。一次只收十块钱。”看来山西人还就是会做生意,一下子就能走进游人的心里。儿子送上十元钱,在黄丝绸上很认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看样子就像是真的金榜题名了。
后殿是文神殿,我和儿子很虔诚地给文神鞠了一躬,这时走过来一个僧人说:“这里有研究易经的僧人,可以给孩子免费看看的,让孩子抽个签。”儿子这次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顺手抽了一签,结果僧人说是好签,说儿子明年高考一定会金榜题名的。同时让给文神进上一炷香,就在我正要答应时,僧人递给我一个纸条,说为了表示诚意,需要先交五百块钱。“怎么神仙也要人民币呀!”我说:“明年儿子要是真的金榜题名了,我专门来进香。”(www.chuimin.cn)
“那你也应该为儿子花上一百块钱嘛。”僧人竟和我搞起价来。我不想在这文神的殿堂里玷污文神,就给了僧人一张百元大钞。走出文神殿,就来到了最后边的藏书阁,里边的古书是一本也没有了,不过二楼的一份清状元试卷据说是全国唯一保存的。
我和儿子爬上二楼,看到了那份状元试卷:“老爸,这字写得就像是印出来的,真漂亮呀!”儿子爬在那玻璃橱窗上说:“看来过去的状元也是货真价实的。”
“那可不是呀,中国历史上总共才有七百多名金科状元,要当状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你看状元试卷,明年可就要看你的了。”我不忘对儿子说期冀。
走出学堂,那小伙子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我们出来就迎上前来说:“这是我爱人,由她带着你们去街道逛逛。”
我一看,是一位很漂亮的年轻少妇,看来她要比小伙子更老练热情。在丈夫介绍过之后,她就把我们邀请上了她的电瓶车,顺着平遥古城的街道开始穿行,一路上给我们不停地讲解着这里的历史和历史上发生的许多故事。儿子和妻子还在不停地询问。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街道两旁那些古色建筑,心里不由有了一种自豪和苦涩的味道。自豪是我们的祖先竟然能在这个并没有地理优势的地方建起这么一座小城,能在明清两朝兴旺发达。苦涩是我觉得,一个民族怎么在历史的进程中总是要让现实来兜那么一个圈子,竟然连视身外之物为粪土的僧人也开始喜欢起钞票来。
最后少妇把电瓶车停放在一个比较空闲的地方:“前面就是最繁华的步行街了,里边有当时全国最大的票号和镖局,还有光绪皇帝下榻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是值得一看的。”少妇说:“我带你们去看看。这条街上还有我们平遥的三宝、漆器山药和牛肉,如果你们有兴趣,到时候可以带上一点回家做个纪念。”
“老爸,什么是票号呀?”儿子跑到我跟前问。
“票号就是现在的银行。”我说:“当年山西人在全国各地做生意,都很成功,出门带银子不方便,所以就用银票,这样就需要票号,每到一个地方,再到票号把银票兑换成银子。”
“那镖局是干什么的?”儿子问完马上又自己回答:“是不是就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
“不全是,也有邮政局的意思。”我说:“其实历史上的许多东西现实中都有,只是时代变了,人们的要求也变了,许多东西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特色和功能;今天我们看它,也就是对历史的了解,知道我们的祖先在这方土地上曾经怎么样的生活,怎么样的努力。”
“那时的镖局是为客户服务的,现在的公安局可不是,你说变化了,是不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儿子问。
“什么意思?”我说:“现在我们是看历史,是在感受祖先,别瞎联想了。”
儿子吐了吐舌头,去和他妈妈走在一起了……我们最后走进了光绪皇帝曾经下榻的地方,看到了当年皇帝睡过的龙床。儿子趴在现代人用铁棍围起来的栏杆上说:“老爸,皇帝怎么就睡这样的床呀,还是龙床,我看还没有你和妈妈睡的床好呢。那么小,人睡在里边一定很闷的。”儿子在说着自己的观点。
“那个时代这就是最好的了。”我说:“阅读历史不能完全用现实来比对,不然祖先要是看到他们创业下来的中华基业在一种困惑中发生了变异,那还不伤心流泪。”
我知道儿子不一定能听得明白,但是我觉得这样说才能对得起阅读历史的心灵。景点基本上看完了,导游的少妇说可以去商业街转转,顺便带点纪念品。既然来了,是应该带点纪念品的,于是我们就听了少妇的建议。按照少妇的说法,我们就去购买了平遥三宝。
“你们去买的时候注意价格。”少妇把声音压得很低:“本来我们带你们来是有提成的,不过他们有时也太……”
“谢谢!”我真的感动了。看着少妇美丽的外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美,什么是美的真谛。
平遥古城看来解读的不是历史,它同时也在解读憨厚淳朴的山西人,解读着黄河文明,解读着黄河精神的一种谛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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